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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溜走的二十年的散文
望著那以前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掛著黑板的地方,我悵然若失。
快過年了,為了趕在過年前搬入新房,我提前了一些回到老家。
每天一趟又一趟地上下著七樓。記得我是在幼兒園時候搬到這套房子的,當時搬新房的時候我才讀幼兒園,沒什么力氣,卻也興致勃勃,抱著榔頭錘子鑷子之類的工具,跟著大人后面上上下下,似乎在做一番特別偉大的事業。
搬來后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在小伙伴面前腰板挺得特別直,因為在當時,很多人家里都還是住在那種三層四層的矮樓里。特別是當我邀請小伙伴到我家,看著他們爬得氣喘吁吁的時候,我都會得意地表現出一種對登高樓的習以為常。哈哈哈……
這幢樓一至三層當時是作為商用的,而從四層分兩梯,住著十二戶人家。現在一路登至樓頂,除卻一戶被旁邊的醫院征用做宿舍,和即將搬走的我們,也就剩五樓的阿婆沒搬走了。
從模樣上看,阿婆約莫六十幾七十了。她的老伴是年里走的,走得著實令人措手不及。當時她老伴只是因為腿疼,上午去醫院做個小手術。做完后還和家里人在病房里聊著天呢,下午突然就病倒了進了急救病房,傍晚就走了,連一句身后事怎么安排都來不及說。
每年除夕前一日,她老伴都會在一樓樓梯口,準時地放上一塊小黑板,上面寫著:明日下午三點洗樓梯。這是我記憶里每年春節一個固定的節目,時間一到,阿婆的老伴,我們管他叫院長伯伯,就喊一嗓子:"洗樓梯咯!"然后挨家挨戶從上到下,都將一桶桶清水沿樓梯沖下,然后各家各戶都出勞動力,拿著刷子奮力洗刷積垢已久的樓梯。一個多小時的光景,那臟得親娘都不認識的樓梯,竟干凈整潔得有些害羞。
小時候洗樓梯還是大人的事,到后來我們這一輩的小孩都能頂替家里大人來參加清掃了,總能聽到大人們邊掃邊說:"哎喲,這孩子長得真快啊,真能干,都能替爸媽干活了,我們老啦,力氣一年不如一年了,現在一掃樓梯就喘了。"而到這兩年,這些從這幢樓里長大的孩子都一個個到外地工作了,相繼成家立業,家里也搬了出去,這種場景也是沒法見到了。
五樓的阿婆印象中好生厲害,她在家里說話,我在七樓都聽得到。她家陽臺下是四樓的公共平臺,但是如果有誰敢把床單褥子啥的晾在她陽臺底下,她就會幾瓢水澆到她陽臺上的花盆里,泥水嘀嗒著就濺到晾曬的床單褥子上。
很難想象印象中一直強悍的阿婆,在失去老伴后竟是完全另一番模樣。
那時我正好也在老家,院長伯伯也剛走,我媽去慰問阿婆,阿婆見到我媽,倆字未吐,就已泣不成聲。我只能從她的哭訴中聽懂:"早上人還明明好好的,怎么說走就走了?"
往后經過她家門口,發現她家門口掛起了燈籠,豆大的燈火黃兀兀地日夜亮著。這留在門口的燈籠,或許是為了給老伴留盞回家的燈吧,燈在,人在。
此后,阿婆家里跟安了消音玻璃一般,頓時靜了,下樓梯路過她家門口,偶有聽到她說話,也是柔柔的。阿婆的子女在外頭混得也不錯,也不是沒有請她去外頭同住,只是也沒看見她有搬走的意思。
我提著空箱子空袋子,準備再到樓上搬些東西下來,看著那不會再豎起洗樓梯的黑板,看著院長伯伯當年在一樓樓梯拐角,大字一揮,寫錯了一個字的"宿舍摟",感覺似乎二十年的時間,如同新房子門口夜里的流沙河,溜走得悄無聲息。而河下有種情感,很濃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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