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合集8篇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1
蒼蒼金陵月,空懸帝王州。
天文列宿在,霸業大江流。
綠水絕馳道,青松摧古丘。
臺傾鳷鵲觀,宮沒鳳凰樓。
別殿悲清暑,芳園罷樂游。
一聞歌玉樹,蕭瑟后庭秋。
注釋
蒼蒼:蒼白色。
帝王州:指金陵曾為六朝古都。
列宿:指天上的星宿。
霸業大江流:意思是古代的帝王霸業已似江水一般逝去。
絕:沖斷。
馳道:《三輔黃圖》: “馳道,天子所行道也。”
古丘:指六朝時的陵墓。
臺傾鳷鵲觀:意思是鷦鵲觀樓臺已傾壞。一鷯鵲觀,六朝時所建宮室,今無考。
宮沒鳳凰樓:意思是鳳凰樓宮室荒投。鳳凰樓,在鳳凰山上。南朝宋元嘉年間所建。
清暑:清暑殿,在臺城內,晉孝武帝所建。雖暑月尤有清風,故以為名。
芳園罷樂游:意思是樂游園里已經沒有了游樂。芳園,指游樂園,在覆舟山南,北連山筑臺觀,苑內造正陽、林光等殿。
玉樹:即《玉樹后庭花》。
注釋
蒼蒼:蒼白色。
帝王州:指金陵曾為六朝古都。謝眺詩《入朝曲》“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列宿:指天上的星宿。
霸業大江流:意思是古代的帝王霸業已似江水一般逝去。
絕:沖斷。
馳道:《三輔黃圖》: “馳道,天子所行道也。”
古丘:指六朝時的陵墓。李白《登金陵鳳凰臺》有“晉代衣冠成古丘力”詩句。全句意思是古墓已壞,長滿松樹。
臺傾鳷鵲觀:意思是鷦鵲觀樓臺已傾壞。一鷯鵲觀,六朝時所建宮室,今無考。
宮沒鳳凰樓:意思是鳳凰樓宮室荒投。鳳凰樓,在鳳凰山上。南朝宋元嘉年間所建。因有風集此,·赦名。
清暑:清暑殿,在臺城內,晉孝武帝所建。雖暑月尤有清風,故以為名。(見《景定建康志》)
芳園罷樂游:意思是樂游園里已經沒有了游樂。芳園,指游樂園,在覆舟山南,北連山筑臺觀,苑內造正陽、林光等殿。
玉樹:即《玉樹后庭花》。
賞析
月光照著南京,詩人不盡悲從中來。星星還是那幾顆星星,而金陵的王氣卻像東流水一樣一去不復返了。路之盡頭是浩淼的湖水,古墓上的蒼松翠柏老態龍鐘;昔日那么繁華的媽鵲觀、鳳凰樓、清暑殿和樂游苑,也都荒廢殘破,少有人來。蕭瑟的秋風中,還可以聽到陳后主所作的《玉樹后庭花》。
金陵自三國東吳以來,連續是好幾個朝代的首都,在帝王將相的經營下,它的繁華程度和消費水平達到了頂點。東晉在這里定都以后,建造清暑殿,重樓復道,是夏天乘涼的好地方。南朝宋修馳道,一直通到玄武湖,長達十余里。鳳凰山上有鳳凰樓,覆舟山下有樂游苑,從山南到山北,排列著大大小小的宮觀臺榭。南朝齊詩人謝眺作詩說:“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洲。”可見它在當時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在作為政治中心的金陵,文學藝術也發展繁榮起來。這首先是因為皇帝的提倡,而且好幾位皇帝就是文學家或藝術家,在他們周圍聚集了大批文士;其次也因為金陵地處江南,民歌流行,藝術土壤豐厚,滋養出華麗璀璨的藝術之花。
但這一切都成為過去。面對著傲岸的詩人李白,只剩下蕭瑟的秋風和素凈的月光。秋風里,隱隱傳來《韋樹后庭花》的樂聲,這種靡靡之音,這種亡國之音,這昭示著金陵衰落原因的曲子,現在還在被人唱著!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2
原文
懷鄉訪古事悠悠,獨上江城滿目秋。
一鳥帶煙來別渚,數帆和雨下歸舟。
蕭蕭暮吹驚紅葉,慘慘寒云壓舊樓。
故國凄涼誰與問,人心無復更風流。
翻譯
作者:惜遲
金陵繁華多少事,都不過是歷史中的一筆,我獨自登上了江城的高處,只見滿目蕭然,凄清寒涼。
一只飛鳥飛過,身后一縷細煙飄散在江邊。幾片帆船在風雨中向下游飄去,可是游子的歸舟?
晚風吹來,紅葉蕭蕭作響。寒云慘淡,沉沉的壓著舊樓。
故國亡去,失去故園的凄涼有誰知道?人心怎么還能像以往一樣,自在瀟灑呢?
賞析
注:王珪時任北宋左相,寫作此詩北宋在與西夏的兩次戰爭中均遭失敗。
首句破題,兼點時、地。為排解鄉思而懷古,但往事如煙,相隔久遠,難以追尋。獨自踟躕江邊古城,撲入眼簾的只有蕭索的秋景。“悠悠”、“獨上”、“滿目秋”,開篇即為全詩籠罩了一層孤寂、蕭索的氣氛,并與尾聯的“故國凄涼’‘誰與問”形成呼應。
中間二聯,即承接“獨上江城滿目秋”,著力描寫詩人眼中的秋光。晚煙凄迷中,一只水鳥孤零零地落在僻靜無人的沙洲上。秋雨淅淅瀝瀝,江面上稀落地飄零著幾片帆影,駛向歸途。蕭瑟的晚風,把山麓層林的紅葉吹得七零八落。暗淡的寒云密布低空,陰沉沉地似乎要把古城壓垮。一句一景,猶如四幅畫屏,物象雖不同,卻同是淡墨素彩,集中反映了秋光的蕭瑟,創造了一個寥落清冷的意境。
中間二聯,融情于景,鍛字煉句,顯出作者藝術匠心。用“蕭蕭”“慘慘”修飾“暮吹”與“寒云”,摹聲繪色,寫出了晚風凄景,寒云慘淡,也寫出了作者的心緒; “驚”運用擬人手法,既寫出了秋風中“紅葉”飄零的情狀,也寫出了詩人心頭之“驚”;“壓”既形象地寫出了寒云之重,也表現出詩人心情之沉重。
尾聯歸結全詩,為金陵秋景圖點睛。這歷史上虎踞龍盤、人杰地靈的雄都,如今竟一派凄涼,無人過問;登臨此地,誰也沒有往日那種激揚分發、躊躇滿志的風情氣韻。“故國凄涼”應“江城滿目秋”,“誰與問”應“獨上”。“人心無復更風流”,由以上種種風物,水到渠成地誘發出了不吐不快的感慨,體現了詩人深深的憂思。
北宋立國不久,逐漸形成積弱集貧的局面。時任左相的作者,對國勢日益衰微,感觸必深。“故國凄涼”未必只是吊古之思,很可能是感慨國勢的時代悲愁的曲折反映。
這首詩格調的寥落沉郁,與昂奮進取的盛唐氣象迥然有別。宋朝立國不久,逐漸形成積貧積弱的痼疾,旨在緩和危機的王安石變法,雖部分地達到了“富國”的目的,但“強兵”的效果甚微。元豐四年、五年(1081---1082)同西夏進行兩次戰爭,都慘遭失敗。第二次的“永樂之敗”,喪師二十萬,神宗“臨朝痛悼,為之不食”(《宋史紀事本末》卷四十)。當時王珪在朝身任左相,對國勢日益凌夷,感觸必深。《金陵懷古》的“故國凄涼”之嘆,未必只是一般的發吊古之思,很可能是感慨國勢的時代悲愁的曲折反映。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3
金陵懷古
輦路江楓暗,宮庭野草春。
傷心庾開府,老作北朝臣。
翻譯
江邊前朝天子車駕經過的道路,如今楓樹參天,樹色暗淡。前朝宮廷殿院,如今已是荒丘殘壘,野草叢生。
傷心那前朝庾開府庾信,可憐那南朝的庾開府,到老來卻做了北朝的大臣。
注釋
輦路:帝王車駕所經之路。
江楓暗:謂楓樹茂密。
庾開府:即庾信,初仕梁為太子中庶子,梁元帝時以右衛將軍出使西魏,被留長安。后歷仕西魏、北周,官至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世稱庾開府。
創作背景
這首詩應是作者因安史亂起而避難江南時所作,具體創作年代已不詳。從詩的內容看,可知詩人于春天路過金陵,見六朝往事,皆淹役于荒草之中,撫今追昔,感慨萬端,揮毫寫下此詩。
賞析
金陵(今江蘇南京)從三國吳起,先后為六朝國都,是歷代詩人詠史的重要題材。司空曙的這首《金陵懷古》,選材典型,用事精工,別具匠心。
前兩句寫實。作者就眼前所見,選擇兩件典型的景物加以描繪,著墨不多,而能把古都金陵衰敗荒涼的景象,表現得很具體,很鮮明。輦路即皇帝乘車經過的道路。想當年,皇帝出游,旌旗如林,鼓樂喧天,前呼后擁,應是無比威風。此時這景象已不復存在,只有道旁那飽覽人世滄桑的江楓,長得又高又大,遮天蔽日,投下濃密的陰影,使荒蕪的輦路更顯得幽暗陰森。“江楓暗”的“暗”字,既是寫實,又透露出此刻作者心情的沉重。沿著這條路走去,就可看到殘存的一些六朝宮苑建筑了。“臺城六代競豪華”,昔日的宮庭,珠光寶氣,金碧輝煌,一派顯赫繁華,更不用說到了飛紅點翠、鶯歌燕舞的春天。現在這里卻一片凄清冷落,只有那野草到處滋生,長得蓬蓬勃勃,好像整個宮庭都成了它們的世界。“野草春”,這“春”字既點時令,又著意表示,點綴春光的唯有這萋萋野草而已。這兩句對偶整齊,輦路、宮庭與江楓、野草形成強烈對照,這將它的現狀與歷史作比較,其盛衰興亡之感自然寄寓于其中。
接下去,筆鋒一轉,運實入虛,別出心裁地用典故抒發情懷。典故用得自然、恰當,蘊含豐富,耐人尋味。
先說自然。庾開府即庾信,因曾官開府儀同三司,故稱。庾信是梁朝著名詩人,早年在金陵做官,和父親庾肩吾一起,深受梁武帝賞識,所謂“父子東宮,出入禁闥,恩禮莫與比隆”。詩人從輦路、宮庭著筆來懷古,當然很容易聯想到庾信,它與作者的眼前情景相接相合,所以是自然的。
再說恰當。庾信出使北朝西魏期間,梁為西魏所亡,遂被強留長安。北周代魏后,他又被迫仕于周,一直留在北朝,最后死于隋文帝開皇元年。他經歷了北朝幾次政權的交替,又目睹南朝最后兩個王朝的覆滅,其身世是最能反映那個時代的動亂變化的。再說他長期羈旅北地,常常想念故國和家鄉,其詩賦多有“鄉關之思”,著名的《哀江南賦》就是這方面的代表作。詩人的身世和庾信有某些相似之處。他經歷過“安史之亂”,親眼看到大唐帝國從繁榮的頂峰上跌落下來。安史亂時,他曾遠離家鄉,避難南方,亂平后一時還未能回到長安,思鄉之情甚切。所以,詩人用庾信的典故,既感傷歷史上六朝的興亡變化,又借以寄寓對唐朝衰微的感嘆,更包含有他自己的故園之思、身世之感在內,確是貼切工穩,含蘊豐富。“傷心”二字,下得沉重,值得玩味。庾信曾作《傷心賦》一篇,傷子死,悼國亡,哀婉動人,自云:“既傷即事,追悼前亡,惟覺傷心······”以“傷心”冠其名上,自然貼切,而這不僅概括了庾信的生平遭際,也寄托了作者對這位前輩詩人的深厚同情,更是他此時此地悲涼心情的自白。
這首詩寥寥二十字,包蘊豐富,感慨深沉,情與景、古與今、物與我渾然一體,不失為詠史詩的佳作。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4
原文:
西河·金陵懷古
宋代: 周邦彥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余舊跡郁蒼蒼,霧沉半壘。夜深月過女墻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里。
譯文: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
看著金陵這樣繁華美麗的地方,有誰還記得南朝的繁華盛世?青山環繞,綠水蜿蜒,這昔日的故都盡是一片生機,環形的山峰相對而出。洶涌的波濤寂寞地拍擊著這孤獨地城池,小船揚起風帆,靜靜地駛向遠方。看著金陵這樣繁華美麗的地方,有誰還記得南朝的繁華盛世?青山環繞,綠水蜿蜒,這昔日的故都盡是一片生機,環形的山峰相對而出。洶涌的波濤寂寞地拍擊著這孤獨地城池,小船揚起風帆,靜靜地駛向遠方。
斷崖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余舊跡郁蒼蒼,霧沈半壘。夜深月過女墻來,傷心東望淮水。
那絕壁上的老樹,仍然倒掛在山崖之上,莫愁湖里的小船,是誰把它系在岸邊的?如今,這里只剩下往日的遺跡,只剩下郁郁蒼蒼的樹木,濃重的霧氣遮住了半個城墻。深夜,月亮越過城頭上的矮墻,照到金陵城里,詞人傷心地看著東面的秦淮河。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里。
酒旗飄揚,鑼鼓喧天的熱鬧街市如今在哪里?回想過去,王謝兩大家族曾經生活在這里。那飛翔的燕子不知道如今是何年月,它們一如既往地飛到巷子里,飛入尋常的百姓人家。夕陽的余暉中,燕子一邊飛著一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仿佛在述說千百年來,這里興衰變遷的故事。
注釋:
佳麗地。南朝盛事誰記。山圍故國繞清江,髻(jì)鬟(huán)對起。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qiáng)遙度天際。
佳麗地:金陵古都是江南最好的地方。暗謂此地曾為封建帝王定都之所在。南朝:即吳、東晉、宋、齊、梁、陳。盛事:盛極一時的都城繁華。山圍,指被群山環抱。故國,指南京城。清江:指長江及秦淮河。髻鬟對起:有如婦女髻鬟一樣美好的山巒對峙地聳立在清江兩岸。孤城:指金陵。風檣:指船頭桅桿上順風張開的帆,此代指船。檣,桅桿。
斷崖樹,猶倒倚(yǐ)。莫愁艇(tǐng)子曾系。空余舊跡郁蒼蒼,霧沈半壘(lěi)。夜深月過女墻來,傷心東望淮(huái)水。
斷崖:臨水的山崖。莫愁:傳說莫愁女在今南京水西門外莫愁湖畔住過,曾住湖中蕩舟采蓮。舊跡:差括曾為莫愁系舟之處在內的一切古跡。郁蒼蒼:指樹木茂盛。壘:堡壘,軍事防御性建筑。女墻:城墻上呈凹形的小墻。賞心:指賞心亭。淮水:指秦淮河。
酒旗戲鼓甚處市。想依稀、王謝鄰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里。
酒旗戲鼓:酒樓、戲館等繁華的場所。甚處市:哪里的街市。依稀:仿佛,大概。王謝:東晉時,金陵烏衣巷一帶(今南京市東南)住有王謝兩大豪門望族。鄰里:宅第相連,比鄰而居,故稱。巷陌:街道的通稱。
賞析:
詞作上片寫金陵的地理形勢。開首即以贊美的口吻稱之“佳麗地”。“南朝盛事”,點出南京古來即有盛名,扣題。起二句為總括。“南朝”,指從公元420年劉裕代晉到580年陳亡,建都建康(金陵)的宋、齊、梁、陳等朝代。以“誰記”提起,加以強調:“南朝盛事”已隨流水逝去,人們早已將它遺忘了。
“山圍故國繞清江,髻鬟對起”,可是,金陵的山川形勝卻依然如故。這兩句主要寫山,水為陪襯,描繪出金陵獨特的地理形勢一群山環抱,聳起的山峰,隔江對峙;且以美人頭上的“髻鬟”形容山巒,以“清字形容江水,不僅形象,而且顯示出金陵山清水秀的美好景色。如今,舊時王朝的都城,卻“怒濤寂寞打孤城,風檣遙度天際”,當年“豪華競逐”的金陵,而如今卻是座“孤城”,潮水的拍擊聲正反襯出環境的寂靜冷漠,天際的風帆給人一種空曠落寞之感。詞人通過景物描繪,極力渲染這些歷史遺跡的冷落,正在被遺忘,與上文“誰記”相應,抒發了深沉的懷古之情。
詞作中片寫金陵的古跡。開首以景出,“斷崖樹,猶倒倚”,著一“猶”宇,強調景色依然,使眼前實景,帶上歷史色彩,下面又追加一句“莫愁艇子曾系”。這里化用了古樂府《莫愁樂》:“莫愁在何處?住在石城西,艇子打兩槳,催送莫愁來”,點出古跡。接下繼續寫景,“空余舊跡郁蒼蒼,霧沉半壘”。“郁蒼蒼”,謂云霧很濃,望去一片蒼青色,埋沒了半邊城的營壘。結尾二句點明時間是“夜深”,地點在“賞心亭”,即夜深時分,詞人仍站在賞心亭上,觀覽莫愁湖和秦淮河的景色,不禁發出景物依然而人事已非的喟嘆。這兩句起到束上啟下的作用,即上面所描繪的景色,皆是由此觀覽到的,又引出下片懷古的感慨。
詞作下片,寫眼前景物。“酒旗戲鼓甚處市”,這是詞人眼前見到的景色:酒樓、戲館,一派熱鬧景色,不禁發出“甚處市”問語,這是何處的繁華市面呢?前面兩片所寫多是景物依舊,而人事已非,這里則寫連景物也變了。當然,酒樓、戲館并非純自然景色,而是包含人事在內的。這情況引起詞人的猜想。“想依稀、王謝鄰里。”是說這些酒樓戲館所在地,仿佛是當年王、謝兩家比鄰而居的烏衣巷,也就是說,貴族住的烏衣巷如今換了主人。至此,詞人不禁產生人世滄桑之感,于是結尾發出“燕子不知何世,入尋常巷陌人家,相對如說興亡,斜陽里”的興亡慨嘆。燕子是不知人事變遷的,依然飛進往年棲息過的高門大宅,而今已成為尋常百姓家的房舍。然而詞人看到夕陽余暉中成對的燕子,卻認為它們有知,且正在議論興亡大事!這當然是詞人內心的興亡之感賦予了燕子而已。這片從眼前景物引起對金陵古都朝代更替的無限興亡之感,從而表達出詠史的題意。
本篇為詠金陵舊跡,感慨歷史興亡的名作。上片總寫金陵形勝,境界曠遠,雄壯中蘊含落寞。“寂寞”二字透出歷史變遷,人亡物移,故國繁榮與孤城幽寂的荒涼。中片糅合當地傳說,扣緊金陵景觀抒發物是人非之感,“斷崖”“舊蹤”“霧沉”等為景物涂上了一種蒼茫的色調。下片以何處尋得當年“酒旗戲鼓”的繁華街市的感嘆發端,側重寫“王謝鄰里”的豪門舊跡難以尋覓,只可依稀辨識,抒發人世滄桑之思。燕子相對說興亡于斜陽之中,意象極巧,感傷殊深。全詞強化了景物描寫的清峭、冷寂而又悲壯、蒼涼之情韻,境界開闊,內蘊深遠。
宋代以來,曾經先后出現了一些懷古名篇:從王安石的《桂枝香·金陵懷古》到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以至周邦彥這首《西河·佳麗地》;從辛棄疾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到姜夔的《揚州慢》,可以說各有千秋,難分軒輊。這些作品,有的是以突兀見長,有的是以綿密取勝;介于突兀和綿密之間的是這首《西河》。它從時間上說是斷續交織,從空間上來說,是疏密相間。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上片,只是潑墨畫似的寫了“江山如畫”,下片集中寫了周瑜,一氣貫注,如同駿馬駐坡,純屬粗線條的勾勒。姜夔的《揚州慢》,側重于主觀感受的深微描繪。筆墨之間,隱約可以聽到凄清的號角聲和感受到隨著號角聲傳來的寒意而伴著寒意的角聲,偏又是在一個兵荒馬亂后的蕭條古城中吹徹。這些都說明作者牢牢扣緊了寓有深意的景物,進行密密層層的渲染。至于周邦彥的這首詞,似乎介于潑墨寫意與工筆細描之間。如:詞的上片以疏為主。詞人放眼江山,對作為“佳麗地”的“故國”金陵做了一個全面的鳥瞰,描繪了江上有山峰夾峙和江心有怒濤洶涌的雄偉形勢。第二部分以密為主。在上片基礎上做了進一步的勾勒:從前面圍繞“故國”的山峰,引出了后面的“斷崖樹”,以至想象中的“莫愁艇子”;從前面的“清江”,引出后面的“淮水”;再從前面的“孤城”,引出后面的霧中“半壘”和月下“女墻”。這就好比電影鏡頭,緩緩而來的不再是遠景全景,而是中景和近景了。下片,畫面突出的是特寫鏡頭:一幀飛入尋常百姓家的燕子呢喃圖。小小飛禽的對話,可以說刻畫入微,密而又密。“相對”,可能指燕子與燕子相對,也可能指詩人與燕子相對,完全可以聽憑讀者用想象來補充。盡管它們的呢喃本無深意,然而在詩人聽來看來,卻為它們的“不知何世”而倍增興亡之感。“疏”利于“寫大景”(王夫之《姜齋詩話》卷二),寫出高情遠意;“密”利于畫龍點晴,寫出“小景”,寫出事物的不同于一般的特征。杰出的懷古詞一般都是能做到“大”“小”結合、“疏”“密”相兼的,這首《西河》更為突出。總體來說,周邦彥這首懷古詞,藝術技巧極其精湛,比起他的大量送別、懷人之作,的確別具一格;特別是寓悲壯情懷于空曠境界之中,并使壯美和優美相結合,確是懷古詞中一篇別具匠心的佳作。
此外,周邦彥的《西河》與其他懷古之作不同的是,并不正面觸及巨大的歷史事變,不著絲毫議論,而只是通過有韻味的情景鋪寫,形象地抒發作者的滄桑之感,使人觸景生情,見微知著。懷古之作,總要描寫標志著滄桑之變的景物,王安石的懷古是從當前的“千里澄江”和“彩舟云淡”——故國的風景宜人,過渡到昔日的“豪華競逐”。蘇軾的懷古則從眼底的“大江東去”,寫到古代有關三國赤壁戰時的“多少豪杰”,再聯想到當前自己的壯志成虛,年華已逝。但這些都不像周邦彥詞通篇寫景,以景物描繪的逶迤曲折為線索,從頭到尾把一切情語完全熔鑄于景語之中。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5
原文
長江千里,煙淡水云闊。歌沉玉樹,古寺空有疏鐘發。六代興亡如夢,苒苒驚時月。兵戈凌滅。豪華銷盡,幾見銀蟾自圓缺。
潮落潮生波渺,江樹森如發。誰念遷客歸來,老大傷名節。縱使歲寒途遠,此志應難奪。高樓誰設。倚闌凝望,獨立漁翁滿江雪。
翻譯
要理解詩人李商隱深有感概地說:“三百年間同曉夢”(《詠史》),韋莊也曾嘆息“六朝如夢鳥空啼”。(《臺城》)所以,詞中感嘆“六代興亡如夢,苒苒驚時月。”時光流駛,歲月驚心,如今,因年代久遠,戰爭的痕跡已經泯滅了,豪華銷盡了,“六朝舊事隨流水”(王安石《桂枝香》),“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辛棄疾《永遇樂》)“幾見銀蟾自圓缺”。銀蟾,指月亮。作者認為只有天上的明月,閱盡人間的改朝換代,盛衰興廢,不管“歌沉玉樹”,“繁華銷盡”,她照樣年年月月,圓了又缺,缺了又圓。她,是歷史的見證。這意思和劉禹錫的“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墻來。”(《石頭城》)頗相類似。
上片的懷古不是為懷古而懷古,不是為六朝的覆滅唱挽歌。在懷古的背后,寄托著作者的政治見解和提供的歷史教訓,希望南宋統治者能以六代興亡作為歷史的鏡子,不要重蹈六朝滅亡的覆轍。其忠貞之情,可昭日月。
下片即景抒情,“潮落潮生波渺,江樹森如發。”森,茂密;發,指毛發。《江樹森如發”,指江樹茂密如發。“潮落”二句由上片寫景懷古過渡到下片的即景抒情。鄱陽臨近鄱陽湖,湖水流入長江,聯系到上文的“長江千里,煙淡水云闊”,因而聯想到“潮落潮生”,自己也心潮起伏,心事浩茫。想到自己屢遭貶斥,身為遷客,有誰憐惜我“老大傷名節”呢?“老大傷名節”的核心仍然是指自己年華老大,屢遭貶謫,抗金之志未酬,未能做到功成名就,深為浩嘆。但他表示“縱使歲寒途遠,此志應難奪”。“歲寒”,見《論語》:“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此志應難奪”,化用《論語》:“匹夫不可奪志也。”奪,改變的意思。李綱是說,雖然“歲寒”(喻環境險惡、困難),但他要象松柏那樣青蒼挺拔,不畏冰雪侵凌;雖然“途遠”,要趕走金兵,不是短期內可達到目的的,但他不怕投降派的打擊迫害,不管環境多么險惡,不管達到目的的道路有多么漫長,他決定堅持到底,矢志不移。
結句“獨立漁翁滿江雪”。化用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江雪》)詩句。柳宗元被貶永州,身為遷客,以頂風傲雪的漁翁自喻。李綱感到自己與柳宗元有某些相似點,故亦借用漁翁形象自喻,讓讀者從一個漁翁傲然獨立江頭,不怕滿江風雪的藝術形象去領會他那種頑強的戰斗精神。
這首詞與作者于宣和三年(1121)所寫的《金陵懷古》詩四首有某些類似處。如:“玉樹歌沉月自圓”,“兵戈凌滅故城荒”,“豪華散盡城池古”。他的詩和詞在思想感情上是一致的。這首詞的語言風格也頗像詩,詞情感慨深沉,懷古傷今,低沉而郁發。
賞析
要理解詩人李商隱深有感概地說:“三百年間同曉夢”(《詠史》),韋莊也曾嘆息“六朝如夢鳥空啼”。(《臺城》)所以,詞中感嘆“六代興亡如夢,苒苒驚時月。”時光流駛,歲月驚心,如今,因年代久遠,戰爭的痕跡已經泯滅了,豪華銷盡了,“六朝舊事隨流水”(王安石《桂枝香》),“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辛棄疾《永遇樂》)“幾見銀蟾自圓缺”。銀蟾,指月亮。作者認為只有天上的明月,閱盡人間的改朝換代,盛衰興廢,不管“歌沉玉樹”,“繁華銷盡”,她照樣年年月月,圓了又缺,缺了又圓。她,是歷史的見證。這意思和劉禹錫的“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墻來。”(《石頭城》)頗相類似。
上片的懷古不是為懷古而懷古,不是為六朝的覆滅唱挽歌。在懷古的背后,寄托著作者的政治見解和提供的歷史教訓,希望南宋統治者能以六代興亡作為歷史的鏡子,不要重蹈六朝滅亡的覆轍。其忠貞之情,可昭日月。
下片即景抒情,“潮落潮生波渺,江樹森如發。”森,茂密;發,指毛發。《江樹森如發”,指江樹茂密如發。“潮落”二句由上片寫景懷古過渡到下片的即景抒情。鄱陽臨近鄱陽湖,湖水流入長江,聯系到上文的“長江千里,煙淡水云闊”,因而聯想到“潮落潮生”,自己也心潮起伏,心事浩茫。想到自己屢遭貶斥,身為遷客,有誰憐惜我“老大傷名節”呢?“老大傷名節”的核心仍然是指自己年華老大,屢遭貶謫,抗金之志未酬,未能做到功成名就,深為浩嘆。但他表示“縱使歲寒途遠,此志應難奪”。“歲寒”,見《論語》:“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此志應難奪”,化用《論語》:“匹夫不可奪志也。”奪,改變的意思。李綱是說,雖然“歲寒”(喻環境險惡、困難),但他要象松柏那樣青蒼挺拔,不畏冰雪侵凌;雖然“途遠”,要趕走金兵,不是短期內可達到目的的,但他不怕投降派的打擊迫害,不管環境多么險惡,不管達到目的的道路有多么漫長,他決定堅持到底,矢志不移。
結句“獨立漁翁滿江雪”。化用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江雪》)詩句。柳宗元被貶永州,身為遷客,以頂風傲雪的漁翁自喻。李綱感到自己與柳宗元有某些相似點,故亦借用漁翁形象自喻,讓讀者從一個漁翁傲然獨立江頭,不怕滿江風雪的藝術形象去領會他那種頑強的戰斗精神。
這首詞與作者于宣和三年(1121)所寫的《金陵懷古》詩四首有某些類似處。如:“玉樹歌沉月自圓”,“兵戈凌滅故城荒”,“豪華散盡城池古”。他的詩和詞在思想感情上是一致的。這首詞的語言風格也頗像詩,詞情感慨深沉,懷古傷今,低沉而郁發。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6
蟾宮曲·金陵懷古
記當年六代豪夸,甚江令歸來,玉樹無花?商女歌聲,臺城暢望,淮水煙沙。問江左風流故家,但夕陽衰草寒鴉。隱映殘霞,寥落歸帆,嗚咽鳴笳。
創作背景
此曲當作于元武宗至大二年(1309年),當時盧摯在江東道廉訪使任上。他來到金陵,登臺遠眺,眼見當年顯赫一時的王、謝歌臺,只剩下殘陽下衰草凄迷,寒鴉哀鳴。面對著那寥落歸帆,耳聽著那嗚咽胡笳,他感慨萬分,寫出了這支曲子。
譯文及注釋
譯文
記得六朝時的金陵,是多么顯耀豪華!為何江令歸來以后,竟滿城衰敗無花?隔江猶聽亡國歌女的聲聲賣唱,臺城遠望秦淮河水的渺渺煙沙,問金陵舊時的豪門如今都在哪里?只見夕陽斜照下的.一片枯草,飛來飛去的幾點寒鴉;殘霞掩映中的寥落歸帆,伴著嗚咽悲涼的胡笳。
注釋
雙調:宮調名。十二宮調之一,雙調為元曲常用宮調。
蟾宮曲:曲牌名,屬北曲雙調。小令兼用。又名“折桂令”“步蟾宮”“東風第一枝”。
六代:指三國時的吳、東晉及南朝的宋、齊、梁、陳,它們都以建康(今江蘇南京)為都城,歷史上合稱“六朝”。豪夸:競相夸耀奢侈豪華。
江令:指江總,陳代文學家,字總持,濟陽考城(今河南省蘭考縣東)人,仕梁、陳、隋三朝。陳時官至尚書令,世稱“江令”,然而他卻不理朝政,日與孔范等陪侍陳后主游宴后宮,制作艷詞,荒嬉無度,時號“狎客”。
玉樹無花:即指由陳后主親自創作的曲子《玉樹后庭花》,它歷來被看作是亡國之音。
商女:歌女。
臺城:六朝時的禁城,三國時期為東吳后苑所在,遺址在今南京市玄武湖畔。
江左:即江東,今江蘇一帶,此專指金陵。風流故家:指六朝顯赫一時的王、謝家族。
賞析
這是一支小令,是一首寓意深刻的懷古之作。全曲內容共分三個層次。
開頭三句為第一層,緬懷往昔。一般文人登臨懷古,都是觸景生情,面對江山發思古之幽情。這首小令一開始就將讀者引入千年前的歷史氛圍中:“記當年六代豪夸,甚江令歸來,玉樹無花?”在金陵建過都城的六個朝代,都競相夸耀自己奢侈豪華。這層曲的意思是,在這六朝競相夸耀奢侈豪華的金陵,當年陳朝的江總,回來后為什么再也聽不到《玉樹后庭花》的歌曲了呢?這就是說,六代的最后一個王朝,已是繁華銷歇,江河日下,并隱含有責備陳代君臣無度、誤國害民的弦外之音。
接著三句為第二層,寫作者似仍沉浸在歷史的反思之中,耳邊仍縈繞著歌女們《玉樹后庭花》的靡靡之音。當登上臺城縱情眺望之時,他眼前便展現出一片遼闊無垠的江淮原野。這就是:“商女歌聲,臺城暢望,淮水煙沙。”以上三句化用劉禹錫《臺城》詩:“臺城六代競豪華,結綺臨春事最奢。萬戶千門成野草,只緣一曲《后庭花》”。
最后五句是曲子的第三層,作者面對如畫的大好河山,生發無限感慨。這一層曲詞的意思是,試問當年世代相傳的大貴族世家哪里去了?只剩下夕陽、衰草、寒鴉,一派深秋的黃昏景象。在晚霞的映照下,大江之中,歸帆點點,凄涼寥落,胡笳嗚鳴,顯然已是元代蒙古人的天下!故國之思盡在不言中。這幾句寫得情景交融。
綜觀這首詞,含蓄凝練,工麗精巧,引用典故也順應自然,顯示了盧摯散曲創作明白如話、生動清麗的藝術風格。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7
龍虎地,繁華六代猶記。紅衣落盡,只洲前,一雙鷺起,秦淮日夜向東流,澄江如練無際。
白門外,枯杙倚,樓船朽橛難系。石頭城壞,有燕子銜泥故壘。倡家猶唱后庭花,清商子夜流水。
賣花聲過春滿市。鬧紅樓,煙月千里。春色豈關人世。野棠無主,流鶯成對,街入臨春故宮里。
翻譯
金陵乃位居險要之地,盤龍臥虎,歷經六朝風雨。曾經行人流連的荷塘蓮葉今已凋枯殆盡,只有那白鷺洲上一兩只正在起飛徒增荒涼的白鷺而已。秦淮水東流,長江練無際。
金陵城外斷木殘樁遍地,即使有高大的樓船或戰船也無法系樁停泊。今日的金陵已是滿身瘡痍、處處狼藉,只有燕子銜泥筑巢。歌女唱著《后庭花》,不知亡國之痛的人們仍在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街市人聲鼎沸,紅樓熱鬧,煙月千里。春色歲歲雖然有,與人世變幻有何干系呢?野棠無主花散落,流鶯對對,飛入那臨春閣閣。
注釋
紅衣:指荷葉,喻舞衣或舞裙。
白門:金陵。
枯杙:指枯斷之木橛。
臨春:陳后主為自己荒唐無度的生活建造的三閣之一的“臨春閣”。
賞析
《西河》屬三疊慢詞,這是作者次韻北宋周美成(周邦彥)《西河·金陵懷古》的一首和作。它抒發了明清易代以后作者出自內心的黍離之悲、亡國之痛。
上片總寫號稱六代豪華的金陵古城已經破敗不堪。念昔日之盛嘆今日之衰,為全首詞定下了沉痛哀傷的基調。
首句起筆擒題,令一個三字句“龍虎地”,即以諸葛亮的贊語“鐘阜龍盤,石城虎踞”突出古城金陵乃位居險要、氣象萬千之地。“六代繁華猶記”,這是對古城過去的繁華作空自回顧。歷史上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六個朝代皆在金陵建都,曾出現那些帝王統治下的繁華景象,故稱六化豪華,可是今日詞人眼下的金陵城已經“紅衣落盡,只洲前,一雙鷺起”了。唐趙嘏《長安晚秋》中有“紫艷半開籬菊靜,紅衣落盡渚蓮愁”。“紅衣”指荷葉,喻舞衣或舞裙,故此處寫荷塘蓮葉今已凋枯殆盡,喻指當時六朝弦歌妙舞的盛況今已不復存在,留下來的只是白鷺洲上一兩只正在起飛徒增荒涼的白鷺而已。
末了,“秦淮日夜向東流,澄江如練無際”。承上句寫秦淮水東流,長江練無際,將當時金陵蕭條冷落所引起的傷感進一步潑露筆端,猶如李后主詞“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傷懷哀怨之聲,給人以“流水落花春去也”的沉痛感覺。
全詞中段,進一步寫今日古城荒蕪敗落的景象,可謂詞人情緒的鋪展和延伸,伏而后起。
“白門外,枯杙倚”,首先一筆,繪出金陵城多為東倒西歪的斷木殘樁。“白門”即金陵;“枯杙”即指枯斷之木橛。僅此一物,就突出了古城的敗落蕭條。用筆之精,可見一斑。繼而“樓船朽橛難系”,說明由于到處是朽木殘樁,即使有高大的樓船或戰船也無法系樁停泊。比之于宋周美成詞作中的同韻同句--“斷懸樹,猶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無論寫景抒情均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石頭城壞,有燕子,銜泥故壘”一句,整個金陵已是滿身瘡痍、處處狼藉,破敗不堪了。昔之六朝勝地,雄稱盤龍臥虎的名城,今已淪為樓航戰船難系、城堡壘窩的亡都,其亡國之痛全然溢于詞中。而末句“倡家猶唱后庭花,清商子夜流水”,這是作者感情的崛起,“后庭花”乃南朝陳后主所創的亡國之音《玉樹后庭花》;“清商子夜”則是南朝的《清商曲》《子夜曲》。這里詞人將晚唐杜牧的政治諷刺詩《泊秦淮》中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揉進自己的詞中,對不知亡國之痛、陷于靡靡之音、過著紙醉金迷生活的人們表示了無比的激憤!
全詞末段,首句“賣花聲過春潮滿市,鬧紅樓,煙月千里”,寫古城淪亡以后一種虛假的繁榮。緊隨一句“春色豈關人世”,道出了虛假繁榮的端倪;春色歲歲雖然有,與人世變幻有何干系呢?春色掩飾不了古城淪喪以后的慘狀。
最后“任野棠無主,流鶯成對,銜入臨春故宮里”,這是作者用典作結束。“臨春”乃陳后主為自己荒唐無度的生活建造的三閣之一的“臨春閣”。詞人寫野棠無主花散落,為流鶯銜入“臨春”里,運用想象借南朝陳叔寶這個亡國之君的敗跡,隱含哀而鑒之的嗟嘆。
縱觀全詞,作者沒有直抒胸臆,而是通過寫景抒發感情,即寫古城破敗景象抒發亡國之恨。因為作者畢竟不是李后主和陳后主,荒唐誤國哀傷得直不起腰來;他痛父殉于國難,能終身不仕新朝,所以,一咱幽怨交加之情、哀而鑒之之心表現在詞中,可謂為有一定思想深度的和作。
金陵懷古原文翻譯及賞析8
滿江紅·金陵懷古
薩都剌〔元代〕
六代豪華,春去也、更無消息。空悵望,山川形勝,已非疇昔。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
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空陳跡。但荒煙衰草,亂鴉斜日。玉樹歌殘秋露冷,胭脂井壞寒螀泣。到如今、只有蔣山青,秦淮碧!
譯文
六代的春天一去不復返了。金陵的兩景勝跡,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當年王、謝兩族,家里的一雙燕子,我曾在烏衣巷口見過它們。如今它們怎么樣了?夜深了,春潮拍打著金陵城,激蕩著寂寞的聲音。往事不堪回秦,金陵只剩下一點陳跡了。現在無非是荒煙籠罩衷草,兒夕陽里鳥鴉亂飛,秋露冷冷,陳后主的《玉樹后庭花》已經沒有什么人唱了,躲藏過陳后主的胭脂井憶經圮壞。寒蟬凄涼地鳴著。瑞還有什么呢?只有鐘山還青著,秦淮河還淌碧水罷了。
注釋
①薩都剌在1332年(元文宗至順三年)調任江南諸道行御史臺掾史,移居金陵(今南京市)。該詞大約作于此時。
②疇昔:從前。
③“王謝”二句:烏衣巷,在今南京市井南的秦淮河畔,是井晉時王導、謝安家族的居處地。此二句用劉禹錫《烏衣巷》詩意。
④孤城:一座空城。
⑤玉樹歌:即《玉樹后庭花》,陳后主為嬪妃所制之歌,人稱亡國之音。唐人許渾《金陵懷古》中有“玉樹歌殘王氣終”之句。
⑥胭脂井:又名景陽井、辱井,在今南京市雞鳴山邊的臺城內。隋兵攻打金陵,陳后主與妃子避入此井,終被隋兵所擒。寒螀(jiāng):寒蟬。
鑒賞
這首詞上片起首寫繁華的景象如春光般消失得無聲無息,帶有沉重的懷古情緒,定下全篇感傷的基調。“空悵望”三句寫今昔對比,承接上文而抒發感慨,當年的山川依舊在眼前,但人事變遷,已不似往日的繁盛,可謂“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此情此景,令人感慨萬千。接下來的“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系化用劉禹錫“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詩句。這里的“烏衣巷口”,這里似曾相識的燕子,將作者的思緒帶到王謝家族興盛之時,進一步將寥落與繁華進行了對比。“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也是化用劉禹錫“潮打空城寂寞回”一句,這既是寫眼前之實景,又熔鑄了劉禹錫詩歌的意境,情緒惆悵、孤寂,所寫之景色調暗淡,一個“急”字既烘托出夜深的靜謐氛圍,又形象刻畫出潮水寂寞而又不甘寂寞的情狀,表現出作者的心緒也如這潮水一般地澎湃。
下片“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空陳跡”四句,在上片情緒積累的基礎上,作者情感迸發,直白的語言,短促的句子正表現了情緒的激越。作者情感的起伏在這里達到了高潮。接下來,詞人以荒煙、衰草、亂鴉、斜日、秋露等意象渲染氣氛,寄托情思,構成一幅意境深遠而悲涼的殘秋圖。而“玉樹歌殘秋露冷”兩句寫景兼詠事。“玉樹”指南朝陳后主所制艷曲《玉樹后庭花》,歷來被認為是亡國之音;胭脂井即陳朝的景陽宮井,隋軍攻陷建康時,陳后主與寵妃張麗華、孔貴嬪躲入此井中,被隋軍活捉。這里運用陳后主由盛到衰的典故,表現了人事的變化無常,榮華富貴終不能長久。最后三句,“到如今,只有蔣山青,秦淮碧!”結合上文,透露出強烈的虛無與悲哀。
整首詞通過山川風物依舊而六朝繁華不再的對比,抒發了作者深沉的懷古感慨。全篇從“六代”入筆,但涵蓋面又不僅僅是一個時期、一個地域。作者意在慨嘆繁華易逝、富貴不能常有,包含著作者深沉強烈的人生歷史感受,是對人生易逝、貴賤無常的感嘆,也是對千古興亡、古今滄桑巨變的概括。這篇作品,使人感受到的是一份昔榮今衰的悲情,它又超越了一己之感傷、一時之哀嘆,使作品的主題負載著超越時空的永恒的意義。
藝術手法上突出的特點,是作者善于化用前人的詩句和典故,而又點化自然,不露痕跡。象“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化用后并不顯得生搬硬套、游離詞外,而能與整首詞的意境融合,渾然天成,且糅入了新意。“聽夜深”三句也是如此,在化用之中迸發真情,使作品的懷古感慨在積淀的歷史中變得更加深沉和悠遠。“玉樹歌殘秋露冷”兩句運用陳后主一盛一衰的典故,與整首詞物是人非、往事已休、撫今追昔的感慨意脈相通,用在作品中,自然貼切、意味深長。
全篇融情于景,構成深沉蒼涼的意境。作者有時直抒胸臆,如“思往事,愁如織”一句,更多的是在寫景時將情感巧妙地熔鑄其中,如“聽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一句,寫寂寞的金陵古城,在夜空下被長江的春潮拍擊著的景象,寓含了作者孤寂惆悵而又焦躁的情緒。在下片里,作者寄托情思于荒涼的意象,這里情與景的融合構成了詞作令人低徊的意境,給人以情緒上的強烈的感染。
薩都剌
薩都剌(約1272—1355)元代詩人、畫家、書法家。字天錫,號直齋。回族(一說蒙古族)。其先世為西域人,出生于雁門(今山西代縣),泰定四年進士。授應奉翰林文字,擢南臺御史,以彈劾權貴,左遷鎮江錄事司達魯花赤,累遷江南行臺侍御史,左遷淮西北道經歷,晚年居杭州。薩都剌善繪畫,精書法,尤善楷書。有虎臥龍跳之才,人稱燕門才子。他的文學創作,以詩歌為主,詩詞內容,以游山玩水、歸隱賦閑、慕仙禮佛、酬酢應答之類為多,思想價值不高。薩都剌還留有《嚴陵釣臺圖》和《梅雀》等畫,現珍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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