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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小彭的散文
小彭,高二女生。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十七歲。
我見過小彭的次數(shù)并不多。她的家離媽媽住的村子不遠。印象中的小彭長相清秀,美麗安靜。
在疾病到來之前,小彭和絕大多數(shù)在讀女生一樣,在擁擠的教室里埋頭苦讀。她的夢想,也是她父母的夢想,就是爭取考一所好一些的大學,然后按部就班地過普通人的日子。
可當疾病到來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成了奢望!
坐在教室里的小彭并不知道持續(xù)的發(fā)燒對她意味著什么。當她看到爸爸媽媽接到老師的電話來到學校時,她還微笑著對愛她的父母撒嬌:“多大點事。磕銈冞都來了!我去掛瓶水,馬上就好了!
小彭哪里知道,她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她這一去,只留下肝腸欲斷的父母;她這一去,一個幸福的家庭從此籠上不可愈合的陰影。
當醫(yī)生微露驚訝,要大彭媳婦帶著小彭出去,又稍微停頓了會對大彭吐出“白血病,晚期”幾個字時,平地起驚雷,大彭的頭炸開了一般。
小彭是大彭和媳婦的獨生女兒。大彭還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二十多歲時,十八歲的妹妹也沒有了,緊接著是父親去世。留下他和一個弟弟。弟弟在本家叔叔的撮合下去做了上門女婿。大彭好不容易娶了媳婦,有了女兒。前兩年剛做了房子。對于大彭來說,好日子才開始。
生活本來已經走上了正軌。而“白血病”幾個字,像鐵錘砸中了大彭。
大彭,懵了!
大彭心里有著對女兒太多的歉疚啊。因為家里窮,大彭和媳婦在小彭小的時候,總是喜歡把小彭一個人放在家里。中午的.時候,如果他們來不及趕回家,小彭就吃早上的剩飯。大彭總想著,多賺錢,讓小彭多讀書,這樣女兒興許就可以過得好一點。可誰知,一切根本來不及!
大彭,哭了!
這個高大的男人一想到女兒一個人在家,眼巴巴地等他們回來時的情形,就忍不住內心的痛,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嚎啕大哭起來。在疾病與現(xiàn)實的壓力下,大彭看不見救命的稻草在哪里?
當本村的阿姨去看望生病的哥哥時,看見了正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失聲痛哭的大彭。阿姨關切地問大彭怎么了?大彭不知所措地拉起阿姨的手,紅著眼睛,哽咽著說:”阿姨,我活不成了,活不成了。我家小彭,小彭得了白血病……“
當小彭得了不治之癥的消息在村子里傳開時,大家都搖頭嘆息,紛紛捐款。大彭和媳婦自然也是盡了全部的力量去挽留小彭的生命。
可金錢又能買得來什么呢?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一個花朵般的女孩,就這樣沒有了。
小彭在生命的最后日子,她時而迷糊,時而清醒。這個女孩純凈的眼眸里閃爍著對美好生活的深切向往。她笑著對爸爸媽媽說著:”你們放心,等我好了,一定把拉下的功課趕上來。以后我會努力賺錢,讓你們過上和日子的。“大彭和媳婦,笑著,也哭著。
大彭和她媳婦經歷了怎樣的絕望與不舍,我們誰也無法體會。
我常常想,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幸福著,也希望著。
在現(xiàn)實面前,我們每個個人都顯得那么渺小,而身處其中的每個個人,也總顯得那么無助。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誰的愿望而改變什么。
而十七歲的小彭,匆匆在這個世界來了一遭,又匆匆地,去了。
沒有人知道那個叫做天堂的地方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