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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拾零散文鑒賞
我老家在城市遠郊的漂河旁。過去,因為工作關系或者親戚朋友有紅白事的時候,經常回去看看。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淡化,老人的減少,回去的次數越來越少。村里喜歡開玩笑的人說:一年里就清明節和七月十五鬼節可以看見我。也對,我年年去給祖墳填土掃墓燒紙錢。那個世界現在還很落后,房子還是土壘的,也沒有使用銀行卡,非讓活著的人把錢送到家門口不可。
參加工作進城以后,為了報答哥嫂之恩,讓他們擺脫農村的生活,我利用了當時所有的社會資源把哥嫂一家七口人辦到了縣城落上城市戶口,給孩子們安排了工作,村里的人都說我很“講究”。以后村里只住有外甥和外甥女,每次回村全是落腳他們那里。
清明難得晴,谷雨難得雨。農顏很準,這些年回去祭祖的時候,基本都是趕上刮風下雨,墳地又在漂河邊的低洼地,去一趟就是“萬里長征”,身上臟得像泥猴一樣。今年,去冬雪小,地皮干,這兩天天氣好,我打電話給外甥,約他一起去掃墓。
外甥回電話,說他也搬進城了,讓我用車接他。
姐姐比我大十四歲,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就去世了,留下幾個孩子一直在鄉下。外甥比我小幾歲,是個本本分分憨厚的農民。在車上,他告訴我:去年春節在城市他也在縣城買了樓,他兒子兩口子常年在北京打工,進城是為了孫女上學。他們小區有十多戶都是原來一個屯的,這些人我都認識。外甥幽默地說:“做夢都沒有想到,我們這些過去一起放老牛的農民,還住上了帶電梯的高層。”
一路上,我打聽原來我熟悉的一些老人的近況,不知不覺來到了村前的高坡地。我讓車停下,拍幾張照片。這是我以前去鎮里上學和勞動經常走過的地方,從村子東西兩頭數,那個房子住的誰,都能夠說出名字來。那個年代,家家戶戶都是矮矮的土草房,打老遠看,就像一位癱瘓病態的老人,歪歪扭扭支個棍,披頭散發掉眼淚。現在,出現在目前的是紅院墻,磚瓦旁,小汽車停在院中央。簡直讓我目不暇接,一個個小院,一座座小洋樓,其實就是一幢幢別墅。我不由地感慨,過去我年輕,村子很老,現在我老了,村子卻是年輕了。
車過村口,我的心情翻江倒海,四處找尋當年的我生活的軌跡,當年我們文藝宣傳隊排練的教室,已經成為了小廣場,幾個老太太正在曬太陽。原來的知識青年點的房子處,現在蓋起來好幾個造型奇特的小樓,一群鴿子在樓頂上飛來飛去。過去這個季節是農村里蹲墻根的時候,現在不但看不見那個情景,路上的人也很少。外甥告訴我,現在村里就剩下“夕陽紅”和當年你們那個年代的“鐵姑娘”。“八九點鐘的太陽”和“小皇帝”都去大城市打工和上學了。偶爾,路上走過來與我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仔細端詳著模樣,尋找當年的影子。好久,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感覺不到我的皮膚細軟,我也沒有感覺到他的手紋粗燥。
今天來漂河邊祭祖的人非常多,由于這里一直是濕洼溏,人們只能還是步行前往。男男女女,大包小裹,好像去趕集一樣。當年,這個季節,我曾經在漂河邊的地里刨茬子或者撿茬子,清明節很少有人來上墳燒香的,這些年情況不同了,一到這幾天,都是成群結隊地來。是人們的生活好了?還是人們的道德觀念發生了變化?我一時也說不清。
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放眼家鄉的土地,雖是初春,大地才見新綠,但,暖陽沐浴。貧窮瘟君正在告別這片土地,明天就是滿園春色關不住,萬朵紅杏向陽開。
天亦有情天亦老,時代賦翁也年輕。這一天,我的心,同這個村莊一樣,感覺非常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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