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陵原文翻譯及賞析
上陵原文翻譯及賞析1
原文:
上陵
上陵何美美,下津風以寒。
問客從何來,言從水中央。
桂樹為君船,青絲為君笮,木蘭為君棹,黃金錯其間。
滄海之雀赤翅鴻,白雁隨。
山林乍開乍合,曾不知日月明。
醴泉之水,光澤何蔚蔚。
芝為車,龍為馬,覽遨游,四海外。
甘露初二年,芝生銅池中,仙人下來飲,延壽千萬歲。
譯文:
登上諸陵但見景色何其美好,從陵上下來到達水邊,水邊的風何其清爽。問仙人從哪里來,仙人回答說他來自水中央。仙人出現時所乘的船極其豪華,桂木造成船,連系船用的繩索都是用青絲做成的。劃船的船槳是用木蘭做的,有黃金涂飾其間。這時,只見水面上鳳凰出現,眾鳥隨從,出現于山林中,望去只見山林忽開忽合,連日月的光芒也被眾鳥所遮蔽。甘甜的泉水,光澤熠熠。我不禁想象神的車蓋形似靈芝,駕著龍,在天地間遨游。甘露二年,銅池中生出芝草,吉祥之兆引得仙人也下來飲于此泉中,人們喝了此泉的水更是延年益壽。
注釋:
①上陵何美美:登上上陵但見景色何其美好。
②下津:指從陵上下來到達水邊。
③客:指仙人。
④笮(zuó):竹子做的繩索,西南少數民族用以渡河。這里指維系船的繩索。
⑤木蘭:樹木名。
⑥棹:劃船的工具。
⑦錯:涂飾。
⑧醴(lǐ)泉:甘甜的泉水。古人以為是祥瑞。
⑨蔚蔚:茂盛的樣子。
⑩甘露:漢宣帝年號。芝生銅池中:古人以生出芝草為吉祥之兆。
賞析:
漢章帝元和中,有宗廟食舉六曲,加《重來》、《上陵》二曲,為《上陵》食舉。這是漢宣帝時歌頌所謂祥瑞的詩。“上陵”即登上漢朝諸帝的陵墓。據史書記載,漢宣帝在即位前曾多次遨游諸陵間。此詩寫到了神仙的出現及各種祥瑞之物的到來。
“上陵”即“上林”,為漢代天子的著名游獵之苑。司馬相如《上林賦》,曾以“終始灞浐,出入涇渭”、“蕩蕩乎八川分流”,鋪陳過它周圍三百里的蒼莽壯闊;以“奔星更于閨闥,宛虹扡于楯軒”,夸飾過它離宮七十余所的峻高富麗。但《上陵》歌的主意,卻不在夸陳上林苑的“巨麗”,而是唱嘆仙人降賜祥瑞的奇跡。開篇兩句是贊美式的寫景:“上陵何美美”,嘆上林樹木的蓊郁繁美;“下津風以寒”,敘苑中水津的涼風澹蕩——正是“仙”客出現前的清奇之境。林木幽幽,風聲颯然,衣袂飄飄的仙客突然現身,不能不令人驚異。“問客從何來,言從水中央”。前句問得驚訝,表現仙客之現莫知其來的飄忽無蹤;后句答得微妙,他竟來自煙水迷離的水中,簡直難以置信!但在仙客口中,卻只發為淡淡一語,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其遙指水天、莞爾微笑的悠閑之態,愈加令人意外而驚喜。
仙客不僅來得神奇,其乘舟也格外芳潔富麗:“桂樹為君船,青絲為君笮,木蘭為君棹,黃金錯其間。”笮(zuó):系船的竹索。桂舟蘭棹,芬芳雅潔,映襯仙人的清風廣袖,正給人以“似不從人間來”的縹緲之感。它不禁令人想起,屈原筆下的湘水之神,駕馭桂木龍舟,在洞庭湖上凌波飛駛的.景象。但青絲為笮、黃金飾棹,似又與仙人的身份不甚相應,倒是顯出了一種錯金繡銀的世俗富貴氣。但漢人企慕的神仙生活,本就是世俗生活的延續和保存,反射出一種積極的對世間生活的全面關注和肯定。這與后世描述的洞中枯坐、鄙棄富貴的仙人,頗有異趣。此歌歌詠的上林仙客,顯露的正是漢人企羨的特點。不過,他畢竟是“仙”,故其隨從也世不多見:“滄海之雀赤翅鴻,白雁隨。山林乍開乍合,曾不知日月明。”赤鴻、白雁,世所稀聞。它們的出現,往往被古人視為上天降賜的祥瑞,預兆著天下的太平。當年漢武帝“行幸東海,獲赤雁”,就欣喜異常,還特為作了首《朱雁》之歌。漢宣帝元康、神爵年間,這類五彩神鳥,曾成千上萬降集于京師宮殿及上林苑。人們以為這都是神仙降賜的好兆,喜得宣帝屢次下詔“大赦天下”、賞賜臣下爵祿或牛酒。這四句運用長短錯綜的雜言,描述鴻雁群隨,翅翼忽張忽合,翔舞山林之間,以至遮蔽日月的景象,奇異動人,令人有身臨其境、眼目撩亂之感。神奇的還不止于此:“醴泉之水,光澤何蔚蔚”——正當鴻雁翔集之際,山林間突又涌出一股股泉水,清亮閃光、汩汩不絕,而且甜美可口,則不是人間凡水所可比擬。隨著上林之“仙”降臨而出現的,正是如此應接不暇的奇跡。全詩歌詠至此,仿佛有天花亂墜于字行之間。
“芝為車,龍為馬”以下,歌詠仙人的離去。詩中說:人們還沉浸在對種種仙瑞的欣喜若狂之中,仙人卻冉冉升天、飄忽而去了。他來的時候,乘的是蘭棹桂舟,浮現在煙水迷茫之間;離去時則又身登金芝、駕馭龍馬,消失在青天白云之上。此刻海天青青,仙人已渺無影蹤。他究竟去向了哪里?大概是到四海之外去覽觀遨游了吧?這四句全為三言短句,抒寫仙人離去景象輕疾飄忽,留下了一種情系云天、綿綿無盡的意韻。歌中敘仙人以“金芝”為車,堪稱奇思。不過這想象也有現實依據:據說公元前62年(宣帝元康四年),曾有“金芝九莖產于函德殿銅池(檐下承水之槽)中”,被視為仙人降臨的瑞兆。公元前52年(甘露二年),又有“鳳皇、甘露降集京師”。金芝本產于“名山之陰、金石之間”,附近的水飲之可“壽千年”(葛洪《抱樸子》),而今卻生于檐下銅池,確是奇跡。人們由此發生仙人以芝為車降臨宮殿的聯想,也正在情理之中。至于“甘露”,乃“神露之精”,其味甘甜,飲之亦可長壽登仙。武帝當年為了獲得它,曾“以銅作承露盤,高二十七丈”,“上有仙人掌承露,和玉屑,欲以求仙”(《三輔故事》)。而今亦降集京師,實為可喜可賀。此歌最后“甘露初二年,芝生銅池中”四句,說的就是這類奇事。字里行間,蕩漾著人們對仙人降臨,賜飲金芝、甘露,以延年益壽的希冀和喜悅之情。
上陵原文翻譯及賞析2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斗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
驅車策駑馬,游戲宛與洛。
洛中何郁郁,冠帶自相索。
長衢羅夾巷,王侯多第宅。
兩宮遙相望,雙闕百余尺。
極宴娛心意,戚戚何所迫?
翻譯
陵墓上長得青翠的柏樹,溪流里堆聚成堆的石頭。
人生長存活在天地之間,就好比遠行匆匆的過客。
區區斗酒足以娛樂心意,雖少卻勝過豪華的宴席。
駕起破馬車驅趕著劣馬,照樣在宛洛之間游戲著。
洛陽城里是多么的熱鬧,達官貴人彼此相互探訪。
大路邊列夾雜著小巷子,隨處可見王侯貴族宅第。
南北兩個宮殿遙遙相望,兩宮的望樓高達百余尺。
達官貴人們雖盡情享樂,卻憂愁滿面不知何所迫。
注釋
青青:本意為藍色,引申為深綠色,這里的“青青”,猶言長青青,是說草木茂盛的意思。
陵:表示與地形地勢的高低上下有關,此處指大的土山或墓地。
柏:四季常青的樹木,可供建筑及制造器物之用。
磊:眾石也,即石頭多。會意字,從三石。
生:生長,生活。
忽:本義為不重視、忽略,此處指快的意思。
遠行客:在此有比喻人生的短暫如寄于天地的過客的意思。客,表示與家室房屋有關,本義為寄居、旅居、住在異國他鄉。此句言人在世上,為時短暫,猶如遠道作客,不久得回去。
斗酒:指少量的酒。
薄:指酒味淡而少。
駑馬:本義為劣馬,走不快的馬。亦作形容詞,比喻才能低劣。
宛:南陽古稱宛,位于河南西南部,與湖北、陜西接壤,因地處伏牛山以南,漢水之北而得名。
洛:洛陽的簡稱。
郁郁:盛貌,形容洛中繁盛熱鬧的氣象。
冠帶:頂冠束帶者,指京城里的達官顯貴。冠帶是官爵的標志,用以區別于平民。
索:求訪。
衢:四達之道,即大街。
夾巷:央在長衢兩旁的小巷。
第:本寫作“弟”。本義為次第、次序,此指大官的住宅。
兩宮:指洛陽城內的南北兩宮。
闕:古代宮殿、祠廟或陵墓前的高臺,通常左右各一,臺上起樓觀,二闕之間有道路。亦為宮門的代稱。
極宴:窮極宴會。
戚:憂思也。
迫:逼近。
鑒賞
這首詩與《古詩十九首》中的另一首《驅車上東門》在感慨生命短促這一點上有共同性,但藝術構思和形象蘊含卻很不相同。《驅車上東門》的主人公望北邙而生哀,想到的只是死和未死之前的生活享受;這首詩的主人公游京城而興嘆,想到的不止是死和未死之時的吃好穿好。
開頭四句,接連運用有形、有色、有聲、有動作的事物作反襯、作比喻,把生命短促這樣一個相當抽象的意思講得很有實感,很帶激情。主人公獨立蒼茫,俯仰興懷:向上看,山上古柏青青,四季不凋;向下看,澗中眾石磊磊,千秋不滅。頭頂的天,腳底的地,當然更其永恒;而生于天地之間的人呢,卻像出遠門的旅人那樣,匆匆忙忙,跑回家去。《文選》李善注引《尸子》《列子》釋“遠行客”:“人生于天地之間,寄也。寄者固歸。”“死人為‘歸人’,則生人為‘行人’。”《古詩》中如“人生寄一世”,“人生忽如寄”等,都是不久即“歸”(死)的意思。
第五句以下,寫主人公因感于生命短促而及時行樂。“斗酒”雖“薄”,也可娛樂,就不必嫌薄,姑且認為厚吧!駑馬雖劣,也可駕車出游,就不必嫌它不如駿馬。借酒銷憂,由來已久;“駕言出游,以寫我憂”(《詩經·邶風·泉水》),也是老辦法。這位主人公,看來是兩者兼用的。“宛”(今河南南陽)是東漢的“南都”,“洛”(今河南洛陽)是東漢的京城。這兩地,都很繁華,何妨攜“斗酒”,趕“駑馬”,到那兒去玩玩。接下去,用“何郁郁”贊嘆洛陽的繁華景象,然后將筆觸移向人物與建筑。“冠帶自相索”,達官顯貴互相探訪,無非是趨勢利,逐酒食,后面的“極宴娛心意”,就明白地點穿了。“長衢”(大街),“夾巷”(排列大街兩側的胡同),“王侯第宅”,“兩宮”,“雙闕”,都不過是“冠帶自相索”,“極言娛心意”的場所。主人公“游戲”京城,所見如此,會有什么感想呢?結尾兩句,就是抒發感想的,可是歧解紛紜,各有會心,頗難作出大家都感到滿意的闡釋。有代表性的歧解是這樣的: 一云結尾兩句,都指主人公。“極宴”句承“斗酒”四句而來,寫主人公享樂。 一云結尾兩句,都指“冠帶”者。“是說那些住在第宅、宮闕的人本可以極宴娛心,為什么反倒戚戚憂懼,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呢?”一云結尾兩句,分指雙方。“豪門權貴的只知‘極宴娛心’而不知憂國愛民,正與詩中主人公戚戚憂迫的情形形成鮮明對照”(《兩漢文學史參考資料》)。
從全詩章法看,分指雙方較合理,但又絕非憂樂對照。“極宴”句承寫“洛中”各句而來,自然應指豪權貴。主人公本來是因生命短促而自尋“娛樂”、又因自尋“娛樂”而“游戲”洛中的,結句自然應與“娛樂”拍合。當然,主人公的內心深處未嘗不“戚戚”,但口上說的畢竟是“娛樂”,是“游戲”。從“斗酒”“駑馬”諸句看,特別是從寫“洛中‘所見諸句看,這首詩的主人公,其行樂有很大的勉強性,與其說是行樂,不如說是借行樂以銷憂。而憂的原因,也不僅是生命短促。生當亂世,他不能不厭亂憂時,然而到京城去看看,從“王侯第宅”直到“兩宮”,都一味尋歡作樂,醉生夢死,全無憂國憂民之意。自己無權無勢,又能有什么作為,還是“斗酒娛樂”,“游戲”人間吧!“戚戚何所迫”,即何所迫而戚戚,是反詰句,如果用現代漢語肯定語氣說,便是:沒有什么迫使我戚戚不樂。全詩內涵,本來相當深廣;用這樣一個反詰句作結,更其余味無窮。
創作背景
《古詩十九首》的時代和作者向來是漢魏文學研究中的熱點問題,各種觀點異彩紛呈。宇文所安認為中國早期詩歌是一個復制系統,找不到“古詩”早于建安時期的確鑿證據。木齋提出《古詩十九 首》及建安詩歌的重要組成大部分詩作是曹植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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