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過殤雨,終見星空散文
雨似無止境,淅淅瀝瀝地還在下。黑夜,我獨自一人持傘步于河岸邊。
不知是否是為了映照我的心境,仿佛這天氣今日有了惡劣的心情。
我似流浪,心無終點,就漫無目的地走著,腳下是泥濘崎嶇、坎坷不平的小路,不時一腳踩進濕漉漉的水洼,濺起渾濁的泥水。我將身子銜進陰影,將淚水交予雨夜。路旁燈光愈發微小,昏黃而又模糊,身周幾乎漆黑如墨,唯有依稀可見的河面上,雨滴所泛起的淡淡漣漪告訴我,時間沒有暫停。
我緩緩松開執傘之手,低著頭,靜靜地走在雨里,走在這寂靜的小道上,任憑這場大雨沖刷我心中的愁苦。雨滴似石,打在肩上;雨絲似刃,劃過我臉龐;雨水又將劉海浸濕,垂于眉前。我感到陣陣涼意,時不時哆嗦一下,身子也在不經意間微聳了幾分。
“若心頭有雨,索性將心靈洗一洗……”這句話像經天之流星,突然閃現在我的心里,也許是場景太貼切了吧。安靜地聆聽上一場雨的訴說,仿佛什么煩心事都像這藏進夜里的雨,銷聲匿跡,無影無蹤。心靈所受到的.創傷與疼痛也終于在雨中得到了緩解。
可這只是冰冷帶來的暫時麻醉。
雨越下越大。不遠前樟樹上的葉子扛不住豆大的雨滴,紛紛揚揚地落下來。有一片樟葉順風掠過我的眉目前,卻也終是飄落在河里,順著河流往遠方漂去,浮浮沉沉……
也許我剛剛伸手將這葉兒阻攔,它的后半生也不會是在水中居無定所,孤獨流浪。我長嘆一聲,企圖把滿腔的愁緒阻于心外,但無果。雨夜,又帶給了我多愁善感,情緒又壓抑了幾分。
雨勢稍減,我認真辨識時間,也該回去了。心頭依舊沉重,回去又只會是些煩心瑣事。我駐足回望,不見那可憐的樟葉。或是漂蕩遠方,或是沉入河底……我傷心地想到,落寂地回頭。
雨聲減弱,淅淅瀝瀝。我緩慢前行。但世事難料,某些東西,注定會讓你情不自禁地駐足留意。踏于一路燈下,路邊墻角一小抹潔白狼狽地闖入了我的視線內。我留神觀察——那是一株蒲公英!
蒲公英在雨中凌亂,頑強掙扎。雨勢雖小,但對于脆弱的蒲公英來說卻勢不可擋。蒲公英被雨水浸濕。風裹著雨,魚裹著蒲公英的花瓣,在翻滾著飄蕩……很凄美。
物雖美,卻也要付出代價。蒲公英的種子被風雨刮進了骯臟的泥垢里,染上了淤泥。我噤聲,執開手中傘,遮于蒲公英頭頂。看到蒲公英終于保住了身上僅剩的種子,搖曳著腰肢,仿佛在與我致謝。我不自覺揚起嘴角。心中的愁苦也像一支流水淌進了這雨中。我的心莫名清明。
好似如釋重負。
冰冷的風雨夜,一個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少年持傘,只為脆弱的蒲公英遮風擋雨。
與雨僵持許久。不知不覺間,雨已停歇。我收起雨傘,看著蒲公英,心里暢順了很多。抬頭望天,一抹月色透過烏云撒下來,是如此皎潔……
漸漸的,烏云散開了。仿佛人間升華,四周華然默白。
我看見了,星空!
星光閃爍著,如同一只只璀璨奪目的眼睛,正在悄然無聲地為我展現著漫天星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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