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教師生活隨筆
當日出東方,層層的霧霾被光線照得四下散開,學校安靜的小道開始被喧鬧的敲章人群填滿,不遠處食堂賣蔥油拌面的阿姨,揭開水面翻滾的鍋子鍋蓋,把清晨的第一把拉面倒進水里。
寢室樓下的阿姨穿著干凈的制服對著她看見的每一個人,點頭,微笑。洗漱聲,腳步聲,問候聲,寢室樓里第三遍叫賴床的室友起床的聲音。慢慢醒來的世界。
有一段時間,很喜歡看意識流小說,白天要上課,總是晚上看到十二點,之后變成凌晨一點,二點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刷牙,洗臉,然后趕著去吃飯上課。接著又到了晚上
想要結束這樣晝夜顛倒的生活,于是早早的躺倒床上去。可是怎么也睡不著,過了一會兒還是看起書來。
之江的夜是不寧靜的,走廊里此起彼伏的拖鞋聲,洗漱間里交談聲,寢室里的歌唱聲即使午夜,你也不僅僅只能看到那一小片漏光的窗戶和嘩嘩的翻書聲,“一個人是他的不幸的總和,有一天你會覺得不幸是會厭倦的,然而時間是你的不幸”(《喧嘩與騷動》)比起時間的不幸,是桌子前的臺燈壞了。我放下書本,躺上了床,寂靜而又漫長的夜。我想每個人都幻想過,怎樣去打發一段太過漫長的時光。
第二天沒有去上課,早早起來打算再買個臺燈。當我走到學校超市的時候,發現只有和我原來那只一樣型號的燈,服務員告訴我,這種燈的壽命一般都不長,建議我去學校外面的大超市購買。于是,我隨便買了盒牛奶,往大超市走去。清晨總是容易讓人聯想到忙碌,打掃街道的環衛工人,悶聲作響的垃圾車,一家家開門的早餐店,一筐筐擺出來的新鮮蔬菜
路過一家修車鋪。修車的男人正在把各式各樣的銀灰色工具擺放開來,清晨的陽光下和那雙黑得無法洗去污垢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見他理完工具隨手在抹布上擦了一把,眼帶笑意地推起一輛電動車,送他的孩子上學,孩子似乎有些不情愿,撅著小嘴,慢吞吞的坐上車去。
曾經父親也是這樣,送過我去上學。那時候沒有電動車,只有自行車,父親總是常年在外,很少回家,他一回家我就覺得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因為那一天我不用走那條漫長的三十多分鐘的上學路。記得父親有一回給我帶回了兩顆包裝的糖葫蘆,眼里盛滿笑意的對我說,這是他們老板打老遠的地方帶來,送給他的,于是他不舍得吃就留給了我。我接過他口袋里那顆殘有余溫融化的.糖葫蘆,吃了一口便吐掉了。我沒有看父親的表情,但現在我知道那落寞受傷的眼神應該和這個修車的男人一樣。
路過一家郵政局。一個年輕的男孩子拿著一個包裹,一邊打電話一邊填寫地址,他說:“親愛的,希望你會喜歡”一個年級稍大的母親排在后面,看來她不識字,顫巍巍的掏出一張紙條,拜托工作人員幫她填寫地址,她說:“別錯了,這是寄給我家娃的。”他們都不知道那一頭的人是不是會喜歡,但是他們都堅定的相信對方會很喜歡。
一個月前,也給弟弟寄過這樣的東西,但是他打電話過來說不符合他的口味,曾在挑選時,我一度也堅定的相信自己對他濃于血緣的了解,以為他必須會喜歡。
路過一家水果店。滿滿當當的水果,盛放在各種紙箱里。守店的女主人在看到我走近的時候,茫然的眼睛變得清晰,那一瞬間她輕輕地抬了抬身子,然后在看見我走過去之后,眼睛里的光有熄滅下午。她凌亂的頭發被清晨的風吹得貼在臉上深深淺淺的皺紋里。
我想了想轉過身去買了兩個蘋果。路過。
終于到了大超市,買回了臺燈。
走回來的路上,水果店的女主人她看見我的時候對我點頭微笑,然后開始整理水果箱子;郵政局又換了新一批人,這回是中年男人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修車的男人已經開始了他一天忙碌的工作。
我把臺燈放回寢室,書桌上是昨晚停下的《喧嘩與騷動》:“櫥窗里有十幾只表,沒有一只時間是相同的,每一只都和我那只沒有指針的表一樣,以為只有自己準,別的都靠不住。”
其實我并沒有路過他們的人生,每個人都走在各自的時間里。父親老了,我懂事了,弟弟正在懂事。其他人也會這樣。
當我抓起父親頭上那些白發的時候,同樣有人用稚嫩的雙手抓起我頭上新長的那一根,這就是時間,你永遠都年輕,你一直在老去,憤世嫉俗,逆來順受,世界永遠如此,永遠無法停留在的薩爾瓦多達利《時間的永恒》里。
是什么時候覺得,人生無限漫長,卻又經不起消耗?后來,我改變了晝夜顛倒的生活,和室友一起在陽光初照時起床,跟寢室樓的阿姨問好,走在喧鬧的敲章人群里,吃一碗蔥油拌面,坐在窮理樓的教室里。
當我開同學會的時候,有無數人問我,你喜歡大學嗎?這就是我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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