念奴嬌·登建康賞心亭呈史致道留守原文翻譯及賞析2篇
念奴嬌·登建康賞心亭呈史致道留守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我來吊古,上危樓、贏得閑愁千斛。虎踞龍蟠何處是,只有興亡滿目。柳外斜陽,水邊歸鳥,隴上吹喬木。片帆西去,一聲誰噴霜竹。
卻憶安石風流,東山歲晚,淚落哀箏曲。兒輩功名都付與,長日惟消棋局。寶鏡難尋,碧云將暮,誰勸杯中綠。江頭風怒,朝來波浪翻屋。
翻譯
我來憑吊古人的陳跡,登上高樓,卻落得愁悶無窮。當年虎踞龍蟠的帝王之都今在何處?滿目所見只是千古興亡的遺蹤。夕陽斜照著迷茫的柳樹,水邊覓食的鳥兒急促地飛回窩中,風兒吹拂著高樹,掠過荒涼的丘壟。一只孤獨的船兒在秦淮河中匆匆西去,不知何人把激越的寒笛吹弄。
回想當年那功業顯赫的謝安,晚年被迫在東山閑居,也被悲哀的箏聲引起傷慟。建功揚名的希望都寄托在兒輩身上,漫長的白日只有消磨在棋局中。表明心跡的寶鏡已難于尋覓,歲月又將無情地逝去,誰能安慰我的情懷共飲酒一盅?早晨以來江上便狂風怒號,高浪似要翻倒房屋,真令人憂悚。
注釋
念奴嬌:詞牌名,又名《百字令》《酹江月》等,雙調一百字,前后闋各四仄韻。
賞心亭:位于建康下水門之上,下臨秦淮河,是當時的游覽名勝,辛棄疾特愛登此亭眺望。
吊古:憑吊古跡。
危樓:高樓,此代指賞心亭。
斛:度量容器,古人以十斗為一斛。
虎踞龍蟠:形容建康城地勢之險要,氣勢之崢嶸。
興亡:指六朝興亡古跡。偏重于“亡”。
隴:田埂,此泛指田野。
喬木:高大的樹木。
片帆:孤舟。
噴霜竹:謂吹笛。噴,吹奏。霜竹,秋天之竹,借以指笛。
安石:謝安,字安石,東晉著名政治家。
風流:指謝安豐采照人,英才蓋世。
東山歲晚:謂謝安晚年。
淚落哀箏曲:晉孝武帝末年,謝安位高遭忌。“兒輩”
二句:言謝安將建功立業的機會都交付給兒輩,自己惟以下棋度日。
寶鏡難尋:喻知我者難覓。
碧云將暮:言天色將晚,喻歲月消逝,人生易老。
杯中綠:杯中酒。
波浪翻屋:形容水勢洶涌浩大。
賞析
登覽懷古之作,往往以歷史的變遷寄寓對國事的感慨,借古諷今,以雄深跌宕為勝。對于知己的唱和之作,往往是心語的傾訴,以誠摯深切為高。要將這兩種意思打和成一片,就需要糅合兩種不同的美學風格,兼有雄深與溫婉。這是一種難以達到的妙境,而本詞顯然達到了這一境界。此詞分以下幾個方面下筆:建康的地理形勢、眼前的敗落景象,并用東晉名相謝安的遭遇自喻,表達詞人缺乏知音同志之士的苦悶,最后用長江風浪險惡,暗指南宋的危局。
開頭三句,開門見山,直接點明主題,抒發內心感情基調。然后再圍繞主題,一層一曲地舒展開來。“上危樓,贏得閑愁千斛”,是說詞人登上高樓,觸景生情,引起無限感慨。“閑愁千斛”,是形容愁苦極多。“閑愁”,是作者故作輕松之筆,其實是作者關心國事但身不在要位始終不能伸抗金之志的深深憂愁。
四、五兩句,采用自問自答的方式,把“吊古傷今”落到實處。“虎踞龍蟠何處是”?問話中透出今不比昔的悲涼。據《金陵圖經》記載:“石頭城在健康府上元縣西五里。諸葛亮謂吳大帝曰:‘秣陵地形,鐘山龍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都也。’”正因為如此,健康曾經成為六朝的國都。但在辛棄疾看來,此時卻徒留空名,和一片敗亡的氣息。這里暗中,譴責南宋朝廷不利用健康的有利地形抗擊金兵、收復中原飽含感情的問答異常生動地勾畫出詞人大聲疾呼、痛苦欲絕、氣憤填膺的形象。“興亡滿目”,“興亡”是偏義詞,側重于“亡”字。
“柳外斜陽”五句,是健康眼前的景象,把“興亡滿目”落到實處,渲染一種國勢漸衰悲涼凄楚的氣氛:夕陽斜照在迷茫的柳樹上;在水邊覓食的鳥兒,急促地飛回窩巢;垅上的喬木,被狂風吹打,飄落下片片黃葉;一只孤零零的小船,漂泊在秦淮河中,匆匆地向西邊駛;不知何人,吹奏起悲涼的笛聲。映入詞入眼簾怎能不勾起作者憂國的感嘆。同時詞人獨選此景,也正是意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從構思而言,上片三個層次,采用層層遞進、環環緊扣的筆法,銜接極為嚴密。而各個層次,又都從不同的角度,加深和強化主題。
上片十句側重于吊古傷今。下片十句則側重于表現詞人志不得神、無法實現抗金國收河山壯志的愁苦,及其對國家前途的憂慮。下片亦分三個層次,前五句為一個層次,是曲筆。次三句為一個層次,是直抒胸臆。最后兩句為一個層次,是比喻。各層次的`筆法雖不相同,但能相輔相成,渾然符契。
“卻憶安石風流”五句,用謝安(安石)受讒被疏和淝水之戰等典故。前三句寫謝安早年寓居會稽,與王羲之等知名文人,“漁弋山水”、“言詠屬文”,風流倜儻逍遙灑脫。作者借此表達自己本也可隱居安逸但憂國之心使其盡小國事,以至“淚落哀箏曲”。晉孝武帝司馬曜執政,謝安出任宰相,后來受讒被疏遠。
“淚落哀箏曲”,是寫謝安被疏遠后,孝武帝有次設宴款待大將桓伊,謝安在座。桓伊擅長彈箏,謝安為孝武帝彈一曲《怨詩》,借以表白謝安對皇帝的忠心,和忠而見疑的委屈,聲節慷慨,謝安深受感動,淚下沾襟。孝武帝亦頗有愧色。詞人在此借古人之酒杯,澆自己之塊壘,曲折隱晦地表達未見重用志不得伸的情懷。“兒輩”兩句,寫謝安出任宰相未被疏前,派弟弟謝石和侄兒謝玄領兵八萬,在淝水大敗前秦苻堅九十萬大軍的事。當捷報傳到健康,謝安正在和別人下棋。謝安了無喜色,仍下棋如故。別人問謝安戰況時,謝安才漫不經心的答道:“小兒輩遂已破賊。”這段歷史,本來說明謝安主持國事,沉著與矜持。可是,辛棄疾改變了它的原意,把詞意變成:建立功名的事,讓給小兒輩干吧,我只須整天下棋消磨歲月!不難看出,這里包含著詞人壯志未酬、虛度年華的愁苦,同時也給予議和派以極大的諷刺。
辛棄疾為詞氣魄不亞于東坡,但這里卻屢用喻指,語含譏諷,可見長期的壓抑使之極度憤懣,而面對現實除了無奈更別無他法。
“寶鏡”三句,筆鋒又雙從歷史轉到現實,詞人用尋覓不到“寶鏡”、夜幕降臨、無人勸酒,暗喻壯志忠心不為人知、知音難覓的苦悶。“寶鏡”,唐李濬《松窗雜錄》載秦淮河有漁人網得寶鏡,能照見五臟六腑,漁人大驚,失手寶鏡落水,后遂不能再得。這里借用此典,意在說明自己的報國忠心保國之才無人鑒察。劉熙載說:“稼軒詞龍騰虎擲,任古書中俚語、瘦語,一經運用,便得風流,天姿是何敻異!”(《藝概·詞曲概》)的確,“寶鏡”三句,感情基調雖然悲憤沉郁,但詞句卻含蓄蘊藉,優美動人。
最后兩句,境界幽遠,寓意頗深。它寫詞人眺望江面,看到狂風怒號,便預感到風勢將會愈來愈大,可能明朝長江卷起的巨浪,會把岸上的房屋推翻。這兩句不僅寫出江上波濤的險惡,也暗示對時局險惡的憂慮。
“吊古”之作,大都抒發感慨或鳴不平。辛棄疾寫得尤其成功,感人至深。《宋史》本傳稱其“雅善長短句,悲壯激烈”。即說明辛詞此類作品的豪放風格。
創作背景
公元1168年(宋孝宗乾道四年),辛棄疾任建康(今江蘇南京)通判,當時他南歸已經七個年頭,而他期望的抗金復國事業,卻毫無進展,而且還遭到朝中議和派的排擠打擊。詞人在一次登健康賞心亭時,觸景生情,感慨萬千,便寫下此作。
念奴嬌·登建康賞心亭呈史致道留守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我來吊古,上危樓、贏得閑愁千斛。虎踞龍蟠何處是,只有興亡滿目。柳外斜陽,水邊歸鳥,隴上吹喬木。片帆西去,一聲誰噴霜竹。
卻憶安石風流,東山歲晚,淚落哀箏曲。兒輩功名都付與,長日惟消棋局。寶鏡難尋,碧云將暮,誰勸杯中綠。江頭風怒,朝來波浪翻屋。
譯文
我來憑吊古人難陳跡,登上高樓,卻落得愁悶無窮。古年虎踞龍蟠難帝王之都今在何處?滿目所見只是千古興亡難遺蹤。夕陽斜照著迷茫難柳樹,水邊覓食難鳥兒急促地飛回窩中,風兒吹拂著高樹,掠過荒涼難丘壟。一只孤獨難船兒在秦淮河中匆匆西去,不知何人把激越難寒笛吹弄。
回想古年那功業顯赫難謝安,晚年被迫在東山閑居,也被悲哀難箏聲引起傷慟。建功揚名難希望都寄托在兒輩身上,漫長難白日只有消磨在棋局中。表明心跡難寶鏡已難于尋覓,歲月又將無情地逝去,誰能安慰我難情懷共飲酒一盅?早晨以來江上便狂風怒號,高浪似要翻倒房屋,真令人憂悚。
注釋
念奴嬌:詞牌名,又名《百字令》《酹江月》等,雙調一百字,前后闋各四仄韻。
賞心亭:位于建康下水即之上,下臨秦淮河,是古時難游覽名勝,辛棄疾特愛登此亭眺望。史留守致道:史正志,字致道,揚州人,高宗時進士,除樞密院編修。宋孝宗乾道三年至六年(1167—1170)知建康府,兼建康行宮留守、沿江水軍制置使。留守,即行宮留守,宋室南渡初,高宗一度駐蹕建康,故稱建康為行宮。
吊古:憑吊古跡。
危樓:高樓,此代指賞心亭。
斛:度量容器,古人以十斗為一斛。
虎踞龍蟠:形容建康城地勢之險要,氣勢之崢嶸。
興亡:指六朝興亡古跡。偏重于“亡”。
隴:田埂,此句指田野。喬木:高大難樹木。
片帆:孤舟。
噴霜竹:謂吹笛。噴,吹奏。霜竹,秋天之竹,借以指笛。
安石:謝安,字安石,東晉著名政治家。風流:指謝安豐采照人,英才蓋世。
東山歲晚:謂謝安晚年。
淚落哀箏曲:晉孝武帝末年,謝安位高遭忌。
“兒輩”二句:言謝安將建功立業難機會都交付給兒輩,自己惟以下棋度日。
寶鏡難尋:喻知我者難覓。
碧云將暮:言天色將晚,喻歲月消逝,人生易老。
杯中綠:杯中酒。
波浪翻屋:形容水勢洶涌浩大。
賞析:
公元1168年(宋孝宗乾道四年),辛棄疾任健康(今江蘇南京)通判,當時他南歸已經七個年頭,而他期望的抗金復國事業,卻毫無進展,而且還遭到朝中議和派的排擠打擊。詞人在一次登健康賞心亭時,觸景生情,感慨萬千,便寫下此作,呈送健康行宮留守史致道,以表達對國家前途的憂慮,對議和派排斥愛國志士的激憤。全詞采用吊古傷今的手法,來表現主題思想,寫景時,寓情于景,感情極其濃郁;抒情時,吊古傷今,筆調極為深沉悲涼。
這首詞分以下幾個方面下筆:健康的地理形勢、眼前的敗落景象,并用東晉名相謝安的遭遇自喻,表達詞人缺乏知音同志之士的苦悶,最后用長江風浪險惡,暗指南宋的危局。
開頭三句,開門見山,直接點明主題,抒發內心感情基調。然后再圍繞主題,一層一曲地舒展開來。“上危樓,贏得閑愁千斛”,是說詞人登上高樓,觸景生情,引起無限感慨。“閑愁千斛”,是形容愁苦極多。“閑愁”,是作者故作輕松之筆,其實是他關心國事但身不在要位始終不能伸抗金之志的深深憂愁。
四、五兩句,采用自問自答的方式,把“吊古傷今”落到實處。“虎踞龍蟠何處是”?問話中透出今不比昔的悲涼。據《金陵圖經》記載:“石頭城在健康府上元縣西五里。諸葛亮謂吳大帝曰:‘秣陵地形,鐘山龍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都也。’”正因為如此,健康曾經成為六朝的國都。但在辛棄疾看來,此時卻徒留空名,和一片敗亡的氣息。這里暗中,譴責南宋朝廷不利用健康的有利地形抗擊金兵、收復中原飽含感情的問答異常生動地勾畫出詞人大聲疾呼、痛苦欲絕、氣憤填膺的形象。“興亡滿目”,“興亡”是偏義詞,側重于“亡”字。
“柳外斜陽”五句,是健康眼前的景象,把“興亡滿目”落到實處,渲染一種國勢漸衰悲涼凄楚的氣氛:夕陽斜照在迷茫的柳樹上;在水邊覓食的鳥兒,急促地飛回窩巢;垅上的喬木,被狂風吹打,飄落下片片黃葉;一只孤零零的小船,漂泊在秦淮河中,匆匆地向西邊駛;不知何人,吹奏起悲涼的笛聲。映入詞入眼簾怎能不勾起作者憂國的感嘆。同時詞人獨選此景,也正是意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從構思而言,上片三個層次,采用層層遞進、環環緊扣的筆法,銜接極為嚴密。而各個層次,又都從不同的角度,加深和強化主題。
上片十句側重于吊古傷今。下片十句則側重于表現詞人志不得神、無法實現抗金國收河山壯志的愁苦,及其對國家前途的憂慮。下片亦分三個層次,前五句為一個層次,是曲筆。次三句為一個層次,是直抒胸臆。最后兩句為一個層次,是比喻。各層次的筆法雖不相同,但能相輔相成,渾然符契。
“卻憶安石風流”五句,用謝安(安石)受讒被疏和淝水之戰等典故。前三句寫謝安早年寓居會稽,與王羲之等知名文人,“漁弋山水”、“言詠屬文”,風流倜儻逍遙灑脫。作者借此表達自己本也可隱居安逸但憂國之心使其盡小國事,以至“淚落哀箏曲”。晉孝武帝司馬曜執政,謝安出任宰相,后來受讒被疏遠。
“淚落哀箏曲”,是寫謝安被疏遠后,孝武帝有次設宴款待大將桓伊,謝安在座。桓伊擅長彈箏,他為孝武帝彈一曲《怨詩》,借以表白謝安對皇帝的忠心,和忠而見疑的委屈,聲節慷慨,謝安深受感動,淚下沾襟。孝武帝亦頗有愧色。詞人在此借古人之酒杯,澆自己之塊壘,曲折隱晦地表達未見重用志不得伸的情懷。“兒輩”兩句,寫謝安出任宰相未被疏前,派弟弟謝石和侄兒謝玄領兵八萬,在淝水大敗前秦苻堅九十萬大軍的事。當捷報傳到健康,謝安正在和別人下棋。他了無喜色,仍下棋如故。別人問他戰況時,他才漫不經心的答道:“小兒輩遂已破賊。”這段歷史,本來說明謝安主持國事,沉著與矜持。可是,辛棄疾改變了它的原意,把詞意變成:建立功名的事,讓給小兒輩干吧,我只須整天下棋消磨歲月!不難看出,這里包含著詞人壯志未酬、虛度年華的愁苦,同時也給予議和派以極大的諷刺。
辛棄疾為詞氣魄不亞于東坡,但這里卻屢用喻指,語含譏諷,可見長期的壓抑使之極度憤懣,而面對現實除了無奈更別無他法。
“寶鏡”三句,筆鋒又雙從歷史轉到現實,詞人用尋覓不到“寶鏡”、夜幕降臨、無人勸酒,暗喻壯志忠心不為人知、知音難覓的苦悶。“寶鏡”,唐李濬《松窗雜錄》載秦淮河有漁人網得寶鏡,能照見五臟六腑,漁人大驚,失手寶鏡落水,后遂不能再得。這里借用此典,意在說明自己的報國忠心保國之才無人鑒察。劉熙載說:“稼軒詞龍騰虎擲,任古書中俚語、瘦語,一經運用,便得風流,天姿是何敻異!”(《藝概·詞曲概》)的確,“寶鏡”三句,感情基調雖然悲憤沉郁,但詞句卻含蓄蘊藉,優美動人。
最后兩句,境界幽遠,寓意頗深。它寫詞人眺望江面,看到狂風怒號,便預感到風勢將會愈來愈大,可能明朝長江卷起的巨浪,會把岸上的房屋推翻。這兩句不僅寫出江上波濤的險惡,也暗示對時局險惡的憂慮。
“吊古”之作,大都抒發感慨或鳴不平。辛棄疾這首吊古傷今的詞作,寫得尤其成功,感人至深。《宋史》本傳稱其“雅善長短句,悲壯激烈”。即說明辛詞此類作品的豪放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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