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子李的課文原文
《刷子李》,選自著名作家馮驥才創作的小說集《俗世奇人》,后選入人教版小學語文五年級下冊教科書第14課。講述了刷子李雖然是生活于市井里巷的凡夫俗子,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手藝人,可他又是“俗世”中的“奇人”,刷墻的技藝高超的故事。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刷子李的課文原文,供大家參考。
原文
刷子李專干粉刷這一行。他要是給您刷好一間屋子,屋里什么都不用放,單坐著,就如同升天一般美。最讓人叫絕的是,他刷漿時必穿一身黑,干完活,身上絕沒有一個白點。別不信!他還給自己立下一個規矩,只要身上有白點,白刷不要錢。
這是傳說。人信也不會全信。行外的沒見過的不信,行內的生氣愣說不信。
一年的一天,刷子李收個徒弟叫曹小三。當徒弟的開頭都是端茶、點煙、跟在屁股后邊提東西。曹小三當然早就聽說過師傅那手絕活,一直半信半疑,這回非要親眼瞧瞧。
那天,曹小三頭一次跟師傅出去干活,到鎮南道給姓李的人家新造的樓房刷漿。到了那兒,刷子李跟管事的人一談,曹小三才知道師傅派頭十足。照他的規矩一天只刷一間屋子。這樓房大小九間屋,得刷九天。干活前,他把隨身帶的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袱打開,果然一身黑衣黑褲,一雙黑布鞋。穿上這身黑,就好像跟地上一桶白漿較上了勁。
一間房子,一個屋頂四面墻,先刷屋頂后刷墻。屋頂尤其難刷,蘸了稀溜溜粉漿的板刷往上一舉,誰能一滴不掉?一掉準掉在身上。可刷子李一舉刷子,就像沒有蘸漿。但刷子劃過屋頂,立時勻勻實實一道白,白得透亮,自得清爽。有人說這蘸漿的手法有高招,有人說這調漿的配料有秘方。曹小三哪里看得出來?只見師傅的手臂悠然擺來,悠然擺去,如同伴著鼓點,和著琴音,每一擺刷,那長長的帶漿的毛刷便在墻面啪地清脆二響,極是好聽。啪啪聲里,一道道漿,銜接得天衣無縫,刷過去的墻面,真好比平平整整打開一面雪白的屏障。曹小三最關心的還是刷子李身上到底有沒有白點。
刷子李干活還有一個規矩。每刷完一面墻,必得在凳子上坐一會兒,抽一袋煙,喝一碗茶,再刷下一面墻。此刻,曹小三借著給師傅倒水點煙的機會,那目光仔細搜索刷子李的全身。每一面墻刷完,他搜索一遍,居然連一個芝麻大小的粉點也沒發現。他真覺得這身黑色的衣服有種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嚴。
當刷子李刷完最后一面墻坐下來,曹小三給他點煙時,竟然看見刷子李褲子上出現一個白點,黃豆大小。黑中白,比白中黑更扎眼。完了,師傅露餡兒了,他不是神仙,往日傳說中那如山般的形象轟然倒去。他怕師傅難堪,不敢說,也不敢看,可忍不住還要掃一眼。
這時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說話:“小三,你瞧見我褲子上的白點了吧。你以為師傅的能耐有假,名氣有詐,是吧。傻小子,你再仔細瞧瞧吧——”
說著,刷子李手指捏著褲子輕輕往上一提,那白點即刻沒了,再一松手,白點又出現,奇了!他湊上臉用神再瞧,那白點原是一個小洞!剛才抽煙時不小心燒的。里邊的白襯褲打小洞透出來,看上去就跟粉漿落上去的白點一模一樣!
刷子李看著曹小三發怔發傻的模樣,笑道:“好好學本事吧!”
曹小三學徒的頭一天,見到聽到學到的,恐怕別人一輩子也不一定明白呢。
課文解說
“刷子李”普普通通,卻有“俗世奇人”之美稱。首先是“俗世”中的“凡人”,因為他是生活于市井里巷的凡夫俗子,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手藝人;可他又是“俗世”中的“奇人”,因為他刷墻的技藝高超,讓“行外的沒見過的不信,行內的生氣愣說不信”。他有才能、有個性,喜怒哀樂樣樣俱全,但行事言語又高于常人,所以,用“俗世奇人”之稱最為恰當。
這篇短文以“刷子李”的高超手藝為話題。既為奇人,則軼事多多,但作者只選擇一件小事來寫,借一件極富戲劇性的小事窺見人物的大本領、大智慧。作者寫“刷子李”的奇妙絕活時,首先極力寫他手藝之高,“他要是給您刷好一間屋子,屋里什么都不用放,單坐著,就如同升天一般美。最讓人叫絕的是,他刷漿時必穿一身黑,干完活,身上絕沒有一個白點。”這是在與自己挑戰?還是以特立獨行顯示自己的超凡出眾?但不管怎么寫,這樣寫卻吊起了讀者的胃口。然后作者從一個小徒弟的視角印證了“刷子李”的真功夫:起初,徒弟是“半信半疑”,但大半天下來,居然連一個芝麻大的粉點也沒發現,他真覺得這身黑色的衣服有種神圣不可侵犯的威嚴。正當徒弟對師傅佩服得五體投地時,卻突然發現“刷子李”褲子上有一個白點:師傅那如山般的形象轟然倒去。不料“刷子李”最后揭開謎底:那白點原來是黑褲燒了個小洞造成的!一波三折的敘事,使“刷子李”的“奇”得到了一次次的渲染,緊緊抓住了讀者,起到了引人入勝的藝術效果。
細節描寫對于塑造人物個性起到了重要作用。作者在塑造主人公形象的時候,就注重了細節描寫。這是課文在寫法上的一個顯著的特點。文中“刷子李”的黑衣黑褲,刷墻時嫻熟的動作,還有那個讓人吃了一驚的白點等細節描寫都使“刷子李”這個人物活了,神了。為了烘托人物的形象,文中也采用了對比的手法:“刷子李”大膽的“承諾”,充滿自信,豪氣千丈,同時又心細如發,對于小徒弟細微的內心活動體察入微。而曹小三開始聽說師傅有手絕活時,“半信半疑”;師傅刷墻時,“最關心的還是身上到底有沒有白點”;看見師傅身上出現白點時,以為師傅“名氣有詐”。這樣把曹小三對師傅“半信半疑”的態度和主人公“藝高膽大”的自信進行對比,充分表達了作者對“刷子李”這個具有超凡技藝的“奇人”由衷的贊嘆和肯定。
另外,本文的語言樸素,具有濃郁的“天津”風味,并且幽默傳神,極富表現力,無論是人物語言,還是敘述語言,均情趣盎然,簡潔傳神。
人物簡介
泥人張
手藝道上的人,捏泥人的“泥人張”排第一。而且,有第一,沒第二,第三差著十萬八千里。 泥人張大名叫張明山。咸豐年間常去的地方有兩處。一是東北城角的戲院大觀樓,一是北關口的飯館天慶館。坐在那兒,為了瞧各樣的人,也為捏各樣的人。去大觀樓要看戲臺上的各種角色,去天慶館要看人世間的各種角色。這后一種的樣兒更多。 那天下雨,他一個人坐在天慶館里飲酒,一邊留神四下里吃客們的模樣。這當兒,打外邊進來三個人。中間一位穿得闊綽,大腦袋,中溜個子,挺著肚子,架式挺牛,橫沖直撞往里走。站在迎門桌子上的“撂高的”一瞅,趕緊吆喝著:“益照臨的張五爺可是稀客,貴客,張五爺這兒總共三位——里邊請!”一聽這喊話,吃飯的人都停住嘴巴,甚至放下筷子瞧瞧這位大名鼎鼎的張五爺。當下,城里城外氣最沖的要算這位靠著販鹽賺下金山的張錦文。他當年由于為盛京將軍海仁賣過命,被海大人收為義子,排行老五。所以又有“海張五”一稱。但人家當面叫他張五爺,背后叫他海張五。天津衛是做買賣的地界兒,誰有錢誰橫,官兒也怵三分。 但是不一會兒,就聽海張五那邊議論起他來。有個細嗓門的說:“人家臺下一邊看戲一邊手在袖子里捏泥人。捏完拿出來一瞧,臺上的嘛樣,他捏的嘛樣。”跟著就是海張五的大粗嗓門說:“在哪兒捏?在袖子里捏?在褲襠里捏吧!”隨后一陣笑,拿泥人張找樂子。 這些話天慶館里的人全都聽見了。人們等著瞧藝高膽大的泥人張怎么“回報”海張五。一個泥團兒砍過去?
只見人家泥人張聽賽沒聽,左手伸到桌子下邊,打鞋底摳下一塊泥巴。海張五那邊還在不停地找樂子,泥人張這邊肯定把那些話在他手里這團泥上全找回來了。隨后手一停,他把這泥團往桌上“叭”地一戳,起身去柜臺結賬。
吃飯的人伸脖一瞧,這泥人張真捏絕了!就差把海張五的腦袋割下來放在桌上一般。瓢似的腦袋,小鼓眼,一臉狂氣,比海張五還像海張五。只是只有核桃大小。
海張五在那邊,隔著兩丈遠就看出捏的是他。他朝著正走出門的泥人張的背影叫道:“這破手藝也想賺錢,賤賣都沒人要。”
泥人張頭都沒回,撐開傘走了。但天津衛的事沒有這樣完的——
第二天,北門外估衣街的幾個小雜貨攤上,擺出來一排排海張五這個泥像,還加了個身子,大模大樣坐在那里。而且是翻模子扣的,成批生產,足有一二百個。攤上還都貼著個白紙條,上邊使墨筆寫著:
賤賣海張五
估衣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誰看誰樂。樂完找熟人來看,再一塊樂。
三天后,海張五派人花了大價錢,才把這些泥人全買走,據說連泥模子也買走了。泥人是沒了,可“賤賣海張五”這事卻傳了一百多年,直到今兒個。
快手劉
人人在童年,都是時間的富翁。胡亂揮霍也使不盡。有時呆在家里悶得慌,或者父親嫌我太鬧,打發我出去玩玩,我就不免要到離家很近的那個街口,去看快手劉變戲法。
快手劉是個撂地擺攤賣糖的胖大漢子。他有個隨身背著的漆成綠色的小木箱,在哪兒擺攤就把木箱放在哪兒。箱上架一條滿是洞眼的橫木板,洞眼插著一排排廉價而赤黃的棒糖。他變戲法是為了吸引孩子們來買糖,戲法十分簡單,俗稱“小碗扣球”。一塊絹子似的黃布鋪在地上,兩只白瓷小茶碗,四只滴溜溜的大紅玻璃球兒,就這再普通不過的三樣道具,卻叫他變得神出鬼沒。他兩只手各拿一只茶碗,你明明看見每只碗下邊扣著兩只紅球兒,你連眼皮都沒眨動一下,嘿!四只球兒竟然全都跑到一只茶碗下邊去了,難道這球兒是從地下鉆過去的?他就這樣把兩只碗翻來翻去,一邊叫天喊地,東指一下手,西吹一口氣,好像真有什么看不見的神靈做他的幫手,四只小球忽來忽去,根本猜不到它們在哪里。這種戲法比舞臺上的魔術難變,舞臺只有一邊對著觀眾,街頭上的土戲法,前后左右圍一圈人,人們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射來,容易看出破綻。有一次,我親眼瞧見他手指飛快地一動,把一只球兒塞在碗下邊扣住,便禁不住大叫:
“在右邊那個碗底下哪,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快手劉明亮的大眼珠子朝我驚奇地一閃,跟著換了一種正經的神氣對我說,“不會吧!你可得說準了。猜錯就得買我的糖。”
“行!我說準了!”我親眼所見,所以一口咬定。自信使我的聲音非常響亮。
誰知快手劉哈哈一笑,突然把右邊的茶碗翻過來:
“瞧吧,在哪兒呢?”
咦,碗下邊怎么什么也沒有呢?只有碗口壓在黃布上一道圓圓的印子。難道球兒從地下鉆進左邊那個碗下邊去了。快手劉好像知道我怎么猜想,伸手又把左邊的茶碗掀開,同樣什么也沒有!球兒都飛了?只見他將兩只空碗對口合在一起,舉在頭頂上,口呼一聲:“來!”雙手一搖茶碗,里面竟然嘩嘩響,打開碗一看,四只球兒居然又都出現在碗里邊。怪,怪,怪!
四邊圍看的人發出一陣驚訝不已的唏噓之聲。
“怎么樣,你輸了吧!不過在我這兒輸了決不罰錢,買塊糖吃就行。這糖是純糖稀熬的,單吃糖也不吃虧。”
我臊得臉發燙,在眾人的笑聲里買了塊棒糖,站在人圈后邊去。從此我只站在后邊看了,再不敢擠到前邊去多嘴多舌。他的戲法,在我眼里真是無比神奇了。這人也是我童年真正欽佩的一個人。
蘇七塊
蘇大夫本名蘇金散,民國初年在小白樓一帶,開所行醫,正骨拿環,天津衛掛頭牌。連洋人賽馬,折胳膊斷腿,也來求他。
他人高袍長,手瘦有勁,五十開外,紅唇皓齒,眸子賽燈,下巴頦兒一綹山羊須,浸了油賽的烏黑锃亮。張口說話,聲音打胸腔出來,帶著丹田氣,遠近一樣響,要是當年入班學戲,保準是金少山的冤家對頭。他手下動作更是“干凈麻利快”,逢到有人傷筋斷骨找他來,他呢?手指一觸,隔皮截肉,里頭怎么回事,立時心明眼亮。忽然雙手賽一對白鳥,上下翻飛,疾如閃電,只聽“咔嚓咔嚓”,不等病人覺疼,斷骨頭就接上了。貼塊膏藥,上了夾板,病人回去自好。倘若再來,一準是鞠大躬謝大恩送大匾來了。
人有了能耐,脾氣準格色。蘇大夫有個格色的規矩,凡來瞧病,無論貧富親疏,必得先拿七塊銀元碼在臺子上,他才肯瞧病,否則決不搭理。這叫嘛規矩?他就這規矩!人家罵他認錢不認人,能耐就值七塊,因故得個挨貶的綽號叫做:蘇七塊。當面稱他蘇大夫,背后叫他蘇七塊,誰也不知他的大名蘇金散了。
蘇大夫好打牌,一日閑著,兩位牌友來玩,三缺一,便把街北不遠的牙醫華大夫請來,湊上一桌。玩得正來神兒,忽然三輪車夫張四闖進來,往門上一靠,右手托著左胳膊肘,腦袋瓜淌汗,脖子周圍的小褂濕了一圈,顯然摔壞胳膊,疼得夠勁。可三輪車夫都是賺一天吃一天,哪拿得出七塊銀元?他說先欠著蘇大夫,過后準還,說話時還哼喲哼喲叫疼。誰料蘇大夫聽賽沒聽,照樣摸牌看牌算牌打牌,或喜或憂或驚或裝作不驚,腦子全在牌桌上。一位牌友看不過去,使手指指門外,蘇大夫眼睛仍不離牌。“蘇七塊”這綽號就表現得斬釘截鐵了。
牙醫華大夫出名的心善,他推說去撒尿,離開牌桌走到后院,鉆出后門,繞到前街,遠遠把靠在門邊的張四悄悄招呼過來,打懷里摸出七塊銀元給了他。不等張四感激,轉身打原道返回,進屋坐回牌桌,若無其事地接著打牌。
過一會兒,張四歪歪扭扭走進屋,把七塊銀元“嘩”地往臺子上一碼,這下比按鈴還快,蘇大夫已然站在張四面前,挽起袖子,把張四的胳膊放在臺子上,捏幾下骨頭,跟手左拉右推,下頂上壓。張四抽肩縮頸閉眼齜牙,預備重重挨幾下,蘇大夫卻說:“接上了。”當下便涂上藥膏,夾上夾板,還給張四幾包活血止疼口服的藥面子。張四說他再沒錢付藥款,蘇大夫只說了句:“這藥我送了。”便回到牌桌旁。
今兒的牌各有輸贏,更是沒完沒了,直到點燈時分,肚子空得直叫,大家才散。臨出門時,蘇大夫伸出瘦手,攔住華大夫,留他有事。待那二位牌友走后,他打自己座位前那堆銀元里取出七塊,往華大夫手心一放。在華大夫驚愕中說道:
“有句話,還得跟您說。您別以為我這人心地不善,只是我立的這規矩不能改!”
華大夫把這話帶回去,琢磨了三天三夜,到底也沒琢磨透蘇大夫這話里的深意。但他打心眼兒里欽佩蘇大夫這事這理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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