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簡介
魯迅先生對于五四運動以后的中國社會思想文化發展具有重大影響,蜚聲世界文壇,尤其在韓國、日本思想文化領域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和影響,被譽為“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占最大領土的作家”!
日本人為何推崇魯迅
在很多人眼中,魯迅與日本人的關系,似乎一直難以說清的是“改造國民性”與“民族立場”之間的區隔。在中學課文《一面》中提到的內山書店老板——魯迅的日本好友,在他的回憶錄《我的朋友魯迅》中,則披露了很多以前不為人們所熟知的細節——當年內山老板被人稱為日本間諜,月薪高達50萬元,魯迅先生對他說不必在乎這些謠言。正如謠言同樣曾攻擊魯迅先生領過日元或盧布一樣,魯迅先生也不屑一顧。而在先生去世后,許廣平被日偽漢奸76號抓去,內山老板多次與日軍交涉,即便是送去的毛毯,許廣平也未曾收到,及至放回家,歸還的物品中仍然少了一本日記。我想此時,謠言的散布者已經不知所蹤,而溫暖我們的則是兩個朋友之間的相互幫助、相互鼓勵的溫情。
這本珍貴的歷史資料,記錄了魯迅“謎一樣的最后十年”中許多真實的思想碎片,內山老板與魯迅交往的前后經歷,以及日本作家喜愛魯迅的原因。在《先生說過的話》一文中,我們還能感受到先生無畏的犧牲精神、尊重真理和科學的實事求是精神,以及他對青年和自由一以貫之的熱愛和鼓勵。先生去世后,6000多名青年自發前來送葬,在中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即便在全世界,也屬罕見。我想,今天再來看《先生說過的話》,回顧先生當年所提出的問題,仍然具有震動靈魂的力量。
文中,魯迅先生問內山老板,“孔圣人還在世的話,他是親日派還是反日派?”對此,魯迅先生沒有直接回答,但我想借用他在《拿來主義》中所說的觀點,任何民族的思想文化,中國也好,日本也罷,包括對中國同樣影響深遠的美國和蘇聯,都有其思想和文化的長處,全盤肯定或全盤否定,都不是科學的做法。后世知識分子往往熱衷于“胡適還是魯迅”的論證,但往往忽略了五四新文化運動期間他們并肩作戰的基石。比如,魯迅對內山老板直言,中國最需要學習的日本人的長處——認真;對此,胡適先生在《差不多先生傳》中同樣表達了對中國人馬馬虎虎的深惡痛絕。而這一點,正體現了魯迅先生所特具的醫生的冷靜和理性。
作為一名醫生,魯迅對人類的痼疾下刀既快又狠,但對于人類的生命和尊嚴,則充滿了愛護和尊重。醫生是“良藥苦口”、“治病救人”,而騙子則甜言蜜語后謀財害命。所以,魯迅最痛恨暴力與屠殺,最無情地揭露各種“富人秘史”、“登龍妙術”,最不能容忍的是青年學生的非正常死亡。這也是他之所以屢次著文批判蔣xx政府的主要原因。所以,可以想見,任何試圖屠殺人民的政府,都是魯迅先生的死敵。而對于新生事物,他都充滿愛護和鼓勵。他最喜歡的是新的文藝方式,比如,歐洲的木刻版畫,魯迅就曾多次舉辦其展覽,無論是德國的豪放,還是俄國的纖細,無論是革命的激情,還是頹廢與寂寞,他都欣賞把玩不已。
張學良癡迷魯迅作品
在張學良被囚禁的幾十年中,以在貴州幾年最為不幸。1938年進住修文陽明洞后,因缺乏思想準備,張學良在精神上一度極為痛苦。1941年7月,因所患闌尾炎被誤診,差點要了性命。病好后他于1941年10月1日在日記中寫道:“今天我整整病了三個月,本是一開刀十天可好的病,誤于庸醫誤診斷,延誤時間,誤吃錯藥,不但空費光陰和金錢,幾乎送了小命”。以后又先后遷往靈山麒麟洞、開陽劉育(劉衙)、息烽快活嶺、桐梓華湖,直到1946年10月經重慶遷往臺灣。在這段艱難的日子里,魯迅的著作在精神上給了張學良很大的刺激和鼓舞,以至他要全面研究魯迅的思想。
張曉夫在《張學良與魯迅》一文中,披露了張學良在這一時期制訂的《魯迅先生研究綱領》。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資料,無論對我們理解張學良還是魯迅,都有很大的幫助。但由于作者接觸張學良的資料有限,因此該文存在一些錯誤和不足。現根據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所藏張學良檔案,對該文略作改正和補充,以便人們對張學良與魯迅的關系有一個比較全面的認識。
張學良何時對魯迅的著作發生興趣,至今尚無人涉及。在張學良留下的兩盒文摘卡面中,有兩張卡片值得注意:一張正面為“魯迅論讀書”,下面注有“《讀書月報》一卷九期419頁,何鵬”;背面摘抄了三句話:“讀書有兩種:職業讀書,嗜好讀書。”“讀什末書:泛覽和自己意見相反的書。”“讀外國書,外國書與人生接觸。”另一張正面為“從魯迅學習些什么”,下面注有“《讀書月報》一卷五期420頁,羅蓀著的《談魯迅精神》”。背面摘抄五句話:“學習魯迅的戰斗的精神。”“寧愿戰死,莫做奴隸。”“因為從舊壘中來,情形看得較為分明,反戈一擊,易制強敵的死命。” “而魯迅從不意識的做一個青年的領導者。”“先生遺留給我們的是寶貴的戰斗精神,是持久不斷、堅韌不懈的戰斗的‘魯迅精神’”。
另外,從張學良抄錄的卡片內容看,第一張卡片基本摘抄自何鵬的《魯迅論讀書》一文,第二張卡片上只有四句話摘自羅蓀的《談魯迅精神》,其中“因為從舊壘中來,情形看得較為分明,反戈一擊,易制強敵的死命”這句話在《談魯迅精神》一文中并未出現。也就是說,在讀到《魯迅論讀書》和《談魯迅精神》二文前,張學良可能已經接觸過魯迅的著作,至少看過《墳》,因為這句話出自魯迅的《寫在〈墳〉的后面》一文。換句話說,從種種跡象來看,張學良接觸魯迅著作的時間,可能要更早一些。
就目前所知,張學良至晚在1941年已經在系統研讀魯迅的著作。使他對魯迅產生濃厚興趣的,并不是景宋的《魯迅的創造方法及其他》,而是何凝編的《魯迅雜感選集》。1941年10月27日,張學良在日記中寫道:
讀何凝編的《魯迅什(雜)感遠(選)集》,感覺有些生氣,同時感覺著魯迅死得太可惜了!可是他的文字,活氣生生的,活躍于紙上,字字句句,侵入你的骨髓,振蕩你的神精;我從來不懼怕什么的,可是在魯迅文字之前,我有點發抖了,一方面是慚愧,一方面是熱血沸升,好像魯迅枯臉,顯于我的面前,那末,可以說——確是得說他是永生。
《魯迅雜感選集》對張學良的影響可能不止這些。1941年10月9日,張學良就在日記中寫道:“文學這東西,有時使你煩燥,煩慍,但也會使你快活,快樂;會使你糊涂,也會使你清醒。”張學良所談的對文學的感受,包括煩燥與快樂,糊涂與清醒,或許是讀了魯迅的雜文后產生的。1942年2月3日,張學良在日記中又寫道:“中國人做一事,喜歡人家說他對,如果人家批評他的錯,他就不大高興了,到底他所做的事是對或是不對,連他自己也模模糊糊地。不求真實,欺人欺己,中國人的大毛病。”1942年3月2日,張學良在讀書筆記中以《咱們的一點小毛病》題,記下了與2月3日日記中內容大致相同的話。張學良在這一時期對中國國民性的反思,也應該受到了魯迅的啟發。
這段時間,張學良有點迷上了魯迅。1942年5月23日,他在讀書筆記中寫下了《魯迅的偉大》這段話:
人家說魯迅的文章刻薄,我覺得他的文章真實透徹。他的話是敢說,是不留情的,所以人覺得他是刻薄。要知道中國習俗的糟糕就在此等處,總認為虛偽點是忠厚,說老實話的就是刻薄。譬仿說,有人叫你批評批評他,或者批評批評旁人,你總得留點余地,否則你赤條條的把他們的短處全盤說出,那你這個人就得算不忠厚了,并且你會招人家怨恨,或者招了禍來;所以在現在中國一般人,認為虛偽點是忠厚,也是自保的上策;也就是中國今天政治上和社會上一般的糟糕原因根本的來源。魯迅他不怕一切,大聲急(疾)呼,敢說敢寫,是為了什末?……他是為了想救中國大眾人們“出水火,登衽席”。這正是魯迅先生的偉大地方,也就是值得我們學習的處所。
1942年7月當劉乙光從貴陽買到《魯迅全集》后,張學良喜出望外,決定研究魯迅的思想。8月27日,他在讀書筆記中寫道:“我曉得我弄這本東西,是不夠資格底,我的文學,我的歷史,那真是不佩(配)的。”這里所說的“那本東西”,可能就是張學良寫于《魯迅全集》扉頁上的《魯迅先生研究綱領》。既然無論從文學修養看,還是歷史基礎來看,張學良都認為自己不配來研究魯迅,那他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呢?張學良寫道:“因為我對于魯迅先生的文章,我喜歡她,而又煩惡她。我弄這本東西,由于煩惡的成份比喜歡的成份多。”張學良倒是很坦率,他研究魯迅,不是因為喜歡魯迅的文章,而是因為嫌惡他,至少是嫌惡的成份比喜歡的成份多。他接著寫道:“從先我喜歡弄‘雅片’煙玩,到后來弄上了癮,我深知到了牠的毒害是什末,也了解了牠怎樣的毒害了大眾,為了戒除牠,我可吃了一嚇(下)苦痛。我有‘腳氣’病,大夫給我注射‘維他命’,我煩惡這注射,因為牠刺我痛,可是牠能治療我的病,不是滋養品。‘維他命’是人身上的必需品,我缺乏牠,我就成了一個病人。窮苦的人們因為吃的不好,缺乏‘維他命’,我是因為吃的太好了——吃純白米,竟(凈)吃肉少吃素菜,廚子把東西煮的太熟,因為調和滋味的原故。”在他看來,魯迅的文字雖然刺痛了他,但魯迅的思想就“維他命”,是生命的必需品,須臾不能離開,所以他繼續寫道:“魯迅先生的文章是刺了我的傷痕,刺了我的隱疾——我是煩惡他這些文章。可是我接受了她以后,感覺上有些不同了,好相(像)我吸收了‘維他命’一樣。她不是‘雅片’,可以麻醉你一時,他是‘維他命’,人生永遠的必需品。她不是高貴的補品‘芙蓉膏’,她是平平常常的東西。不過由他提煉發現了,好相(像)大夫們由米糠里提煉‘維他命’一樣。”最后他指出:“我以十分的誠意,把我的這時候的感覺,清清白白的寫出來,供獻給和我同病或不同病的參考,也許有些好處……。”張學良在這里對魯迅思想的比喻極為形象——是“維他命”而非“芙蓉膏”。在不斷有人對魯迅非難的今天,仔細品味張學良的這段話,不免使人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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