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雜文隨筆
每次寫這個題目心中感慨永遠,時光已飛逝,時光里曾經的故事卻在記憶深處越發清晰,生長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封閉年代,市場經濟根本沒有,做點小生意都有“打辦”來抓,抓住了就要坐牢,于是許多啼笑皆非的故事在那個運動多帽子多游街示眾多的年代演繹著不同的人生故事。
那些年哥哥初中讀半年就早早輟學夏天白天賣冰棍兒,其他季節交替著做些彈棉絮修水庫等重體力粗活,這些活在那個計劃經濟年代下國家還是支持的,哥哥小小年紀就和父母一起承擔養家的責任,經常在夜里睡夢懵聾間聽見母親和父親拉家常說,真是苦了哥哥,小小年紀出來干重體力勞動,不知道吃得消否。
哥哥從小學開始每年夏天就賣冰棍兒,早上4點多起床去離家20多里的小鎮上冰棍廠里拿冰棍,然后一路叫買大約到下午三點左右全部賣完了,哥哥嘴甜大家喜歡賣哥哥的冰棍,同去的伙伴有時候到晚上還沒有買完帶回家分給我們鄰居吃了,哥哥告訴媽媽冰棍含有牛奶和白糖有時候會帶上幾根回家讓我們一起吃,那個年代人干重體力活吃力了一般去買點白糖泡水拌勻喝了說補身體。一個夏天過去哥哥能賺20多元給媽媽,媽媽會分2塊錢給哥哥存放。
到了初一下學期爸爸說有個親戚去安徽造水庫想帶哥哥去,媽媽說應該讓孩子多讀點書,可我的父親打我懂事起就藥罐不斷,聽媽媽說是因為伯伯在臺灣受牽連批斗時被造反派打生病的,同時那時候父親高中畢業分在國營企業做出納工作,受造反派的沖擊后就停業回家務農了,可是身體病懨懨的不會干農活,田里的事都是媽媽和我哥哥姐姐們干的,我和弟弟還小只能做點小事情,所以家里入不敷出,困難的狀態可想而知,所以哥哥特別懂事能干,6歲就跟媽媽一起去山上挑柴賣,現在父母都近90歲了,哥哥也近60歲了,平時節假日到媽媽家我們聚在一起聊的.話題大都是小時候跟哥哥一起砍柴做農活的事兒。
媽媽說不過爸爸的N個理由,早上起床跟哥哥說要輟學跟親戚去安徽造水庫的事,哥哥說就聽爸爸的安排不讀書了,那個年代讀書無用論盛行,輟學也無須去學校解釋所以簡單整理行裝拿起背包就出發了,這一去就是一年直到過年才回家。那時候沒有通訊工具有事打電報,爸爸媽媽把對哥哥的思念都放在夜深了的聊天里,期間哥哥打了兩個電報回家報平安。
思念是一根線連著遠方和家里,期盼著早點到過年哥哥回家,我想了無數次哥哥回來有糖果餅干吃,媽媽經常會站在門口望遠方,到年底哥哥回家了,帶回來200元現金和一匹“的確良”布匹分給一家人做衣服褲子,還給我和弟弟帶了書包,大年三十一家人吃分歲酒,哥哥給我們講安徽造水庫的故事,哥哥說造水庫很酷很累也很開心,冬天手皸裂了就拿一些“凡士林”涂抹,晚上工地上下來就很黑的天,哥哥勤勞懂事幫工友們燒飯洗衣服什么事都做,大家都夸哥哥好,到年底了分錢哥哥比同年齡的人多了50元。哥哥利用這50元買了布和禮品帶回家。夏天天熱工地上下來哥哥是游泳好手,一個猛子扎下去從遠處鉆出來老鄉們羨慕不已紛紛跟哥哥學游泳,一個才13歲的小小伙子把安徽艱苦的苦力活說的豐富多彩,爸爸媽媽心中的牽掛和心疼都在笑聲里飄散如煙。
過了年元宵節后親戚又來叫哥哥出去,但在隱隱約約哥哥的聊天感覺中媽媽覺得讓一個小孩去做這樣的活賺錢有損孩子身體,爸爸心腸硬想繼續讓哥哥去做苦力,媽媽再也不同意哥哥去,也就是那一次聽見父母吵架很兇,后來哥哥的一個初一同學也輟學了跑我家玩,跟哥哥商量著一起做鍛煉鋅合金壓鑄模具生意,我在邊上聽他們說悄悄話,哥哥說技術不懂倆人一起先去農辦企業做學徒工吧,第二天哥哥纏著爸爸要爸爸去隔壁農辦企業說情讓哥哥和他同學一起去做學徒工,爸爸和媽媽說晚上去那個企業領導家里說說看,到了晚上爸爸帶著媽媽給準備的自家養的一只大番鴨足有七八斤重到那個廠長家了,第二天哥哥和他同學就一起去上班了。
在農辦企業做了一年多學徒工,廠長給哥哥500元的辛苦錢,到了80年代初哥哥也二十出頭了,市場也開始萌動了熱潮,哥哥和同學一起籌備創辦鄉鎮企業并讓已病退的父親一起幫襯管理,企業逐漸發展壯大起來,哥哥也拿到了很多榮譽,后來在工作中哥哥繼續學歷教育現在的文憑是在職NBA,哥哥經常說自己是社會大學畢業實際經驗豐富,現在臨近花甲之年企業管理基本上交給侄兒和職業經理人管理,哥哥也有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兒。
前一段時間哥哥還到武漢參加游泳比賽集訓,一去就是一個多月,橫渡長江比賽結束后又要開始籌備冬泳比賽了,5月份和驢友自駕西藏一路拍攝,帶回來許多攝影作品辦展示。
哥哥是遠近有名的大孝子,只要在家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兒就是帶早點和菜到父母居住處,父母已到耄耋之年,哥哥經常說村里的老人只有父母近90后了身體還健康,還有退休金領著,要父母好好保養自己身體,父母在才有一個幸福的家,經常到父母居住地走走聊聊其樂融融。
說起來我和弟弟都是不孝子女,哥哥姐姐特別好什么事兒他們倆都想到了,弟弟離家工作幾十年只有過年時才帶孩子們回家一趟,我上班的地兒離父母家路程大概50里地車程一小時左右,但每天早上上班晚上下班回家弄好比較遲了只有周末去一次打掃衛生,有時候去遲了媽媽會打電話給我。
姐姐家里孫子孫女帶著很忙碌,但周末也會帶孩子們一起來,平時哥哥會雇傭鐘點工阿姨來媽媽家里干活,哥哥告訴媽媽不要讓我們去打掃衛生,可是媽媽就是不聽,鐘點工阿姨打掃干凈了,我們過去了還要再簡單理一遍媽媽才滿意,前天我和先生一起去媽媽家,哥哥嫂子帶著孫子也在和爸爸媽媽聊天,一家人聚一起,爸爸媽媽的高興勁比小孩子還嗨。
這就是我們家,一個四世同堂的家,一個從一窮二白建設起來的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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