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梧桐,寂寞的我散文
終日陪伴我的,是店門前的一棵梧桐。
店是七月開張的。炎炎夏日,從店門望出去,是一片藍藍的天。這片藍天很像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里一棵梧桐青翠欲滴,幾片白云靜靜不動。一陣微風吹過,綠葉就像一個整體,在白云的背景上輕輕晃動。綠葉的淡淡的清香味,混合著電腦里輕輕的歌曲,抒情而悠閑,給我的寂寞打開一扇小窗,帶我去張望心靈的世界
我就這樣日日陪伴著門前的梧桐……
起風了,帶著涼意。當它梳理過梧桐的綠葉,我就想起當年年邁的祖母,用一把豁齒的木梳,在清晨梳理頭上稀疏的白發,然后用指頭從豁齒的木梳上纏下掉落的白發,扎成小束,放進一個竹筒,說是死后放在身邊,放進棺材,埋進土地,來世就可長出密密的頭發。祖母去世了,父親很小心的把那裝滿白發的竹筒放進棺材,放在祖母頭邊。我無語的看著,然后,無語的流淚……
現在,涼風一次一次梳理過梧桐,半黃全黃的葉子,飄落到地面,帶著我的無語。不一會,環衛工人就把它們打掃得干干凈凈。這些葉子的歸宿在哪里?
吹進店門的風由涼轉寒。吹過梧桐,黃葉滿地。——地面干凈了,然后又滿地的.黃葉。梧桐樹上的葉子稀疏了,從葉子中間,可以望見或渾濁、或清亮的天;也可以望見我心靈的寂寞和傷感……
我寂寞地清點樹上的黃葉。它們稀稀疏疏,散在梧桐的枝枝丫丫。十片,八片……一天清晨,當我打開店門,只剩一片枯萎的葉子孤零零的掛在一根小枝的梢頭,在寒風中瑟瑟,就像鏡子中的我。
天空飄起了雪花。葉子瑟縮著。它晃了晃,戀戀地離開了枝頭,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落向地面;在接近地面的剎那,又回光返照,側向飄動了兩尺,最終平躺在一灘積水里,平躺在我無語而憂傷的目光里。
沒有第二個人關心這一幕。一輛靠邊停泊的貨車的巨輪,沒心沒肺地壓過去,然后扭動了一下,停住了。空氣中傳來落葉在巨輪碾壓下最終的一聲呻吟……
梧桐全身的綠葉就這樣被徹底清除。沒有一只匆匆的腳步為此停駐。人們都很忙,直接間接地都是為金錢。我開店是為什么?是為了金錢,還是那一片黃葉?
明年,梧桐應該又會長出滿樹的綠葉,把今年的故事掩蓋得一干二凈,連同我寂寞憂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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