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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深山散文
早上出發,在黃昏之前進入深山。
太陽已經是通紅卻不刺眼。烏黑的樹干,交錯成網。柔和的余暉,梳理成章。山被紅色與黑色渲染得沉靜安詳。靜謐如同此時的陽光,緩緩滑過森林,在浮躁的心里靜靜地流淌。
西邊有一抹沒有樹木的山坡,被山風梳理出圓滑的線條。余暉落下,雪在燃燒。晚霞色彩飽滿,質感強烈。絕對異于街市空隙的看到的逼仄與膽怯。沉靜是線條,莊重是表情。時間,是有了質感的顏色,顏色是凝固了的時間,沉靜鋪展在林海雪原。
已經順著被一尺厚大雪覆蓋的彎彎山路,來到了密林深處。
山坡邊上,密林之外。 幾所木屋,掩映在余暉之下。
屋頂的雪一尺有余,在屋檐處垂下,圓圓的弧線,如同凝乳流動,卻又突然停住。整個木屋被大雪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小小的窗戶,和屋頂黑色的煙囪。
院子里有幾個直徑約半米的雪蘑菇。應該木樁或是其他的家什,被積雪覆蓋。形成渾圓立體的白蘑菇。木屋之間,相隔不遠。卻絕無互相聽到聲音的可能。安靜是今晚的主題。
溫度很低,煙囪冒出的煙是直直的,凝固了一般,看不出他在上升。
此時,肉的香味已經漂出來了,這是動態的,充滿活力的,是張揚而歡快的。走了一下午,肚子早一餓得不行了。
這一定是先前就在不遠的山里打到的野兔,山雞。
紅泥小火爐,能一杯無?那是必定的。火炕一面,大家紛紛上炕,佳肴野味也隨之紛至沓來。野兔,野雞,林蛙,各類蘑菇。
開懷暢飲,此時外面雪花漸大。
三巡過后,人面桃花。林間雪停,明月當空。
月光如銀,朱自清的流水是不可以的,會被凍住。應如薄紗,鋪展在森林雪地。月下的雪地不太適合散步,雪太厚,已經沒過膝蓋。
站在木屋旁邊的樹下,靜聽月光的聲音,森林的聲音。紅塵遙遠,大塊文章。松風吹解帶,明月照彈琴。萬事無心,漁歌入浦。醉里歡笑要愁哪得功夫,松動來扶,不敢曰“去”。
夜已深,于是散開手腳,于大炕之上,同眠。
靜聽空山,松子滑落。今宵酒醒何處何處??
突然之間,空氣干冽清新,有些甜味直接沖入鼻腔,原來是同伴早已經起床,打開木門,放進來森林中行最純美的最純凈的,被夜雪,被月光篩選過濾了一夜的空氣。
于是趕緊起身,來到屋外。
無萬縷陽光,穿過高大的美人松。在雪地里激起耀眼的浪花。
趕緊拿起相機,踩著沒過膝蓋的雪,選擇不同的角度,領略深山大雪的美景。陽光下,你就會知道,看雪必須進深山。哪怕是東北。
看雪,要講究,凈,厚,韻,這樣的雪才叫雪
凈。城市鄉村的雪太臟,臟兮兮,慘兮兮。被煤灰粉塵裹挾著,滿腹憂傷的落到地面,被厭棄路邊,即使沒有被清理掉的操場平地里的雪,也是灰頭土臉。臟兮兮如同乞丐。你絕對不敢再像小時候在操場里滾雪人
應該是顏色純白。看不到一粒灰塵。必須和黑灰的樹干對比分明。你看,眼前的山坡上的雪,色澤純凈,氣味清純。一下子撲下去,可以肆意的滾下山坡。不必用手,直接張嘴吃一口,清涼甘甜。
厚。城里鄉村的雪,太薄,太沒有雪的樣子。要么輕描淡寫,要么扭扭捏捏。
山里的雪,必定厚的沒過膝蓋,一打滾進去要把整個人淹沒、山間木屋的屋檐的積雪必須超過半米。山坡上只能看到荊榛樹梢,山坳里必須只能看到蘆葦的旗幟。
一腳下去,要是不摸過膝蓋,就不叫雪。遠遠地看見一只松雞在雪地里艱難的飛動,你發力猛追過過去,追到山坳里,一不小心,沒過腰身,那才叫雪。不遠處,一只小獸,也許是貉子,也許是野豬,一會被大雪吞沒,一會艱難露出脊背,這樣的雪,才叫雪。
韻。樹是黑色的墨,雪是白色的宣,天地之間,一揮而就。
紅色的,紫色的野果點綴其間,是安靜畫面上“靈動的色彩,是雪野里快樂的音符。 鳥兒飛過,是安靜里劃過的興奮地線條。雪地上時不時有什么野獸的腳印,你好奇的巡蹤而去,結果卻不知所蹤,你的好奇,你的激動,和森林,和雪原虛實結合,動靜配合。
這樣的雪,只有遠處的深山才有。看雪,一定要進深山。哪怕你是東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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