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1
滿江紅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品評】
這是一首氣壯山河、光照日月的傳世名作。紹興十年(1140),岳飛 揮師北伐,大破金兵于偃城。 進抵距汴京僅四十五里的朱仙鎮后, 他對 部下說:“直抵黃龍(今吉林農安,金故都),與諸公痛飲耳。”這是以 恢復為己任的岳飛的素志。此詞即抒發他掃蕩敵寇、還我河山的堅定意志 和必勝信念,反映了深受分裂、隔絕之苦的南北人民的共同心愿。
全詞聲 情激越,氣勢磅礴。開篇五句破空而來,通過刻劃作者始而怒發沖冠、繼 而仰天長嘯的'情態,揭示了他憑欄遠眺中原失地所引起的洶涌激蕩的心 潮。接著,“三十功名”二句,上句表現了他蔑視功名,唯以報國為念的 高風亮節,下句則展現了披星戴人、轉戰南北的漫長征程,隱然有任重道 遠、不可稍懈的自勵之意。“莫等頭”二句既是激勵自已,也是鞭策部 下:珍惜時光,倍加奮勉,以早日實現匡復大業。耿耿之心,拳拳之意, 盡見于字里行間。
它和《漢樂府·長歌行》中的“少壯水努力,老大徒傷 悲”一樣,是被后人奉為箴銘的警策之句。下片進一步表現作者報仇雪 恥、重整乾坤的壯志豪情。“靖康恥”四句,句式短促,而音韻鏗鏘。 “何時滅”,用反詰句吐露其一腔民族義憤,語感強烈,力透字背。
“駕 長車”句表達自已踏破重重險關、直搗敵人巢穴的決心。“壯志”二句是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式的憤激之語,見出作者對不共戴天的敵寇的切 齒痛恨。 結篇“待從頭”二句再度慷慨明誓:等到失地收復、江山一統之后, 再回京獻捷。全詞以雷貫火燃之筆一氣旋折,具有撼人心魄的藝術魅力, 因而一向廣為傳誦,不斷激發起人們的愛國心與報國情。近人余嘉錫先生 《四庫全書提要辯證·岳武穆遺文》考證出此詞為明人所作而托名于岳 飛。夏承燾先生進一步證成其說。
但持異議者也不乏其人。 岳飛此詞,激勵著中華民族的愛國心。抗戰期間這首詞曲以其低沉但卻雄壯的歌音,感染了中華兒女。 前四字,即司馬遷寫藺相如“怒發上沖冠”的妙,表明這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此仇此恨,因何愈思愈不可忍?正緣獨上高樓,自倚闌干,縱目乾坤,俯仰六合,不禁熱血滿懷沸騰激昂。——而此時秋霖乍止,風澄煙凈,光景自佳,翻助郁悶之懷,于是仰天長嘯,以抒此萬斛英雄壯志。著“瀟瀟雨歇”四字,筆鋒微頓,方見氣度淵靜。
開頭凌云壯志,氣蓋山河,寫來氣勢磅礴。再接下去,作者以“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十四個字,出乎意料,令人叫絕,此十四字,如見將軍撫膺自理半生壯志,九曲剛腸,英雄正是多情人物。功名是我所期,豈與塵土同埋;馳驅何足言苦,堪隨云月共賞。(此功名即勛業義,因音律而用,宋詞屢見。)試看此是何等胸襟,何等識見! 過片前后,一片壯懷,噴薄傾吐:靖康之恥,指徽欽兩帝被擄,猶不得還;故下言臣子抱恨無窮,此是古代君臣觀念。此恨何時得解?功名已委于塵土,三十已去,至此,將軍自將上片歇拍處“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之勉語,說與人體會。
雄壯之筆,字字擲地有聲! 以下出奇語,現壯懷,英雄忠憤氣慨,凜凜猶若神明。金兵入據中原,亦可能敗退“兇奴”實不足滅,踏破“賀蘭”直搗黃龍并非夸大其辭。“饑餐”、“渴飲”一聯合掌;然只有如此才足以暢其情、盡其勢。未至有復沓之感者,以其中有真氣在。 有論者設:賀蘭山在西北,與東北之黃龍府,遙距千里,有何交涉?那克敵制勝的抗金名臣老趙鼎,他作《花心動》詞,就說:“西北欃槍未滅,千萬鄉關,夢遙吳越”;那忠義慷慨寄敬胡銓的張元干,他作《虞美人》詞,也說:“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
這都是南宋初期的愛國詞作,他們說到金兵時,均用“西北”、“樓蘭”(漢之西域鄯善國,傅介子計斬樓蘭王,典出《漢書·西域傳》),可見岳飛用“賀蘭山”和“兇奴”,是無可非議。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滿腔忠憤,丹心碧血,傾出肺腑。用文學家眼光視之結束全篇,神氣十足,無復豪發遺憾,令人神旺,叫人起舞。然而岳飛頭未及白,金兵自陷困境,由于奸計,宋皇朝自棄戰敗。“莫須有”千古奇冤,聞者發指,豈可指望他率軍協同中原父老齊來朝拜天闕哉?悲夫。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2
滿江紅·清江風帆甚快作此與客劇飲歌之
千古東流,聲卷地,云濤如屋。橫浩渺、檣竿十丈,不勝帆腹。夜雨翻江春浦漲,船頭鼓急風初熟。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
擊楫誓、空警俗。休拊髀,都生肉。任炎天冰海,一杯相屬。荻筍蔞芽新入饌,弦鳳吹能翻曲。笑人間、何處似尊前,添銀燭。
注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風初熟: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亂黃川”,
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后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休拊髀,
都生肉:這里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閑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
注釋
清江:江西贛江的支流,代指贛江。
帆腹:用蘇軾《八月七日入贛過惶恐灘》“長風送客添帆腹”語。船帆因受風而張開,故云“腹”。惶恐灘,是贛江灘名。
風初熟:用蘇軾詩《金山夢中作》“夜半潮來風又熟”語。風起時方向不定,待至風向不再轉移,謂之風熟。
似當年、呼禹亂黃川,飛梭速:“當年”指乾道六年(1170)作者出使金國,交涉收復北宋陵寢及更改南宋皇帝向金使跪拜受書之禮的事宜,表現出大無畏的民族氣節,贏得朝野上下稱道。“呼禹”,呼喚大禹。“亂黃川”,渡黃河。意謂恰似當年追想著大禹的業績橫渡黃河一樣,快如飛梭。
擊楫:用東晉祖逖事。《晉書》載:祖逖渡江北伐苻秦,中流擊楫而誓曰:“不能復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后用以比喻收復失地的決心。
休拊髀,都生肉:用三國劉備事。《三國志》本傳載:劉備寄棲劉表幕下,一次入廁,則大腿(髀)肉生,慨然流涕。備曰:“吾常身不離鞍,髀皆消。今不復騎,髀里肉生。日月若馳,老將至矣。而功名不建,是以悲耳。”這里用此抒寫作者被投閑置散,功名不就的激憤。
荻筍:荻,蘆葦。筍,蔞蒿。
弦:指琵琶。
鳳吹:指簫。《列仙傳》:春秋時蕭史善吹簫,能為鳳鳴之聲。
鑒賞
作者于乾道八年(1172)冬知靜江府(今廣西桂林),次年春過此并填寫了此詞。
上片落筆先寫清江水流風高浪急,贛江之水,滾滾東流,千古不變,巨大的波濤聲如席卷地,翻騰的波浪又如涌起重疊的'房屋,江水浩渺,無邊無際,十丈高的危檣,也承受不了張開的帆腹。由于夜來春雨,水勢增大,水位增高,風向剛定,便命擊鼓開船。此時,風急浪高船快如飛,就如當年出使金國追想大禹業績橫渡黃河一樣,令人振奮。順風急駛,作者心情輕快。與客人痛飲船上,填詞佐酒,意氣洋洋,瀟灑風流。但表面上的輕松難以掩飾他心中沉積的憤懣,覽物之情帶來的開懷,無法替代報國無門,理想破滅的悲憤,作者只有借酒澆愁,以釋胸中苦痛。
下片起首四句用祖逖擊楫和劉備撫髀感嘆的典故表達自己滿腔愛國熱情和收復失地的希望都已化為煙云的悲哀。因與朝廷政見不合,受到冷落外放為地方官,無法實現理想,他看透了一切,并表示不以此為意,不管把自己放到南方或北方,不管能否建功立業,一切都無所謂,不在乎,唯有與友人舉杯同飲,才最為快樂。以下寫他的豪縱行為,吃著新鮮的菜蔬美味,聽著美妙的音樂,何等的愜懷。此時此刻他感到,人間還有什么事情比把酒尊前、開懷暢飲更令人高興呢?作者這些話看似曠達不羈,實則悲慟難抑,他把報國無路和理想成空的失意都化作一腔激憤,貌似豪爽,實為悲哀。全篇用典豐富而貼切自然,寫景壯闊,情感激蕩。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3
原文
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云乍起、遠山遮盡,晚風還作。綠卷芳洲生杜若。數帆帶雨煙中落。傍向來、沙觜共停橈,傷飄泊。
寒猶在,衾偏薄。腸欲斷,愁難著。倚篷窗無寐,引杯孤酌。寒食清明都過卻。最憐輕負年時約。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
翻譯
正是桃花水漲時,又幾番風險浪急。陰云乍起,將遠山層層遮蔽。 入黃昏,風吼不息。生滿杜若的沙洲,翻卷著綠色和香氣。幾片風帆,落下在迷蒙煙雨里。行船傍突入江中的沙嘴停泊,一股飄泊的憂傷在心中升起。
夜間春寒未退,偏又被薄人無寐。悲腸欲摧,沉甸甸的憂愁擔不起。一個人靠著蓬窗,拿來酒杯獨酌,將不眠的愁思澆患。寒食清明都過了,輕易錯過了從前約定的日期,料想閨中佳人,整天登樓凝望盼船回,人瘦如削憑欄立。
注釋
桃花浪:亦稱桃花水。舊歷二三月春水漲,正值桃花開,故稱。
綠卷:一作綠遍。
數帆:幾片風帆。
向來:即適來。
沙嘴:即沙洲。
橈:槳,代指船。
衾:被子。
寐:睡著。
篷窗:船的窗戶。
輕負:輕易地辜負。
年時約:指與家中約定春天返家。
削:形容人體消瘦。
鑒賞
滿江紅,雙調九十三字,前闋四仄韻,后句五仄韻,前闋五六句,后闋七八句要對仗,例用入聲韻腳。以岳飛詞《滿江紅·怒發沖冠》最為有名。南宋姜夔始用平聲韻,但用者不多。
題中“豫章”,今江西南昌市。“吳城山”地名。據《太平寰宇記》:“南昌縣……吳城山在治東一百八十里,臨大江。”船經常航行到這里風浪所阻。張孝祥《吳城阻風》詩中云:“吳城山頭三日風,白浪如屋云埋空。”形象地展示了江濤洶涌的險惡景象。
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在舊歷三月,春暖雪化,江水猛漲,此時正值桃花盛開的的季節,故稱“桃花浪”。杜甫《春水》詩:“三月桃花浪,江流復舊痕。”詞里“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涌險惡的氣勢。“云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杜若”,香草名。屈原《九歌·湘君》:“采芳洲兮杜若。”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向來”,即適來,“沙嘴”,即沙洲。晏幾道《玉樓春》:“停橈共說江頭路。”詞人產生遇風浪而飄泊天涯的情懷,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想起清明節都已過去,自己早就誤過歸期,辜負了佳人相約的一片深情,心中充滿了焦慮和痛苦。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妝樓颙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說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么這里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著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說佳人在小樓里終日癡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于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致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蘊充分刻畫出來。
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蕩,尤擅長于勾勒鋪敘。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賞析二
詞題點明作這首詞的緣由,詞人歸鄉途中被風阻于吳城山。開頭兩句與詞題“阻風”相照應。此詞開頭“春水迷天”兩句,點出天氣驟變,風浪連天江面無比險惡。作者緊扣住詞題“阻風”下筆,而寫得氣勢雄偉。”詞里“風浪”二字連用,便在煙水迷茫的景象中顯示出了一股洶涌險惡的氣勢。“云乍起”二句承上實寫舟行所遇的險境。一個“還”字,既寫出江面惡劣的環境延續,又暗示了時間的推移。這樣開頭幾句就把行舟為風雨所阻的情況充分表現出來。“春水迷天,桃花浪、幾番風惡。”原本平靜的春水突然煙霧繚繞,大浪迭起。此時正值桃花繁盛,在大風的吹刮下,形成層層波浪,氣勢雄壯,更有險惡之勢。“綠卷芳洲生杜若”二句,由遠及近,寫景如畫。”在長滿一片嫩綠芳草的水洲邊上,舟泊煙渚,雨中落帆,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幅筆墨蒼潤的煙雨落帆圖。
“傍向來沙嘴共停橈”二句,寫停泊的情景。“原本就已經延誤的回鄉歸程,如今又被惡劣的天氣耽誤,歸鄉日期仍要推遲,詞人自然產生了感傷情懷,遂有“傷漂泊”之語。這就為下片的抒情作鋪墊。
“寒猶在”以下四句,承上轉下,由景及情,描寫了寒夜停泊的情況。而“倚篷窗無寐”二句,更進一層,倚窗獨酌,借酒澆愁愁更愁,這既表現出人物的孤獨感,又是上文“愁腸”的進一步深化。“寒食清明都過卻”二句,筆墨宕開,但與作者當時的心境相連結,詞人回想寒食節、清明節都已經過去,歸鄉卻尚無定期,早已辜負了與佳人的約期,無奈、痛苦之情更加強烈。
結末“想小婁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句化用柳永《八聲甘州》“想佳人妝樓颙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的詞意。如果說柳永詞中的“誤幾回”更覺靈動,那么這里的“人如削”就更能傳神。唐代元稹《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館夜對桐花寄樂天》詩:“是夕遠思君,思君瘦如削。”不過,詞中不是寫自己,而是從對方著筆。本來是自己思歸心切,卻說佳人在小樓里終日癡望希望自己歸來。這是出于自己的想象,是虛寫更展示了作者急切回去的心情,但運用了“終日望歸舟,人如削”這樣具體細致的情節描寫,不僅顯得真實,化虛為實,而且把埋藏內心的思歸意蘊充分刻畫出來。
此詞本是抒發詞人的羈旅愁怨,卻不寫自己“人如削”,而通過想象佳人因盼望自己歸鄉,“終日望歸舟”,已“人如削”,實則把詞人盼望回鄉的急切心情刻畫得惟妙惟肖。如李白在《憶秦娥》中“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不說自己如何思念秦娥,而想象秦娥夢斷,表達詩人自己的孤單惆悵之情。此處詞人以“人如削”描繪佳人的形態,生動傳神。從對惡劣環境的描寫,轉入羈旅愁思的抒發,詞人因風惡而延誤歸鄉的痛苦之情表達得深切、真摯。以“想小樓、終日望歸舟,人如削”結尾,巧妙的藝術構思、細致具體的描摹,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這首思歸的詞作,以景起,以情終,全詞情景交織,然而在抒寫旅途停泊時的感情起伏動蕩,尤擅長于勾勒鋪敘。這與柳永擅長表現羈旅行役的題材而又盡情鋪展的格調是一脈相承的。
創作背景
此詞作于宣和二年(1120)春。時張元干由江西南昌赴南康拜會名士陳瑾,途經南昌城北的吳城山,遇風阻行,有感于飄泊在外,與妻子久別,遂賦此闋。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4
原文:
滿江紅·和王昭儀韻
宋代:汪元量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花覆千官鸞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濕霓裳,歌聲歇。
人去后,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說。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譯文: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花覆千官鸞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濕霓裳,歌聲歇。
宋理宗與謝后整日歡娛,宴會通宵達旦,盡情享樂,人們沉漫在歡樂之中,不覺晨曦已照宮樓。鸞閣外、花叢中文武百官肅立慶賀,龍樓旁、寶鼎中香煙繚繞。元兵南下,一切豪華頓時煙消云散。
人去后,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說。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人走之后,家書已絕。斷腸之時,無人訴說。哪能承受杜鵑啼血,遍地哀鳴。北宋亡于金,南宋亡于元。有誰知,北方的邊鄙之處,有伊人在哭泣,菱花形的銅鏡一碎為二。
注釋:
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聲催箭,曉光侵闕(què)。花覆千官鸞(luán)閣外,香浮九鼎龍樓側。恨黑風吹雨濕霓(ní)裳,歌聲歇。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傷春曲》。王昭儀:即王清惠。作者被元得之前,曾在官廷作琴侍,與王清惠關系甚密。天上人家:指皇官。王母:指謝后。漏:滴漏,古代一種滴水計時工具。闕:官門兩邊供望的樓,泛指帝王住所。
人去后,書應絕。腸斷處,心難說。更那堪杜宇,滿山啼血。事去空流東汴(biàn)水,愁來不見西湖月。有誰知、海上泣嬋娟,菱花缺。
杜字:古代蜀國望帝的姓名,相傳他死后靈魂化做杜鵬鳥,鳴聲凄切,古人又以為,此鳥啼聲不斷,出血乃止。海上:指北方邊鄙之處。
賞析:
該詞上片追述昔日官中的繁華生活,下片設想王昭儀的處境和心曲,代她一訴衷腸。全詞多次使用典故,描述了家國破碎的凄慘,將詞人內心的哀愁表達地淋漓盡致。
上片主要以追述昔日宮中的繁華生活為主,和王詞原作相同。二人身份不同,回憶內容不一。王詞中回憶得充之經歷,而汪詞中多回憶宴會。“天上”三句,借西王母瑤池蟠桃大會的'盛況,比喻謝后歡宴的樂。“被午夜”兩句,宴會氣熱烈,通宵達旦,一夜在不知不覺中逝去。“花覆”二句看出場面的豪華。閣外,龍樓房,花團錦簇,香煙繞。帝王將相,氣派十足。
“根黑風”兩句,戰爭的血雨風急降臨,豪華頓失。汪詞取意于白居易《長根歌》“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汪詞改用“黑風吹雨”的意象,表達十分含蓄。
“人去后”四個三字句,節奏急促,如音節中的快拍,刻畫出王清惠北上后的心境:家書斷絕,肝腸寸斷,無人可訴。這主要寫鄉愁。“心難說”是翻錄王詞原作“千古恨,憑誰說”句,講家愁國根。時值蒼生涂炭,江山瘡痍,形勢危艱,令人柔腸寸斷,加深了“難說”的深度。“杜鵑啼血”常作為國亡家破痛烈心情的象征。“事去”一聯,不僅對偶精工,而且內容深廣。
“東汴水”句指金滅北宋,“西湖月”句指元滅南宋,十四個字將南北宋亡國歷史概括無遺。“西湖月”對應“人去后”其中蘊藏濃濃鄉愁。汪元量在北地曾有《向州月夜酒邊賦西湖月》長詩:“月亦傷心不肯明,人亦吞聲淚如雨。”
詞結尾“有誰知”三句,“有誰知”意為此詞無他人知,只有己知。“泣”字和王清惠原詞中的“淚沾襟血”遙遙相對。汪詞引用此典,以鏡破喻親人離散,兼喻國家山河破碎。
汪元量這首和詞揮酒自如,用語貼切。和王清惠原作相比,意思相近而不雷同,押其韻而不拘常,絲毫不見絲毫的窘迫和束縛。詞中既有對王詞的唱和,又傾訴出知己之情,將自己的內心世界展現在詞中。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5
辛棄疾《滿江紅·題冷泉亭》
滿江紅
題冷泉亭
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漸翠谷、群仙東下,珮環聲急。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誤。
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恨此中、風物本吾家,今為客。
「賞析」
據文學史記載,辛棄疾在南歸之后、隱居帶湖之前,曾三度在臨安做官,但時間都很短。乾道六年(1170)夏五月,辛棄疾在三十一歲時,受命任司農寺主簿,乾道七年春山知滁州。“冷泉亭”在杭州靈隱寺前的飛來峰下,為唐剌史元所建。《滿江紅·題冷泉亭》就是詞人在杭州作的。
作者在南歸之后、隱居帶湖之前,曾三度在臨安做官,但時間都很短。乾道六年(1170)夏五月,作者三十一歲時,受命任司農寺主簿,乾道七年春山知滁州。這段時間是三次中較長的一次,本詞可能就是這次在杭州作的。
冷泉亭在杭州靈隱寺前的飛來峰下,為唐剌史元所建。白居易《冷泉亭記》說:“東南山水,余杭郡為最;就郡言,靈隱寺為尤;由寺觀,冷泉亭為甲。亭在山下水中央,寺西南隅,高不倍尋,廣不累丈,而撮奇得要,地搜勝概,物無遁形。”它不但靠近靈隱寺和飛來峰,而且就近登山,還有三天竺、韜光寺、北高峰諸名勝。詞的上闋寫冷泉亭附近的山林和冰來峰;下闋寫游亭的活動及所感。
上闋自上而下,從附近的山林和流泉曲澗寫起。
“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說山路兩旁,整齊排列的高大的樹木,象戴冠垂纓的官吏,氣概堂堂地夾道拱立。這在修辭上是擬人手法;在句法上是形容句置在主句之前。“直節堂堂”,形容“拱立”的樹木高大挺拔,倒戟而出,形成突兀雄偉的氣勢,并寄托了作者的志趣;第二句綰合上句,并形容樹木枝葉的茂盛垂拂。“漸翠谷、群仙東下,珮環聲急。”說兩旁翠綠谿谷的流泉,漸次流下,聲音琤琤琮琮,象神仙衣上的環珮叮噹作響一樣。其意本于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記》:“隔篁竹,聞水聲,如鳴珮環。”這也是擬人的寫法。上一層以列隊官吏擬路旁樹木,有氣勢,但讀者不易領會,稍嫌晦澀;這一層比擬,由粗入細,形象自然、優美,比較容易理解。“辛詞才氣橫溢,常不擇粗細”,信手拈來,但都能靈活驅使,此處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下面四句,集中寫飛來峰,由“誰信”二字直領到底。飛來峰并不高,但是形勢奇矯如靈鷲《淳祐臨安志》引晏殊《輿地記》說:“晉咸和元年,西天僧慧理登茲山,嘆曰:”此是中天竺國靈鷲山之小嶺,不知何年飛來。佛在世日,多為仙靈所隱,今此亦復爾耶?‘因掛錫造靈隱寺,號為飛來峰。“巖有矯龍、奔象、伏虎、驚猿等名稱,是因為遠看有高峻之感。”天峰飛墮地“,狀飛來:”傍湖“,指在西湖之濱:”千丈“,狀高:”青壁“指山峰,承”天峰墮地“:”開“承”飛“字。”誰信“二句描寫飛來峰,氣勢雄偉,但和起兩句比較,則辭意細密,峭而不粗。”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識。“玉斧泛指仙人的神斧;方壺,《列子。湯問》所寫的海上五個神山之一。句中意思是:飛來峰象是仙人用”玉斧“削成的神山一樣,可惜時間一久,滄桑變幻,現在已無人能認識它”當年“的來歷和面貌,以補充解釋、描寫飛來峰作結,調子轉為舒和。
下闋“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寫亭邊的木石。瑯玕,美石;瓊珠,即秋露。因秋露結成瓊珠般的水點下滴,所以木石都呈濕潤。這四句形式平列,但前后有因果關系。“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上句寫游亭,下句寫冷泉秋天流水澄清如碧玉。
以上幾句,調子承上闋的歇拍,仍然舒和。“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轉寫自己游亭活動,觸動豪情和身世,調子又轉為豪邁激昂。”“醉舞”句寫豪情,“鸞鳳”自喻,“浩歌”句寫感慨,“魚龍”因泉水而聯想。“恨此中、風物本呈家,今為客。”為什么醉舞還會發出悲痛的“浩歌”,怕歌聲會使“魚龍”感泣呢?這二句正可說明其內在的,復雜的原因。作者的家鄉在歷城(今濟南),是山東的“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的勝地,原有著名的七十二泉,其中也有叫冷泉的;那里大明湖、趵突泉附近有許多著名的亭子,如歷下亭、水香亭、水西亭、觀瀾亭等,也有可觀的美景“風物本吾家”,即謂冷泉亭周圍景物,有和作者家鄉相似的地方。為什么又會因此而產生“恨”呢?原因是作者南歸之后,北方失地未能收復,不但素愿難酬,而且永難再回故鄉。只能長期在南方作客,郁郁不得志,因而觸景懷舊,便有了無限傷感。要想排遣這種傷感,只能通過醉中的歌舞,但事實上是排遣不了的。話說得平淡、含蓄,“恨”卻是很深沉的。
這個“恨”,不僅是關系個人思鄉之“恨”,而且是關系整個國家、民族命運之“恨”,自然會引起讀者強烈的同情。這首詞由西湖景物觸動作者的'思鄉之情聯想到國家民族的悲哀,表達含蓄悲憤深廣;寫景形容逼肖,而開闔自然。它并非是作者刻意經營的,但是能見出作者詞作的風格特點和功力。
賞析二:
詞的上片寫冷泉亭附近的山林和冰來峰。詞人首先從附近的山林和流泉曲澗寫起。詞人寫道:“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第一句中的“直節”是說樹正直的形象,而實際是暗示了詞人守正不阿的操守。宋代范仲淹《依韻和龐殿院見寄》中寫道“直節羨君如指佞,孤根憐我異凌霄。”“堂堂”運用疊詞方式來形容陣式或氣勢很大。這兩句的意思是說,山路兩旁,整齊排列的高大的樹木,象戴冠垂纓的官吏,氣概堂堂地夾道拱立。從寫作的角度來說,詞人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形象而鮮活地描繪了冷泉亭附近樹木的形象。接著寫道:“漸翠谷、群仙東下,佩環聲急。”意思是說,兩旁翠綠下溪谷的流泉,漸次流下,聲音像神仙衣上環佩發出急促的叮當聲一樣。由此。我們自然能想到柳宗元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記》中的著名句子:“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詞人從聲音的角度來寫,表現出溪谷之空曠,溪水之綿延。接著寫道:“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誤。”這里幾句集中寫飛來峰。上句“誰信”是領起詞。“天峰飛墮地”中,一個“飛”字,描寫了飛來峰形勢奇矯。據靈鷲《淳佑臨安志》引晏殊《輿地記》中說:“晉咸和元年,西天僧慧理登茲山,嘆曰:‘此是中天竺國靈鷲山之小嶺,不知何年飛來。佛在世日,多為仙靈所隱,今此亦復爾耶?’因掛錫造靈隱寺,號為飛來峰。”下句“傍湖千丈開青壁”中,“傍湖”指在西湖之濱。“千丈”狀山之高。“青壁”指山峰。其中的“開”承“飛”字,表現出了西湖之濱的開闊景象。接著寫道:“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識。”“玉斧”泛指仙人的神斧。“方壺”源于列子《湯問》中所寫的海上五個神山之一。這幾句的意思是,飛來峰像是仙人用“玉斧”削成的神山一樣,可惜時間一久,滄桑滄海桑田,到現在已無人能認識它了。這里,詞人通過補充描寫了,更加具體的展示飛來峰的面貌的奇特。
下片寫詞人游亭活動及所感。首先寫道:“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則幾句寫亭邊的木石。“瑯玕”即美石。“瓊珠”即秋露。因秋露結成瓊珠般的水點下滴,所以木石都呈濕潤。“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危”即高。其中,一個“跨”字,一個“橫”字,從空間上表明了高亭的氣勢之大。下句寫冷泉秋天時,流水澄清如碧玉。“淵”即深水,水潭。前面加一“玉”字,突出了水之清澈。接著詞人由物及人寫道:“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上句描寫出了酒醉之后的豪情之狀。其中,詞人以“鸞鳳”自喻。“鸞鳳”即鸞鳥和鳳凰。在古代詩詞中,往往比喻賢能、俊美或良善的人。其中,“搖”字,描寫了“醉”之狀態。下句寫感慨。“浩歌”即放聲高歌,大聲歌唱。唐代杜甫《玉華宮》詩:“憂來藉草坐,浩歌淚盈把。清代的龔自珍《己亥雜詩》中說:“陶潛詩喜說荊軻,想見《停云》發浩歌。”“魚龍”應該是大鯢,大鯢是一種兩棲動物,并不是魚,俗稱為“娃娃魚”。 “遣”即打發,引發。在此,我們不得不想,為什么醉舞還會發出悲痛的“浩歌”,而怕歌聲引發“魚龍”感泣呢?這里,詞人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并通過“玉龍”聽到“浩歌”而哭泣來突出詞人的太傷感與凄切。其中一個“泣”字,暗示了不能回到故鄉而傷情。最后寫道:“恨此中、風物本吾家,今為客。”這里的“本吾家”與“今為客”相對。意思是說,本來就是自己家里的,現在反而當作客人了。在這樣的境況下,詞人用一個“恨”字,不但表現了北方失地未能收復而壯志難酬,而且更無法回到自己的故鄉,只能在南方客居。可以說,多重傷感,積郁于心,更無法排解。
在藝術上,首先,觸景生情。詞人見西湖景物觸動思鄉之情,并聯想到國家民族的悲哀。其次,細致的描寫,形容逼肖。再次,比喻、擬人和夸張的修辭手法的運用。第四,用詞精當,表達含蓄深廣。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6
原文
半嶺云根,溪光淺、冰輪新浴。誰幻出、故山邱壑,慰予心目。深樾不妨清吹度,野情自與游魚熟。愛夜泉、徽外兩三聲,瑯然曲。
人間世,爭蠻觸。萬事付,金荷醁lù。老生涯、猶欠謝公絲竹。好在斜川三尺玉,暮涼白鳥歸喬木。向水邊、明秀倚高峰,平生足。
作品賞析
安樂巖是蔡松年在汴京庭園中的奇石假山,他的故鄉在恒山之陽的河北真定府(今正定縣),仕宦京都,久離故園,安樂巖的夜宴引動鄉關之思,于是寫下此詞。
詞從安樂巖的夜景寫起。“云根”,即巖石。“冰輪”,指明月。安樂巖上,怪石林立,千奇百狀;巖邊小溪蜿蜒,水聲潺然。夜月當空,倒映水中,“新浴”后,如冰輪玉鏡,愈發明亮。溪水經明月一照,波光粼粼。水色天光,相映成趣,景色煞是賞心悅目。詞人仿佛忘記了宴席上的酒香肴美,而沉浸在良辰美景之中。抬頭望明月,一陣思鄉情緒襲上心頭。月是故鄉明,長期宦游在外,好久沒見故園家山之月了。沉吟中,眼前的“半嶺云根,溪光淺”恍忽變成了家鄉的云山夜色,這奇峰異石,溪光月色與故園家山何其相似!不知是誰,如此多情,如此理解吾心,在眼前幻化出“故山邱壑”,來慰藉寬解我的心懷?本是自把眼前“云根”當故山,聊慰思鄉之情,而卻說不知是誰“幻化”,詞情跌宕多姿,避免了平鋪直敘的呆板。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故詞人不去描寫“夜酌”酒宴上“觥籌交錯”、賓客“起坐喧嘩”的熱鬧場面,而著重表現“夜酌”時觀景的感受。“樾”,樹陰,借指樹林。“清吹”,指清風。林下不妨清風吹拂,快我胸襟;溪中魚兒自由自在,正與我閑情野趣想契合。心與境會,不覺心曠神怡。“游魚”,既可說是寫實景,又是用《莊子》“游魚之樂”的典實;莊子與惠施曾游于濠梁之上,莊子說:“鯈魚出游,樂也。”惠子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答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夜泉”,也有雙重含義,既實指泉水,又是琴名。“徽”,琴上表音階高低的標志。因而,“夜泉”句可作兩種理解,一是說林泉景物清幽,此時再聽弦外兩三聲瑯然清脆的琴曲,會更令人心曠神怡;二是說林泉環境靜謐,溪上泉流,猶如弦上兩三聲琴曲,清新悅耳。聯系上文,清風朗月,泉水叮咚,創造出極恬靜閑適的境界,同時也表現出詞人閑靜的心境。因為只有心靜,塵念俱消,一心沉浸在對大自然的審美觀照中,諦聽自然山水中的聲響,才能注意到泉水之聲。境靜心閑,主客融為一體。
“深樾”五句還可作另一層理解,即并非實寫眼前之境,而是想象家山的林泉之樂,但宦游在外,辜負了家山的風物。詞人沉思:宦游未歸,是因為放不下功名利祿這念,其實人世間的追名逐利,奔走仕途,本微不足道,不過如蠻觸之爭爾。“蠻觸”《莊子·則陽篇》說,蝸牛兩角上有兩個小國,左邊的`叫觸氏,右邊的稱蠻氏,蠻觸兩國時常是“爭地而戰,伏尸數萬”。蝸角大小的地盤居然爭斗不休,豈不可笑?念及此,詞人塵念渙然冰釋,人生“萬事”也便在金荷杯的醽醁酒中消融。于是自嘆奔波到老,此身尚不自由,比起隱居東山,攜妓遨游,終日以“絲竹”娛情遣興的東晉謝安來,不免遜他一籌,欠他一著,以致讓家山的清風朗月,林泉風物被閑置,不得一賞。經過此番對人生的反思,更思念家山風物。故“好在”句接著沉吟自問:家山故園的斜川之水可仍然澄清如玉?天色早暮,白鳥可已歸喬木故巢?“斜川”,本是陶淵明所游之地(今江西星子縣),此指作者故里真定北潭,“其水瑩碧如玉之三尺”。蔡松年《贈蕭顯之》詩“樓枕月溪三尺玉,眼橫松雪一山春”,即謂此地。他的舅父許采在此構筑園亭,號小斜川。“好在”,詢問猜度之詞。“好在”句,對故鄉山水的思念關切,白鳥歸喬木則反襯自己尚未歸山。因此,結句說,如退隱歸去,倚望于家山的明秀峰下,游釣于溪上水邊,“平生”之愿“足”矣。
本詞寫景抒情,虛實結合,而虛筆更多。詞由眼前景生發開去,先寫由眼前溪山所引發的對故園的思念,其次想象家山風物之美,進而寫未能退居家山風致的遺憾。最后表示只有退居家山,才能滿足平生之愿。全詞圍繞“家山”之念,縱橫開闔,而又脈絡清晰,渾然一體。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7
滿江紅
小住京華①,早又是,中秋佳節。為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殘終破楚②,八年風味獨思浙③。苦將儂,強派作蛾眉④,殊未屑!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⑤!算平生肝膽⑥,因人常熱,俗夫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⑦!
【作者簡介】
秋瑾(1875—1907),浙江紹興人,別署鑒湖女俠。自費留學日本,積極參加反對清朝封建統治的革命活動,并加入同盟會。回國后創辦《中國女報》,宣傳革命。后回紹興組織光復會,與徐錫麟分頭準備皖浙兩省起義,事發后被捕,堅貞不屈,六月六日就義于紹興古軒亭口。
【注釋】
①京華:京城之美稱。因京城是文物、人才匯集之地,故稱為京華。
②四面歌殘終破楚:此處用《史記·項羽本紀》中漢軍破楚的故事,來比喻說明自己終于沖破家庭牢籠。
③八年風味獨思浙:應為“獨思浙八年風味”的倒裝。指作者在浙江時過的貌似貴婦的生活,實則處于被奴役的地位。
④娥眉:漂亮的女人,美女。指作者當時的貴婦人身份。
⑤烈:剛烈。
⑥肝膽:指真誠的心。
⑦青衫濕:唐白居易《琵琶行》中有“江州司馬青衫濕”句,指眼淚打濕了衣服。
【翻譯】
我在京城小住時日,轉眼間就又到了中秋佳節。籬笆下面的菊花都已盛開,秋色明凈,就像剛剛擦洗過一般。四面的歌聲漸歇,我也終如漢之破楚,突破了家庭的牢籠,如今一個人思量著在浙江時那八年的生活況味。他們苦苦地想讓我做一個貴婦人,其實,我是多么的不屑啊!
今生我雖然不能身為男子,加入他們的行列。但是我的心,要比男子的心還要剛烈。想想平日,我的一顆心,常為別人而熱。那些俗人,心胸狹窄,怎么能懂我呢?英雄在無路可走的時候,難免要經受磨難挫折。在這莽莽紅塵之中,哪里才能覓到知音呢?眼淚打濕了我的'衣襟。
【欣賞】
這首詞是言志之作,表達了作者匡國濟世的凌云志向。1903年中秋節,秋瑾與丈夫王子芳發生沖突,從家出走,寓居北京阜城門外泰順客棧,后由吳芝瑛出面調解,而秋瑾下決心沖破家庭牢籠,投身革命。不久即東渡日本留學。
詞的上片寫與王子芳結婚八年,表面上過著富貴人的生活,實際上是“奴仆不如”的生活,如今與其決裂,突破家庭束縛,實現了“求自立”的愿望。“苦將儂,強派作蛾眉”進一步說明表面上過著貴婦人的生活,實則奴仆不如的“八年風味”。“殊未屑”表明作者對貴婦人的生活,并不留戀,相反加以蔑視。上片主要表達了作者自己初離家庭時的矛盾心情,別具匠心。
詞的下片寫作者雖有凌云壯志,但知音難覓,不覺淚濕衣巾。作者雖是女子,但“心卻比,男兒烈”,所以能沖破家庭牢籠。平日她雖以肝膽相照,真誠懇切,但不為世俗所了解,因此生活中常受折磨。現在離家以后,在大千世界中,何處去找知音?如果找不到知音,又將會受到怎樣的折磨?想到這一點,不覺傷心落淚,也是很自然的。這種擔心和憂慮,真實地反映了一個革命者剛踏上革命征途的思想狀況。
這首詞的基調高昂,語言剛健清新。通過層層表述,曲折地反映了革命者參加革命前的復雜矛盾的心情,真切感人。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8
原文:
蜀道登天,一杯送、繡衣行客。還自嘆、中年多病,不堪離別。東北看驚諸葛表,西南更草相如檄。把功名、收拾付群侯,如椽筆。
兒女淚,君休滴。荊楚路,吾能說。要新詩準備,廬江山色。赤壁磯頭千古浪,銅鞮陌上三更月。正梅花、萬里雪深時,須相憶。
詩詞賞析:
此詞作于1184年(宋孝宗淳熙十一年)冬,時稼軒罷居上饒。李正之是辛棄疾的好友,曾兩度任江淮、荊楚、福建、廣南路的.提點坑冶鑄錢公事(采銅鑄錢),信州為當時主要產銅區,故李正之常駐信州。是年冬入蜀,改任利州路提點刑獄使。稼軒作此詞送行。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9
滿江紅·思家原文:
我夢揚州,便想到揚州夢我。第一是隋堤綠柳,不堪煙鎖。潮打三更瓜步月,雨荒十里紅橋火。更紅鮮冷淡不成圓,櫻桃顆。
何日向,江村躲;何日上,江樓臥。有詩人某某,酒人個個。花徑不無新點綴,沙鷗頗有閑功課。將白頭供作折腰人,將毋左。
滿江紅·思家譯文及注釋
譯文
我思念故鄉揚州,就覺得揚州也在呼喚著我。首先入夢的是隋堤上楊柳,嬌嫩得經不起雨蒙霧鎖。那瓜步山下,夜半江潮拍打著岸邊;似乎也拍打著倒映在江中的月亮。細雨灑滿十里揚州路,燈光耀然醒目,映襯著如虹跨澗的紅橋勝似火。更有那尚待成熟的櫻桃晶瑩紅潤,都無不令人魂系夢牽。
什么時候才能回到故鄉揚州,以歸隱江村,頻臥江樓?與詩朋吟和,同酒友對酌。在自家花園里時時點綴新鮮花草。如同沙鷗一樣能自由自在生活。白頭老人還為五斗米去屈身彎腰?豈不違背了自己的志趣!
注釋
①左:違背,不合。
③步,一作埠。山名,在江蘇六合東南,亦名桃葉山。水際謂之步,古時此山南臨大江,又相傳吳人賣瓜于江畔,因以為名。南北朝時曾經為軍事爭奪要地。公元450年,南朝劉宋文帝發動了元嘉北伐,但是被北魏太武帝擊敗,后北魏拓跋燾反攻劉宋,十月從黃河北岸出兵,連續擊潰宋軍多路主力,十二月率兵至此,鑿山為盤道,設氈殿,隔江威脅建康(今南京市)。南朝宋鮑照迥《瓜步山楬文》:“瓜步山者,亦江中眇小山也。徒以因迥為高,據絕作雄而凌清瞰遠,擅奇含秀,是亦居勢使之然也。”宋王安石《入瓜步望揚州》:“落日平林一水邊,蕪城掩映只蒼然。”清顧炎武《上吳侍郎旸》詩:“烽火臨瓜步,鑾輿去石頭。”
①家:這里指揚州。
②瓜步:瓜步山。在江蘇省六合東南,南臨大江。瓜步月就是瓜步這個地方上面的月亮。
③紅橋:在揚州城西北二里,是揚州游覽勝地。
④“將白”二句:是說以白發蒼蒼的自己,做一個沒有出息的'人,這將不是不合適的計劃吧。折腰人:此處是作者自謙,也是憤激之反語。左:左計,不適當的策劃。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10
宋代:辛棄疾
漢水東流,都洗盡,髭胡膏血。人盡說,君家飛將,舊時英烈。破敵金城雷過耳,談兵玉帳冰生頰。想王郎,結發賦從戎,傳遺業。
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但從今,記取楚樓風,庾臺月。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漢水滔滔,向東流去;它沖凈了那些滿臉長著胡須的敵人嘴上沾著人民的膏血。人們都說:當年你家的飛將軍,英勇威列地打擊敵人。攻破敵人堅固的城池的時候,迅速勇猛,像迅雷過耳那么快;在玉帳里談論兵法或者是研究戰術的時候,態度激昂興奮,語言慷慨激烈,兩頰都結了冰。回想王郎,你才到結發的.年令,就從事戎馬生活。繼承著先人的事業。
我腰里懸掛的寶劍沒有用了,只有在無聊的時候,把它當作樂器,彈著劍柄唱唱歌。今天拿著酒杯,喝著酒為你送別。況且這是我的好朋友你,又是重新被任用,你簇擁旌節的儀仗,登上了拜將壇,封你為編率大軍的將軍。你是大丈夫男兒漢,應當把馬革裹尸當作自己的誓言,為了消滅敵人,為國捐軀是最光榮的。有些人,貪圖安樂,迷戀女色,是自伐生命,應以為戒,再也不要說它了。從今后,要牢牢記住: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
注釋 (1)漢水:長江支流,源出陜西,流經湖北,穿武漢市而入長江。
(2)髭(zī)胡:代指入侵的金兵。膏血:指尸污血腥。
(3)飛將:指西漢名將李廣。他善于用兵,作戰英勇,屢敗匈奴,被匈奴譽為“飛將軍”。《史記·李將軍列傳》:“廣居右北平,匈奴聞之,號曰‘漢之飛將軍’,避之數歲,不敢人右北平。”
(4)金城:言城之堅,如金鑄成。雷過耳:即如雷貫耳,極言聲名大震。
(5)玉帳:主帥軍帳的美稱。宋張淏《云谷雜記》:“《藝文志》有《玉帳經》一卷,乃兵家厭勝之方位,謂主將于其方置軍帳,則堅不可犯,猶玉帳然,其法出于皇帝遁甲云。”冰生頰:言其談兵論戰明快爽利,辭鋒逼人,如齒頰間噴射冰霜。宋蘇軾《浣溪沙·有贈》:“上殿云霄生羽翼,論兵齒頰帶風霜”
(6)結發:即束發。古代男子二十歲束發,表示成年。從戎:從軍。《三國志·魏書·王粲傳》:“年十七,司徒辟,詔除黃門侍郎,以西京擾亂,皆不就。乃之荊州依劉表。……魏國既建,拜侍中。曹操于建安二十年三月西征張魯于漢中,張魯降。是行也,侍中王粲作《從軍行》五首以美其事。”
(7)彈鋏:敲擊劍柄。《戰國策·齊策四》:“齊人有馮諼者,貧乏不能自存,使人屬孟嘗君,愿寄食門下。孟嘗君曰:‘客何好?’曰:‘客無好也。’曰:‘客何能?’曰:‘客無能也。’孟嘗君笑而受之曰:‘諾。’……居有頃,倚柱彈其劍,歌曰:‘長鋏歸來乎!食無魚。’”
(8)漢壇旌(jīng)節:暗用劉邦筑壇拜韓信為大將事。《漢書·高帝紀》:“于是漢王齋戒,設壇場,拜信為大將軍。”
(9)馬革裹尸:用馬皮裹卷尸體。《后漢書·馬援傳》:“方今匈奴、烏桓尚擾北邊,欲自請擊之。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尸還葬耳,何能臥床上在兒女子手中邪?”
(10)蛾眉:女子修長而美麗的眉毛,代指美女。漢枚乘《七發》:“洞房清宮,命曰寒熱之媒;皓齒娥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醲,命曰腐腸之藥。”
(11)楚樓:即蘭臺。故址在今湖北江陵。宋李曾伯《可齋雜著》卷二八《登江陵沙市楚樓》:“壯麗中居荊楚會,風流元向蜀吳夸。 樓頭恰稱元龍臥,切勿輕嗤作酒家。”
(12)庾(yǔ)臺:一稱南樓,在今湖北武昌市。東晉庾亮為荊州刺史時,曾偕部屬登斯樓賞月。
參考資料:
1、 李肇翔.辛棄疾詞.沈陽:萬卷出版社,20xx年:第45頁
賞析
這首詞是一首送別之作,因為友人軍職升遷是一件大喜事,所以此詞全無哀婉傷感之情,通篇都是對友人的贊揚與鼓勵,只是最后提醒友人不要忘記知音好友,一點即止。
上片寫戰爭過去,人們的戰爭,敵情觀念薄弱了,“髭胡膏血”都被漢水洗凈了,這是一句反義用語,道出了作者心里的不平。接著用“人盡說”回憶王君的“歸時英烈”。下片的過片與上片的開頭遙相照應。既然沒有戰爭了,刀劍就應入庫了。腰間劍,聊彈鋏;尊中酒,堪為別——前兩句由友人寫到自己,以戰國時的馮諼為喻,表達作者勇無所施、報國無門的'憤懣。后兩句表達自己對送行友人的歉意,言自己無物可送,只能用杯子之酒為別去的朋友送行。
況故人新擁、漢壇旌節——“漢壇”,漢高祖劉邦曾在漢中筑壇拜韓信為大將。這兩句言朋友官職地位之重,言外之意,朋友處此重位,定能像當年的韓信一樣一展抱負,發揮自己的才能,為國立功。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這兩句承上,前句用東漢馬援之典。后句化用枚乘《七發》中“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語句,是說貪戀女色,必當自殘生命。詞人認為男兒應當立誓以馬革裹尸死在沙場而還,至于那些沉溺酒色自戕生命之行再也休提,以此激勵友人要以殺敵報國為務,勿沉溺于男女私情而墮了青云之志。
但從今,記取楚臺風,庾臺月。——引用戰國宋玉和東晉庾亮的典故。以此勸誡友人:不要忘記咱們在楚樓、裴臺吟風賞月的這段友誼。全詞激昂沉郁,憤懣與不平隱含在曲折之中。▲
參考資料:
1、 葉邦義 注評.辛棄疾詞選:黃山書社,20xx-10-1:第95頁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于淳熙四年(1177)。這年春天,辛棄疾由京西路轉運判官改江陵知府兼湖北安撫使。這首詞應為送一位李姓朋友去漢中任軍職而作。
參考資料:
1、 李肇翔.辛棄疾詞.沈陽:萬卷出版社,20xx年:第45頁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喜遷鶯·晉師勝淝上
宋代:李綱
長江千里。限南北、雪浪云濤無際。天險難逾,人謀克莊,索虜豈能吞噬。阿堅百萬南牧,倏忽長驅吾地。破強敵,在謝公處畫,從容頤指。
奇偉。淝水上,八千戈甲,結陣當蛇豕。鞭弭周旋,旌旗麾動,坐卻北軍風靡。夜聞數聲鳴鶴,盡道王師將至。延晉祚,庇烝民,周雅何曾專美。
漢壽城春望
唐代:劉禹錫
漢壽城邊野草春,荒祠古墓對荊榛。
田中牧豎燒芻狗,陌上行人看石麟。
華表半空經霹靂,碑文才見滿埃塵。
不知何日東瀛變,此地還成要路津。
金陵懷古
唐代:許渾
玉樹歌殘王氣終,景陽兵合戍樓空。
松楸遠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宮。
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吹浪夜還風。
英雄一去豪華盡,惟有青山似洛中。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11
滿江紅·倦客新豐
辛棄疾〔宋代〕
倦客新豐,貂裘敝、征塵滿目。彈短鋏、青蛇三尺,浩歌誰續。不念英雄江左老,用之可以尊中國。嘆詩書、萬卷致君人,翻沉陸。
休感慨,澆醽醁。人易老,歡難足。有玉人憐我,為簪黃菊。且置請纓封萬戶,竟須賣劍酬黃犢。甚當年、寂寞賈長沙,傷時哭。
譯文
就像當年的馬周困頓于新豐酒樓、蘇秦貂裘破敗一身風塵。用手指彈著三尺寶劍的劍鋏歌唱,誰能聽懂是什么意思呢?不要顧慮江南英雄年紀大了,任用他照樣可以打敗敵人,使其向中國稱臣。可嘆那些飽讀詩書,想要致君堯舜的人因為神州陸沉而報國無門,無路請纓。不要感慨什么人生易老,時光易逝,且飲美酒澆愁。有位美女同情我的遭遇,憐惜我的心情,又為我簪戴一朵黃色的菊花。先把請纓封侯的事情放在一邊,姑且賣劍買牛,以求解脫。遙想當年,賈誼因為寂寞傷時而痛哭。
注釋
倦客新豐:用唐代那周事。倦客,倦于宦游的人。新豐,在長安東面,陜西臨潼東。這里作者以馬周自喻。貂裘敝:衣服破爛不堪。征塵:旅途的塵土。彈短鋏:作者以馮諼不得志時彈劍而自喻。鋏、青蛇:均指劍。英雄:此暗指詞人自己。江左:指偏安江南地區。江左老,老死江南。句意是說未想到英雄老死江左。尊中國:樹立中國的尊嚴,句意是說任用這些英雄可以使國家受到尊重,意即驅逐金人,恢復中原。君人:指君王。沉陸:即陸沉。陸地無水而自沉,指隱居。簪黃菊:簪上一朵黃菊。萬戶:即萬戶侯,食邑萬戶以上,號稱“萬戶侯”(漢代侯爵最高的'一層,其中衛青與霍去病是典型代表),后來泛指高官貴爵。賣劍酧黃犢:《漢書。龔遂傳》記載,渤海郡饑,襲遂為太守,勸民賣刀劍買牛犢,從事農業生產。酧,同“酧”,指酬付價錢。這里指直須賣刀劍買牛,歸耕田園。甚:為什么,何必像。賈長沙:指賈誼。賈誼在漢文帝朝曾貶為長沙王太傅,人稱賈長沙。
賞析
上闋先以馬周、蘇秦、馮諼三個人物失意落寞的遭際自比,然后直攄胸臆,抒發不平:“不念英雄江左老,用之可以尊中國。”此二句看似尋常語,但卻道破了南宋政治現實。宋高宗在位三十五年,是個徹頭徹尾的投降派,后來的皇帝基本上一脈相承,多少仁人志士請纓無路,報國無門,銜恨以終。至此可知中國之不尊,罪在最高統治者。前結仍抒上意。讀書萬卷,志在輔佐君王,報效國家,反退而隱居,埋在底層,于詩書冠一“嘆”字,可知感慨之深。本可以輔佐君王以尊中國,但卻被棄置了,豈不令人悲痛!上片連用典故,壯懷激烈,悲歌慷慨,淋漓盡致地抒發了“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的無法實現統一中國的憤世之情。
下闋從側面立意,在報國無路的情況下,便寄情詩酒,歸隱田園,故作曠達,隱痛深哀,仍充滿字里行間。“休感慨”,實際是感慨有何用,不如藉美酒以消愁解恨。而人生易老,即使歡樂也難以盡興。接再作超脫:“有玉人憐我,為簪黃菊”。轉而又作憤語:“且置請纓封萬戶,竟須賣劍酧黃犢。”這里表示放下請纓殺敵、立功封侯的念頭,歸隱田園,以求解脫。最后引賈誼事作結:“甚當年,寂寞賈長沙,傷時哭”。賈誼為什么因寂寞而傷時痛哭呢?以反問的形式透露了詩人故作曠達而始終無法擺脫的痛苦,這種曠達精神,實質上是他的悲痛情緒發展到更深沉的表現。托古喻今,長歌當哭,全詞借古人之酒杯,澆我胸中之塊壘,這塊壘似乎越澆越多了,因為辛棄疾的“悲劇”乃時代使然,終南宋王朝力主恢復的抗戰潮流,不過細波微瀾而已。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后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12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
宋朝 王清惠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
龍虎散,風云滅。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客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碾關山月。問嫦娥、于我肯從容,同圓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譯文
御園里太液池的荷花,再不像從前那么嬌艷。還曾記得,花承雨露春風,人蒙浩蕩皇恩,玉樓金閣,富麗宮殿。聲名在后妃中像蘭花一樣芬芳,臉龐如蓮花般紅潤光鮮,常常陪伴在君王身邊。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鼙鼓,宮廷的繁華煙消云歇。
朝廷土崩瓦解,君臣風飄云散。這亡國的千古遺恨,叫我向誰訴說?面對破碎山河,我只能仰天哭泣,血淚斑斑灑滿衣前。被擄北行,驛館中夜晚常被戰亂惡夢驚醒,天剛破曉,又復北行,車輪碾碎月影,顛簸在荒寒的關山。仰望一輪冷月,殷切詢問嫦娥,能否容許我追隨你,超脫塵世與月亮同圓同缺。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注釋
太液芙蓉:唐代長安城東大明宮內有太液池,此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比喻女子姣好的面容。
渾不似:全不像。
春風雨露:比喻帝王的寵愛。
玉樓金闕:指 富麗的皇宮。
蘭馨:本是女子首飾,這里借喻宮中的后妃。馨,一作“簪”。
暈潮:指女性臉上泛起紅潤的美麗光彩。
鼙鼓:指戰鼓。
龍虎: 比喻南宋的君臣。
風云:形容國家的威勢。
山河百二:險要之地。
客館:指驛館,旅途中居住的地方。
宮車:指作者和后妃一行乘坐的車子。
從容:舒緩不迫。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
上片是憶舊。起首兩句描述經過一場巨大變故后,南宋宮廷破損,嬪妃憔悴,完全不是舊時的模樣了。這是對“舊時”的追憶和感慨,然后用“曾記得”三字領起,引起對舊時的回憶。那時在玉樓金闕的皇宮里,自己容貌出眾美名遠播,承恩受寵。當她還沉浸在豪華旖旎的皇宮風光之中時,忽然傳來了揭天鼙鼓,元軍兵臨城下,驚醒了他們的美夢。當時元兵虎視耽耽,窺視南宋,而南宋朝廷賈似道大權獨攬,一味粉飾太平,對邊防危機與國力衰竭隱匿不報,君臣酣歌深宮,縱情享樂。及至鼙鼓動地,才如夢方醒,然為時已晚。“忽一聲”簡單的三個字,深刻地揭示了這個慘痛的歷史教訓。
下片寫傷今。換頭四句緊承上片點明宋室滅亡,抒發心中無限的悲痛。這千古之恨,無人可與訴說。以下感情更為激憤,面對這二萬之師可以抵擋百萬之旅的險固山河長江天塹,本來有險可憑,卻因朝廷失策,用人不當,以至大好河山淪于敵手,使人尤為痛惜。“驛館”兩句描寫囚旅生活。無論是“夜”或是“曉”,她都是在驚恐萬狀和憂傷愁苦中度過。和從前的“玉樓金闕”形成強烈的對比,使人更加同情她眼下的處境。最后二句,是她在絕望中產生的一縷希望,她問月中嫦娥,是否愿意讓自己同月亮一道同此圓缺,表現了她擺脫囚徒生活的愿望和對清靜生活的向往,這是她的心聲,是她擺脫苦難的渺茫的`出路。想象豐富并極富浪漫色彩。
詞的作者是一個深宮女子,但她沒有只停留在個人遭遇的不幸上,而是把眼光投向國家,投向民族,表現了深沉的家國之痛和民族情感,并且還表現了她敏銳的政治見識,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王清惠是南宋宮中的昭儀(女官)。她是位才華橫溢的女子。公元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臨安,南宋滅亡。三月,王清惠隨三宮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徑北宋時的都城汴梁夷山驛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國之痛,在驛站墻壁上題了詞《滿江紅》(太液芙蓉)。這首詞后被傳遍中原。文天祥、鄧光薦、汪元量等皆有詞相和。
“太液芙蓉,渾不似、舊時顏色”,一聲長長的嘆息:皇宮太液池中的荷花,原來嬌艷無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顏色。這里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卻往日容顏。太液池,指皇宮的池苑,漢唐兩代皇家宮苑內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長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的詩句,唐玄宗時,楊貴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經過安史之亂后,明皇回到長安,景物依舊,但故人不在,令明皇無限感傷。王清惠以劫后余生的皇宮里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嬪妃身份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節的志氣。
“曾記得,春風雨露,玉樓金闕。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此時的凄清飄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榮華、歡樂。玉樓金闕,雨露承恩,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春風雨露”,用花承春風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樓金闕”,借環境渲染景象,從皇宮的富麗堂皇,渲染繁華生活。“名播蘭馨妃后里,暈潮蓮臉君王側”,從寫花自然過渡到寫人,寫自己在皇宮里受寵幸的生活。“蓮臉”二字,不僅說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應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總是令人留戀的。對舊日官廷無限眷戀之情,卻反襯出此時的可悲。通過文勢上的跌宕。寫作者感情上的巨變。
“忽一聲鼙鼓揭天來,繁華歇。”鼙鼓,軍中所擊的鼓,借以指軍事行動。白居易《長恨歌》中說:“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聲鼙鼓驚天動地,元兵洶涌而來,直搗臨安。使住在深宮里的高貴妃子,猛然發覺,一朝繁華已煙消云散了。“忽一聲”突如其來:“揭天來”,元兵的洶涌氣勢:“繁華歇”,則高度概括德佑之變。“繁華”二字,既指繁華生活,也指逸樂時代。
“龍虎散,風云滅”,由江山巨變,瀉出胸中的亡國之恨。南宋朝廷已經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勢已去。《易經》上有“云從龍,風從虎”的說法。“龍虎散”,指南宋君臣潰散,“風云變”,比喻政治上的威勢消失。
“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飄絮。這千古遺恨,憑誰訴。“山河百二”《史記·高祖本紀》中講關中險要謂:“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雖“山河百二”,亦不足恃。這是偏安于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個大錯。王清惠一個紅粉佳人,能有詞政治見解,亦屬可貴。
“驛館夜驚塵土夢,宮車曉輾關山月。”詞人從個人的遭遇寫到國家的命運,又回過頭來定個人目前的處境。“驛館”,是古代官辦的交通站的旅館。“塵土夢”,說在旅館里夜間做夢也是塵土飛揚的一派戰亂場景。這兩句說明作者是羈旅途中。飛揚的塵土意謂戰亂景象。宮妃們饑寒露宿,翻山越嶺,駛向花的關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問姮娥、于我肯從容,同圓缺。”對王清惠來說,一位“暈潮蓮臉君王側”的皇妃,一朝淪為敵俘。是忍辱求榮?還是保持節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里嫦娥呀,您容許我追隨你,去過同圓缺,共患難的生活嗎?
古人曾講:“作詩,不可以無我”(見清袁牧《隨園詩話》)。詩乃詩人個性之寫照。詞亦如此。如東坡居士為人灑脫,不拘小節,其詩為豪邁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詩則偏于婉約,寫情尤多。清惠的詞,藝術個性較為突出,將其婉惜、悲痛、驚恐、凄苦復雜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既可信,又維妙維肖。文貴有情,這首詞傳唱良久之原因,蓋由于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詞,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畢竟是一位昔日受寵的嬪妃,一個弱女子,此時捏在敵人的手掌心里,能做什么?委身求榮非其所愿,出世而去過清靜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種反抗么?雖然軟弱,但這種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么?后來王清惠就去當女道士,了結了一生。可見她寫這首詞時,也就是當她“問姮娥、于我肯從容,同圓缺”時,已經打定要脫離塵世。對她而言,這樣做實在唯一可行的辦法。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賞析二
這首詞抒寫了國破家亡、今非昔比的哀愁與感傷。
詞的上闋,一開頭,作者“運用比興手法。暗示自己經受一場飾大的變故后形有憔悴,精神沮喪。“太液”,原本“漢、唐時官苑中的池名,這里借指南宋宮廷;“芙蓉”,即荷花,用以比喻女子佼好的面有。“太液芙蓉”取自白居易《長恨歌》“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詩意以自況。“渾不似”這句“說完全失去了昔日鮮麗的有顏。這個開頭用的“頓入法,顯得突兀奇崛,然而這突兀奇崛卻足從千回百折中來,詞人落筆之前,即已有無限的痛苦,無限的屈辱,正“所謂“筆未到而氣已吞”。
以下轉入回憶,以“曾記得”二三字領起,““舊時”二字加以發揮。“春雨露”,比喻君恩;“玉樓金闕”,泛指宮廷。這兩句寫自己曾得到君王的寵幸。下兩句則寫自己所以能承受君恩“因為有貌出眾,美名遠播。前句從側面著筆寫自己貌美驚人,后句從正面寫自己光艷動人的形象。“蘭馨”,蘭花的芳香;“暈潮蓮臉”,“說美如蓮花的面有上泛起了羞紅的光彩。為了烘托“舊時顏色”,作者運了“金”、“玉”、“蘭”、“蓮”、“春風”、“雨露”等字眼,既鮮艷旖旎,又富麗堂皇。
然而歡娛中正醞釀著災難,終于樂極哀來。“忽一聲”兩句急轉直下,寫出南宋王朝在元兵震天的進軍戰鼓聲中結束了自己統治,往日的繁盛隨之消歇。詞人經歷了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歷史飾變,心靈上、感情上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詞人將這種感受寫得深切真實。它與詞的開頭相映照,揭示出了二者之間的因果關系。值得注意的“,作者在這里用了一個“忽”字。此字看似平常,實則用得很妙。南宋滅亡前夕,賈似道獨攬朝政,一意粉飾太平,對財政困難和邊防危機一概隱匿不報。國家危在旦夕,而君臣仍“酣歌深宮,嘯傲湖山,玩忽歲月”(汪立信給賈似道信中語)。當元軍長驅直入,兵臨城下時,他們才突然驚醒,然而為時已晚。這個“忽”字蘊含了多么豐富的歷史內有和是痛的歷史教訓啊!
讀詞的上闋,我們很有易聯想起白居易《長恨歌》“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的詩句來,它說明一個王朝的衰微或覆亡無不與“繁華競逐”有關。但詞作者的思想感情“復雜的,我們不排除她對歷史有某種程度的理性批判,但這里流露的,更多的“對自己失去尊貴榮華的悲嘆。當然,這里訴說的后妃之不幸,也““國家的不幸,國家的不幸正“造成后妃不幸的原因。
這首詞的下闕寫被俘途中的感慨,可分為兩部分。前半部“龍虎散,風云滅。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百二,淚盈襟血”,這種淚盈襟血的千古亡國之恨與岳飛的“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極其相似!真可謂震撼千古,擲地有聲。只不過岳飛的仇“緣自北宋亡,而王清惠的恨“因為南宋滅。當然詞的最后“問嫦娥、于我肯從有,同圓缺”與岳飛的“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讀起來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一個愿恨避塵寰,一個要仇餐虜肉。但“對于一個遭遇國亡家破的古代柔弱女子,又能要求什么呢?八百年前,要她馳騁沙場、橫戈躍馬都沒有機會;要她裙底藏刃,怒刺伯顏也不太可能。對于一個已淪為女囚的弱女子,能夠不咽淚進舞,噙血委身地侍奉征服者,能夠或投池入繯,或棄塵離俗以保全名節“夠堅貞剛烈的了。現實中,王清惠到達上都后,出家做了女道士,了結了殘生,實現了一個弱女子堅守貞操、雖軟弱卻堅決的反抗。
下闋更多地抒發的“對國家淪亡的痛悼之情。下面“客館”二句一轉,上句說夜宿驛館,常被惡夢驚擾。“塵土夢”。指夢中重現途巾被驅馳的勞苦與屈辱。下句說他們乘坐的車子清晨出發,車輪從灑滿月光的大地上碾過。這兩句“極精妙的對仗,敘事兼寫景,千里驅馳,曉行夜宿,勞頓,驚惶,辛酸,痛苦,全濃縮在這兩句之中了。歇拍又一轉,由眼前轉想未來,由痛苦而生出希望。“問嫦娥”“由上句的“月”引發出來的,詞人問:月兒,月兒,你可愿意讓我從有地與你同圓缺度過余生?這一問表達了作者希求擺脫囚徒地位的愿望和對平安清靜生活的向往。這個結尾從上下句關系言,轉接自然,從表達內有言,“從極度痛苦中生誕生的一種微茫的希望,從整個詞的凄怨的基調看,也顯得和諧統一。
這首詞的魅力還在于詞人善于把沉郁的感情熔鑄在凄怨的基調和多變的節奏之中,頓挫中帶流動,直率中不乏含蓄。詞中敘事時間線索分明,但作者并不平鋪直敘,或者今昔交錯,或者自身與國事錯雜,一層一轉,一轉一意,極盡頓挫之妙。有時又由于感情傾瀉而下,略無滯礙(如“曾記得”三句,“龍虎散”四句),造成一種駿馬注坡的藝術效果。從表情方式言,有直抒胸臆處,有婉曲傳情處,二者完滿結合,渾然一體。雖然當時和作甚多,然“無出其右”。
《滿江紅·題南京夷山驛》創作背景
公元1276年春,攻陷了南宋首都臨安(今杭州市)的元軍正押解著太后、昭儀等一批后妃往大都(內蒙古正藍旗東)馳去。王昭儀面對昔日蒙受君王寵,今日竟成階下囚的巨變,百感交集,揮筆寫下了這首《滿江紅·太液芙蓉》,將其題于驛壁之上。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13
原文:
滿江紅·暮雨初收
柳永 〔宋代〕
暮雨初收,長川靜、征帆夜落。臨島嶼、蓼煙疏淡,葦風蕭索。幾許漁人飛短艇,盡載燈火歸村落。遣行客、當此念回程,傷漂泊。
桐江好,煙漠漠。波似染,山如削。繞嚴陵灘畔,鷺飛魚躍。游宦區區成底事,平生況有云泉約。歸去來、一曲仲宣吟,從軍樂。
【注釋】
滿江紅:詞牌名,唐人小說《冥音錄》載曲名為《上江虹》,后改今名。柳永始填此調,有仄韻、平韻兩體,此詞為仄韻,為正體。《樂章集》注“仙呂調”,高栻詞注“南呂調”。格調沉郁激昂,前人用以發抒懷抱,佳作頗多。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仄韻,下片十句五仄韻。
長川靜:長河一片平靜。川,指江河。征帆:遠行船上之帆。
蓼煙:籠罩著蓼草的煙霧。蓼,水蓼,一種生長在水邊的植物。
葦風:吹拂蘆葦的風。蕭索:象聲詞,形容風聲。元稹《酬樂天雪中見寄》:“知君夜聽風蕭索,曉望林亭雪半糊。”
幾許:有幾個。短艇:輕快的小艇。
遣:使,令。行客:詞人自謂。回程:回家的路程。
桐江:在今浙江桐廬縣北,即錢塘江中游自嚴州至桐廬一段的別稱。又名富春江。
漠漠:彌漫的樣子。杜甫《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俄頃風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嚴陵灘:又名嚴灘、嚴陵瀨。在桐江畔。
游宦:春秋戰國時期,士人離開本國至他國謀求官職,謂之游宦,后泛指為當官而到處飄蕩。底事:何事,為了什么事呢?
云泉約:與美麗的景色相約,引申為歸隱山林之意。云泉,泛指美麗的景色。
歸去來:趕緊回去吧。陶潛著《歸去來兮辭》以抒歸隱之志,故后用“歸去來”為歸隱之典。仲宣:三國時王粲的字,王粲初依荊州劉表,未被重用,作《登樓賦》,以抒歸土懷鄉之情。后為曹操所重,從曹操西征張魯。
從軍樂:即《從軍行》。王粲曾作《從軍行》五首,主要抒發行役之苦和思婦之情。
滿江紅·暮雨初收-柳永拼音解讀:
mǎn jiāng hóng · mù yǔ chū shōu
liǔ yǒng 〔 sòng dài 〕
mù yǔ chū shōu , cháng chuān jìng 、 zhēng fān yè luò 。 lín dǎo yǔ 、 liǎo yān shū dàn , wěi fēng xiāo suǒ 。 jǐ xǔ yú rén fēi duǎn tǐng , jìn zài dēng huǒ guī cūn luò 。 qiǎn xíng kè 、 dāng cǐ niàn huí chéng , shāng piāo bó 。
tóng jiāng hǎo , yān mò mò 。 bō sì rǎn , shān rú xiāo 。 rào yán líng tān pàn , lù fēi yú yuè 。 yóu huàn qū qū chéng dǐ shì , píng shēng kuàng yǒu yún quán yuē 。 guī qù lái 、 yī qǔ zhòng xuān yín , cóng jūn yuè 。
相關翻譯
傍晚的落雨剛剛停止,桐江一片寂靜,遠征的航船在夜幕中靠岸停泊。對面的島嶼上,水蓼稀疏霧靄寒涼,秋風吹拂蘆葦蕭索作響。多少漁人行駛著小船,卻只見船上的燈火飛快地回歸村落。對此令我思念起回歸的路程,對漂泊生活產生了厭倦而憂傷的情緒。
桐江景色美麗,霧靄漠漠密布,好似浸入了水波之中,山峰如刀削一般,白鷺和魚兒圍繞嚴陵瀨飛翔和跳躍。游宦生涯跋涉辛苦一事無成,何況早就有歸隱云山泉石的.心愿。回歸吧,羨慕淵明的躬耕田園,厭倦仲宣的從軍艱苦。
相關賞析
柳永少年失意,遭遇酸辛,在及第已老,游宦已倦時,寫下了這首詞。
詞一開始,“暮雨”三句,寫雨歇川靜,日暮舟泊,人是小休。“臨島嶼”兩句,則系舟中所見之蓼葦景色,秋景蕭索、景中含情。“幾許”兩句為流水對,寫漁人之歸家。引出“遣行客”二句,以“傷漂泊”結束上片。換頭再以景起,“桐江好”四句寫江山之美。“繞嚴陵”二句,不禁懷想嚴子陵的高穩,看鷺飛魚躍之樂,又自然地引來以下“游宦”二句,這就看淡利祿,有歸隱之思。一結“歸去來”兩句,以王粲從軍詩告終,似感突然,實際上是懷想而已。
這首詞,是柳永景祐元年(1034)登第后,任睦州團練舍官到任時所作。據宋僧文瑩《湘山野錄》記載這年九月“范文正謫睦州,過嚴陵祠下。會吳俗歲祀,里巫迎神,但歌《滿江紅》有'桐江好,煙漠漠,波似染。山如削。繞嚴陵灘畔,鷺飛魚躍’之句。”足見此詞是為范仲淹所知悉的。又據《福建通志》卷 189,曾記載柳永到睦州后,為州守呂蔚所賞識,曾奏請朝廷提職,但以侍御史郭銓認為任職不久未見政績作罷。本來,柳永功名蹭蹬,這時得官。已嘆老嗟卑,難有作為,產生歸隱思想,是非常自然的。這一階段他所寫的詞,如《安公子》稱:“游宦成羈旅”。《定風波》稱:“奈泛泛旅跡,厭厭病緒。邇來諳盡,宦游滋味。”《思歸樂》稱:“晚歲光陰能幾許?這巧宦不須多取。”都和這首詞是同調的。又面
柳永晚年的詞,確多具退隱思想,他的《鳳歸云》詞,表現得尤為突出,詞云:“驅驅行役,苒苒光陰。蠅頭利祿,蝸角功名,畢竟成何事,漫相高。拋擲云泉,狎玩塵上,壯節等閑消。幸有五湖煙浪,一船風月,會領歸去老漁樵。”這都和他的《滿江紅》在思想上是一致的。
柳永寫歸隱思想的詞是為數不少的。在他寫羈旅行役之詞之后,寫出這些詞也是很自然的。總之,他是以慢詞來鋪寫這些內容,又以這些內容來充實慢詞,使慢詞豐富起來,風格亦多樣化。他對慢詞的奠基作用,真是厥功甚偉的。
作者介紹
柳永柳永(約987-約1053),初名三變,字耆卿,崇安(今屬福建)人。晚年任屯田員外郎,后人稱他為“柳屯田”。排行第七,也稱“柳七郎”,或“柳七”。他出身于書香仕宦之家,但個人世路坎坷,多次應進士試,不第。生活落拓,長期出入歌樓舞館,與歌妓們相處密切,靠為她們填詞作曲維持生活。正由于這樣的生活境遇,使他成為我國歷史上第一個專業詞人。
柳永是詞史上第一個大量創制慢詞(長調)的詞人。他的《樂章集》中有一半屬于長調。由于他的提倡,慢詞廣為流行。柳永作詞雅俗兼擅,以俗為主,他繼承和發展了民間詞的傳統。開創了文人俚詞一路。他的詞作具有很深廣的群眾基礎,形成“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的局面。陳振孫(南宋)評柳永的詞:“音律婉諧,語意妥帖,承平氣象,形容曲盡。”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14
原文:
滿江紅·小住京華
近現代:秋瑾
小住京華,早又是中秋佳節。為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殘終破楚,八年風味徒思浙。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徒思浙一作:獨思浙,蛾眉一作:娥眉)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俗子一作:俗夫,磨折一作:折磨)
譯文:
小住京華,早又是中秋佳節。為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四面歌殘終破楚,八年風味徒思浙。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徒思浙一作:獨思浙,蛾眉一作:娥眉)
我在北京小住了一段時間,轉眼間就又到了中秋佳節。籬笆下的菊花都已盛開,秋色明凈,就像剛剛擦洗過一般。國家四面受敵,陷入孤立無援的困境,八年來空想著故鄉浙江的風味。他們苦苦地想讓我做一個貴婦人,其實,我是多么的不屑啊!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俗子一作:俗夫,磨折一作:折磨)
今生我雖然身子不在男兒的行列,但是我的心,要比男子的心還要剛烈。想想平日,我的一顆心,常為別人而熱。那些俗人,心胸狹窄,怎么能懂我呢?英雄在無路可走的時候,難免要經受磨難挫折。在這莽莽紅塵之中,哪里才能覓到知音呢?眼淚打濕了我的衣襟。
注釋:
小住京華,早又是中秋佳節。為籬下黃花開遍,秋容如拭(shì)。四面歌殘終破楚,八年風味徒思浙。苦將儂(nóng)強派作蛾眉,殊未屑!(徒思浙一作:獨思浙,蛾眉一作:娥眉)
小住京華:到京不久。小住,暫時居住。京華,京城的美稱,這里指北京。秋容如拭:秋色明凈,就像剛剛擦洗過一般。四面歌殘終破楚:列強逼近,中國前途危殆。八年風味徒思浙:八年來空想著故鄉浙江的風味。八年,作者光緒二十二年(1896)在湖南結婚,到作詞時恰好八年。徒,空,徒然。苦將儂:苦苦地讓我。蛾眉:美女的代稱,這里指女子。殊未屑:仍然不放在心上。殊,還,仍然。未,不。屑,顧惜,介意。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俗子胸襟(jīn)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mǎng)紅塵何處覓(mì)知音?青衫濕!(俗子一作:俗夫,磨折一作:折磨)
烈:剛正,不輕易屈服。因人常熱:為別人而屢屢激動。熱,激動。末路:路途的終點,比喻失意潦倒或沒有前途的境地。莽:廣大。青衫濕:失意傷心。用唐白居易《琵琶行》“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詩義。青衫,唐代文官八品、九品服以青,為官職最低的服色。
賞析:
這首詞是言志之作,表達了作者匡國濟世的凌云志向。1903年中秋節,秋瑾與丈夫王子芳發生沖突,從家出走,寓居北京阜城門外泰順客棧,后由吳芝瑛出面調解,而秋瑾下決心沖破家庭牢籠,投身革命。不久即東渡日本留學。
詞的上片寫與王廷均結婚八年,表面上過著富貴人的生活,實際上是“奴仆不如”的`生活,如今與其決裂,突破家庭束縛,實現了“求自立”的愿望。“苦將儂,強派作蛾眉”進一步說明表面上過著貴婦人的生活,實則奴仆不如的“八年風味”。“殊未屑”表明作者對貴婦人的生活,并不留戀,相反加以蔑視。上片主要表達了作者自己初離家庭時的矛盾心情,別具匠心。
詞的下片寫詞人雖有凌云壯志,但知音難覓,不覺淚濕衣襟。作者雖是女子,但卻有一顆男子之心,所以能沖破家庭牢籠。平日她雖以肝膽相照,真誠懇切,但不為世俗所了解,因此生活中常受折磨。離家以后,在大千世界中,不知去何處去尋找知音。找不到知音,又將會受折磨。想到這一點,作者不覺傷心落淚,也是很自然的。這種擔心和憂慮,真實地反映了一個革命者剛踏上革命征途的思想狀況。
“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這四句是深入淺出的鑒湖女俠的自我寫照,她運用“身與心、列與烈”兩句四字諧音和意義不同的顯著變化,來表達她的抱負、志向和思想感情的轉變,正是上接“苦將儂,強派作蛾眉,殊未屑!”這兩句進一步的思想發展。緊接著表明她是一個“算平生肝膽,因人常熱”的富有感情的人,但不幸偏遇著這么一個庸夫俗子的丈夫,因她穿著男裝獨自去看了一次戲,竟遭丈夫的辱打,不由她不發出“俗子胸襟誰識我?英雄末路當磨折。莽紅塵,何處覓知音?青衫濕!”這樣的浩嘆。
《滿江紅》的原文及賞析15
柳帶榆錢,又還過、清明寒食。天一笑、浦園羅綺,滿城簫笛。花樹得睛紅欲染,遠山過雨青如滴。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
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
翻譯
柳樹已是長條如帶,榆莢也結實如古錢 。清明、寒食兩節已過。天晴了,滿園游玩的仕女,滿城笙歌。陽光照耀,滿樹紅花紅得艷麗;雨后遠山,座座青翠欲滴。向江南問訊:誰會來這烏衣園探尋?是我這個江南的客人。
烏衣巷的模樣還似往昔。可烏衣巷中的往事今日已難尋覓。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地,看到的也不過是蒼茫暮色中殘陽漸墜西。我來這里游賞本想除去為官經歷上的煩意,眼前所見,倒為古今滄桑生出無數悲切和憂郁。且端著酒杯讓我隨意暢飲,莫虛度了這天氣晴朗和花紅柳綠的光陰。
注釋
柳帶榆錢。指柳條飄拂,榆莢成串。清明寒食:“清明”是一年二十四節氣中的一“氣”。“寒食”是令名,在清明節前一兩日,以禁火做飯,故名。
羅綺:此以衣代人,指游女。
江南客:自指并兼指其兄。
烏衣事:指東晉王導和謝安住在這里,衣冠來往、車馬喧鬧的歷史事跡。
塵土債:指自己仕宦的官務。這兩句是說,本來想借游園以擺脫繁雜的官場事務,誰知來到園中卻勾引起人世滄桑的無限悲涼。
隨分:猶云隨便。
創作背景
這首詞作于宋理宗端平元年(1234)寒食、清明兩節期間,當時作者在建康(今江蘇南京)任淮西財賦總領,與其兄吳淵同游烏衣園,遂有此作。
賞析
這首詞為感憤時事之作。全詞繪景、吊古、抒情,逐層敘寫,一氣貫穿,自然渾成。
上片側重寫景,景中含情,其中“滿園羅綺,滿城簫笛”的熱鬧場景與“花樹得晴紅欲染,遠山過雨青如滴”的美好景致,皆足以動人游興,讓人興奮,但卻與宦途不順的吳氏兄弟的郁悶心情不相協調,反而引出了他們的客居之愁。前兩句寫烏衣園及金陵城內游人如織的賞春盛事,后兩句對仗工整,將此時節的美麗風景描繪得尤為繪聲繪色。“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在這烏衣園內的'池閣館榭間游玩的是些什么人呢?其中就有我這來自江南的游客。上片結句以一問答引出自己客中游園的身份,樂盡悲續,引起下片的身世之慨。
下片轉入懷古抒情,郁悶之情貫穿全篇。“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兩句以“烏衣”并提,但巷猶昔,事難覓,對比十分鮮明。王謝的德行已成歷史,不復存在,所以難覓。來到此地,只見小巷依然,觸景生情。“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憑吊一番, “晚煙斜日”景象何其蕭條。燕子當年經歷過烏衣園的繁盛,如今又看到它的冷落,作者的今昔之感借燕子作了具體呈現。這里化用劉禹錫《烏衣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詩句,但用意不同。劉詩旨在奚落、諷刺,這里是景仰、懷念。“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語出辛棄疾《沁園春·和吳子似縣尉》詞中“直須抖擻塵埃”句。“這里“塵土債”與“英雄跡”對照,顯示了自己及其兄多少沉淪下僚、塵驅物役的苦悶和憤慨;“英雄”二字顯示出兄弟二人不同于那些“戚戚于貧賤,汲汲于富貴”的世俗之人,他們悲憤的是壯志難酬,追求的是干一番驚天動地的英雄事業。此二句將懷古之情拍合到自身的宦海沉浮之感中。“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多少英雄業績俱已成為過眼煙云,又不禁心生悲涼。這兩句把這種思想感情的曲折表現。“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感情并非消極低沉,而是故作反語,表現自己濟時報國的“英雄”事業難以實現的悲憤。這正言若反手法的運用,使得全詞的感情更顯沉郁凄勁。
詞有沉郁頓挫之致,感情的抒發由隱到顯,諑弗展開。含蘊深遠。頗耐人尋昧。筆調灑脫凝重,與辛詞風格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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