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讀后感
我用目光碾過那本書,安靜,頑固,浮華的塵土早在時光流逝中抹去,昨日的夢囈隱約中透露出這本紅樓。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這一切的故事,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是真的,它凄美得讓人難以相信,是假的,它卻真實得可怕。不過轉念一想,又何必計較呢,若是看透了一切,這本書也就失去了它原有的魅力,我,寧愿在迷失中品讀這本書。
賈家,寧榮二府,這是財富,權勢的代名詞,可其實有誰知曉,一入豪門深似海,寶玉,寶釵,湘云,包括黛玉,整日待在大觀園里,吟詩賞花,固然風雅可這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而且整日的限制,使得大觀園里的人情感封閉地可怕,越壓抑越多,爆發時什么都攔不住。
踏破時間,回首那一段纏綿凄苦的情史,一段大家族的落寞史,過去了卻也過不去。初識黛玉,容顏驚艷,明眸皓齒,只是那雙眸子卻總是含滿了淚水。寶玉,嬌生慣養,卻也才思敏捷,嬉笑不羈,卻也純真無邪。相見時的似曾相知,寶黛之緣,在相見的那一剎那早已注定。就在這大觀園之中,寶黛互相的情愫至此開始醞釀,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上天注定的緣分,卻也拗不過賈母的一語定音。
美黛終損,誰可知當時一怒摔玉只為伊人。焚稿時,有誰知道黛玉心中的苦楚,淚灑了一遍又一遍,寶玉卻還蒙在鼓里,在為他和“黛玉”的婚事而歡天喜地,兩處氣氛差距之大,卻能異曲同工地顯示出兩人之間的愛意。終于,終于,那個眼里常有淚水的絕代女子,最終含恨而去,黯然飄逝。而寶玉最后知道了真相,傷心欲絕,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最終看破紅塵,即使中了舉人也無心再管,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后人只知道,原來的那個紈绔公子賈寶玉,身邊再也沒有那個叫林黛玉的佳人,一切,都結束了。
賈母是非常疼愛寶玉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只是她有她的觀念,寶玉有寶玉的想法,碰撞之后,只得一切按照賈母的意思去辦。
再去看王熙鳳,她果敢,潑辣,心腸卻也陰毒。她收受銀兩,逼死年輕情侶,逼死尤二姐,犯下的罪行著實不少。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講,王熙鳳是一個標準意義上的女強人,她將賈府上上下下的事務處理地有條不紊,幾乎沒有出過亂子,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當家人的角色,而且最后王熙鳳身患重病,還要處理賈府事務,最后被所有親人背棄,死得也確實可憐。
賈府的丫鬟們也是構成紅樓的重要元素,雖說是丫鬟,卻也都是氣質出眾,富有才情的雅女子。襲人,鴛鴦,晴雯,妙玉,哪一個,不是令人傾倒的女子。
結束了這本紅樓,內心卻依然波瀾起伏,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在最后的結尾詩中結束了......
一樣花開到底遲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到底遲
——題記是九月,秋意漸濃。
有風從墻外自由的天空吹入賈府,那四角的天空,終被風慢慢吹成了秋天。
風從竹籬吹過,浸入即將盛開的菊花的經脈中,喚醒了枝頭上貯藏了一春一夏的蓓蕾,以常人看不懂、也看不清的方式緩緩張開慵懶的蕊,清涼的香氣,不知不覺在微涼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只不過,會有人看懂,只不過,時間未到罷了。
千古紅樓,夢一回。前生,是那棵世外仙姝;這一世,化作了這個叫作黛玉的女子。她那照水姣花、扶風弱柳的嬌弱身軀里,蘊藏著超越脂粉的不凡稟賦。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這樣精致婉轉的別樣情懷,還有那深深隱藏在思想深處的叛逆情懷,在那世俗小人眼中是那樣的不和諧。又該怎樣同那冰冷森嚴的封建制度相融合呢?
只好格格不入。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那是個怎樣的女子啊。如冰雪般晶瑩剔透,如玉般純凈無暇。從小寄人籬下,“風刀霜劍嚴相逼”,而她只是想與心愛的人在一起罷了。她那樣的孤標傲世,可又有幾人懂她?人們常把女子比作花,卻很少把女子比作菊花。的確,那淡泊疏野、那孤標傲世、那頑強清高的菊,怎會和纖弱的女子聯系在一起呢?千年之前,有一個叫陶淵明的男人,把菊花的魂升華到了百花之外;千年之后,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林黛玉,用她纖纖玉手摘下了菊花沉睡千年的魂。花的魂魄和她的靈魂就這樣契合在了一起。因為她本是這樣的人啊!
有人說黛玉不如寶釵穩重、寬厚,可寶釵那樣老成、圓滑處世的富貴花,又怎能和林黛玉這瓣瓣傲骨的世外仙姝相提并論呢?
不禁想起爺爺的大書柜。從那里,我翻出了多少書?猶記得那四本《紅樓夢》啊,淺青色的書面、老式的線裝本,微微泛黃的紙,連“夢”字都還是繁體。舊舊的樣子,猶如一位在歲月里模糊了背影的女子。然而,那金陵十二釵卻活靈活現地在紙上浮動了。那么多的人物,那么多的哀傷,讓我一時不禁莞爾,一時不禁落淚。在別人大叫讀不下去時,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紅樓夢》,和那個,孤傲脫俗的女子。
會忍不住想象,她在一百多年前某個睡不著的夜晚,怎樣的落寞,怎樣的黯然神傷。口齒噙香對月吟。無人懂。
那樣的孤獨無助,讓人不禁隱隱地心疼。在秋后的某個午后,徘徊在滿園清香中,聽伶人們唱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偶抬頭,迎風一笑,那樣的林黛玉一定冷到了極點,孤到了極致,猶如一枝秋菊俯視那早已成為春泥的落紅。那一刻的清香,逍遙了整個秋天,逍遙了她的一生。
想,瀟湘館那里的竹籬是否日日被黛玉那沉靜悠然的喃喃細語所敲打?黛玉又是否常坐在那石上,看著書,輕念一句“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還是,如后人所道,瀟湘妃,枉凝眉,千古紅樓夢一回。還是如往常一樣,不悲不喜。
或,面對那菊花,輕攏水袖,漫展柔荑,輕捻一朵菊,念道:“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到底遲。”
庭院深深,沒有回答,只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