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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雕·線香·中國濃的散文
風寒,料峭。
接到母親電話的時候才知道馬上就是新年了,不知不覺里又過了一個春秋,剎那間歲月的味道從頭到腳氤氳了一身,恍惚里竟然已經聞到了那種肅穆的中國香。
印象中的中國香濃郁,肅穆,像是舉行盛大典禮的開場,莊嚴的背后是一切浮華的裝飾。還沉淀了歲月的濃香在里面,就像中國的黃酒,洇進了幾千年的歲月,埋藏在心底最深處,那股濃香沁入耳鼻,匯成一股神秘古老的東方特有的酒香。
古老的東方一直是個神秘唯美的國度。那帶有濃濃的中國味的中國香就像中國的花雕,酒香馥郁芬芳,像女兒天生帶著的體香,淡淡的,濃濃的,讓人遐想萬分。酒味甘香醇厚,入口處,情濃似酒濃。
花雕的香味就像月光,穿越了整個中國史。輾轉間把歲月連成一串,畫成一個最優美的連心鎖。于是,在那些點滴里,我尋到一個唯美的童話。
女兒紅,花雕酒。女兒似水,花雕情濃,原本最美麗的臆想全在那清冽的酒中。泉香而酒清,那股醉人的香味就像那個美麗的傳說,傳說中還帶著濃濃的酒香。
那個美麗的傳說就像一則童話,故事的主角是紹興張裁縫,其婦人有喜,裁縫望子心切遂在院內桃花樹下埋下一壇黃酒。婦人產下一女,裁縫失望之余這深埋院中的酒也被忘卻。桃花開落,十八年的粉香氤氳。后來其女長大成人,賢淑善良,嫁為人妻,成婚之日裁縫忽然想起十八年前深埋院中的老酒,打開后酒香撲鼻,醉人心脾,女兒紅由此而得名。
女兒紅也好,狀元紅也好。氤氳了些古老的童話在里面,就給思想長了一雙美麗的翅膀,思想飛出多遠,酒香就傳了多遠,于是花雕的酒香氤氳了千年。
一勾一染,中國味躍然而出。那或濃或淡的煙雨,或淺或深的水墨,或明或暗的山水,簡單的色彩里面卻暈染著濃濃的中國風。五彩變幻,美麗妖嬈,那彎曲的線纏繞折疊,線條如同盤曲的人生,簡單里暈染細膩的心底。
純白的襯底如同中國式的歆香,安安靜靜,色彩柔和,簡單肅穆之余多了些中庸。那一抹或紅或紫的夢幻,印在江南煙雨畫里,朦朦朧朧,靜靜地濡染著生命的嫣紅。
五彩的圖案,集歲月的色彩,勾染挑濃。那圖案或者花草,花好月圓夜里,月色被一池清泉撈起,暈開那一抹淺黃,尋找一個唯美的結局,且祝人好花好;或者鳥獸,清水蓮心,那一只蜻蜓的搖搖佇立,偶爾點過的湖面,綻起一方漣漪,畫下美麗的圓圈,共譜一曲同心曲;或者蟲魚,魚戲蓮葉間,青綠色的夢幻是一汪淡淡的湖泊,風吹過,蓮葉搖動著,湖底魚戲,吐氣的泡沫映出七彩的光芒,完成一個美麗最原始的影像;或者山水,淡煙暗水,潑墨畫里那一抹淡然,暈開了歲月的結局,就像遠方的炊煙裊裊升起,載著烏篷船走進神話里。
酒香醉人,畫亦醉人。不自覺,我早已醉在那一抹淡淡的中國畫里。思緒也隨著那些圓滑的線條飛到白云生出,隨著歲月的腳步去流浪。
那些唯美或夸張的曲線在酒壇子上演變成一股濃濃的中國線香,暈了幾千年的中國味道:肅穆莊嚴,暗暗的中國濃。
一直以為,中國最具代表性的香味就是中國的線香。那種肅穆的感覺就像歲月沉淀下來的沉香,如水的味道在肅穆的大殿中料峭的佇立,然后化成一個完美的圓圈,飄散在空中。遺留下的只是一股肅穆的妖嬈的中國香。
印象中的年味也是那濃濃的線香的味道,或者是那種鞭炮過后的火藥味,只是火藥味太濃,沖了喜慶的氣息。所以,我更喜歡那氤氳在半空中久久不肯散去的中國線香。那種歲月沉積下來的沉水香很像花雕的酒香,馥郁芬芳,內斂而不張揚。那燃起時的流線就像中國古典的花紋,帶著些中庸,帶著些張狂,還帶著些說不清楚的中國味道。
線香的那些花式,或者燃燒后的自然美,和花雕的花式一樣,山水蟲魚鳥獸,自然百態,都是中國最經典的問候,或者說是一種美好的愿望:且祝歲月靜好,家人團聚。
這是古老的東方最優美的問候,帶著沉淀千年的偶爾張揚,在歲月間,在沉香里,在不知不覺間祝福早已飄到遙遠。
又或者說,那種隱形的問候就像母親淡淡的關懷,隱藏在歲月之間的內斂,雖然不語,我卻知道一切都在心中。
溫和的花雕不醉人,我卻已經醉在里面。柔和的線香不迷人,我卻早已沉睡在里面。中國的香味不濃郁,我深呼吸,卻是滿口的中國濃。
閉上眼,濃濃的香味沁香撲鼻,我仿佛聞到了過年的氣息。那是濃濃的中國香,是歲月沉淀下來的痕跡。
打開一壇陳年的花雕,點一柱沉水香,在那濃濃的中國香里且祝家人愉快,朋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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