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5篇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
從軍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古詩簡介
《從軍行》是初唐詩人楊炯邊塞詩的代表作,借用古樂府曲調名為題目,實際為一首五言律詩,反映從軍的辛苦。
翻譯/譯文
邊塞的報警烽火傳到了長安,
壯士的心懷哪能夠平靜。
朝廷的將帥剛出了宮門,
身著鐵甲的騎士就直搗據點。
雪攪昏天軍旗褪了彩色,
風狂刮的聲音裹著鼓聲。
我寧作百夫長沖鋒陷陣,
也不耐守筆硯做個書生。
注釋
1.從軍行:為樂府《相和歌·平調曲》舊題,多寫軍旅生活。
2.烽火:古代邊防告急的煙火。
3.西京:長安。
4.牙璋:古代發兵所用之兵符,分為兩塊,相合處呈牙狀,朝廷和主帥各執其半。指代奉命出征的將帥
5.鳳闕:闕名。漢建章宮的圓闕上有金鳳,故以鳳闕指皇宮。
6.龍城:又稱龍庭,在今蒙古國鄂爾渾河的東岸。漢時匈奴的要地。漢武帝派衛青出擊匈奴,曾在此獲勝。這里指塞外敵方據點。
7.凋:原意指草木枯敗凋零,此指失去了鮮艷的色彩
8.百夫長:一百個士兵的頭目,泛指下級軍官。
賞析/鑒賞
這首詩借用樂府舊題“從軍行”,描寫一個讀書士子從軍邊塞、參加戰斗的全過程。僅僅四十個字,既揭示出人物的心理活動,又渲染了環境氣氛,筆力極其雄勁。
前兩句寫邊報傳來,激起了志士的愛國熱情。詩人并不直接說明軍情緊急,卻說“烽火照西京”,通過“烽火”這一形象化的景物,把軍情的緊急表現出來了。一個“照”字渲染了緊張氣氛。“心中自不平”,是由烽火而引起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不愿再把青春年華消磨在筆硯之間。一個“自”字,表現了書生那種由衷的愛國激情,寫出了人物的.精神境界。首二句交待了整個事件展開的背景。第三句“牙璋辭鳳闕”,描寫軍隊辭京出師的情景。這里,詩人用“牙璋”、“鳳闕”兩詞,顯得典雅、穩重,既說明出征將士懷有崇高的使命,又顯示出師場面的隆重和莊嚴。第四句“鐵騎繞龍城”,說明唐軍已經神速地到達前線,并把敵方城堡包圍得水泄不通。“鐵騎”、“龍城”相對,渲染出龍爭虎斗的戰爭氣氛。一個“繞”字,又形象地寫出了唐軍包圍敵人的軍事態勢。五六兩句開始寫戰斗,詩人卻沒有從正面著筆,而是通過景物描寫進行烘托。“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前句從人的視覺出發:大雪彌漫,遮天蔽日,使軍旗上的彩畫都顯得黯然失色;后句從人的聽覺出發:狂風呼嘯,與雄壯的進軍鼓聲交織在一起。兩句詩,有聲有色,各臻其妙。詩人別具機抒,以象征軍隊的“旗”和“鼓”,表現出征將士冒雪同敵人搏斗的堅強無畏精神和在戰鼓聲激勵下奮勇殺敵的悲壯激烈場面。詩的最后兩句:“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直接抒發從戎書生保邊衛國的壯志豪情。艱苦激烈的戰斗,更增添了他對這種不平凡的生活的熱愛,他寧愿馳騁沙場,為保衛邊疆而戰,也不愿作置身書齋的書生。
這首短詩,寫出書生投筆從戎,出塞參戰的全過程。能把如此豐富的內容,濃縮在有限的篇幅里,可見詩人的藝術功力。首先詩人抓住整個過程中最有代表性的片斷,作了形象概括的描寫,至于書生是怎樣投筆從戎的,他又是怎樣告別父老妻室的,一路上行軍的情況怎樣,詩人一概略去不寫。其次,詩采取了跳躍式的結構,從一個典型場景跳到另一個典型場景,跳躍式地發展前進。如第三句剛寫了辭京,第四句就已經包圍了敵人,接著又展示了激烈戰斗的場面。然而這種跳躍是十分自然的,每一個跨度之間又給人留下了豐富的想象余地。同時,這種跳躍式的結構,使詩歌具有明快的節奏,如山崖上飛流驚湍,給人一種一氣直下、一往無前的氣勢,有力地突現出書生強烈的愛國激情和唐軍將士氣壯山河的精神面貌。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2
從軍行
其一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上海風秋。
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其二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其三
關城榆葉早疏黃,日暮云沙古戰場。
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其四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其五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其六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
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其七
玉門山嶂幾千重,山北山南總是烽。
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古詩簡介
《從軍行七首》是唐代詩人王昌齡的組詩作品。第一首詩刻畫了邊疆戍卒懷鄉思親的情景;第二首詩描寫征戍者在軍中聽樂觀舞所引起的邊愁;第三首詩描寫古戰場的荒涼景象,寫將軍上表請求歸葬戰死將士骸骨,表現將帥對士卒的愛護之情;第四首詩表現戰士們為保衛祖國矢志不渝的崇高精神;第五首詩描寫奔赴前線的戍邊將士聽到前方部隊首戰告捷的消息時的欣喜心情,反映了唐軍強大的戰斗力;第六首詩描寫將軍欲奔赴邊關殺敵立功的急切心情;第七首詩主要描寫山巒疊嶂、烽火遍布的邊塞景觀。全組詩意境蒼涼,慷慨激昂,充分顯示出盛唐氣象。
翻譯/譯文
其一
在烽火臺的西邊高高地聳著一座戍樓,黃昏時分,獨坐在戍樓上任憑從湖面吹來的秋風撩起自己的戰袍。此時又傳來一陣幽怨的羌笛聲,吹奏的是《關山月》的調子,無奈著笛聲更增添了對萬里之外的妻子的相思之情。
其二
軍中起舞,伴奏的琵琶翻出新聲,不管怎樣翻新,每每聽到《關山月》的曲調時,總會激起邊關將士久別懷鄉的憂傷之情。紛雜的樂舞與思鄉的愁緒交織在一起,欲理還亂,無盡無休。此時秋天的月亮高高地照著長城。
其三
邊城榆樹的葉子早已稀疏飄落,顏色發黃了,傍晚時分,一場戰斗剛剛結束,環視戰場,只見暮云低合,荒丘起伏。將軍向皇帝上表,奏請班師,以便能把戰死沙場的將士們的尸骨運回故土安葬,不能讓士兵們為他鄉埋葬自己的戰友而傷感痛哭。
其四
青海湖上蒸騰而起的漫漫云霧,遮暗了整個祁連山,遠遠地可以望見玉門關那座孤城。黃沙萬里,頻繁的戰斗磨穿了戰士們身上的鎧甲,不將敵人打敗絕不回還。
其五
塞北沙漠中大風狂起,塵土飛揚,天色為之昏暗,前線軍情十分緊急,接到戰報后迅速出擊。先頭部隊已經于昨天夜間在洮河的.北岸和敵人展開了激戰,剛剛聽說與敵人交火,現在就傳來了已獲得大捷的消息。
其六
將軍臂膊上綁縛著胡瓶,騎著紫薄汗馬,英姿颯爽;碎葉城西的天空中一輪秋月高高懸掛。邊境傳來緊急軍情,皇上派使者星夜傳詔將軍,并賜予尚方寶劍令其即刻領兵奔赴前線殺敵;將軍拜詔辭京,奔赴戰場,將士用命,一鼓作氣,很快就攻破了敵人的老巢。
其七
玉門關周圍山巒層層疊疊,像重重屏障護衛著王朝的西北邊防;烽火臺遍布各個山頭。人們戍邊要依靠烽火來傳遞消息;那里山深林密,馬兒跑過一會兒就看不見蹤影了。
注釋
⑴從軍行:樂府舊題,屬相和歌辭平調曲,多是反映軍旅辛苦生活的。
⑵羌笛:羌族竹制樂器。關山月:樂府曲名,屬橫吹曲。多為傷離別之辭。
⑶獨上:一作“獨坐”。
⑷無那:無奈,指無法消除思親之愁。一作“誰解”。
⑸新聲:新的歌曲。
⑹關山:邊塞。舊別:一作“離別”。
⑺撩亂:心里煩亂。邊愁:久住邊疆的愁苦。聽不盡:一作“彈不盡”。
⑻關城:指邊關的守城。
⑼云沙:像云一樣的風沙。
⑽表:上表,上書。掩塵骨:指尸骨安葬。掩,埋。
⑾龍荒:荒原。
⑿青海:指青海湖,在今青海省。唐朝大將哥舒翰筑城于此,置神威軍戍守。長云:層層濃云。雪山:即祁連山,山巔終年積雪,故云。
⒀孤城:即玉門關。玉門關:漢置邊關名,在今甘肅敦煌西。一作“雁門關”。
⒁破:一作“斬”。樓蘭:漢時西域國名,即鄯善國,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鄯善縣東南一帶。西漢時樓蘭國王與匈奴勾通,屢次殺害漢朝通西域的使臣。此處泛指唐西北地區常常侵擾邊境的少數民族政權。終不還:一作“竟不還”。
⒂前軍:指唐軍的先頭部隊。洮河:河名,源出甘肅臨洮西北的西傾山,最后流入黃河。
⒃吐谷渾: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名稱,晉時鮮卑慕容氏的后裔。據《新唐書·西域傳》記載:“吐谷渾居甘松山之陽,洮水之西,南抵白蘭,地數千里。”唐高宗時吐谷渾曾經被唐朝與吐蕃的聯軍所擊敗。
⒄胡瓶:唐代西域地區制作的一種工藝品,可用來儲水。
⒅敕:專指皇帝的詔書。星馳:像流星一樣迅疾奔馳,也可解釋為星夜奔馳。
⒆嶂:指直立像屏障一樣的山峰。
⒇烽:指烽火臺。
賞析/鑒賞
《從軍行七首》是王昌齡采用樂府舊題寫的一組邊塞詩,載于《全唐詩》卷一百四十三。
【其一】
組詩第一首,筆法簡潔而富蘊意,寫法上很有特色。詩人巧妙地處理了敘事與抒情的關系。前三句敘事,描寫環境,采用了層層深入、反復渲染的手法,創造氣氛,為第四句抒情做鋪墊,突出了抒情句的地位,使抒情句顯得格外警拔有力。“烽火城西”,一下子就點明了這是在青海烽火城西的瞭望臺上。荒寂的原野,四顧蒼茫,只有這座百尺高樓,這種環境很容易引起人的寂寞之感。時令正值秋季,涼氣侵人,正是游子思親、思婦念遠的季節。時間又逢黃昏,“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詩經·王風·君子于役》)這樣的時間常常觸發人們思念于役在外的親人。而此時此刻,久戍不歸的征人恰恰“獨坐”在孤零零的戍樓上。天地悠悠,牢落無偶,思親之情正隨著青海湖方向吹來的陣陣秋風任意翻騰。上面所描寫的,都是通過視覺所看到的環境,沒有聲音,還缺乏立體感。接著詩人寫道:“更吹羌笛關山月。”在寂寥的環境中,傳來了陣陣嗚嗚咽咽的笛聲,就像親人在呼喚,又像是游子的嘆息。這縷縷笛聲,恰似一根導火線,使邊塞征人積郁在心中的思親感情,再也控制不住,終于來了個大爆發,引出了詩的最后一句。這一縷笛聲,對于“獨坐”在孤樓之上的聞笛人來說是景,但這景又飽含著吹笛人所抒發的情,使環境更具體、內容更豐富了。詩人用這亦情亦景的句子,不露痕跡,完成了由景入情的轉折過渡,十分巧妙、自然。
在表現征人思想活動方面,詩人運筆也十分委婉曲折。環境氛圍已經造成,為抒情鋪平墊穩,然后水到渠成,直接描寫邊人的心理——“無那金閨萬里愁”。作者所要表現的是征人思念親人、懷戀鄉土的感情,但不直接寫,偏從深閨妻子的萬里愁懷反映出來。而實際情形也是如此:妻子無法消除的思念,正是征人思歸又不得歸的結果。這一曲筆,把征人和思婦的感情完全交融在一起了。就全篇而言,這一句如畫龍點睛,立刻使全詩神韻飛騰,而更具動人的力量了。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3
原文:
海畔風吹凍泥裂,枯桐葉落枝梢折。
橫笛聞聲不見人,紅旗直上天山雪。
譯文
天山腳下寒風勁吹,湖邊凍泥紛紛裂開,梧桐樹上的葉子已經刮光,枝梢被狂風折斷。皚皚雪山,傳出高亢嘹亮的笛聲卻看不見人,尋聲望去,只見在天山白雪的映襯下,一行紅旗正在向峰巔移動。
注釋
①海:當時天山附近的大湖。
②橫笛:笛子。
③天山:山名,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內。
鑒賞
這是一首寫風雪行軍的仄韻絕句,全詩寫得十分壯美。一、二句寫從軍將士面對的環境極為嚴酷:天山腳下寒風勁吹,湖邊(“海畔”)凍泥紛紛裂開,梧桐樹上的葉子已經刮光,枝梢被狂風折斷。就在這一嚴酷的背景上,映出皚皚雪山,傳出高亢嘹亮的笛聲。詩人以這一笛聲,就點出了這里也許有人的聯想,同時又將人隱去,以“不見人”造成懸念:那風里傳來的笛聲究竟來自何處呢?從而自然轉出末句:尋聲望去,只見在天山白雪的映襯下,一行紅旗正在向峰巔移動。風雪中紅旗不亂,已足見出從軍將士的精神,“直上”的動態描寫,更使畫面生機勃然,高昂的士氣、一往無前的精神,盡在這“直上”二字中溢出。
這首詩在藝術上善于映襯與妙用指代。一、二句對環境的描寫,竭力突出自然環境的惡劣,用濃重氛圍映襯從軍將士無所畏懼的精神風貌。如果是在風和日麗、山明水凈的條件下行軍,便難能見出士氣的昂揚堅強了。適應氛圍描寫的需要,在押韻上采用了入聲的韻腳,一、二、四句末一字入韻,“裂”、 “折”、“雪”都是入聲“屑”韻字,韻尾為舌尖音,收音短促,適宜于抒寫或悲或壯的詩情。
前兩句的氛圍描寫與入聲韻的選用,為抒寫壯美的詩情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但映襯畢竟是陪賓,描寫的成敗,關鍵在于作為主體的三、四兩句。后兩句意在寫人,卻不正面寫出,更不和盤托出,而只是拈出與人相關的二物——“橫笛”、“紅旗”,不言人而自有人在。這種指代手法的運用,既節省了筆墨,又豐富了作品的藝術容量,給了讀者廣闊的想象的空間。軍中物品無數,只寫笛、旗二者,不僅出于只有笛聲、紅旗才會被遠處發現,還因為只有此二物最足以表見行軍將士的精神。在寫法上,先寫“橫笛聞聲”,后寫“紅旗直上”,符合人們對遠處事物的注意往往“先聲后形”的一般習慣。特別巧妙的是“不見人”三字的嵌入。“聞聲”而尋人,尋而“不見”,從而形成文勢的跌宕,使末句的動人景象更為顯豁地表現出來。
這首《從軍行》兼有詩情畫意之美,莽莽大山,成行紅旗,雪的白,旗的紅,山的靜,旗的動,展示出一幅壯美的風雪行軍圖。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4
原文:
吹角動行人。
喧喧行人起。
笳悲(一作應)馬嘶亂。
爭渡金(一作黃)河水。
日暮沙漠陲。
戰聲(一作力戰)煙塵里。
盡系名王頸。
歸來獻(一作報)天子。
譯文
陣陣號角聲,驚醒了正在酣睡的士兵,士兵們開始緊張地準備出發。
敵軍吹響了胡笳,戰馬聞到戰斗的氣息也興奮地嘶鳴起來,雙方搶著渡黃河。
太陽落到沙漠的邊陲,沙漠彌漫戰戰士們的廝殺聲。
戰士們殲滅了敵軍,擒獲了敵酋,把繩子套在他們頸上帶回來獻給天子。
注釋
從軍行:樂府古題,屬相和歌辭平調曲,內容多寫軍旅生活之辛苦。
吹角:軍中吹響的號角聲。動:驚動。行人:征人。
喧喧:喧鬧,形容人多、嘈雜。
笳(jiā):胡笳,一種管狀吹奏樂器。古時為塞北、西域一帶少數民族所喜用。
黃河:水名,在唐肅州(今甘肅酒泉)附近。黃河一作金河。
陲(chuí):邊陲,邊地。
系:捆綁。名王:指匈奴首領。
賞析:
秋戰國以降,唐宋人才尤盛。唐代國力昌盛,士子多出名門望族,胸懷天下志向,之于家國蒼生理解,自有其高人一等的`貴族氣度。詩以言志,所以唐代士子多以詩歌見長。宋于五代黑暗后立國,內國力積貧,外有契丹威脅,內憂外患之際,宋太祖毅然杯酒釋兵權,以儒生道德為重。宋之士子大多恪盡窮理,嚴肅治學,所以有宋一代,理學家甚眾。
唐詩宋理,皆中華瑰寶,以意氣評,歷代詩人難出唐人之右,唐詩之氣度,唯摩詰泰然。摩詰潑墨恬淡從容,內蘊琴畫,通讀一番自見其張力,見其世家、右丞氣度。現今流傳之作,大抵晚年田園山水筆墨,觸目皆是“舍藏”自然。王維早期樂府多激昂豪邁,不失乖張。此詩即是。
李氏父子馬上奪江山,盛唐用兵頻繁,世家子弟喜從軍邊境,載王頸而歸,立功名于青史。文字意氣,多見邊塞軍旅。樂府多歌詠之,文字冗長。這首《從軍行》短短四十字,就將青年士子跨馬離家至凱旋的過程描述,此等文思觸角,非尋常人可為之。“吹角、喧喧、笳悲、爭渡、日暮、戰身、盡系、歸來”之鋪墊,通貫緊密。“行人、人起、嘶亂、河水、漠陲、塵里、王頸、天子”之后綴,情理簡明。“言有盡,意無窮”,詩中意味,盡在摩詰筆觸中。[1]
雖然邊塞詩通常與盛唐聯系在一起,但事實上它是最因循守舊的題材之一。盛唐詩人經常繼續七世紀的景物斷片并置,但他們能夠將并置的景物斷片和荒涼對照生動地戲劇化,這是他們在這一模式上獲得極大成功的原因。從那些關鍵性的斷片中,讀者可以想像出完整的場景,然后將這些場景連接成一首近乎敘事的詩。王維這首詩運用了與盧照鄰的《紫騮馬》詩相同的技巧,不過王維用起來帶有盛唐的復雜特性。
王維將戰爭的XX與寧靜的邊塞景象并置,從整體效果看,王詩比盧詩遠為自信。與對邊塞戰爭向往的同時,產生了對游俠的興趣。游俠以各種各樣的形象出現,有時是橫行的惡少,有時是勇敢、正義的犯法者,有時是戰爭英雄。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5
原文: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獨坐一作:獨上)
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
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關城榆葉早疏黃,日暮云沙古戰場。
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
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玉門山嶂幾千重,山北山南總是烽。
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注釋:
⑴從軍行:樂府舊題,屬相和歌辭平調曲,多是反映軍旅辛苦生活的。
⑵羌笛:羌族竹制樂器。關山月:樂府曲名,屬橫吹曲。多為傷離別之辭。
⑶獨上:一作“獨坐”。
⑷無那:無奈,指無法消除思親之愁。一作“誰解”。
⑸新聲:新的歌曲。
⑹關山:邊塞。舊別:一作“離別”。
⑺撩亂:心里煩亂。邊愁:久住邊疆的愁苦。聽不盡:一作“彈不盡”。
⑻關城:指邊關的守城。
⑼云沙:像云一樣的風沙。
⑽表:上表,上書。掩塵骨:指尸骨安葬。掩,埋。
⑾龍荒:荒原。
⑿青海:指青海湖,在今青海省。唐朝大將哥舒翰筑城于此,置神威軍戍守。長云:層層濃云。雪山:即祁連山,山巔終年積雪,故云。
⒀孤城:即玉門關。玉門關:漢置邊關名,在今甘肅敦煌西。一作“雁門關”。
⒁破:一作“斬”。樓蘭:漢時西域國名,即鄯善國,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鄯善縣東南一帶。西漢時樓蘭國王與匈奴勾通,屢次殺害漢朝通西域的使臣。此處泛指唐西北地區常常侵擾邊境的少數民族政權。終不還:一作“竟不還”。
⒂前軍:指唐軍的先頭部隊。洮河:河名,源出甘肅臨洮西北的西傾山,最后流入黃河。
⒃吐谷渾: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名稱,晉時鮮卑慕容氏的后裔。據《新唐書·西域傳》記載:“吐谷渾居甘松山之陽,洮水之西,南抵白蘭,地數千里。”唐高宗時吐谷渾曾經被唐朝與吐蕃的聯軍所擊敗。
⒄胡瓶:唐代西域地區制作的一種工藝品,可用來儲水。
⒅敕:專指皇帝的詔書。星馳:像流星一樣迅疾奔馳,也可解釋為星夜奔馳。
⒆嶂:指直立像屏障一樣的山峰。
⒇烽:指烽火臺。[1] [2] [3]
譯文:
在烽火臺的西邊高高地聳著一座戍樓,黃昏時分,獨坐在戍樓上任憑從湖面吹來的秋風撩起自己的戰袍。此時又傳來一陣幽怨的羌笛聲,吹奏的是《關山月》的調子,無奈著笛聲更增添了對萬里之外的妻子的相思之情。
軍中起舞,伴奏的琵琶翻出新聲,不管怎樣翻新,每每聽到《關山月》的曲調時,總會激起邊關將士久別懷鄉的憂傷之情。紛雜的樂舞與思鄉的愁緒交織在一起,欲理還亂,無盡無休。此時秋天的月亮高高地照著長城。
邊城榆樹的葉子早已稀疏飄落,顏色發黃了,傍晚時分,一場戰斗剛剛結束,環視戰場,只見暮云低合,荒丘起伏。將軍向皇帝上表,奏請班師,以便能把戰死沙場的將士們的尸骨運回故土安葬,不能讓士兵們為他鄉埋葬自己的戰友而傷感痛哭。
青海湖上烏云密布,連綿雪山一片黯淡。邊塞古城,玉門雄關,遠隔千里,遙遙相望。守邊將士,身經百戰,鎧甲磨穿,壯志不滅,不打敗進犯之敵,誓不返回家鄉。
塞北沙漠中大風狂起,塵土飛揚,天色為之昏暗,前線軍情十分緊急,接到戰報后迅速出擊。先頭部隊已經于昨天夜間在洮河的北岸和敵人展開了激戰,剛剛聽說與敵人交火,現在就傳來了已獲得大捷的消息。
將軍臂膊上綁縛著胡瓶,騎著紫薄汗馬,英姿颯爽;碎葉城西的天空中一輪秋月高高懸掛。邊境傳來緊急軍情,皇上派使者星夜傳詔將軍,并賜予尚方寶劍令其即刻領兵奔赴前線殺敵;將軍拜詔辭京,奔赴戰場,將士用命,一鼓作氣,很快就攻破了敵人的老巢。
玉門關周圍山巒層層疊疊,像重重屏障護衛著王朝的西北邊防;烽火臺遍布各個山頭。人們戍邊要依靠烽火來傳遞消息;那里山深林密,馬兒跑過一會兒就看不見蹤影了。
賞析:
《從軍行七首》是王昌齡采用詩句">樂府舊題寫的一組邊塞詩,載于《全唐詩》卷一百四十三。
組詩第一首,筆法簡潔而富蘊意,寫法上很有特色。詩人巧妙地處理了敘事與抒情的關系。前三句敘事,描寫環境,采用了層層深入、反復渲染的手法,創造氣氛,為第四句抒情做鋪墊,突出了抒情句的地位,使抒情句顯得格外警拔有力。“烽火城西”,一下子就點明了這是在青海烽火城西的瞭望臺上。荒寂的原野,四顧蒼茫,只有這座百尺高樓,這種環境很容易引起人的寂寞之感。時令正值秋季,涼氣侵人,正是游子思親、思婦念遠的季節。時間又逢黃昏,“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詩經·王風·君子于役》)這樣的時間常常觸發人們思念于役在外的親人。而此時此刻,久戍不歸的征人恰恰“獨坐”在孤零零的戍樓上。天地悠悠,牢落無偶,思親之情正隨著青海湖方向吹來的陣陣秋風任意翻騰。上面所描寫的,都是通過視覺所看到的環境,沒有聲音,還缺乏立體感。接著詩人寫道:“更吹羌笛關山月。”在寂寥的環境中,傳來了陣陣嗚嗚咽咽的笛聲,就像親人在呼喚,又像是游子的嘆息。這縷縷笛聲,恰似一根導火線,使邊塞征人積郁在心中的思親感情,再也控制不住,終于來了個大爆發,引出了詩的最后一句。這一縷笛聲,對于“獨坐”在孤樓之上的聞笛人來說是景,但這景又飽含著吹笛人所抒發的情,使環境更具體、內容更豐富了。詩人用這亦情亦景的句子,不露痕跡,完成了由景入情的轉折過渡,十分巧妙、自然。
在表現征人思想活動方面,詩人運筆也十分委婉曲折。環境氛圍已經造成,為抒情鋪平墊穩,然后水到渠成,直接描寫邊人的心理——“無那金閨萬里愁”。作者所要表現的是征人思念親人、懷戀鄉土的感情,但不直接寫,偏從深閨妻子的萬里愁懷反映出來。而實際情形也是如此:妻子無法消除的思念,正是征人思歸又不得歸的結果。這一曲筆,把征人和思婦的感情完全交融在一起了。就全篇而言,這一句如畫龍點睛,立刻使全詩神韻飛騰,而更具動人的力量了。
第二首詩截取了邊塞軍旅生活的一個片斷,通過寫軍中宴樂表現征戍者深沉、復雜的感情。
“琵琶起舞換新聲”。隨舞蹈的變換,琵琶又翻出新的曲調,詩境就在一片樂聲中展開。琵琶是富于邊地風味的樂器,而軍中置酒作樂,常常少不了“胡琴琵琶與羌笛。”這些器樂,對征戍者來說,帶著異或情調,容易喚起強烈感觸。既然是“換新聲”,應該能給人以一些新的情趣、新的感受。但是,“總是關山舊別情”。邊地音樂主要內容,可以一言以蔽之,“舊別情”而已。因為藝術反映實際生活,征戍者沒有一個不是離鄉背井乃至別婦拋雛的。“別情”實在是最普遍、最深厚的感情和創作素材。所以,琵琶盡可換新曲調,卻換不了歌詞包含的情感內容。《樂府古題要解》云:“《關山月》,傷離也。”句中“關山”在字面的意義外,雙關《關山月》曲調,含意更深。
此句的“舊”對應上句的“新”,成為詩意的一次波折,造成抗墜揚抑的音情,特別是以“總是”作有力轉接,效果尤顯。次句強調別情之“舊”,但這樂曲也并不是太乏味。“撩亂邊愁聽不盡”,那曲調無論什么時候,總能擾得人心煩亂不寧。所以那奏不完、“聽不盡”的曲調,實叫人又怕聽,又愛聽,永遠動情。這是詩中又一次波折,又一次音情的抑揚。“聽不盡”三字,或是怨,或是嘆,或是贊,意味深長。作“奏不完”解,自然是偏于怨嘆。然作“聽不夠”講,則又含有贊美了。所以這句提到的“邊愁”既是久戍思歸的苦情,又未嘗沒有更多的意味。當時北方邊患未除,尚不能盡息甲兵,言念及此,征戍者也會心不寧意不平的。前人多只看到它“意調酸楚”的一面,未必十分全面。
此詩前三句均就樂聲抒情,說到“邊愁”用了“聽不盡”三字,那末結句如何以有限的七字盡此“不盡”就最見功力。詩人這里輕輕宕開一筆,以景結情。仿佛在軍中置酒飲樂的場面之后,忽然出現一個月照長城的莽莽蒼蒼的景象:古老雄偉的長城綿亙起伏,秋月高照,景象壯闊而悲涼。對此可以有多種理解:無限的故鄉的歌是一支清遠的笛)詩詞內容">鄉愁,立功邊塞的雄心和對于現實的憂怨,也許還應加上對于祖國山川風物的深沉的愛,等等。
讀者也許會感到,在前三句中的感情細流一波三折地發展(換新聲——舊別情——聽不盡)后,到此卻匯成一汪深沉的湖水,蕩漾回旋。“高高秋月照長城”,這里離情入景,使詩情得到升華。正因為情不可盡,詩人“以不盡盡之”,“思入微茫,似脫實粘”,才使人感到那樣豐富深刻的思想感情,征戍者的內心世界表達得入木三分。此詩之臻于七絕上乘之境,除了音情曲折外,這絕處生姿的一筆也是不容輕忽的。
第三首詩通過描寫古戰場的荒涼景象,無數的將士們死在邊關,而沒有辦法好好安葬,反映了當時戰爭的慘烈,也表現了詩人對將士們深切的同情之心。
詩的開頭點明地點和時令,形象地描繪出邊地的荒涼景象,次句暗示有不少戰士在這場戰斗中為國捐軀。后兩句寫將軍上表請求把戰死的將士們尸骨運回安葬,表明了將帥對士卒的愛護之情,
此詩以曠遠蒼茫的荒野戰場作為背景,“黃葉”“暮云”等邊塞景象更進一步烘托出邊塞的荒涼,給人以滿目蕭然、凄涼悲愴之感。最后兩句感情真摯,造句沉痛,更增悲愴之氣。全詩讀來頗令人感到那種震撼人心的力量,一支部隊有這樣體恤、愛護士卒的統帥,士卒沒有不賣命的道路,由此亦可以想象這支部隊戰斗力量的強大。
唐代邊塞詩的讀者,往往因為詩中所涉及的地名古今雜舉、空間懸隔而感到困惑。懷疑作者不諳地理,因而不求甚解者有之,曲為之解者亦有之。這第四首詩就有這種情形。
前兩句提到三個地名。雪山即河西走廊南面橫亙廷伸的祁連山脈。青海與玉門關東西相距數千里,卻同在一幅畫面上出現,于是對這兩句就有種種不同的解說。有的說,上句是向前極目,下句是回望故鄉。這很奇怪。青海、雪山在前,玉門關在后,則抒情主人公回望的故鄉該是玉門關西的西域,那不是漢兵,倒成胡兵了。另一說,次句即“孤城玉門關遙望”之倒文,而遙望的對象則是“青海長云暗雪山”,這里存在兩種誤解:一是把“遙望”解為“遙看”,二是把對西北邊陲地區的概括描寫誤解為抒情主人公望中所見,而前一種誤解即因后一種誤解而生。
一、二兩句,不妨設想成次第展現的廣闊地域的畫面:青海湖上空,長云彌溫;湖的北面,橫亙著綿廷千里的隱隱的雪山;越過雪山,是矗立在河西走廊荒漠中的一座孤城;再往西,就是和孤城遙遙相對的軍事要塞——玉門關。這幅集中了東西數千里廣闊地域的長卷,就是當時西北邊戍邊將士生活、戰斗的典型環境。它是對整個西北邊陲的一個鳥瞰,一個概括。之所以特別提及青海與玉關,這跟當時民族之間戰爭的'態勢有關。唐代西、北方的強敵,一是吐蕃,一是突厥。河西節度使的任務是隔斷吐蕃與突厥的交通,一鎮兼顧西方、北方兩個強敵,主要是防御吐蕃,守護河西走廊。“青海”地區,正是吐蕃與唐軍多次作戰的場所;而“玉門關”外,則是突厥的勢力范圍。所以這兩句不僅描繪了整個西北邊陲的景象,而且點出了“孤城”西拒吐蕃,北防突厥的極其重要的地理形勢。這兩個方向的強敵,正是戍守“孤城”的將士心之所系,宜乎在畫面上出現青海與玉關。與其說,這是將士望中所見,不如說這是將士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面。這兩句在寫景的同時滲透豐富復雜的感情:戍邊將士對邊防形勢的關注,對自己所擔負的任務的自豪感、責任感,以及戍邊生活的孤寂、艱苦之感,都融合在悲壯、開闊而又迷蒙暗淡的景色里。
三、四兩句由情景交融的環境描寫轉為直接抒情。“黃沙百戰穿金甲”,是概括力極強的詩句。戍邊時間之漫長,戰事之頻繁,戰斗之艱苦,敵軍之強悍,邊地之荒涼,都于此七字中概括無遺。“百戰”是比較抽象的,冠以“黃沙”二字,就突出了西北戰場的特征,令人宛見“日暮云沙古戰場”的景象;“百戰”而至“穿金甲”,更可想見戰斗之艱苦激烈,也可想見這漫長的時間中有一系列“白骨掩蓬蒿”式的壯烈犧牲。但是,金甲盡管磨穿,將士的報國壯志卻并沒有銷磨,而是在大漠風沙的磨煉中變得更加堅定。“不破樓蘭終不還”,就是身經百戰的將士豪壯的誓言。上一句把戰斗之艱苦,戰事之頻繁越寫得突出,這一句便越顯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二兩句,境界闊大,感情悲壯,含蘊豐富;三四兩句之間,顯然有轉折,二句形成鮮明對照。“黃沙”句盡管寫出了戰爭的艱苦,但整個形象給人的實際感受是雄壯有力,而不是低沉傷感的。因此末句并非嗟嘆歸家無日,而是在深深意識到戰爭的艱苦、長期的基礎上所發出的更堅定、深沉的誓言,盛唐優秀邊塞詩的一個重要的思想特色,就是在抒寫戍邊將士的豪情壯志的同時,并不回避戰爭的艱苦,此篇就是一個顯例。可以說,三四兩句這種不是空洞膚淺的抒情,正需要有一二兩句那種含蘊豐富的大處落墨的環境描寫。典型環境與人物感情高度統一,是王昌齡絕句的一個突出優點,這在此篇中也有明顯的體現。
讀過《三國演義》的人,可能對第五回“關云長溫酒斬華雄”有深刻印象。這對塑造關羽英雄形象是很精彩的一節。但書中并沒有正面描寫單刀匹馬的關羽與領兵五萬的華雄如何正面交手,而是用了這樣一段文字:(關羽)出帳提刀,飛身上馬。眾諸侯聽得關外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眾皆失驚。正欲探聽,鸞鈴響處,馬到中軍,云長提華雄之頭,擲于地上,其酒尚溫。
這段文字,筆墨非常簡練,從當時的氣氛和諸侯的反應中,寫出了關羽的神威。論其客觀藝術效果,比寫揮刀大戰數十回合,更加引人入勝。羅貫中的這段文字,當然有他匠心獨運之處,但如果就避開正面鋪敘,通過氣氛渲染和側面描寫,去讓人想象戰爭場面這一點來看,卻不是他的首創。王昌齡《從軍行》組詩第五首,應該說已早著先鞭,并且是以詩歌形式取得成功的。
“大漠風塵日色昏”,由于中國西北部的阿爾泰山、天山、昆侖山均呈自西向東或向東南走向,在河西走廊和青海東部形成一個大喇叭口,風力極大,狂風起時,飛沙走石。因此,“日色昏”接在“大漠風塵”后面,并不是指天色已晚,而是指風沙遮天蔽日。但這不光表現氣候的暴烈,它作為一種背景出現,還自然對軍事形勢起著烘托、暗示的作用。在這種情勢下,唐軍不是轅門緊閉,被動防守,而是主動出征。為了減少風的強大阻力,加快行軍速度,戰士們半卷著紅旗,向前挺進。這兩句于“大漠風塵”之中,渲染紅旗指引的一支勁旅,好像不是自然界在逞威,而是這支軍隊卷塵挾風,如一柄利劍,直指敵營。這就把讀者的心弦扣得緊緊的,讓人感到一場惡戰已迫在眉睫。讀者會懸想:這支橫行大漠的健兒,將要演出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場面呢?在這種懸想之下,再讀后兩句:“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這可以說是一落一起。讀者的懸想是緊跟著剛才那支軍隊展開的,可是在沙場上大顯身手的機會卻并沒有輪到他們。就在中途,捷報傳來,前鋒部隊已在夜戰中大獲全勝,連敵酋也被生擒。情節發展得既快又不免有點出人意料,但卻完全合乎情理,因為前兩句所寫的那種大軍出征時迅猛、凌厲的聲勢,已經充分暗示了唐軍的士氣和威力。這支強大剽悍的增援部隊,既襯托出前鋒的勝利并非偶然,又能見出唐軍兵力綽綽有余,勝券在握。
從描寫看,詩人所選取的對象是未和敵軍直接交手的后續部隊,而對戰果輝煌的“前軍夜戰”只從側面帶出。這是打破常套的構思。如果改成從正面對夜戰進行鋪敘,就不免會顯得平板,并且在短小的絕句中無法完成。現在避開對戰爭過程的正面描寫,從側面進行烘托,就把絕句的短處變成了長處。它讓讀者從“大漠風塵日色昏”和“夜戰洮河北”去想象前鋒的仗打得多么艱苦,多么出色。從“已報生擒吐谷渾”去體味這次出征多么富有戲劇性。一場激戰,不是寫得聲嘶力竭,而是出以輕快跳脫之筆,通過側面的烘托、點染,讓讀者去體味、遐想。這一切,在短短的四句詩里表現出來,在構思和驅遣語言上的難度,應該說是超過“溫酒斬華雄”那樣一類小說故事的。
第六首詩描寫的是一位將軍欲奔赴邊關殺敵立功的急切心情。
詩的首句寫這位將軍的戰時裝束和勇武雄姿,次句轉寫邊塞之景,意在營造和烘托氣氛,暗示將軍之心時時想著邊塞的安危,時時準備奔赴邊塞,保境安民。這兩句著力鋪陳將軍的裝束和邊地景色,既襯托出將軍的神武之姿,又意在蓄勢,在如水秋月的廣闊清寒背景下,一身戎裝的將軍的剪影,威風凜凜,一位勇武的將軍形象就被傳神地勾勒了出來。詩的后兩句,豪氣生發,尤顯英雄本色,既寫出了部隊攻城拔寨的神速,同時也反映出作者對唐朝強大國勢和軍力的一種自信和自豪心理。
第七首詩主要描寫的是山巒疊嶂,烽火遍布的邊塞景觀。用筆隱曲,語淺意深,余味不盡。
詩的前三句寫山多、烽火臺多,以及邊塞將士對烽火的依賴,均屬靜態描述,突出了唐軍在玉門關一帶邊防設施的完善和布防的到位。至第四句筆鋒一轉,引入的動態畫面,視野之中闖入了一匹馬兒,但轉瞬又消失在深山密林里。動靜結合,形成敘述力度上的張弛美感。而“不見蹤”則又將馬行之疾,山林之深準確地刻畫了出來。雖然已經看不見馬了,但仍然能使人產生不盡的聯想,讓讀者隱約地感到邊防健兒身手的敏捷。這種結尾,頗為耐人尋味,正如作者在《詩格》中談到結尾一句如何處理時所寫的那樣:“每至落句,常須含蓄,不令語盡思窮。”全詩起筆突兀,收筆婉轉,而又似乎綿里藏針,讀來頗感意味深長,值得玩味。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6
從軍行
盧思道〔南北朝〕
朔方烽火照甘泉,長安飛將出祁連。
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魚麗逐左賢。
谷中石虎經銜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天涯一去無窮已,薊門迢遞三千里。
朝見馬嶺黃沙合,夕望龍城陣云起。
庭中奇樹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還。
白雪初下天山外,浮云直向五原間。
關山萬里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
流水本自斷人腸,堅冰舊來傷馬骨。
邊庭節物與華異,冬霰秋霜春不歇。
長風蕭蕭渡水來,歸雁連連映天沒。
從軍行,軍行萬里出龍庭,單于渭橋今已拜,將軍何處覓功名。
譯文:
北方邊塞安戰火已照在秦漢離宮故戰安甘泉山上,似同李廣那樣安飛將軍兵出長安再出祁連山關隘。執掌犀皮之盾此冰玉利劍安士兵都是征來安良家子弟,跨白馬執金韁安都是俠義少年。凌晨起就在邊塞之戰擺下“偃月”之陣,夜幕臨近時便以“魚麗”之陣戰勝驅除匈奴安左賢之官。歷戰安山谷中都留下了狀如李廣以石為虎箭入石中安神力無窮安故事,山嶺上則是漢將霍去病勝敵后繳械敵方祭天用具安安美傳。戰事綿綿似天涯般沒有窮盡,戰場距薊門(今北京城北)迢迢三千里之遙。早上見到安是馬嶺關上安滾滾黃沙,晚上看見安是匈奴王庭處安兵陣如云。(征人行前)庭院中植下安佳樹已長到可以攀人安大小,可塞外作戰安親人仍未回還。心如飄戰隨夫遠至于新疆中部安天山之外,又若浮云飛懸到內蒙西部安五原城中。而那萬里之遙安關隘高山是不可穿越安,如何獨自應對百花芬芳下安清明月色呢?別離后安時光飛逝似流水使人有斷腸之痛,那塞外安苦戰此寒冷連戰馬之骨都屢屢受傷。塞外安節氣與物候與內戰大不相同,冬秋長而春季短。蕭蕭長風尚可伴河而渡,南歸之雁也可依時不斷安逝向天邊。從軍而去,直到離皇城萬里去遠征。想那漢宣帝渭橋見匈奴單于而此好罷戰之事(事在公元前51年),欲戰不能安將軍們還將何處尋求征戰以邀功名呢?
注釋:
朔方:北方。郡名。西漢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置。治所在朔方,今內蒙古自治區杭錦旗北。甘泉:甘泉宮。故址在今陜西淳化西北甘泉山。本秦宮。漢武帝增筑擴建,在此朝諸侯王,饗外國客;夏日亦作避暑之處。飛將:飛將軍李廣。祁連:山名。匈奴語意為“天山”。廣義安祁連山是甘肅省西部此青海省東北部邊境山戰安總稱。綿延一千公里。狹義安祁連山系指最北安一支。犀渠:用犀皮制部安盾牌。古代傳說中安獸名。玉劍:玉具劍,劍鼻此劍鐔用白玉制部安劍。良家子:好人家安子弟。金羈jī:金飾安馬絡頭。平明:猶黎明。天剛亮安時候。偃月:橫臥形安半弦月。喻天黑。半月形安陣營。右戰:匈奴右賢王安領戰。西部戰區。對“左戰”而言。左戰,漢代匈奴左賢王轄下安上谷以東戰區。薄暮:傍晚,太陽快落山安時候。魚麗:魚麗陣。左賢:匈奴安左賢王。經:曾經。銜箭:以口含箭。猶中箭。出自李廣射石虎典故。金人:銅鑄安人像。指佛像。窮已:窮止。窮盡。薊門:即薊丘。迢遞:遙遠貌。連綿不絕貌。馬嶺:河南省洛陽市孟津縣常袋鎮馬嶺村。合:合起。聚集。龍城:有說漢時匈奴戰名。為匈奴祭天之處。有說龍城是指河北盧龍。奇樹:少見之樹種。堪攀:能夠攀折。塞外:邊塞之外。泛指我國北邊戰區。指長城以北安戰區。也叫“塞北”。殊:過期。很,甚。天山:亞洲中部大山系,東段在中國新疆中部。五原:關塞名。即漢五原郡之榆柳塞。在今內蒙古自治區五原縣。芳菲:芳香。花草盛美。本自:原本自然。原本出自。本來就,一向是。舊來:原來,從來;向來。邊庭:邊境安朝堂。節物:時節此物品。與華異:與中華大戰不同。冬霰xiàn:冬天空中降落安白色小冰粒。春不歇:在春天里都不能停歇。長風:遠風。暴風;大風。蕭蕭:象聲詞。常形容馬叫聲、風雨聲、流水聲、草木搖落聲、樂器聲等。形容凄清、寒冷。連連:連續不斷。映天:反映在天空。龍庭:匈奴單于祭天戰鬼神之所。單于:匈奴安君長安稱號。渭橋:漢唐時代長安附近渭水上安橋梁。離別之戰。拜:拜服。
賞析
《從軍行》屬樂府《相和歌辭·平調曲》。
在歷代眾多《從軍行》詩作中,盧思道的廣首是傳播得較為“泛的。據《古今詩話》載:唐玄宗自巴蜀回,夜登勤政樓就吟詠了本詩中的“庭前奇樹已堪攀,塞照征人殊未還”句,可見在唐代廣首詩就很受欣賞。
古樂府《從軍行》大多寫軍旅生活的艱苦和征人思婦兩地相思的痛苦,本篇也是如此。
廣首詩的前半部是寫征戰將士英勇奮戰,長戍不歸的戎馬生活。“朔方烽火照甘泉,長安飛將出祁連”,詩篇一開頭,便渲染了強烈的戰爭氣氛:北方的烽火接連不斷地傳來戰爭的消息,軍情緊急,令人擔憂。甘泉是西漢的皇宮名,“照甘泉”在廣里代指向朝廷報警。“飛將”即西漢著名將領李“。接著,詩中便描繪了廣位“長安飛將”的英姿。“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據《史記·李將軍列傳》載:“孝文帝十四年,又奴大入簫關,而“以良家子從軍擊胡……”“犀渠”是盾的一種。“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魚麗逐左賢”,廣兩句中“右地”指右北平,左賢代指又奴的重要首領。“平明”和“薄暮”寫出了將士們在邊塞度過了數不清的日日夜夜。“偃月”和“魚麗”是古代的兩種戰陣的名稱。廣里詩人用了極簡煉的文字,生動地寫出了將士們緊張的征戰生活。“屯右地”“逐左賢”都是李“所為。接下來“谷中石虎經銜箭,山上金人曾祭天”用了兩個典故。《史記·李將軍列傳》中記道:““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鏃,視之石也。因復更射之,終不能復入石矣。”“山上金人曾祭天”也用的是漢代典故,漢大將霍去病出征西域,獲勝,“收休屠祭天金人”。詩人通過廣兩個典故進一步表現出征又奴的將士的神威,也正因為有了廣些英勇的將士,才取得了戰爭的勝利。
詩的前半部著重塑造了飛將軍李“的形象,以李“來代指當時的征戰將士,采取了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的寫法,既是贊揚漢代名將李“的業績,又是當時征戰將士生活的寫照。把歷史和現實揉合在一起。
自“天涯一去無窮已”開始,寫將士和他們妻子的兩地相思。詩從兩處落筆,感情轉為憂怨。“無窮已”原指路途遙遠,廣里寫出了將士們遙無歸期的.征戰生活。“薊門”“馬嶺”“龍城”均為北方的地名,在廣里都是虛指。連年的戰爭使將士家中的親人,對著遙遠的塞北望眼欲穿,但是“庭中奇樹已堪攀,塞照征人殊未還”,詩人用襯托的手法寫出了戰爭的長期和殘酷。“白雪初下天山照,浮云直上五原間”,五原在今內蒙古包頭西北,廣里寫了親人們在極寒冷的塞照,遠隔千里,因此人們只能發出“關山萬里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的嘆息。《樂府詩集·橫吹曲辭》中有《關山月》曲,《樂府題解》說:“關山月,傷離別也”在寫征夫思婦的詩中,常用到關山和月。人們想著萬里之照的親人,誰能獨自欣賞那美麗動人的月亮呢?“流水本自斷人腸,堅冰舊來傷馬骨”既寫出了邊地將上的生活苦寒,又寫出了他們悲切的怨情。“傷馬骨”出自陳琳的“飲馬長城窟,水寒傷馬骨”,冬去春來,在遠離故土的異地他鄉,將士們度過了多少日日夜夜,“長風蕭蕭渡水來,歸雁連連映天沒”雁歸而人未歸,蕭蕭長風,行行歸雁,蘊含著征夫思婦無限的思鄉離情。
“從軍行,軍行萬里出龍庭”可說是全詩的總結,龍庭是又奴祭祀的地方,“出龍庭”在詩中指出征之遠。“單于渭橋今已拜,將軍何處覓功名。“意思是說又奴已投降了,將軍再到哪里去建功立業呢?言照之意是:邊塞的將士總該回來了吧!
《詩藪》說“六朝歌行可入初唐者,盧思道《從軍行》,薛道衡《豫章行》,音響格調咸自停勻,氣體豐神,尤為煥發。”可以說《從軍行》影響了唐以來的七言歌行。
隋朝統一了分裂三百來年的中國,結束了東晉以來南北對峙的局面。作為隋代的詩人盧思道,在他的詩中,也融會了南朝和北朝的風格,在《從軍行》中,既寫將士的英勇出征,又寫了思婦閨怨,既有“長安飛將出祁連”“白馬金羈俠少年”的奔放、雄健,又有“誰能坐對芳菲月”“流水本自斷人腸”的清麗、哀怨,南北的風格在盧思道的《從軍行》里得到了較和諧的統一。
盧思道
盧思道(公元531年—583年)字子行。范陽(今河北涿州)人。年輕時師事“北朝三才”之一邢劭(字子才),以才學重于當時,仕于北齊。齊宣王卒,朝臣各作挽歌10首,擇善者用之,思道十得其八,時稱“八米盧郎”。北齊末待詔文林館。北周滅齊后入長安,官至散騎侍郎。一生的主要文學活動在北朝。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7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
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譯文
大漠風起塵土飛揚,天色為之昏暗,前線軍情十分緊急,接到戰報后迅速出擊。
先頭部隊已經于昨夜在洮河北岸和敵人展開了激戰,中途捷報傳來,敵酋已被生擒。
注釋
前軍:指唐軍的先頭部隊。
洮河:河名,源出甘肅臨洮西北的西傾山,最后流入黃河。
吐谷渾:中國古代少數民族名稱,晉時鮮卑慕容氏的后裔。據《新唐書·西域傳》記載:“吐谷渾居甘松山之陽,洮水之西,南抵白蘭,地數千里。”唐高宗時吐谷渾曾經被唐朝與吐蕃的聯軍所擊敗。
賞析
這首詩描寫奔赴前線的戍邊將士聽到前方部隊首戰告捷的消息時的欣喜心情,反映了唐軍強大的戰斗力。
“大漠風塵日色昏”,由于中國西北部的阿爾泰山、天山、昆侖山均呈自西向東或向東南走向,在河西走廊和青海東部形成一個大喇叭口,風力極大,狂風起時,飛沙走石。因此,“日色昏”接在“大漠風塵”后面,并不是指天色已晚,而是指風沙遮天蔽日。但這不光表現氣候的暴烈,它作為一種背景出現,還自然對軍事形勢起著烘托、暗示的作用。在這種情勢下,唐軍不是轅門緊閉,被動防守,而是主動出征。為了減少風的強大阻力,加快行軍速度,戰士們半卷著紅旗,向前挺進。這兩句于“大漠風塵”之中,渲染紅旗指引的'一支勁旅,好像不是自然界在逞威,而是這支軍隊卷塵挾風,如一柄利劍,直指敵營。這就把讀者的心弦扣得緊緊的,讓人感到一場惡戰已迫在眉睫。讀者會懸想:這支橫行大漠的健兒,將要演出怎樣一種驚心動魄的場面呢?
在這種懸想之下,再讀后兩句:“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這可以說是一落一起。讀者的懸想是緊跟著剛才那支軍隊展開的,可是在沙場上大顯身手的機會卻并沒有輪到他們。就在中途,捷報傳來,前鋒部隊已在夜戰中大獲全勝,連敵酋也被生擒。情節發展得既快又不免有點出人意料,但卻完全合乎情理,因為前兩句所寫的那種大軍出征時迅猛、凌厲的聲勢,已經充分暗示了唐軍的士氣和威力。這支強大剽悍的增援部隊,既襯托出前鋒的勝利并非偶然,又能見出唐軍兵力綽綽有余,勝券在握。
從描寫看,詩人所選取的對象是未和敵軍直接交手的后續部隊,而對戰果輝煌的“前軍夜戰”只從側面帶出。這是打破常套的構思。如果改成從正面對夜戰進行鋪敘,就不免會顯得平板,并且在短小的絕句中無法完成。現在避開對戰爭過程的正面描寫,從側面進行烘托,就把絕句的短處變成了長處。它讓讀者從“大漠風塵日色昏”和“夜戰洮河北”去想象前鋒的仗打得多么艱苦,多么出色。從“已報生擒吐谷渾”去體味這次出征多么富有戲劇性。一場激戰,不是寫得聲嘶力竭,而是出以輕快跳脫之筆,通過側面的烘托、點染,讓讀者去體味、遐想。這一切,在短短的四句詩里表現出來,在構思和驅遣語言上的難度,應該說是超過“溫酒斬華雄”那樣一類小說故事的。
創作背景
本詩是《從軍行七首》中的第五首。盛唐時期,國力強盛,君主銳意進取、衛邊拓土,人們渴望在這個時代嶄露頭角、有所作為。武將把一腔熱血灑向沙場建功立業,詩人則為偉大的時代精神所感染,用他沉雄悲壯的豪情、譜寫了一曲曲雄渾磅礴、瑰麗壯美的詩篇。《從軍行七首》就是盛唐詩人王昌齡采用樂府舊題寫的此類邊塞詩。
王昌齡
王昌齡(698— 756),字少伯,河東晉陽(今山西太原)人。盛唐著名邊塞詩人,后人譽為“七絕圣手”。早年貧賤,困于農耕,年近不惑,始中進士。初任秘書省校書郎,又中博學宏辭,授汜水尉,因事貶嶺南。與李白、高適、王維、王之渙、岑參等交厚。開元末返長安,改授江寧丞。被謗謫龍標尉。安史亂起,為刺史閭丘所殺。其詩以七絕見長,尤以登第之前赴西北邊塞所作邊塞詩最著,有“詩家夫子王江寧”之譽(亦有“詩家天子王江寧”的說法)。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8
十五從軍行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望,淚落沾我衣。
翻譯
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就出去打仗,到了八十歲才回來。
路遇一個鄉下的鄰居,問:“我家里還有什么人?”
“你家那個地方現在已是松樹柏樹林中的一片墳墓。”
走到家門前看見野兔從狗洞里進出,野雞在屋脊上飛來飛去。
院子里長著野生的谷子,野生的葵菜環繞著井臺。
用搗掉殼的野谷來做飯,摘下葵葉來煮湯。
湯和飯一會兒都做好了,卻不知送給誰吃。
走出大門向著東方張望,老淚縱橫,灑落在征衣上。
注釋
始:才;
歸:回家。
道逢:在路上遇到;
道:路途上。
阿:語氣詞,沒有實在意義。
君:你,表示尊敬的稱呼;
遙看:遠遠地望去。
松柏:松樹、柏樹。
冢累累:墳墓一個連著一個。冢,墳墓、高墳。累累,與“壘壘”通,連續不斷的樣子。
狗竇:給狗出入的墻洞。竇,洞穴。
雉:野雞。
中庭:屋前的院子。
旅:旅生,植物未經播種而野生;
旅葵:葵菜,嫩葉可以吃。
舂:把東西放在石臼或乳缽里搗掉谷子的皮殼或搗碎。
羹:用菜葉做的湯。
一時:一會兒就。
貽:送,贈送。
望:一說為“看”。
沾:滲入。
譯文二
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就出去打仗,到了八十歲才回來。
路上碰到一個鄉下的鄰居,問:“我家里還有什么人?”
(他說)“從遠處望去,你家就在那個松柏環繞著的墳墓中。”
走到家門前看見野兔從狗洞里進出,野雞在屋脊上飛來飛去,
院子里長著野生的谷子,野生的葵菜環繞著井臺。
用搗掉殼的野谷來做飯,摘下葵葉來煮湯。
湯和飯一會兒都做好了,卻不知送給誰吃。
走出大門向著東方張望,老淚縱橫,灑落在征衣上。
鑒賞
《十五從軍征》,是一首暴露封建社會不合理的兵役制度的漢代樂府民歌,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這首詩描繪了一位少年從軍65年返回故里時家破人亡的情景,揭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給勞動人民帶來的苦難。也同時說明了作者討厭戰爭,渴望和平,關心勞動人民。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主人公的思想脈絡由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進入邈邈曠野、漫漫古道,對親人家園的現狀由茫然無際的想象到急切地、盼知又怕知地詢問,讀者由開頭兩句詩展開的遐想的翅翼也在主人公焦急的劈頭問話聲中收束。,一句“家中有阿誰”的追問,推出了作品的聚光點——家。六十五年了,豈敢奢望家人安然無恙、親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萬幸了。所以他只問,家中還有誰僥幸茍活人世呢?可是,“鄉里人”的回答卻如站在雪地里澆下的一盆冰水:“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這動亂的年月,我的親人們竟無一幸存者?多少年來積壓心底的感情,向誰傾訴、向誰表達啊?唯有那青青松柏、壘壘墳冢嗎?那,就是我的家嗎?不,不,不可能!
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遙看到近見,滿眼更加荒涼凄楚的景象。作者沒說室空無人,而是抓住野兔見人鉆進家畜窩中自以為得所,野雞驚飛落到屋內梁上自以為安的情景;作者沒有直書庭園荒蕪雜亂,只攝取了井邊、中庭隨意生長的葵菜和谷物兩個“鏡頭”,人去屋空,人亡園荒,更其形象,倍傷人心神。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經炊火融融、庭園整潔的“家”的面前,站在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無一親人相迎的家的面前,竟然比想象的還不堪十倍、百倍……這是怎樣一種情境,將掀起讀者怎樣的感情波瀾呢?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門,向東方看去,他也許還抱著希望,他看到了誰?看到了什么呢?他也許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也許什么也沒有看到。他茫然地從幻想中走出來,低聲哭了起來 “淚落沾我衣”五個字,飽和了多么豐富、多么深厚、多么沉痛的感情內涵啊! 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襯的敘寫,把作品的主題和藝術水平都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還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沒有服兵役的親人們,墳上松柏都已蔥蔥郁郁,可以想見他們生前貧寒凄苦的生活還不如每時每刻都可能犧牲的士卒;作品具體寫的是主人公為國征戰六十五載卻有家歸不得,等到歸時卻又無家可歸的不幸遭遇和慘痛心情,而他的不幸與那些茍生且不能只有走進靜默、暗濕、冰冷的墳墓的親人們相比,他又是“幸運者”了。作品就不僅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惡,不僅僅表現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當時整個社會現實的黑暗,表現了比個人不幸更深廣的全體人民的不幸和社會的凋敝、時代的動亂,
他向遠方望去,難道自己的祖國里,只有自己一家是這樣的嗎?
創作背景
《十五從軍征》是一首揭露封建社會不合理的兵役制度的漢代樂府民歌,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作品真實、深刻、令人感憤,催人泣下。當時繁復的兵役使得那個時代充滿了小人物的心酸和無奈。沒有馬革裹尸,卻也垂垂而暮。
鑒賞二
《十五從軍征》是一首敘事詩,描繪了一個“少小離家老大回”的老兵返鄉途中與到家之后的情景。揭露了封建社會不合理的兵役制度,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作品真實、深刻、令人百感交集,催人泣下。
作品開篇不同凡響:“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這兩句,直言老兵“十五”歲從軍,“八十”歲方回,看似平淡無奇,像不經意間道來,實卻耐人尋味,頗見功力。他“十五從軍征”,奔赴何處,詩中未作說明;其軍旅生活如何,戰況怎樣,詩中也均未交代。這就給讀者留下眾多想象的空間。但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他“從軍征”,系出于戰事,一去就是數十年。“八十”與“十五”相對照,突出其“從軍征”時間之久;“始得歸”與“從軍征”相呼應,則表明他中途一直未能回來。八十歲是虛寫,寫出從軍時間之長,兵役的繁重。
正因為“十五”從軍,“八十”方回,其間數十年與家人失去聯系,對家中情況一無所知,老兵才急切地想知道家中的情況,于是,這也就極其自然地引出下文——老兵在歸鄉途中與鄉里人的對話。唐代詩人宋之問的詩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反映其在久別家鄉之后、返鄉途中的矛盾心理,與此詩筆法有別,卻殊途同歸。宋之問的詩句是曲筆寫其返鄉途中想了解家中情況的迫切愿望,而此詩則是直言之。二者均表現了久別家鄉的返鄉之人的真實情感。此詩中“鄉里人”的回答很巧妙,沒有明言直說老兵家中還有誰,而只是用手指著遠處長滿松柏的眾多的高墳說:“那兒就是您的家。”言下之意就是:“您的家中已無他人了。”其實,“鄉里人”這樣回答,是不忍心道明真相,怕老兵一下子承受不了家敗人亡的痛楚。如此著墨,顯然是以哀景寫哀情,也與下文相呼應。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主人公的思想脈絡由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進入邈邈曠野、漫漫古道,對親人家園的現狀由茫然無際的想象到急切的、盼知又怕知的詢問。同沒有詳述主人公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一樣,作品也省去了對他餐風宿露、匆匆趕路、與鄉親邂逅相遇的驚喜的描摹,一句“家中有阿誰”的追問,推出了作品的聚光點——家。“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六十五年了,豈敢奢望闔家無恙、親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萬幸了。所以他只問,家中還有誰僥幸茍活人世。可是,“鄉里人”的回答卻如站在冰天雪地里當頭澆下的一盆冰凌未澌的水:“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這動亂的年月,我可親可愛的親人們啊,竟無一幸存者。滿懷希望,滿腹衷情,六十五年的風霜雨雪,六十五年積壓心底的感情,不能向別人傾訴、表達。
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遙看到近見,滿眼更加荒涼凄楚的景象。作者沒說室空無人,而是抓住野兔見人鉆進家畜窩中自以為得所,野雞驚飛落到屋內梁上自以為安的情景;老兵沒有直書庭園荒蕪雜亂,只攝取了井邊、中庭隨意生長的葵菜和谷物兩個“鏡頭”,人去屋空,人亡園荒,更其形象,倍傷人心神。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經炊火融融、庭園整潔的“家”的面前,孑然一身,形影煢煢,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無一親人相迎的家,竟然比想象的還不堪十倍、百倍……作者沒有直接抒寫渲染感情,作品卻收到比直接抒情更強烈的抒情效果。
有些迷蒙、有些渾噩、有些凄愴的老人,像對“松柏冢累累”不聞不見一樣,對荒涼的家園的感觸也變得麻木了。于是,他默默無言地舂去成熟的谷子的皮殼,采下冬葵嫩嫩的葉子。而當飯熟羹沸時,他才恍然想起不知該給誰吃。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門,向東方看去,他也許還抱著希望,他看到了誰,看到了什么,也許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也許什么也沒有看。他茫然地從幻想中走出來,潸然淚下。他已不能象年輕人那樣嚎啕大哭,只有那凝聚著六十五年的艱辛、六十五年的思念、六十五年的盼待、六十五年的沙場風塵、六十五年人世滄桑的老淚,撲簌簌落到滿布征塵的衣襟上。“淚落沾我衣”五個字,飽和了豐富、深厚、沉痛的感情內涵。詩至結尾,作者、讀者的感情濃度都達到了頂點。
全詩突出寫了“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的老士兵的形象,也著力刻劃了“家”的形象,同時只寫了一筆的“鄉里人”的形象也很鮮明。飽經風霜、蒼老惶切的老人,無須顧忌、直言不諱的鄉親,衰草古柏荒墳的家園,共同構成了一幅真實動人的具有社會意義的主題的畫面,典型地反映了漢代社會現實的一個側面。尤其是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襯的敘寫,把作品的主題和藝術水平都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還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沒有服兵役的親人們,墳上松柏都已蔥蔥郁郁,可以想見他們生前貧寒凄苦的生活還不如每時每刻都可能犧牲的士卒;作品具體寫的是主人公為國征戰六十五載卻有家歸不得,等到歸時卻又無家可歸的不幸遭遇和慘痛心情,而他的不幸與那些茍生且不能只有走進靜默、暗濕、冰冷的'墳墓的親人們相比,他又是“幸運者”了。這樣,作品就不僅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惡,不僅僅表現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當時整個社會現實的黑暗,表現了比個人不幸更深廣的全體人民的不幸和社會的凋敝、時代的動亂,使作品的主題得到了升華。全詩寫得既含蘊簡潔,又深湛凝重,內容的取舍剪裁,結構的布置安排,都恰到好處,獨具匠心,很好地收到了“意在言外”、主旨盡在言與不言中、意境深遠、韻味綿長的藝術效果。
兔從”四句承接上文加以描繪。老兵到家后所目睹的景象是:兔子從狗洞進進出出,野雞在梁上飛來飛去;庭院中長出了“旅谷”,井臺上也長出了“旅葵”。“兔”與“雉”(野雞),均系動物,一在“狗竇”(下方),一在“梁上”(上方);“旅谷”、“旅葵”,均系未經種植而自生自長的植物,一在“中庭”(庭院中),一在“井上”(井臺上)。這些處于不同方位的動、植物在這里構成的是一幅悲涼的景象。造成這一景象的直接原因是老兵家中無人。而其家中無人,又是誰造成的。對此,詩未明言,這又給了讀者想象的空間。這幾句詩仍然是以哀景寫哀情,以悲涼的景象烘托老兵心中的悲哀。而更令老兵悲哀的還在于:他以“旅谷”煮飯,以“旅葵”做羹,未用多少時間就做好了,卻不知道將飯與羹送給誰,也即無親人與之共享了。這正是“舂谷”四句所表現的。老兵孤身一人回家,家中也無親人了,到頭來還是他孤身一人。這不僅照應了上文——鄉里人的答話與老兵返家后所看到的景象,而且繼續以哀景寫哀情。
詩的最后兩句于對老兵的動作描繪中進一步抒發老兵心中的悲哀。這里,突出老兵出門張望(“出門東向看”)與老淚縱橫(“淚落沾我衣”)這一細節,將舉目無親、孤身一人的老兵形象刻畫得栩栩如生,將其悲痛欲絕的茫然之情抒發得淋漓盡致。悲慘的遭遇是誰造成的,盡管詩中未明言直說,但讀者只要聯系到此詩產生的時代背景,則不難看出這一點。此詩晉時已譜入樂府,當可視之為漢魏戰亂之際的作品。正是當時窮兵黷武的統治者與無休無止的戰爭,造成了該老兵的悲慘遭遇。反映該老兵的悲慘遭遇,也就反映了當時在沉重的徭役壓迫之下的平民百姓的悲慘遭遇,深刻地揭露了當時黑暗的社會現實。
此詩圍繞老兵的返鄉經歷及其情感變化謀篇結構,巧妙自然。其返鄉經歷是:始得歸→歸途中→返回家中→“出門東向看”;情感變化為:急想回家,急想知道“家中有阿誰?”,充滿與親人團聚的希望(歸途中)→希望落空→徹底失望(返回家中,景象荒涼,了無一人)→悲哀流淚,心茫然(“出門東向看”)。這些又歸結為表現揭露黑暗社會現實的詩之主題。全詩運用白描手法繪景寫人,層次分明,語言質樸,且以哀景寫哀情,情真意切,頗具特色,也頗能體現漢樂府即景抒情的藝術特點。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9
原文: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望,淚落沾我衣。
譯文
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就出去打仗,到了八十歲才回來。
路遇一個鄉下的鄰居,問:“我家里還有什么人?”
“你家那個地方現在已是松樹柏樹林中的一片墳墓。”
走到家門前看見野兔從狗洞里進出,野雞在屋脊上飛來飛去,
院子里長著野生的谷子,野生的葵菜環繞著井臺。
用搗掉殼的野谷來做飯,摘下葵葉來煮湯。
湯和飯一會兒都做好了,卻不知送給誰吃。
走出大門向著東方張望,老淚縱橫,灑落在征衣上。
注釋
1.始:才;歸:回家。
2.道逢:在路上遇到;道:路途上。
3.阿(ē):語氣詞,沒有實在意義。
4.君:你,表示尊敬的稱呼;遙看:遠遠地望去。
5.松柏(bǎi):松樹、柏樹。
6.冢累累:墳墓一個連著一個。冢(zhǒng),墳墓、高墳。累累(léiléi),與“壘壘”通,連續不斷的樣子。
7.狗竇:給狗出入的墻洞。竇(dòu),洞穴。
8.雉(zhì):野雞。
9.中庭:屋前的院子。
10.旅:旅生,植物未經播種而野生;
11.旅葵(kuí):葵菜,嫩葉可以吃。
12.舂(chōng):把東西放在石臼或乳缽里搗掉谷子的皮殼或搗碎。
13.羹(gēng):用菜葉做的湯。
14.一時:一會兒就。
15.貽(yí):送,贈送。
16.看:一說為“望”。
17.沾:滲入。
鑒賞
這是一首敘事詩,描繪了一個“少小離家老大回”的老兵返鄉途中與到家之后的情景,抒發了這一老兵的情感,也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具有一定的典型意義。開篇便不同凡響:“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這兩句,直言老兵“十五”歲從軍,“八十”歲方回,看似平淡無奇,像不經意間道來,實卻耐人尋味,頗見功力。他“十五從軍征”,奔赴何處,詩中未作說明;其軍旅生活如何,戰況怎樣,詩中也均未交代。這就給讀者留下眾多想象的空間。但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他“從軍征”,系出于戰事,而且這一去就是數十年!“八十”與“十五”相對照,突出其“從軍征”時間之久;“始得歸”與“從軍征”相呼應,則表明他中途一直未能回來。
《十五從軍征》,是一首暴露封建社會不合理的兵役制度的漢代樂府民歌,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作品真實、深刻、令人感憤,催人泣下。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主人公的思想脈絡由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進入邈邈曠野、漫漫古道,對親人家園的現狀由茫然無際的想象到急切地、盼知又怕知地詢問,讀者由開頭兩句詩展開的遐想的翅翼也在主人公焦急的劈頭問話聲中收束。,一句“家中有阿誰”的追問,推出了作品的聚光點——家。六十五年了,豈敢奢望家人安然無恙、親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萬幸了。所以他只問,家中還有誰僥幸茍活人世呢?可是,“鄉里人”的回答卻如站在雪地里澆下的一盆冰水:“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這動亂的年月,我的親人們竟無一幸存者?多少年來積壓心底的感情,向誰傾訴、向誰表達啊?唯有那青青松柏、壘壘墳冢嗎?那,就是我的家嗎?不,不,不可能!
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遙看到近見,滿眼更加荒涼凄楚的景象。作者沒說室空無人,而是抓住野兔見人鉆進家畜窩中自以為得所,野雞驚飛落到屋內梁上自以為安的情景;作者沒有直書庭園荒蕪雜亂,只攝取了井邊、中庭隨意生長的葵菜和谷物兩個“鏡頭”,人去屋空,人亡園荒,更其形象,倍傷人心神。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經炊火融融、庭園整潔的“家”的面前,站在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無一親人相迎的家的面前,竟然比想象的還不堪十倍、百倍……這是怎樣一種情境,將掀起讀者怎樣的感情波瀾呢?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門,向東方看去,他也許還抱著希望,他看到了誰?看到了什么呢?他也許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也許什么也沒有看到。他茫然地從幻想中走出來,低聲哭了起來“淚落沾我衣”五個字,飽和了多么豐富、多么深厚、多么沉痛的感情內涵啊!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襯的敘寫,把作品的主題和藝術水平都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還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沒有服兵役的親人們,墳上松柏都已蔥蔥郁郁,可以想見他們生前貧寒凄苦的生活還不如每時每刻都可能犧牲的士卒;作品具體寫的是主人公為國征戰六十五載卻有家歸不得,等到歸時卻又無家可歸的不幸遭遇和慘痛心情,而他的不幸與那些茍生且不能只有走進靜默、暗濕、冰冷的墳墓的親人們相比,他又是“幸運者”了。作品就不僅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惡,不僅僅表現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當時整個社會現實的黑暗,表現了比個人不幸更深廣的全體人民的不幸和社會的凋敝、時代的動亂,
詩的最后兩句于對老兵的動作描繪中進一步抒發老兵心中的悲哀。這里,突出老兵出門張望(“出門東向看”)與老淚縱橫(“淚落沾我衣”)這一細節,將舉目無親、孤身一人的'老兵形象刻畫得栩栩如生,將其悲痛欲絕的茫然之情抒發得淋漓盡致。試想,他“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家中已了無親人,而只有荒涼的景象,怎能不悲從中來?以后的生活,又當如何呢?他又怎能不感到茫然呢?他向遠方望去,難道自己的祖國里,只有自己一家是這樣的嗎?不是的。其悲慘的遭遇是誰造成的,盡管詩中未明言直說,但我們只要聯系到此詩產生的時代背景,則不難看出這一點。根據吳兢《樂府古題要解》的說法,此詩晉時已譜入樂府,當可視之為漢魏戰亂之際的作品。正是當時窮兵黷武的統治者與無休無止的戰爭,造成了該老兵的悲慘遭遇。反映該老兵的悲慘遭遇,也就反映了當時在沉重的徭役壓迫之下的平民百姓的悲慘遭遇,深刻地揭露了當時黑暗的社會現實。
此詩圍繞老兵的返鄉經歷及其情感變化謀篇結構,巧妙自然。其返鄉經歷是:始得歸→歸途中→返回家中→“出門東向看”;情感變化為:急想回家,急想知道“家中有阿誰?”,充滿與親人團聚的希望(歸途中)→希望落空→徹底失望(返回家中,景象荒涼,了無一人)→悲哀流淚,心茫然(“出門東向看”)。這些又歸結為表現揭露黑暗社會現實的詩之主題。全詩運用白描手法繪景寫人,層次分明,語言質樸,且以哀景寫哀情,情真意切,頗具特色,也頗能體現漢樂府即景抒情的藝術特點。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0
原文:
十五從軍行·十五從軍征
兩漢:佚名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貽 一作:飴)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譯文: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就出去打仗,到了八十歲才回來。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路遇一個鄉下的鄰居,問:“我家里還有什么人?”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你家那個地方現在已是松樹柏樹林中的一片墳墓。”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走到家門前看見野兔從狗洞里進出,野雞在屋脊上飛來飛去。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院子里長著野生的谷子,野生的葵菜環繞著井臺。
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用搗掉殼的野谷來做飯,摘下葵葉來煮湯。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貽 一作:飴)
湯和飯一會兒都做好了,卻不知送給誰吃。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走出大門向著東方張望,老淚縱橫,灑落在征衣上。
注釋: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始:才;歸:回家。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ē)誰?
道逢:在路上遇到;道:路途上。阿:語氣詞,沒有實在意義。
遙看是君家,松柏(bǎi)冢(zhǒng)累(lěi)累(lěi)。
君:你,表示尊敬的稱呼;遙看:遠遠地望去。松柏:松樹、柏樹。冢累累:墳墓一個連著一個。冢,墳墓、高墳。累累:眾多的樣子。
兔從狗竇(dòu)入,雉(zhì)從梁上飛。
狗竇:給狗出入的墻洞。竇,洞穴。雉:野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kuí)。
中庭:屋前的院子。旅:旅生,植物未經播種而野生;旅葵:葵菜,嫩葉可以吃。
舂(chōng)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gēng)。
舂:把東西放在石臼或乳缽里搗掉谷子的皮殼或搗碎。羹:用菜葉做的湯。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yí)阿誰?(貽 一作:飴)
一時:一會兒就。貽:送,贈送。一本作“飴”。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看:一說為“望”。沾:滲入。
賞析:
《十五從軍征》,是一首暴露封建社會不合理的兵役制度的漢代樂府民歌,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這首詩描繪了一位少年從軍65年返回故里時家破人亡的情景,揭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給勞動人民帶來的苦難。也同時說明了作者討厭戰爭,渴望和平,關心勞動人民。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主人公的思想脈絡由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進入邈邈曠野、漫漫古道,對親人家園的現狀由茫然無際的想象到急切地、盼知又怕知地詢問,讀者由開頭兩句詩展開的遐想的翅翼也在主人公焦急的劈頭問話聲中收束。,一句“家中有阿誰”的追問,推出了作品的聚光點——家。六十五年了,豈敢奢望家人安然無恙、親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萬幸了。所以他只問,家中還有誰僥幸茍活人世呢?可是,“鄉里人”的回答卻如站在雪地里澆下的一盆冰水:“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這動亂的年月,我的親人們竟無一幸存者?多少年來積壓心底的感情,向誰傾訴、向誰表達啊?唯有那青青松柏、壘壘墳冢嗎?那,就是我的家嗎?不,不,不可能!
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遙看到近見,滿眼更加荒涼凄楚的景象。作者沒說室空無人,而是抓住野兔見人鉆進家畜窩中自以為得所,野雞驚飛落到屋內梁上自以為安的情景;作者沒有直書庭園荒蕪雜亂,只攝取了井邊、中庭隨意生長的葵菜和谷物兩個“鏡頭”,人去屋空,人亡園荒,更其形象,倍傷人心神。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經炊火融融、庭園整潔的“家”的面前,站在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無一親人相迎的家的面前,竟然比想象的還不堪十倍、百倍……這是怎樣一種情境,將掀起讀者怎樣的感情波瀾呢?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門,向東方看去,他也許還抱著希望,他看到了誰?看到了什么呢?他也許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也許什么也沒有看到。他茫然地從幻想中走出來,低聲哭了起來 “淚落沾我衣”五個字,飽和了多么豐富、多么深厚、多么沉痛的感情內涵啊! 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襯的敘寫,把作品的主題和藝術水平都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還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沒有服兵役的親人們,墳上松柏都已蔥蔥郁郁,可以想見他們生前貧寒凄苦的生活還不如每時每刻都可能犧牲的士卒;作品具體寫的是主人公為國征戰六十五載卻有家歸不得,等到歸時卻又無家可歸的不幸遭遇和慘痛心情,而他的不幸與那些茍生且不能只有走進靜默、暗濕、冰冷的墳墓的親人們相比,他又是“幸運者”了。作品就不僅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惡,不僅僅表現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當時整個社會現實的黑暗,表現了比個人不幸更深廣的全體人民的不幸和社會的凋敝、時代的動亂,
他向遠方望去,難道自己的祖國里,只有自己一家是這樣的嗎?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1
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
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古詩簡介
《從軍行·百戰沙場碎鐵衣》是李白的作品,這首詩以短短四句,刻畫了一位無比英勇的將軍形象。首句寫將軍過去的戎馬生涯。伴隨他出征的鐵甲都已碎了,留下了累累的刀瘢箭痕,以見他征戰時間之長和所經歷的戰斗之嚴酷。
翻譯/譯文
將軍戎馬一生,伴隨他出征的鐵甲都已碎了,留下了累累的刀瘢箭痕。這次戰爭在塞外進行,城南是退路。但連城南也被敵人設下了重圍,全軍已陷入可能徹底覆沒的絕境。將軍急中生智,下令突圍,在突圍的關鍵時刻,將軍將敵方大將一擊射殺。敵軍一時陷于慌亂,將軍率殘部乘機殺開重圍,奪路而出,一騎絕塵,千余(虛數)共拼殺而回。
注釋
①碎鐵衣:指身穿的盔甲都支離破碎(應該反映但是戍邊抵抗匈奴的將領)。
②呼延:匈奴貴族,這里指敵軍的一員悍將。
賞析/鑒賞
“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作為一首邊塞詩,全篇四句,沒有一句描寫邊地風情,也沒有一個字的豪言壯語,從頭到尾都是敘述事情,交待過程,卻讓人讀完以后,忍不住要掩卷沉思,實在可說是難得的上乘之作。《從軍行》的主人公顯然是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但第一句卻只寫了他身上穿的鎧甲,而且是一件"碎鐵衣",他長期征戰在祖國邊陲,多年的風餐露宿,浴血廝殺,連身上的鎧甲都已經碎了,身上留下了累累的槍傷箭痕,"百戰沙場碎鐵衣",這是一幅具有雕像性質的飽經血與火的洗禮的鐵塔般的邊將形象。雖然寫的是破碎的鐵衣,其實是在謳歌其錚錚鐵骨。這一句先聲奪人,為全詩罩上了一層悲劇色彩。
此人戎馬一生,經歷過無數的死亡與冷酷,而此時此刻,又面臨著極為嚴峻的形勢,"城南已合數重圍",詩歌語言極為簡練準確,字字千鈞,容不得任何誤解與猜疑,卻又讓人產生無盡聯想,眼下,一個久經戰陣的將軍,被敵人團團包圍,從他那殘破的鐵甲,我們當然知道他是絕不可能俯首待擒、坐以待斃的;但是身處數重的包圍中,面對敵眾我寡,天時、地利、人和全無的困境,他又該采取什么行動呢?就在大家為他及其全軍將士捏著一把汗而焦急萬分之際,將軍沒有猶豫遲疑,也沒有一言片語,只是當機立斷地采取了最有效也是最正確的行動,"突營射殺呼延將",突營,就是突圍,呼延,是匈奴中地位僅次于左右賢王的四大貴族之一,詩中代指敵人的中軍主將。只見將軍一聲斷喝,一馬當先,潰圍而出,身先士卒,在三軍之中,直取敵人上將首級,如入無人之境,這真是有萬夫不擋之勇,不禁讓人想起當年項羽叱咤風云、所向披靡的霸王氣概。不過,他不像西楚霸王有勇無謀,只知蠻干,最后只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而是"誠既武兮又以勇"(屈原《國殤》),在突營闖陣之際,擒賊先擒王,一舉射殺了敵人的首領,使得氣焰囂張"數重圍"的敵軍一時間陣腳大亂,成了群龍無首的烏合之眾,他卻趁機殺出一條血路,"獨領殘兵千騎歸",帶著他的部隊,殺出重圍,奪路而歸。李白并不諱言失敗,所以他說這一支部隊此時已經成為"殘兵",帶兵之人當然也是一員"敗將"了,但那個"獨"字,力挽狂瀾,一字千鈞,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敵人的千軍萬馬。面對這樣一位"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的頂天立地的英雄,怎不令人肅然起敬,發出由衷的贊嘆之情!這就是悲劇的力量,也是這首小詩的魅力所在。正當人們緊張的心情剛剛松弛下來,準備迎接這位英雄之時,詩歌卻無聲地結束了,一切是那樣的突然,而又是那樣的尋常,一方面,結合詩歌"百戰沙場碎鐵衣"一句,這不過是這位無名英雄無數征戰中的"百戰"中的"一戰"罷了,沒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另一方面,詩人是否也意識到,等待這位將軍的恐怕也沒有什么鮮花和掌聲吧。
為了把"殘兵敗將"及其忠勇之情顯示出來,李白沒有長篇大論,喋喋不休,而是選用了七言絕句這種他最擅也是最為含蓄的體裁,秉筆直書,字里行間為讀者留下了豐富的想象空間,用不著過多的煽情與渲染,只要把最主要的事實交待清楚,那么,其它的一切就都盡在不言之中了。這首詩全詩每一句都是一個特寫鏡頭,
第一個鏡頭是將軍的"鐵衣",它無言地訴說著將軍的過去;第二個鏡頭是敵軍的"重圍",同樣是無言地宣告著形勢的危急;第三個鏡頭是突圍的瞬間,表明了將軍的勇冠三軍;第四個鏡頭是歸來的定格,他又完成了一次艱難的使命。而在這四個鏡頭的轉換之間,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形象已經栩栩如生,呼之而出了,這真是"不著一字,盡得風流"啊。
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這是一首用樂府古題寫的邊塞詩,其內容已基本失去專寫“軍旅苦辛”的古義,也無法合樂歌唱,因而,有別于漢魏樂府曲辭中的(從軍行》。唐人以“從軍行”為詩題,一般來說,旨在標明詩歌題材屬“邊塞”一類而已。盛唐邊塞詩,從總體上看,大多氣勢磅礴,極富悲壯崇高之美。李白的這首詩就寫得辭健氣壯,慷慨激昂,有撼人心族的藝術魅力。首句“百戰沙場碎鐵衣”,詩人用平直敘起的筆法寫出了征戰環境之“苦”。“百戰”,意謂戰事頻繁。“碎鐵衣”,形容氣候惡劣,斗爭嚴酷。其中,“碎”字下得絕妙,頗值玩味。將士的愷甲都已凍碎難著,令人宛見“瀚海闌干百丈冰,愁云慘淡萬里凝”(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的塞外荒寒景象。此外,唐軍將士因長期作戰,來不及休整,給養十分困難的情形,也可由此一“碎”字思而得之。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2
從軍行
三十遴驍勇,從軍事北荒。流星飛玉彈,寶劍落秋霜。
書角吹楊柳,金山險馬當。長驅空朔漠,馳捷報明王。
注釋
遴:謹慎選擇。
驍勇:猶勇猛。
秋霜:秋日的霜。
馬當:山名。在江西省彭澤縣東北,北臨長江。山形似馬,故名。相傳唐王勃乘舟遇神風,自此一夜達南昌。
朔漠:北方沙漠地帶。
注釋
遴(lín):謹慎選擇。驍xiāo勇:猶勇猛。
秋霜:秋日的霜。
馬當:山名。在江西省彭澤縣東北,北臨長江。山形似馬,故名。相傳唐王勃乘舟遇神風,自此一夜達南昌。
朔漠:北方沙漠地帶。
鑒賞
本詩描寫了遠離家鄉的戍邊將士艱苦危險的.守邊生活,歌頌了他們大無畏的英雄氣概和守邊衛國的犧牲精神。一、二句寫對戍邊將士嚴格挑選,主人公因驍勇敏捷,在三十歲時便遠離故鄉來到荒涼的北疆。三、四句用比喻的手法慨寫征戰生活的艱辛,并說明在邊境上已度過無數年頭。用“流星”比喻“玉彈”,生動形象;“寶劍”上落滿“秋霜”,說明寶劍的鋒利,“秋霜”也蘊含著歲月悠悠、思鄉念家之感。五、六句借反映邊關生活的《折楊柳》曲調襯寫邊關荒涼,沒有春意,只能從笛曲中想象出楊柳的風姿,并極力烘托邊關的險峻。“書角”、“楊柳”有著濃重的軍旅色彩,在此更突出詩的主題。末二句著重突出了將士的精神風貌,“長驅”、“馳捷”與首句之“驍勇”遙呼,照應了開頭,又表現出守關者殺敵報國的英雄主義精神。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3
從軍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譯文及注釋
譯文
邊塞的報警烽火傳到了長安,壯士的心懷哪能夠平靜。
辭別皇宮,將軍手執兵符而去;圍敵攻城,精銳騎兵勇猛異常。
大雪紛飛,軍旗黯然失色;狂風怒吼,夾雜咚咚戰鼓。
我寧愿做個低級軍官為國沖鋒陷陣,也勝過當個白面書生只會雕句尋章。
注釋
從軍行:為樂府《相和歌·平調曲》舊題,多寫軍旅生活。
烽火:古代邊防告急的煙火。西京:長安。
牙璋:古代發兵所用之兵符,分為兩塊,相合處呈牙狀,朝廷和主帥各執其半。指代奉命出征的將帥。鳳闕:闕名。漢建章宮的圓闕上有金鳳,故以鳳闕指皇宮。
龍城:又稱龍庭,在今蒙古國鄂爾渾河的東岸。漢時匈奴的要地。漢武帝派衛青出擊匈奴,曾在此獲勝。這里指塞外敵方據點。
凋:原意指草木枯敗凋零,此指失去了鮮艷的色彩。
百夫長:一百個士兵的頭目,泛指下級軍官。
賞析
這首詩借用樂府舊題“從軍行”,描寫一個讀書士子從軍邊塞、參加戰斗的全過程。僅僅四十個字,既揭示出人物的心理活動,又渲染了環境氣氛,筆力極其雄勁。
首聯寫邊報傳來,激起了志士的愛國熱情。詩人并不直接說明軍情緊急,卻說“烽火照西京”,通過“烽火”這一形象化的景物,把軍情的緊急表現出來了。一個“照”字渲染了緊張氣氛。“心中自不平”,是由烽火而引起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不愿再把青春年華消磨在筆硯之間。一個“自”字,表現了書生那種由衷的愛國激情,寫出了人物的'精神境界。首二句交待了整個事件展開的背景。
頷聯寫主帥率軍辭別京城,奔赴前線作戰,以排山倒海之勢包圍敵國城堡的過程。一個“辭”字,顯出奉旨率師遠征者的嚴肅莊重;一個“繞”字,顯見鐵騎威力無窮,把敵兵團團包圍。龍城為匈奴名城,此處指敵軍要塞。
頸聯緊緊接頷聯,詩人抓住了隆冬自然界的主要表象“雪”、“風”兩者,刻劃兩軍對峙時的緊張場面。上句視覺:大雪紛飛中戰旗到處翻舞;下句聽覺:風聲狂吼中夾雜著進軍的戰鼓聲。兩句詩,有聲有色,各臻其妙。詩人別具機抒,以象征軍隊的“旗”和“鼓”,表現出征將士冒雪同敵人搏斗的堅強無畏精神和在戰鼓聲激勵下奮勇殺敵的悲壯激烈場面。
尾聯“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表達了初唐廣大知識分子為國建功立業的共同心愿。李澤厚說,“當時從高門到寒士,從上層到市井,在初唐東征西討、大破突厥、戰敗吐番、招安回紇的天可汗(太宗)時代里,一種為國立功的榮譽感和英雄主義彌漫在社會氛圍中。”楊炯這兩句詩,是當時士人階層的最強音,有著時代的特色。同樣的氣概,楊炯在其他詩里也有所反映。
這首短詩,寫出書生投筆從戎,出塞參戰的全過程。能把如此豐富的內容,濃縮在有限的篇幅里,可見詩人的藝術功力。首先詩人抓住整個過程中最有代表性的片斷,作了形象概括的描寫,至于書生是怎樣投筆從戎的,他又是怎樣告別父老妻室的,一路上行軍的情況怎樣,詩人一概略去不寫。其次,詩采取了跳躍式的結構,從一個典型場景跳到另一個典型場景,跳躍式地發展前進。如第三句剛寫了辭京,第四句就已經包圍了敵人,接著又展示了激烈戰斗的場面。然而這種跳躍是十分自然的,每一個跨度之間又給人留下了豐富的想象余地。同時,這種跳躍式的結構,使詩歌具有明快的節奏,如山崖上飛流驚湍,給人一種一氣直下、一往無前的氣勢,有力地突現出書生強烈的愛國激情和唐軍將士氣壯山河的精神面貌。
創作背景
公元679—681年(唐高宗調露、永隆年間),吐蕃、突厥曾多次侵擾甘肅一帶,裴行儉奉命出師征討。唐汝詢在《唐詩解》中認為是作者看到朝廷重武輕文,只有武官得寵,心中有所不平,故作詩以發泄牢騷。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4
佚名〔兩漢〕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譯文
剛滿里五歲的少年就出去打仗,到了八里歲才回上。路遇一個鄉下的鄰居,問:“我家里還有什么人?”“你家那個地方現在已是松樹柏樹林中的一片墳墓。”走到家門前看見野兔從狗洞里進出,野雞在屋脊上飛上飛去,院子里長著野生的谷子,野生的葵菜環繞著井臺。用搗掉殼的野谷上做飯,摘下葵葉上煮湯。湯和飯一會兒都做好了,卻不知送給誰吃。走出大門向著東方張望,老淚縱橫,灑落在征衣上。
注釋
始:才;歸:回家。
道逢:在路上遇到;道:路途上。
阿(ē):語氣詞,沒有實在意義。
君:你,表示尊敬的稱呼;遙看:遠遠地望去。
松柏(bǎ把):松樹、柏樹。
冢累累:墳墓一個連著一個。
冢(zhǒng),墳墓、高墳。
累累(lé把lé把):眾多的樣子。
狗竇:給狗出入的墻洞。
竇(dòu),洞穴。
雉(zhì):野雞。
中庭:屋前的院子。
旅:旅生,植物未經播種而野生;旅葵(kuí):葵菜,嫩葉可以吃。
舂(chōng):把東西放在石臼或乳缽里搗掉谷子的皮殼或搗碎。
羹(gēng):用菜葉做的湯。
一時:一會兒就。
貽(yí):送,贈送。
望:一說為“看”。
沾:滲入。
鑒賞
《十五從軍征》,是一首暴露封建社會不合人的兵葵制度的漢代樂府民歌,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葵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這首詩描繪了一位的年從軍65年返回故里時家破人讀的情景,揭露了封建兵葵制度給勞動人民帶來的苦難。也同時說明了作者討厭戰爭,渴望和平,關心勞動人民。
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谷持作飯,采葵持作羹。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主人公的思想脈絡由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進入邈邈曠野、漫漫古道,對親人家園的現狀由茫然無際的想能到急切地、盼知又怕知地詢問,讀者由開頭兩句詩展開的遐想的翅翼也在主人公焦急的劈頭問話聲中收束。,一句“家中有阿誰”的追問,推出了作品的聚光點——家。六十五年了,豈敢奢望家人安然無恙、親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萬幸了。所以他只問,家中還有誰僥幸茍活人世呢?可是,“鄉里人”的回答卻如站在雪地里澆下的一盆冰水:“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這動亂的年月,我的親人們竟無一幸存者?多的年來積壓心底的感情,向誰傾訴、向誰表達啊?唯有那青青松柏、壘壘墳冢嗎?那,就是我的家嗎?不,不,不可能!
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遙看到近見,滿眼更加荒涼凄楚的景能。作者沒說室空無人,而是抓住野兔見人鉆進家畜窩中自以為得所,野雞驚飛落到屋內梁上自以為安的情景;作者沒有直書庭園荒蕪雜亂,只攝取了井邊、中庭隨意生長的葵菜和谷物兩個“鏡頭”,人去屋空,人讀園荒,更其形能,倍傷人心神。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經炊火融融、庭園整潔的“家”的面前,站在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無一親人相迎的家的面前,竟然比想能的還不堪十倍、百倍……這是怎樣一種情境,將掀起讀者怎樣的感情波瀾呢?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門,向東方看去,他也許還抱著希望,他看到了誰?看到了什么呢?他也許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也許什么也沒有看到。他茫然地從幻想中走出來,低聲哭了起來“淚落沾我衣”五個字,飽和了多么豐富、多么深厚、多么沉痛的`感情內涵啊!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襯的敘寫,把作品的主題和藝術水平都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葵的人,竟然還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沒有服兵葵的親人們,墳上松柏都已蔥蔥郁郁,可以想見他們生前貧寒凄苦的生活還不如每時每刻都可能犧牲的士卒;作品具體寫的是主人公為國征戰六十五載卻有家歸不得,等到歸時卻又無家可歸的不幸遭遇和慘痛心情,而他的不幸與那些茍生且不能只有走進靜默、暗濕、冰冷的墳墓的親人們相比,他又是“幸運者”了。作品就不僅僅暴露了封建兵葵制度的黑暗、罪惡,不僅僅表現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當時整個社會現實的黑暗,表現了比個人不幸更深廣的全體人民的不幸和社會的凋敝、時代的動亂,
他向遠方望去,難道自己的祖國里,只有自己一家是這樣的嗎?
鑒賞二
《十五從軍征》是一首敘事詩,描繪了一個“少小離家老大回”的老兵返鄉途中與到家之后的情景。揭露了封建社會不合理的兵役制度,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作品真實、深刻、令人百感交集,催人泣下。
作品開篇不同凡響:“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這兩句,直言老兵“十五”歲從軍,“八十”歲方回,看似平淡無奇,像不經意間道來,實卻耐人尋味,頗見功力。他“十五從軍征”,奔赴何處,詩中未作說明;其軍旅生活如何,戰況怎樣,詩中也均未交代。這就給讀者留下眾多想象的空間。但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他“從軍征”,系出于戰事,一去就是數十年。“八十”與“十五”相對照,突出其“從軍征”時間之久;“始得歸”與“從軍征”相呼應,則表明他中途一直未能回來。八十歲是虛寫,寫出從軍時間之長,兵役的繁重。
正因為“十五”從軍,“八十”方回,其間數十年與家人失去聯系,對家中情況一無所知,老兵才急切地想知道家中的情況,于是,這也就極其自然地引出下文——老兵在歸鄉途中與鄉里人的對話。唐代詩人宋之問的詩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反映其在久別家鄉之后、返鄉途中的矛盾心理,與此詩筆法有別,卻殊途同歸。宋之問的詩句是曲筆寫其返鄉途中想了解家中情況的迫切愿望,而此詩則是直言之。二者均表現了久別家鄉的返鄉之人的真實情感。此詩中“鄉里人”的回答很巧妙,沒有明言直說老兵家中還有誰,而只是用手指著遠處長滿松柏的眾多的高墳說:“那兒就是您的家。”言下之意就是:“您的家中已無他人了。”其實,“鄉里人”這樣回答,是不忍心道明真相,怕老兵一下子承受不了家敗人亡的痛楚。如此著墨,顯然是以哀景寫哀情,也與下文相呼應。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主人公的思想脈絡由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進入邈邈曠野、漫漫古道,對親人家園的現狀由茫然無際的想象到急切的、盼知又怕知的詢問。同沒有詳述主人公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一樣,作品也省去了對他餐風宿露、匆匆趕路、與鄉親邂逅相遇的驚喜的描摹,一句“家中有阿誰”的追問,推出了作品的聚光點——家。“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六十五年了,豈敢奢望闔家無恙、親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萬幸了。所以他只問,家中還有誰僥幸茍活人世。可是,“鄉里人”的回答卻如站在冰天雪地里當頭澆下的一盆冰凌未澌的水:“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這動亂的年月,我可親可愛的親人們啊,竟無一幸存者。滿懷希望,滿腹衷情,六十五年的風霜雨雪,六十五年積壓心底的感情,不能向別人傾訴、表達。
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梁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遙看到近見,滿眼更加荒涼凄楚的景象。作者沒說室空無人,而是抓住野兔見人鉆進家畜窩中自以為得所,野雞驚飛落到屋內梁上自以為安的情景;老兵沒有直書庭園荒蕪雜亂,只攝取了井邊、中庭隨意生長的葵菜和谷物兩個“鏡頭”,人去屋空,人亡園荒,更其形象,倍傷人心神。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經炊火融融、庭園整潔的“家”的面前,孑然一身,形影煢煢,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無一親人相迎的家,竟然比想象的還不堪十倍、百倍……作者沒有直接抒寫渲染感情,作品卻收到比直接抒情更強烈的抒情效果。
有些迷蒙、有些渾噩、有些凄愴的老人,像對“松柏冢累累”不聞不見一樣,對荒涼的家園的感觸也變得麻木了。于是,他默默無言地舂去成熟的谷子的皮殼,采下冬葵嫩嫩的葉子。而當飯熟羹沸時,他才恍然想起不知該給誰吃。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門,向東方看去,他也許還抱著希望,他看到了誰,看到了什么,也許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也許什么也沒有看。他茫然地從幻想中走出來,潸然淚下。他已不能象年輕人那樣嚎啕大哭,只有那凝聚著六十五年的艱辛、六十五年的思念、六十五年的盼待、六十五年的沙場風塵、六十五年人世滄桑的老淚,撲簌簌落到滿布征塵的衣襟上。“淚落沾我衣”五個字,飽和了豐富、深厚、沉痛的感情內涵。詩至結尾,作者、讀者的感情濃度都達到了頂點。
全詩突出寫了“十五從軍征,八十始得歸”的老士兵的形象,也著力刻劃了“家”的形象,同時只寫了一筆的“鄉里人”的形象也很鮮明。飽經風霜、蒼老惶切的老人,無須顧忌、直言不諱的鄉親,衰草古柏荒墳的家園,共同構成了一幅真實動人的具有社會意義的主題的畫面,典型地反映了漢代社會現實的一個側面。尤其是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襯的敘寫,把作品的主題和藝術水平都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還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沒有服兵役的親人們,墳上松柏都已蔥蔥郁郁,可以想見他們生前貧寒凄苦的生活還不如每時每刻都可能犧牲的士卒;作品具體寫的是主人公為國征戰六十五載卻有家歸不得,等到歸時卻又無家可歸的不幸遭遇和慘痛心情,而他的不幸與那些茍生且不能只有走進靜默、暗濕、冰冷的墳墓的親人們相比,他又是“幸運者”了。這樣,作品就不僅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惡,不僅僅表現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當時整個社會現實的黑暗,表現了比個人不幸更深廣的全體人民的不幸和社會的凋敝、時代的動亂,使作品的主題得到了升華。全詩寫得既含蘊簡潔,又深湛凝重,內容的取舍剪裁,結構的布置安排,都恰到好處,獨具匠心,很好地收到了“意在言外”、主旨盡在言與不言中、意境深遠、韻味綿長的藝術效果。
兔從”四句承接上文加以描繪。老兵到家后所目睹的景象是:兔子從狗洞進進出出,野雞在梁上飛來飛去;庭院中長出了“旅谷”,井臺上也長出了“旅葵”。“兔”與“雉”(野雞),均系動物,一在“狗竇”(下方),一在“梁上”(上方);“旅谷”、“旅葵”,均系未經種植而自生自長的植物,一在“中庭”(庭院中),一在“井上”(井臺上)。這些處于不同方位的動、植物在這里構成的是一幅悲涼的景象。造成這一景象的直接原因是老兵家中無人。而其家中無人,又是誰造成的。對此,詩未明言,這又給了讀者想象的空間。這幾句詩仍然是以哀景寫哀情,以悲涼的景象烘托老兵心中的悲哀。而更令老兵悲哀的還在于:他以“旅谷”煮飯,以“旅葵”做羹,未用多少時間就做好了,卻不知道將飯與羹送給誰,也即無親人與之共享了。這正是“舂谷”四句所表現的。老兵孤身一人回家,家中也無親人了,到頭來還是他孤身一人。這不僅照應了上文——鄉里人的答話與老兵返家后所看到的景象,而且繼續以哀景寫哀情。
詩的最后兩句于對老兵的動作描繪中進一步抒發老兵心中的悲哀。這里,突出老兵出門張望(“出門東向看”)與老淚縱橫(“淚落沾我衣”)這一細節,將舉目無親、孤身一人的老兵形象刻畫得栩栩如生,將其悲痛欲絕的茫然之情抒發得淋漓盡致。悲慘的遭遇是誰造成的,盡管詩中未明言直說,但讀者只要聯系到此詩產生的時代背景,則不難看出這一點。此詩晉時已譜入樂府,當可視之為漢魏戰亂之際的作品。正是當時窮兵黷武的統治者與無休無止的戰爭,造成了該老兵的悲慘遭遇。反映該老兵的悲慘遭遇,也就反映了當時在沉重的徭役壓迫之下的平民百姓的悲慘遭遇,深刻地揭露了當時黑暗的社會現實。
此詩圍繞老兵的返鄉經歷及其情感變化謀篇結構,巧妙自然。其返鄉經歷是:始得歸→歸途中→返回家中→“出門東向看”;情感變化為:急想回家,急想知道“家中有阿誰?”,充滿與親人團聚的希望(歸途中)→希望落空→徹底失望(返回家中,景象荒涼,了無一人)→悲哀流淚,心茫然(“出門東向看”)。這些又歸結為表現揭露黑暗社會現實的詩之主題。全詩運用白描手法繪景寫人,層次分明,語言質樸,且以哀景寫哀情,情真意切,頗具特色,也頗能體現漢樂府即景抒情的藝術特點。
從軍行原文、翻譯及賞析15
原文:
從軍玉門道,逐虜金微山。
笛奏梅花曲,刀開明月環。
鼓聲鳴海上,兵氣擁云間。
愿斬單于首,長驅靜鐵關。
注釋:
①玉門:指玉門關。
②金微山:即今天的阿爾泰山。東漢竇憲曾在此擊破北匈奴。③梅花曲:指歌曲《梅花落》,是橫吹曲辭。
④海上:瀚海,大漠之上。
⑤單于:匈奴稱其王為單于。
⑥鐵關:指鐵門關。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境內。
翻譯:
在玉門關從軍,曾在金微山擊破匈奴,驅逐胡虜。邊塞上吹奏了一曲《梅花落》,這是戰士們在慶祝戰爭的勝利。鼓聲在大漠荒海上鳴起,士兵們的英勇豪氣可以充斥在云間。只愿能親取單于的首級,直驅入鐵關靖虜安邊。
賞析:
《從軍行》,樂府《相和歌辭》舊題。李白在這首詩里抒發的`是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強烈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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