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的那點事兒》校慶感言:
校慶感言:中學的那點事兒
黑板為什么黑?粉筆為什么白?
一點兒也沒有夸張,我是哭著走進中學大門的。對了,那時中學搬遷,新校舍僅一幢一層樓房建在水溝邊農田中,整個學校連門都沒有。
為何淚灑上學之路?因我家境極差,小學畢業想繼續讀初中成為我的奢望。父親身體不好,養育五個兒子及兩個女兒其艱辛可想而知,母親是個文盲——記得小學時候有一次,她叫我去摘蕃薯藤,“短命兒,好吃懶做(指我在寫作業),快來摘蕃薯藤哪,豬欄里的豬快餓死了哩!”我說:“……老媽,我在作文哪!”她居然說:“做墳做墳,做阿妮墳!墳做起把你葬里亡啊?!”對于母親來說,我不但有沒有讀書之命無關緊要,而且連我真的生命沒有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真的,她經常沖著我嘮叨:“你這個短命兒,到能介還不死死亡……”我是母親的第九個孩子,自從懂事起,我聽她沒叫我名字,一直呼我“短命兒”。她有時還在我面前提起很久之前有個兒子怎么餓死的事,我不知道她講這是什么意思,反正母親在提死去的兒子時,她似乎沒有太大的悲傷!
她憑什么要悲傷呢?因為這么多子女已經給她帶來了太多太多的生活痛苦與艱難日子,她從小又沒有接受過教育,她對我沒有理由不嫌煩。但是,我不僅很理解母親,而且很愛我的母親,因為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的幾位小學同學,他們的家境比我好,可他們還是早早地休學了。
我父親年輕時當過壯丁,人生前大半輩的日子牛馬不如,然他當壯丁時走過好幾個省份,也算是個“有見識”的人,他懂得讀書的重要性。而他很無奈,因為他沒有錢!我要讀初中不經母親同意,我是不可能讀成的。為此,父母親吵了好幾次架,最終是校長潘光耀上我們家門動員勸學,我的母親就動心了,她把積攢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一籃子雞蛋賣了供我繳了學費。其實我當時也不是特別懂得讀書的重要性,只是想逃避擔濕稻桿的`活兒。我家當時人口多,生產隊里其他東西分得不多,就濕稻桿分得特別多!每一次我去擔濕稻桿時,見眼前堆了一座小山似的濕稻桿,就如電影《地雷戰》里日本鬼子在垂死掙扎時眼前幻見大地雷似的,我真的覺得此活兒很可怕:濕稻桿又臟又重,肩膀被壓得又酸又痛,肚子差點被餓扁,頭部讓蚊蟲絲蠅叮咬……一趟又一趟,挑得我欲哭無淚。
我第一天走進初中的教室,確實莫名的流淚。是悲傷而哭還是喜極而泣?說不準。
我初一被分入一位漂亮女教師擔任班主任的班級。此女老師是溫州城里人,她怎么到鄉下教書?我沒有去細究,反正她說話的溫州腔可讓我受苦了:開學上課時,她在報每一位學生的姓名,她把項有標的“標”字呼成了“鱉”!全班同學當場就哄堂大笑。于是乎,一下課,那些頑皮的男生就如蒼蠅盯臭魚似的圍著我大叫大嚷:“項有鱉”、“項有鱉”……把他們趕走了,他們又“飛”過來;我逃走了,他們又“飛”過來……我煩惱不已。實在受不了了,我就跑到臨班去。隔壁班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張國清老師是我三哥的同學,他欣然接納了我。好景不長,老班的頑皮生們,一見我就打,打的輕重都有,他們嫌我逃到別班去了:“項有鱉,你想躲開我們?沒門!如果敢告訴老師,下次碰見還要打多點、打重點!”當時大多數頑皮生是六村的孩子,中學新校舍建在六村的土地上,他們是本地人,誰也不太敢惹他們。我親眼看見潘光耀校長因阻止六村幾位年輕人把牛拉到操場上(當時全是泥地,操場邊青草茂盛)吃草,結果,一群六村趕牛的青年人向潘校長丟牛糞干……
六村的頑皮生們追打我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當時學校里沒有音樂室、沒有體育館,供學生活動或娛樂的器材與項目很少,再是學生自身不像現在孩子擁有手機或電腦,他們的課間沒有可玩的內容,一下課似乎只有圍著我叫叫“項有鱉”、“項有鱉”才有娛樂內容,他們以此來開心地打發時間,以“充實”他們無聊空虛的精神生活。
好一段時間,我在學校一直處于被挨打的境地,有時被打哭了回家也不愿意講:因為進初中讀書似乎是我自討苦吃的。
還有一個場景,令我至今難忘:有位男老師叫沈加珍,他是外地人,是唯一的住校教師。有一次,我在校做值日,窺見他在自己的寢室里燒蕃薯吃,當沈老師出門倒水時發現六村里的有幾個學生從窗戶爬進教室去擺課凳桌打乒乓球,沈老師不同意……他們就圍攻沈老師,有一位叫“阿農”的學生居然跑到沈老師的寢室中把他已經燒熟的一鉛鍋蕃薯,全踢翻了……他們連對待老師都這樣,何況對一位家境困難、身材矮小的我?!后來,不知誰告訴我,沈老師英年早逝……我聽后呆了半晌,淚珠情不自禁地滾出眼眶。我為自己沒有為他送殯,一直耿耿于懷。
初中班主任張國清老師是個敦厚的人,他沒有收學生的一絲一毫錢物,把學生叫到自己家里搞復習。我有幸也是被“復習”的對象,我、張壯勃、范定來、張菊鳳(綽號白骨精,下垟街八村踩高蹺她因為漂亮被請去扮《西游記》里的白骨精)、張麗琴、朱小燕等同學都到過他家。他家好像住在潘宅,我們在張老師家讀完課文、背好古詩之后,出于好奇偶爾還幫他媽媽“挑”(用縫線針戳螺絲殼里面的肉,然后順勢轉動螺絲殼直至其肉出來)螺絲肉。這些螺絲是張老師“耙”過來,因我有一天親眼看見張老師身穿背心站在河水中“耙”螺絲的情景:他頭部出水,雙手在水中緊握工具在前后不停地使勁挪動著,看上去他很吃力,因為河水平面被他喘出的氣吹出了一個小小的“波洞”……怕他看見我不好意思,我沒有與他打招呼,就悄悄地離開了。我不知道他當時教書每月工資多少,也不明白他為什么一有空就去“耙”螺絲,我只記得他有一天把一籮筐的螺絲倒在鍋中燒熟后,從鍋中撈起來倒在木桌上,讓他媽媽還有我們一起用針去“挑”螺絲肉……我裝著低頭在桌板下丟螺絲殼的樣子,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地吃了幾個螺絲肉!說“吃”,其實還有點不恰當,應該說“吞”螺絲肉。因為我如果把螺絲肉放進嘴里之后,一旦慢慢去嚼,就會被別人發現,我不敢慢嚼細品,只能乘人不備快塞速吞。我到底“吞”了張老師辛苦“耙”來的螺絲肉幾個?張老師他至今肯定都不得而知,我也忘了,我僅記住我確實干過這么一樁難以啟齒的事。幸虧當時科技不發達,張老師家沒有安裝監控設備什么的,不然我早就“出名”了。也許有人讀到此定會叫我別寫這件“丑事”,但在我覺得不寫它心里難受,腦里老是揮之不去。每當我想到它,我就會莫名的感動,并會浮想聯篇——張老師的媽媽及其他同學果真都沒看見我那天快塞速吞的動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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