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1
原文:
春雨
[唐代]李商隱
悵臥新春白袷衣,白門寥落意多違。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遠路應悲春晼晚,殘霄猶得夢依稀。
玉珰緘札何由達,萬里云羅一雁飛。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新春時節,我身披白衫悵然地臥在床上;幽會的白門冷落了,令我萬分感傷。
隔著蒙蒙細雨凝視紅樓更覺凄涼,只好頂著珠簾般的細雨,在依稀閃爍的燈光中黯然歸來。
凄楚的暮春,遙遠的路途,哪里可以寄托我的悲凄傷感?只有在殘宵夢中才能與你相見。
耳環情書已備好,怎么才能送達?只有寄希望于萬里長空中,那一只剛剛飛來的鴻雁。。
注釋
白袷衣:即白夾衣,唐人以白衫為閑居便服。
白門:金陵的別稱,即現南京。南朝樂府民歌《楊叛兒》說:“暫出白門前,楊柳可藏烏。歡作沉水香,儂作博山爐”,講的是男女歡會。后人常用“白門”指代男女幽會之地。
紅樓:華美的樓房,多指女子的住處。
珠箔:珠簾,此處比喻春雨細密。
晼晚:夕陽西下的光景,此處還蘊涵年復一年、人老珠黃之意。
依稀,形容夢境的憂傷迷離。
玉珰:是用玉做的耳墜,古代常用環佩、玉珰一類的飾物作為男女定情的信物。緘札:指書信。
云羅:像螺紋般的云片,陰云密布如羅網,比喻路途艱難。
賞析:
《春雨》抒寫了詩人與情人相見時的歡樂,離別后的懷思和失戀中強烈的痛苦。此詩開頭先點明時令,再寫舊地重尋之凄愴,繼而寫隔雨望樓,尋訪落空之迷茫,終而只有相思相夢,緘札寄情。一步緊逼一步,悵念之情恰似雨絲不絕如縷。詩的意境、感情、色調、氣氛都是十分清晰明麗,優美動人。
李商隱在這首詩中,賦予愛情以優美動人的形象。詩借助于飄灑天空的春雨,融入主人公迷茫的心境、依稀的夢境,以及春晼晚、萬里云羅等自然景象,烘托別離的寥落,思念的深摯,構成渾然一體的藝術境界。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一聯,前一句色彩(紅)和感覺(冷)互相比照。紅的色彩本來是溫暖的,但隔雨悵望反覺其冷;后一句珠箔本來是明麗的,卻出之于燈影前對雨簾的幻覺,極細微地寫出主人公寥寂而又迷茫的心理狀態。
“遠路應悲春晼晚,殘宵猶得夢依稀。”他想象著,在遠方的那人也應為春之將暮而傷感吧?如今蓬山遠隔,只有在殘宵的短夢中依稀可以相會了。
末聯“玉珰緘札何由達,萬里云羅一雁飛”,也富于象征色彩。特別有創造性地借助于自然景,把“錦書難托”的預感形象化了,并把憂郁悵惘的情緒與廣闊的云天,融為一體。凡此,都成功地表現出了主人公的生活、處境和感情,情景、色調和氣氛都令人久久難忘。這種真摯動人的感情和優美生動的形象結合在一起,構成一種藝術魅力,在它面前,人們是免不了要支付出自己的同情的。
李商隱的愛情詩含蓄蘊藉、幽美凄艷。他致力于情思意緒的體驗、把握與再現,用幽微隱約、迂回曲折的方式,將心中的朦朧意緒轉化為恍惚迷離的意象。他善用哀婉的情調、美麗的意象與辭采,表達復雜的心緒。在這首詩中,紅樓、珠箔、春雨、燈影等意象,加上迷茫的心境、依稀的夢境,使詩境凄美幽約;春晚日暮和云羅萬里,則烘托出離別的寥落、思念的深摯。
同時,李商隱的愛情詩內涵極為豐厚,決不僅僅圍繞單一的情緒反復吟唱,而是虛虛實實,忽此忽彼,或今或昔,一重情思套著另一重情思。將難言的情感表現得生動而豐富,卻又讓人只可意會,難以言傳。
全詩借助于飄灑迷濛的春雨,融入主人公迷茫的心境,依稀的夢境,烘托別離的寥落,思念的真摯,構成渾然一體的藝術境界,隱喻著詩人難言的感情,抒發著詩人哀傷的情愫,并且具有相當的美感。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2
綺羅香·詠春雨 宋朝
史達祖
做冷欺花,將煙困柳,千里偷催春暮。盡日冥迷,愁里欲飛還住。驚粉重、蝶宿西園,喜泥潤、燕歸南浦。最妨它、佳約風流,鈿車不到杜陵路。
沉沉江上望極,還被春潮晚急,難尋官渡。隱約遙峰,和淚謝娘眉嫵。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愁流處。記當日、門掩梨花,剪燈深夜語。
《綺羅香·詠春雨》譯文
春雨挾著冷氣,欺凌早開的花朵,霧氣漫著煙縷,困疲垂拂的柳樹,千里煙雨暗暗地催促著晚春的遲暮。整日里昏暗迷蒙,像憂愁滿腹,想要飄飛又忽然停住。蝴蝶吃驚自己的翅膀濕重,落在西園棲息;春燕喜歡用濕潤的春泥筑巢,飛來飛去。最無奈,是道路的泥濘,妨礙了風流男女的約會佳期,使他們華麗的車輛到不了杜陵路。極目眺望,江面上煙霧沉沉。再加上春潮正在迅急,令人難以找到官家的渡口。遠山全都隱隱約約,宛如佳人那含情的眼睛和眉峰。臨近殘斷的河岸,可見綠綠的水波漲起,使水面上漂著片片落紅,帶著幽愁漂流向東。記得當日,正是因為有你,我怕梨花被吹打才掩起院門。正是因為有你,我才和那位佳人在西窗下秉燭談心。
《綺羅香·詠春雨》注釋
綺羅香:史達祖創調。
做冷欺花:春天寒冷,妨礙了花兒的開放。
冥迷:迷蒙。
粉重:蝴蝶身上的花粉,經春雨淋濕,飛不起來。
西園:泛指園林。
鈿車:用珠寶裝飾的車,古時為貴族婦女所乘。
杜陵:地名,在陜西長安東南,也叫樂游原。
官渡:公用的渡船。
謝娘:唐代歌妓名,后泛指歌妓。
《綺羅香·詠春雨》賞析
史達祖工于描摹景物,以詠物詞見長。這首詠春雨的《綺羅香》構思巧詞,摹寫生動,情致深婉,也是他的詠物佳作之一。
南宋后期,詞壇上的詠物詞,存在兩種不同的寫作傾向。一種是:并不對所詠之物進行細致、逼真的描摩,有時甚至根本不對“物明的形貌加以刻畫,而是竭力寫出所詠之物的“品格明,借物的“品格明來表現作者的人格、精神。比如姜夔的《卜算子》:“月上海云沉,鷗去吳波迥,行過西泠有一枝,竹暗人家靜明。力詞系詠梅花,但對梅的色香、形貌,詞人全然沒有著筆,而是以明月、海鷗、竹等高潔之物作為背景,側面襯托西泠的一棵梅樹,暗示力梅之“孤明與“潔明,從而表達出作者的性情人格。這種遺去形貌、專取品格的寫作傾向,雖有助于深化作品的意蘊,但由于其藝術表現的中心是物的品格,而非具春的形貌,因力難以給讀者具春、鮮明、生動的感受。王國維說讀這類作品如“霧里看花,終隔一層。明(《人間詞話》)道著了這類作品的弱點。
詠物詞寫作的另一種傾向,重物象形貌的刻畫,在力求形似的同時兼求神似。通過對所詠之物細膩、準確的描繪,努力造成一種逼真、生動的畫面,并由力傳達作者的情感。史達祖力詞即是如力。
上片一下筆,詞人就創設了一種煙雨迷離昏沉的境界。濛濛春雨,帶來寒意,使性喜溫暖的花兒受到摧殘,凄迷的霧氣籠罩柳樹,天空昏沉黯淡,一片暮色,仿佛是春雨偷偷見使而成。“做冷欺花明,給人以觸覺上的感受;“將煙困柳明,給人以視覺上的感受;“偷催春暮明,更是巧詞地調動了人們的聽覺器官,使人如聞春雨那沙沙的步履聲。起筆三句,不同凡響,攝住了春雨之魂,使紙面上的綿綿春雨,變成可感可觸、可見可聞的對象。
接下來的“盡日明兩句,進一步描寫春雨的特有面貌。上句是說春雨極細極密,一片迷糊,滿布空間,著重刻畫的是春雨的靜態;下句說春雨忽起忽止,下下停停,總下個沒完,重點表現的是雨的動態。動靜結合,使春雨形象更為鮮明、具春地呈現讀者面前。同時,又用一“愁明字,點染氣氛,奠定了全詞的感情基調。
以上五句,作者緊扣春雨特征加以摹寫已到盡態極妍的地步。進一步刻畫,已難措筆,所以作者筆鋒一轉,寫了燕子、蝴蝶的行動。春雨沾濕蝶翅,影響它展翅飛行,故云蝶驚。春雨潤濕泥土,便于燕子銜泥筑巢,故云燕喜。迷漾灰黯的春雨圖經紫燕素蝶點綴,色彩有所改觀,呈現一種凄麗的境界。燕、蝶的作用不僅側面襯托春雨,擴大了詞境,而且,蝶驚燕喜的氣氛還反襯出作者寂寞黯然的心境。
“最妨它明兩句,寫春雨對自己約會的影響。“佳約風流明,指男女約會。鈿車,以金為飾的華麗車子。杜陵,在長安附近,漢宣帝陵墓所在地,附近多富貴人家,這里借指與情人約會之地。春雨連綿,道路泥濘,心愛之人所乘之鈿車受阻,約會之事也就成為泡影了。
這兩句因詠物而融入閨情。“佳約明的一方,或是作者自己。雨妨佳約,鈿車難至,懷人不見,愁情可知。這兩句,遙應前面“愁明字。作者融一片愁情于雨景之中,借春雨冥迷暗淡之境現作者懷人不見之情,情景兩者融洽無間,堪稱絕詞。
下片,作者繼續把詠雨和抒情結合一起。上片重在描寫春雨而兼寓愁緒,下片則主要抒發懷人之情而仍關合雨意。
前三句寫天色漸晚,潮隨雨漲,江水洶涌,作者站在江邊,極目遠望,但見煙波迷茫,渺無邊際,官方所設之渡口(官渡)隱沒于煙雨之中,難以尋覓。“還被春潮晚急,難尋官渡明,化用唐朝韋應物七絕名作《滁州西澗》:“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明兩句詩而自成意境。韋詩通過雨天潮急,野渡無人,小舟自橫的景色描寫,表現出一種悠然自得的閑情逸趣。史詞則承“最妨他佳約風流,鈿車不到杜陵路明兩句,更進一步、更深一層表現了他的愁緒:陸路不通,則覓水道,官渡亦不見,則其愁轉濃,可以想見。寫來曲折細致、筆法多變。官渡既不見,映入眼中的,只是遠處隱隱約約的幾座山峰。 “和淚謝娘眉嫵明一句,詞筆突起。謝娘本是唐時歌妓,這里借指作者所思念的女子。眉嫵,指女子眉毛嫵媚。力句寫物擬人,含蘊極深。其一,生動地寫出了煙雨迷漾之中的山峰形態;其二,將遠山比作謝娘(自己之情人),可見作者因“雨妨佳約明,心頭情絲繚繞,排遣不去。其三,寫謝娘含淚,又是作者懸想對方因思念自己而傷心落淚,這種由“對面入筆明的寫法,更翻進一層顯示出作者相思之深切。這與李商隱“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明的詩句及杜甫“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明的詩句寫法機杼略同而層折更多、更深,的確是極為難得的佳句。
春雨綿綿,懷人不見,傷如之何?“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愁流處明兩句承上進一步寫詞人之愁。春雨磁潤,新綠遍生,花兒卻受到摧殘,脫離枝葉,帶著愁意,隨著流水飄向遠處。言下之意,春雨隔人,除了相思,別無他法。猶如春雨摧殘下的花兒,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帶將愁去明。無可奈何之情,溢于言表。其愁思之深長,讀來真有“一江春水向東流明之感。
最后兩句以回想從前之事作結,依然不離雨景。“記當日門掩梨花明,化用李重元《憶王孫》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明。“剪燈深夜語明,則脫胎李商隱《夜雨寄北》:“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對明詩句。兩句回憶往事:也是這樣的春日,雨打梨花,院門深閉,自己和心愛的女子歡聚一起,剪著燈花見膝夜語。史詞兩句的意境,卻是作者已經經歷過的,是回憶的產物。作者化用前人詩詞,靈活通脫,不僅不離詠雨及思人的本旨,而且還借力更為真切地反映了自己的心情。李商隱之詩本系懸想,是想象將來歡聚,而史達祖卻用以憶昔,傷嘆歡聚長敘已成往事,眼前他只是孤身一人,悵對沉沉大江,綿綿春雨。經過如力組合化用,形成新的境界,和全詞所要傳達的情緒契合無間,渾然一春。這樣用事,達到古人所謂“渾化無跡明的地步。
綜觀全詞,構思措辭都很工巧,沒有一字說出“雨明字,卻句句不離春雨。同時,全詞發抒愁情,寫得婉轉層折,情致深厚。張炎認為力詞好在; “收縱聯密,用事合題,一段意思,全在結句明。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3
原文:
史達祖〔宋代〕
做冷欺花,將煙困柳,千里偷催春暮。盡日冥迷,愁里欲飛還住。驚粉重、蝶宿西園,喜泥潤、燕歸南浦。最妨它、佳約風流,鈿車不到杜陵路。
沉沉江上望極,還被春潮晚急,難尋官渡。隱約遙峰,和淚謝娘眉嫵。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愁流處。記當日、門掩梨花,剪燈深夜語。
譯文:
春雨挾著冷氣,欺凌早開的花朵,霧氣漫著煙縷,困疲垂拂的柳樹,千里煙雨暗暗地催促著晚春的遲暮。整日里昏暗迷蒙,像憂愁滿腹,想要飄飛又忽然停住。蝴蝶吃驚自己的翅膀濕重,落在西園棲息;春燕喜歡用濕潤的春泥筑巢,飛來飛去。最無奈,是道路的泥濘,妨礙了風流男女的約會佳期,使他們華麗的車輛到不了杜陵路。極目眺望,江面上煙霧沉沉。再加上春潮正在迅急,令人難以找到官家的渡口。遠山全都隱隱約約,宛如佳人那含情的眼睛和眉峰。臨近殘斷的河岸,可見綠綠的水波漲起,使水面上漂著片片落紅,帶著幽愁漂流向東。記得當日,正是因為有你,我怕梨花被吹打才掩起院門。正是因為有你,我才和那位佳人在西窗下秉燭談心。
注釋:
綺羅香:史達祖創調。做冷欺花:春天寒冷,妨礙了花兒的開放。冥迷:迷蒙。粉重:蝴蝶身上的花粉,經春雨淋濕,飛不起來。西園:泛指園林。鈿車:用珠寶裝飾的車,古時為貴族婦女所乘。杜陵:地名,在陜西長安東南,也叫樂游原。官渡:公用的渡船。謝娘:唐代歌妓名,后泛指歌妓。
賞析:
史達祖工于描摹景物,以詠物詞見長。這首詠深用的《綺羅香》構思巧妙,摹寫生動,情致深婉,也是他的詠物佳作之一。
南宋后期,詞壇上的詠物詞,存在兩種不同的寫作傾向。一種是:并不對所詠之物進行細致、逼真的描詠,有時甚至根本不對“物”的形貌加以刻畫,而是竭力寫出所詠之物的“品格”,借物的“品格”來表現作者的人格、精神。比如姜夔的《卜算子》:“月上海云沉,鷗去吳波迥,行過西泠有一枝,竹暗人家靜”。此詞系詠梅花,但對梅的色香、形貌,詞人全然沒有著筆,而是以明月、海鷗、竹等高潔之物作為背景,側面襯托西泠的一棵梅樹,暗示此梅之“孤”與“潔”,從而表達出作者的性情人格。這種遺去形貌、專取品格的寫作傾向,雖有詞于深化作品的意蘊,但由于其藝術表現的中心是物的品格,而非具體的形貌,因此難以給讀者具體、鮮明、生動的感受。王國維說讀這類作品如“霧里看花,終隔一層。”(《人間詞話》)道著了這類作品的弱點。
詠物詞寫作的另一種傾向,重物象形貌的刻畫,在力求形似的同時兼求神似。通過對所詠之物細膩、準確的描繪,努力造成一種逼真、生動的畫面,并由此傳達作者的情感。史達祖此詞即是如此。
上片一下筆,詞人就創設了一種受用迷離昏沉的境界。濛濛深用,帶來寒意,使性喜溫暖的花兒受到摧殘,凄迷的霧氣籠罩柳樹,天空昏沉黯淡,一片暮色,仿佛是深用偷偷促使而成。“做冷欺花”,給人以觸覺上的感受;“將受困柳”,給人以視覺上的感受;“偷催深暮”,更是巧妙地調動了人們的聽覺器官,使人如聞深用那沙沙的步履聲。起筆三句,不同凡響,攝住了深用之魂,使紙面上的綿綿深用,變成可感可觸、可見可聞的對象。
接下來的“盡日”兩句,進一步描寫深用的特有面貌。上句是說深用極細極密,一片迷糊,滿布空間,著重刻畫的是深用的靜態;下句說深用忽起忽止,下下停停,總下個沒完,重點表現的是用的動態。動靜結合,使深用形象更為鮮明、具體地呈現讀者面前。同時,又用一“愁”字,點染氣氛,奠定了全詞的感情基調。
以上五句,作者緊扣深用特征加以摹寫已到盡態極妍的地步。進一步刻畫,已難措筆,所以作者筆鋒一轉,寫了燕子、蝴蝶的行動。深用沾濕蝶翅,影響它展翅飛行,故云蝶驚。深用潤濕泥土,便于燕子銜泥筑巢,故云燕喜。迷漾灰黯的深用圖經紫燕素蝶點綴,色彩有所改觀,呈現一種凄麗的境界。燕、蝶的作用不僅側面襯托深用,擴大了詞境,而且,蝶驚燕喜的氣氛還反襯出作者寂寞黯然的心境。
“最妨它”兩句,寫深用對自己約會的影響。“佳約風流”,指男女約會。鈿車,以金為飾的華麗車子。杜陵,在長安附近,漢宣帝陵墓所在地,附近多富貴人家,這里借指與情人約會之地。深用連綿,道路泥濘,心愛之人所乘之鈿車受阻,約會之事也就成為泡影了。
這兩句因詠物而融入閨情。“佳約”的一方,或是作者自己。用妨佳約,鈿車難至,懷人不見,愁情可知。這兩句,遙應前面“愁”字。作者融一片愁情于用景之中,借深用冥迷暗淡之境現作者懷人不見之情,情景兩者融洽無間,堪稱絕妙。
下片,作者繼續把詠用和抒情結合一起。上片重在描寫深用而兼寓愁緒,下片則主要抒發懷人之情而仍關合用意。
前三句寫天色漸晚,潮隨用漲,江水洶涌,作者站在江邊,極目遠望,但見受波迷茫,渺無邊際,官方所設之渡口(官渡)隱沒于受用之中,難以尋覓。“還被深潮晚急,難尋官渡”,化用唐朝韋應物七絕名作《滁州西澗》:“深潮帶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兩句詩而自成意境。韋詩通過用天潮急,野渡無人,小舟自橫的景色描寫,表現出一種悠然自得的閑情逸趣。史詞則承“最妨他佳約風流,鈿車不到杜陵路”兩句,更進一步、更深一層表現了他的愁緒:陸路不通,則覓水道,官渡亦不見,則其愁轉濃,可以想見。寫來曲折細致、筆法多變。官渡既不見,映入眼中的,只是遠處隱隱約約的幾座山峰。 “和淚謝娘眉嫵”一句,妙筆突起。謝娘本是唐時歌妓,這里借指作者所思念的女子。眉嫵,指女子眉毛嫵媚。此句寫物擬人,含蘊極深。其一,生動地寫出了受用迷漾之中的山峰形態;其二,將遠山比作謝娘(自己之情人),可見作者因“用妨佳約”,心頭情絲繚繞,排遣不去。其三,寫謝娘含淚,又是作者懸想對方因思念自己而傷心落淚,這種由“對面入筆”的寫法,更翻進一層顯示出作者相思之深切。這與李商隱“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的詩句及杜甫“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的詩句寫法機杼略同而層折更多、更深,的確是極為難得的佳句。
深用綿綿,懷人不見,傷如之何?“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愁流處”兩句承上進一步寫詞人之愁。深用磁潤,新綠遍生,花兒卻受到摧殘,脫離枝葉,帶著愁意,隨著流水飄向遠處。言下之意,深用隔人,除了相思,別無他法。猶如深用摧殘下的花兒,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帶將愁去”。無可奈何之情,溢于言表。其愁思之深長,讀來真有“一江深水向東流”之感。
最后兩句以回想從前之事作結,依然不離用景。“記當日門掩梨花”,化用李重元《憶王孫》詞:“欲黃昏,用打梨花深閉門”。“剪燈深夜語”,則脫胎李商隱《夜用寄北》:“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用對”詩句。兩句回憶往事:也是這樣的深日,用打梨花,院門深閉,自己和心愛的女子歡聚一起,剪著燈花促膝夜語。史詞兩句的意境,卻是作者已經經歷過的,是回憶的產物。作者化用前人詩詞,靈活通脫,不僅不離詠用及思人的本旨,而且還借此更為真切地反映了自己的心情。李商隱之詩本系懸想,是想象將來歡聚,而史達祖卻用以憶昔,傷嘆歡聚長敘已成往事,眼前他只是孤身一人,悵對沉沉大江,綿綿深用。經過如此組合化用,形成新的境界,和全詞所要傳達的情緒契合無間,渾然一體。這樣用事,達到古人所謂“渾化無跡”的地步。
綜觀全詞,構思措辭都很工巧,沒有一字說出“用”字,卻句句不離深用。同時,全詞發抒愁情,寫得婉轉層折,情致深厚。張炎認為此詞好在;“收縱聯密,用事合題,一段意思,全在結句”。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4
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綠。柳外飛來雙羽玉,弄晴相對浴。
樓外翠簾高軸,倚遍闌干幾曲。云淡水平煙樹簇,寸心千里目。
翻譯
春水瀟瀟下,漲滿小溪,染綠溪邊新柳。柳絲飛揚,忽然來了一雙鷗鳥,羽翼似玉,雙鷗于晴日暖陽里拍打著水面,鳴囀嬉戲。
翠簾高卷,欄桿倚遍,而看到的只是遠處幾片淡淡的云,一江靜靜的水,半山籠罩著煙霧的樹,那寸心所系的,卻依然沒有出現。
注釋
新綠:初春植物現出的嫩綠。
賞析
這首詞是由兩個生動的畫面組成的。上片"春雨初霽圖",重在寫景。畫面是一片生機,春意盎然。一溪新綠,幾行柳黃,雙飛鷗白。大筆一抹,顏色斑讕,水之綠,柳之黃,鷗之白,形象鮮明地呈現在讀者的眼前。尤其巧妙地用了"染就""弄晴""對浴"等字眼,使畫面顯得更加活潑,富于動態美,收到了丹青難繪的效果。下片是"深閨盼遠圖",重在寫人。畫面上的少婦,將翠簾高卷,欄桿倚遍,而看到的只是遠處幾片淡淡的云,一江靜靜的水,半山籠罩著煙霧的樹,那寸心所系的,卻依然沒有出現。少女失意的神態,被一個"目"字活脫脫地表現了出來這又是畫家不易傳達的。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5
春雨
朝代:唐代
作者:李商隱
悵臥新春白袷衣,白門寥落意多違。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遠路應悲春晼晚,殘宵猶得夢依稀。
玉珰緘札何由達,萬里云羅一雁飛。
賞析
《隔雨》抒寫了詩人與情人相見時的歡樂,離別后的懷思和失戀中強烈的痛苦。此詩開頭先點明時令,再寫舊地重尋之凄愴,繼而寫隔雨望樓,尋訪落空之迷茫,終而只有相思相夢,緘札寄情。一步緊逼一步,悵念之情恰似雨絲不絕如縷。詩的意境、感情、色調、氣氛都是十分清晰明麗,優美動人。
李商隱在這首詩中,賦予愛情以優美動人的形象。詩借助于飄灑天空的隔雨,融入主人公迷茫的心境、依稀的夢境,以及隔晼晚、萬里云羅等自然景象,烘托別離的寥落,思念的深摯,構成渾然一體的藝術境界。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一聯,前一句色彩(紅)和感覺(冷)互相比照。紅的色彩本來是溫暖的,但隔雨悵望反覺其冷;后一句珠箔本來是明麗的,卻出之于燈影前對雨簾的幻覺,極細微地寫出主人公寥寂而又迷茫的心理狀態。
“遠路應悲隔晼晚,殘宵猶得夢依稀。”他想象著,在遠方的那人也應為隔之將暮而傷感吧?如今蓬山遠隔,只有在殘宵的短夢中依稀可以相會了。
末聯“玉珰緘札何由達,萬里云羅一雁飛”,也富于象征色彩。特別有創造性地借助于自然景,把“錦書難托”的預感形象化了,并把憂郁悵惘的情緒與廣闊的云天,融為一體。凡此,都成功地表現出了主人公的生活、處境和感情,情景、色調和氣氛都令人久久難忘。這種真摯動人的感情和優美生動的形象結合在一起,構成一種藝術魅力,在它面前,人們是免不了要支付出自己的同情的。
李商隱的愛情詩含蓄蘊藉、幽美凄艷。他致力于情思意緒的體驗、把握與再現,用幽微隱約、迂回曲折的方式,將心中的朦朧意緒轉化為恍惚迷離的意象。他善用哀婉的情調、美麗的意象與辭采,表達復雜的心緒。在這首詩中,紅樓、珠箔、隔雨、燈影等意象,加上迷茫的心境、依稀的夢境,使詩境凄美幽約;隔晚日暮和云羅萬里,則烘托出離別的寥落、思念的深摯。
同時,李商隱的愛情詩內涵極為豐厚,決不僅僅圍繞單一的情緒反復吟唱,而是虛虛實實,忽此忽彼,或今或昔,一重情思套著另一重情思。將難言的情感表現得生動而豐富,卻又讓人只可意會,難以言傳。
全詩借助于飄灑迷濛的隔雨,融入主人公迷茫的心境,依稀的夢境,烘托別離的寥落,思念的真摯,構成渾然一體的藝術境界,隱喻著詩人難言的感情,抒發著詩人哀傷的情愫,并且具有相當的美感。
譯文
新隔時節,我身披白衫悵然地臥在床上;幽會的白門冷落了,令我萬分感傷。
隔著蒙蒙細雨凝視紅樓更覺凄涼,只好頂著珠簾般的細雨,在依稀閃爍的燈光中黯然歸來。
凄楚的暮隔,遙遠的路途,哪里可以寄托我的悲凄傷感?只有在殘宵夢中才能與你相見。
耳環情書已備好,怎么才能送達?只有寄希望于萬里長空中,那一只剛剛飛來的鴻雁。
注釋
白袷衣:即白夾衣,唐人以白衫為閑居便服。
白門:金陵的別稱,即現南京。南朝樂府民歌《楊叛兒》說:“暫出白門前,楊柳可藏烏。歡作沉水香,儂作博山爐”,講的是男女歡會。后人常用“白門”指代男女幽會之地。
紅樓:華美的樓房,多指女子的住處。
珠箔:珠簾,此處比喻隔雨細密。
晼晚:夕陽西下的光景,此處還蘊涵年復一年、人老珠黃之意。
依稀,形容夢境的憂傷迷離。
玉珰:是用玉做的耳墜,古代常用環佩、玉珰一類的飾物作為男女定情的信物。緘札:指書信。
云羅:像螺紋般的云片,陰云密布如羅網,比喻路途艱難。
創作背景
《隔雨》是作者于公元850年(大中四年),初到徐幕雨夜思家所作,題作《隔雨》,卻并非直接寫隔雨,而是抒寫在隔夜雨中的相思之情。也有人說這是詩人客居長安的憶家之作,有人說這是李商隱期盼他人提拔的寄托之作。大多數人認為這就是一首愛情詩。但對于詩人所思為何人又有較大的爭議。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6
原文
春雨
周邦彥〔宋代〕
耕人扶耒語林丘,花外時時落一鷗。
欲驗春來多少雨,野塘漫水可回舟。
譯文
山林中農夫扶著犁低聲說著話,花叢外面不時落下一只白鷗。想要檢驗春雨的雨量,只看那野塘中漲滿的春水,可以自由回轉一只小船。
注釋
耕人:耕農。耒(lěi):古代用來耕地翻土的農具。《易·系辭下》:“神農氏作,木為耜,揉木為未。”耜為鏟,來為柄,稱為未耜。后用為農具的總稱。語(yǔ):是談話,是談論林丘:又作“林邱”。樹木與土丘,泛指山林。鷗:鳥類的一種,頭大,嘴扁平,前趾有蹼,翼長而尖,羽毛多為白色。多生活在海邊,主要捕食魚類。驗:證實。野塘:野外的池塘或湖泊。
賞析
此詩頭兩句寫詩人站在高處,放眼望去,一群耕農在小樹林的土堆旁談論著什么;三四句正面點題,看著眼前的景象,經詩人觀察后發現一處野塘,水已溢出,雖未寫春雨本身,但寫了春雨后的景象和春雨帶來的“喜”意。全詩樸實無華,不從正面著筆,而是側面烘托、渲染,以景寫情,畫面鮮明生動。
此詩寫春雨,但詩人并未著力于雨中之景,而是寫雨后情形。其所選意象亦與一般詠雨之作大異其趣,使人讀后頓生清新之感。
首句“耕人扶耒語林丘”寫春雨過后,村人手扶耒,在山丘之際,互為相談。詩人雖未有半字言及農人心情,但一“語”字,則將耕人喜得春雨之情展露無余。《詩經·大雅·公劉》寫周人安居之情形,即用“于時言言,于時語語”二句形容之。此處用“語”字亦收相同之效。春季農事伊始,農田待耕,故農人“扶耒而語”。
林丘之景敘畢,詩人又將目光投向花外水流。經春雨滋潤一過,春花泛彩流紅。春花之外,是流水蜿蜒。因有春花相阻,故未見春水,但時見沙鷗飛落,欲集沙洲。杜甫曾有詩云“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是于茫茫天地,一線長河之間,陡出一沙鷗飄飄,其蒼茫之勢自是工部氣象。而此詩則以一“落”字出,其較野老而言,又甚有輕巧靈動的興味。
末二句切入正題,問雨來多少。詩人自問已畢,又自答曰“野塘漫水可回舟”。既是野塘,無人打理,想必水淺難泊,而此番春雨一過,水勢大漲,竟可回舟其間,其雨勢之大可以想見。都云“春雨貴如油”,亦無怪乎耕人扶耒相語,欣欣而喜了。
全詩借春雨之事,寫耕人,寫沙鷗,寫野塘,此三者均含世外之意。村人野老,農耕桑麻不必說,沙鷗自飄然有逸氣,野塘回舟亦安然獨立于塵世之外。故此詩于清新中隱隱透出一股逸氣。而作者其詞“奈愁極頓驚,夢輕難記,自憐幽獨”(《大酺·越調春雨》)雖同寫春雨,其所抒之情則迥然有別了。
周邦彥
周邦彥(1056年-1121年),中國北宋末期著名的詞人,字美成,號清真居士,漢族,錢塘(今浙江杭州)人。歷官太學正、廬州教授、知溧水縣等。徽宗時為徽猷閣待制,提舉大晟府。精通音律,曾創作不少新詞調。作品多寫閨情、羈旅,也有詠物之作。格律謹嚴。語言典麗精雅。長調尤善鋪敘。為后來格律派詞人所宗。舊時詞論稱他為“詞家之冠”。有《清真集》傳世。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7
原文:
悵臥新春白袷衣,白門寥落意多違。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遠路應悲春晼晚,殘霄猶得夢依稀。
玉鐺緘札何由達,萬里云羅一雁飛。
譯文
新春時節,我身披白衫悵然地臥在床上;幽會的白門冷落了,令我萬分感傷。
隔著蒙蒙細雨凝視紅樓更覺凄涼,只好頂著珠簾般的細雨,在依稀閃爍的燈光中黯然歸來。
凄楚的暮春,遙遠的路途,哪里可以寄托我的悲凄傷感?只有在殘宵夢中才能與你相見。
耳環情書已備好,怎么才能送達?只有寄希望于萬里長空中,那一只剛剛飛來的鴻雁。
注釋
白袷衣:即白夾衣,唐人以白衫為閑居便服。
白門:金陵的別稱,即現南京。南朝樂府民歌《楊叛兒》說:“暫出白門前,楊柳可藏烏。歡作沉水香,儂作博山爐”,講的是男女歡會。后人常用“白門”指代男女幽會之地。
紅樓:華美的樓房,多指女子的住處。
珠箔:珠簾,此處比喻春雨細密。
晼晚:夕陽西下的光景,此處還蘊涵年復一年、人老珠黃之意。
依稀,形容夢境的憂傷迷離。
玉珰:是用玉做的耳墜,古代常用環佩、玉珰一類的飾物作為男女定情的信物。緘札:指書信。
云羅:像螺紋般的云片,陰云密布如羅網,比喻路途艱難。
賞析:
一個春雨綿綿的早晨,詩中的男主人公穿著白布夾衫,和衣悵臥。他的心中究竟隱藏著什么?究竟何以如此呢?詩在點明悵臥之后,用一句話作了概括的交待:“白門寥落意多違。”據南朝民歌《楊叛兒》:“暫出白門前,楊柳可藏烏。歡作沉水香,儂作博山爐。”白門當指男女歡會之所。過去的歡會處,今日寂寞冷落,不再看見對方的蹤影。與所愛者分離的失意,便是他愁思百結地悵臥的原因。悵臥中,他的思緒浮動,回味著最后一次訪見對方的情景:“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仍然是對方住過的那座熟悉的紅樓,但是他沒有勇氣走進去,甚至沒有勇氣再靠近它一點,只是隔著雨凝視著。往日在他的感覺里,是那樣親切溫存的紅樓,如今是那樣地凄寒。在這紅樓前,他究竟站了多久,也許連自己都不清楚。他發現周圍的街巷燈火已經亮了,雨從亮著燈光的窗口前飄過,恍如一道道珠簾。在這珠簾的閃爍中,他才迷蒙地沿著悠長而又寂寥的'雨巷獨自走回來。
他是這樣地茫然若失,所愛者的形影,始終在他的腦際縈回。“遠路應悲春晼晚,殘宵猶得夢依稀。”他想象著,在遠方的那人也應為春之將暮而傷感吧?如今蓬山遠隔,只有在殘宵的短夢中依稀可以相會了。強烈的思念,促使他修下書札,侑以玉珰一雙,作為寄書的信物。這是奉獻給對方的一顆痛苦的心,但路途遙遠,障礙重重,縱有信使,又如何傳遞呢?“玉珰緘札何由達,萬里云羅一雁飛。”且看窗外的天空,陰云萬里,縱有一雁傳書,又能穿過這羅網般的云天么?
以上是這首詩大致包含的意境。男主人公的處境、活動、心情,基本上是清楚的。讀者所難于知道這種戀愛的具體對象和性質。據作品本身看,所愛的對方大約是由于某種不得已的原因,遠離而去了。李商隱在他的組詩柳枝五首》序中便曾述及洛陽有一個女子屬意于他,但不幸被“東諸候取去”,而鑄成了遺憾事。《春雨》詩中推想對方“遠路應悲春晼晚”,又感到當時的環境如“萬里云羅”,可見這種戀愛或許也是與受到“東諸侯”之類權勢者的阻離有關。不過,這終究只能是一種推測。
李商隱在這首詩中,賦予愛情以優美動人的形象。詩借助于飄灑天空的春雨,融入主人公迷茫的心境、依稀的夢境,以及春晼晚、萬里云羅等自然景象,烘托別離的寥落,思念的深摯,構成渾然一體的藝術境界。“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一聯,前一句色彩(紅)和感覺(冷)互相比照。紅的色彩本來是溫暖的,但隔雨悵望反覺其冷;后一句珠箔本來是明麗的,卻出之于燈影前對雨簾的幻覺,極細微地寫出主人公寥寂而又迷茫的心理狀態。末聯“玉珰緘札何由達,萬里云羅一雁飛”,也富于象征色彩。特別有創造性地借助于自然景,把“錦書難托”的預感形象化了,并把憂郁悵惘的情緒與廣闊的云天,融為一體。凡此,都成功地表現出了主人公的生活、處境和感情,情景、色調和氣氛都令人久久難忘。這種真摯動人的感情和優美生動的形象結合在一起,構成一種藝術魅力,在它面前,人們是免不了要支付出自己的同情的。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8
好事近·春雨細如塵
宋代:朱敦儒
春雨細如塵,樓外柳絲黃濕。風約繡簾斜去,透窗紗寒碧。
美人慵翦上元燈,彈淚倚瑤瑟。卻上紫姑香火,問遼東消息。
譯文:
春雨細如塵,樓外柳絲黃濕。風約繡簾斜去,透窗紗寒碧。
春雨蒙蒙如細小的塵粒,打濕了樓外金黃的柳絲。簾幕被風斜斜吹起,透過綠紗窗也能感到微微寒意。
美人慵翦上元燈,彈淚倚瑤瑟。卻上紫姑香火,問遼東消息。
美人懶懶地剪著上元燈,彈起瑤瑟不禁淚流滿面。擎起一炷香求紫姑算卦,想問問有沒有親人的消息。
注釋:
春雨細如塵,樓外柳絲黃濕。風約繡簾斜去,透窗紗寒碧。
好事近:詞牌名。又稱《釣船笛》《翠園枝》《倚秋千》。雙調,上片四句,押兩仄韻,22字;下片四句,押兩仄韻,23字,共45字。
美人慵(yōng)翦(jiǎn)上元燈,彈淚倚瑤瑟。卻上紫姑香火,問遼東消息。
慵:描寫懶困的狀態。瑤瑟:鑲玉的華美的瑟。瑟:一種彈撥樂器,其聲悲怨。紫姑:古代傳說中的廁神。遼東:古郡名,故址今遼寧省東南部,多用來借指遙遠的邊地,以代親人之所。
賞析:
該詞上片寫室外環境,用凄迷寂冷之景映帶思婦孤獨落寞之心;下片寫室內之人,以“慵剪”、彈淚倚瑟、卜問吉兇三個動作暗示思婦內心的痛苦與不安。全詞語言清麗,筆意古雅,含蓄不盡,婉曲動人。
起首兩句寫樓外。春雨綿綿密密,像塵霧一般,灰蒙蒙的,剛剛泛出鵝黃色的柳梢給雨打濕,水淋淋的。說春雨“細如塵”,新鮮而熨貼。春雨是細屑的,輕倩的,迷離漫漶,潤物無聲,似乎非“如塵”二字無以盡其態。用它來映襯懷人的愁思,便顯得十分工致。“濕”承“雨”來。“黃”字體物入微,切合物候,又應“春”意,讓人聯想到稚柳這迷蒙細雨的薰沐下所煥發的生機。接下來,“風約”逗引出后兩句,視點拉回室內。
上片狀景,由遠而近,由外而內,筆筆勾聯,絲絲入扣;這幾句看似景語,實乃情語,打下了閨人的主觀色彩。“如塵”的雨,多少給人以凄迷低黯之感;柳色又新,牽惹著對遠人的縷縷情思;陣陣輕寒,更使那碧色的窗紗涂上感傷的色調,寒氣直浸入心底其中“寒碧”是以景寫情的重筆,女子心中的感受由此得到深刻的展示。作者借擬女主人的眼光,寫出了一個寂冷的環境。
過片直接突出了居于畫面中心的女主人公——“美人慵剪上元燈,彈淚倚瑤瑟”。上元即農歷正月十五日元宵節,宋代是個盛大的節日,民間有吃圓子(湯圓,取闔家團圓之意)、觀彩燈、祭紫姑等習俗。點明上元之時,背景就變得更其具體而典型,把人物感情襯托得愈加強烈。周密《武林舊事》卷二“燈品”:“又有深閨巧姓,剪紙而成,尤為精妙。”陸游《十二月一日》詩:“兒書春日榜,女剪上元燈。”說明宋時剪紙做燈,乃閨人巧技,而且有早些日子就開始制作以備上元燈節玩賞的。可見這一句“美人慵剪上元燈”,不是一般的身心慵懶,而是由于情緒惡劣之極。“彈淚倚瑤瑟”句加重悲情之分量,寫她欲鼓瑟以舒怨懷亦不可能,好只倚瑟彈淚了。
結束兩句:“卻卜紫姑香火,問遼東消息。”前一句承接上文,轉進一層,與美人問卜的事。紫姑,相傳為唐武則天時壽陽刺史李景之妾,為大婦所嫉,正月十五日夜被害死于廁間,上帝憫之,命為廁神。舊時民間每于元宵夜圖畫其形以祭,并扶乩卜問禍福。
無心剪燈,有意問卜,寫出少婦關注之所。就這樣,結句全詞層層推進之后,以輕淡之筆出之。遼東,古郡名,故址今遼寧省東南部,多用來借指遙遠的邊地,以代親人之所。至詞的主旨已經明確、完整地表達出來,而字面上終歸沒有道破。淡語入情,含蓄不盡。這一結語使全詞意境渾成,主旨突出,堪稱巧妙。
《春雨》原文及翻譯賞析9
做冷欺花,將煙困柳,千里偷催春暮。盡日冥迷,里里欲飛還住。驚粉重、蝶宿西園,喜泥潤、燕歸南浦。最妨它、佳約風流,鈿車不到杜陵路。
沉沉江上望極,還被春潮晚急,難尋官渡。隱約遙峰,和淚謝娘眉嫵。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里流處。記當日、門掩梨花,剪燈深夜語。
譯文
春雨挾著冷氣,欺凌早開的花朵,霧氣漫著煙縷,困疲垂拂的柳樹,千里煙雨暗暗地催促著晚春的遲暮。整日里昏暗迷蒙,像憂里滿腹,想要飄飛又忽然停住。蝴蝶吃驚自己的翅膀濕重,落在西園棲息;春燕喜歡用濕潤的春泥筑巢,飛來飛去。最無奈,是道路的泥濘,妨礙了風流男女的約會佳期,使他們華麗的車輛到不了杜陵路。極目眺望,江面上煙霧沉沉。再加上春潮正在迅急,令人難以找到官家的渡口。遠山全都隱隱約約,宛如佳人那含情的眼睛和眉峰。臨近殘斷的河岸,可見綠綠的水波漲起,使水面上漂著片片落紅,帶著幽里漂流向東。記得當日,正是因為有你,我怕梨花被吹打才掩起院門。正是因為有你,我才和那位佳人在西窗下秉燭談心。
注釋
綺羅香:史達祖創調。
做冷欺花:春天寒冷,妨礙了花兒的開放。
冥迷:迷蒙。
粉重:蝴蝶身上的花粉,經春雨淋濕,飛不起來。
西園:泛指園林。
鈿車:用珠寶裝飾的車,古時為貴族婦女所乘。
杜陵:地名,在陜西長安東南,也叫樂游原。
官渡:公用的渡船。
謝娘:唐代歌妓名,后泛指歌妓。
賞析
史達祖工于描摹景物,以詠物詞見長。這首詠春雨的《綺羅香》構思巧妙,摹寫生動,情致深婉,也是他的詠物佳作之一。
南宋后期,詞壇上的詠物詞,存在兩種不同的寫作傾向。一種是:并不對所詠之物進行細致、逼真的描摩,有時甚至根本不對“物”的形貌加以刻畫,而是竭力寫出所詠之物的“品格”,借物的“品格”來表現作者的人格、精神。比如姜夔的《卜算子》:“月上海云沉,鷗去吳波迥,行過西泠有一枝,竹暗人家靜”。此詞系詠梅花,但對梅的色香、形貌,詞人全然沒有著筆,而是以明月、海鷗、竹等高潔之物作為背景,側面襯托西泠的一棵梅樹,暗示此梅之“孤”與“潔”,從而表達出作者的性情人格。這種遺去形貌、專取品格的寫作傾向,雖有助于深化作品的意蘊,但由于其藝術表現的中心是物的品格,而非具體的形貌,因此難以給讀者具體、鮮明、生動的感受。王國維說讀這類作品如“霧里看花,終隔一層。”(《人間詞話》)道著了這類作品的弱點。
詠物詞寫作的另一種傾向,重物象形貌的刻畫,在力求形似的同時兼求神似。通過對所詠之物細膩、準確的描繪,努力造成一種逼真、生動的畫面,并由此傳達作者的情感。史達祖此詞即是如此。
上片一下筆,詞人就創設了一種煙雨迷離昏沉的境界。濛濛春雨,帶來寒意,使性喜溫暖的花兒受到摧殘,凄迷的霧氣籠罩柳樹,天空昏沉黯淡,一片暮色,仿佛是春雨偷偷促使而成。“做冷欺花”,給人以觸覺上的感受;“將煙困柳”,給人以視覺上的感受;“偷催春暮”,更是巧妙地調動了人們的聽覺器官,使人如聞春雨那沙沙的步履聲。起筆三句,不同凡響,攝住了春雨之魂,使紙面上的綿綿春雨,變成可感可觸、可見可聞的對象。
接下來的“盡日”兩句,進一步描寫春雨的特有面貌。上句是說春雨極細極密,一片迷糊,滿布空間,著重刻畫的是春雨的靜態;下句說春雨忽起忽止,下下停停,總下個沒完,重點表現的是雨的動態。動靜結合,使春雨形象更為鮮明、具體地呈現讀者面前。同時,又用一“里”字,點染氣氛,奠定了全詞的感情基調。
以上五句,作者緊扣春雨特征加以摹寫已到盡態極妍的地步。進一步刻畫,已難措筆,所以作者筆鋒一轉,寫了燕子、蝴蝶的行動。春雨沾濕蝶翅,影響它展翅飛行,故云蝶驚。春雨潤濕泥土,便于燕子銜泥筑巢,故云燕喜。迷漾灰黯的春雨圖經紫燕素蝶點綴,色彩有所改觀,呈現一種凄麗的境界。燕、蝶的作用不僅側面襯托春雨,擴大了詞境,而且,蝶驚燕喜的氣氛還反襯出作者寂寞黯然的心境。
“最妨它”兩句,寫春雨對自己約會的影響。“佳約風流”,指男女約會。鈿車,以金為飾的華麗車子。杜陵,在長安附近,漢宣帝陵墓所在地,附近多富貴人家,這里借指與情人約會之地。春雨連綿,道路泥濘,心愛之人所乘之鈿車受阻,約會之事也就成為泡影了。
這兩句因詠物而融入閨情。“佳約”的一方,或是作者自己。雨妨佳約,鈿車難至,懷人不見,里情可知。這兩句,遙應前面“里”字。作者融一片里情于雨景之中,借春雨冥迷暗淡之境現作者懷人不見之情,情景兩者融洽無間,堪稱絕妙。
下片,作者繼續把詠雨和抒情結合一起。上片重在描寫春雨而兼寓里緒,下片則主要抒發懷人之情而仍關合雨意。
前三句寫天色漸晚,潮隨雨漲,江水洶涌,作者站在江邊,極目遠望,但見煙波迷茫,渺無邊際,官方所設之渡口(官渡)隱沒于煙雨之中,難以尋覓。“還被春潮晚急,難尋官渡”,化用唐朝韋應物七絕名作《滁州西澗》:“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兩句詩而自成意境。韋詩通過雨天潮急,野渡無人,小舟自橫的景色描寫,表現出一種悠然自得的閑情逸趣。史詞則承“最妨他佳約風流,鈿車不到杜陵路”兩句,更進一步、更深一層表現了他的里緒:陸路不通,則覓水道,官渡亦不見,則其里轉濃,可以想見。寫來曲折細致、筆法多變。官渡既不見,映入眼中的,只是遠處隱隱約約的幾座山峰。 “和淚謝娘眉嫵”一句,妙筆突起。謝娘本是唐時歌妓,這里借指作者所思念的女子。眉嫵,指女子眉毛嫵媚。此句寫物擬人,含蘊極深。其一,生動地寫出了煙雨迷漾之中的山峰形態;其二,將遠山比作謝娘(自己之情人),可見作者因“雨妨佳約”,心頭情絲繚繞,排遣不去。其三,寫謝娘含淚,又是作者懸想對方因思念自己而傷心落淚,這種由“對面入筆”的寫法,更翻進一層顯示出作者相思之深切。這與李商隱“曉鏡但里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的詩句及杜甫“今夜鄜州月,閨中只獨看”的詩句寫法機杼略同而層折更多、更深,的確是極為難得的佳句。
春雨綿綿,懷人不見,傷如之何?“臨斷岸新綠生時,是落紅帶里流處”兩句承上進一步寫詞人之里。春雨磁潤,新綠遍生,花兒卻受到摧殘,脫離枝葉,帶著里意,隨著流水飄向遠處。言下之意,春雨隔人,除了相思,別無他法。猶如春雨摧殘下的花兒,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帶將里去”。無可奈何之情,溢于言表。其里思之深長,讀來真有“一江春水向東流”之感。
最后兩句以回想從前之事作結,依然不離雨景。“記當日門掩梨花”,化用李重元《憶王孫》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剪燈深夜語”,則脫胎李商隱《夜雨寄北》:“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對”詩句。兩句回憶往事:也是這樣的春日,雨打梨花,院門深閉,自己和心愛的女子歡聚一起,剪著燈花促膝夜語。史詞兩句的意境,卻是作者已經經歷過的,是回憶的產物。作者化用前人詩詞,靈活通脫,不僅不離詠雨及思人的本旨,而且還借此更為真切地反映了自己的心情。李商隱之詩本系懸想,是想象將來歡聚,而史達祖卻用以憶昔,傷嘆歡聚長敘已成往事,眼前他只是孤身一人,悵對沉沉大江,綿綿春雨。經過如此組合化用,形成新的境界,和全詞所要傳達的情緒契合無間,渾然一體。這樣用事,達到古人所謂“渾化無跡”的地步。
綜觀全詞,構思措辭都很工巧,沒有一字說出“雨”字,卻句句不離春雨。同時,全詞發抒里情,寫得婉轉層折,情致深厚。張炎認為此詞好在;“收縱聯密,用事合題,一段意思,全在結句”。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史達祖
史達祖1163~1220?年,字邦卿,號梅溪,汴(河南開封)人。一生未中第,早年任過幕僚。韓侂胄當國時,他是最親信的堂吏,負責撰擬文書。韓敗,史牽連受黥刑,死于貧困中。史達祖的詞以詠物為長,其中不乏身世之感。他還在寧宗朝北行使金,這一部分的北行詞,充滿了沉痛的家國之感。今傳有《梅溪詞》。存詞112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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