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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中十首詩詞欣賞
賞析通過鑒賞與分析得出理性的認識,既受到藝術作品的形象、內容的制約,又根據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經驗、藝術觀點和藝術興趣對形象加以補充和完善。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宋中十首詩詞欣賞,歡迎大家分享。
宋中詩詞欣賞
其一
梁王昔全盛,賓客復多才。
悠悠一千年,陳跡唯高臺。
寂寞向秋草,悲風千里來。
其二
朝臨孟諸上,忽見芒碭間。
赤帝終已矣,白云長不還。
時清更何有,禾黍遍空山。
其三
景公德何廣,臨變莫能欺。
三請皆不忍,妖星終自移。
君心本如此,天道豈無知。
其四
梁苑白日暮,梁山秋草時。
君王不可見,修竹令人悲。
九月桑葉盡,寒風鳴樹枝。
其五
登高臨舊國,懷古對窮秋。
落日鴻雁度,寒城砧杵愁。
昔賢不復有,行矣莫淹留。
其六
出門望終古,獨立悲且歌。
憶昔魯仲尼,凄凄此經過。
眾人不可向,伐樹將如何。
其七
逍遙漆園吏,冥沒不知年。
世事浮云外,閑居大道邊。
古來同一馬,今我亦忘筌。
其八
五霸遞征伐,宋人無戰功。
解圍幸奇說,易子傷吾衷。
唯見盧門外,蕭條多轉蓬。
其九
常愛宓子賤,鳴琴能自親。
邑中靜無事,豈不由其身。
何意千年后,寂寞無此人。
其十
閼伯去已久,高丘臨道傍。
人皆有兄弟,爾獨為參商。
終古猶如此。而今安可量。
注釋譯文
①宋中:《新唐書·地理志》:“宋州睢陽郡治宋城。”是漢代梁王被封之地,在今河南商丘。
②梁王:指梁孝王劉武,漢文帝劉恒次子。《史記·梁孝王世家》“其后梁最親,有功,又為大國,居天下膏腴地。地北界泰山,西至高陽,四十馀城,皆多大縣。孝王,竇太后少子也,愛之,賞賜不可勝道。于是孝王筑東苑,方三百馀里。廣睢陽城七十里。大治宮室,為復道,自宮連屬于平臺三十馀里。得賜天子旌旗,出從千乘萬騎。東西馳獵,擬于天子。出言蹕,人言警。招延四方豪桀,自山以東游說之士莫不畢至。”賓客:劉武愛養士,此指游說之士及鄒陽、枚乘、司馬相如等人。
③高臺:《元和郡縣志》:“平臺,縣西四十里,《左傳》:宋皇國父為宋平公所筑。漢梁孝王大治宮室,為復道,自宮連屬于平臺三十馀里,與鄒、枚相如之徒并游其上。”故址在今河南省商丘市梁園區。一說為藍臺。《后漢書·郡國志》:“睢陽縣有盧門亭,城內有高臺,甚秀廣,巍然介立,超焉獨上,謂之蠡臺,亦曰升臺焉。當昔全盛之時,故與云霞競遠矣。”
④孟諸:亦作“孟豬”“孟潴”。古澤名,在今河南商丘東北。芒碭:芒山和碭山,二山在今河南永城東北,漢高祖劉邦曾隱于芒碭山中。《史記·高祖本紀》:“秦始皇帝常曰“東南有天子氣’,于是因東游以厭之。高祖即自疑,亡匿,隱于芒碭山澤巖石之間。
⑤赤帝:指漢高祖劉邦。《史記·高祖本紀》:“高祖被酒,夜徑澤中,令一人行前。行前者還報曰:‘前有大蛇當徑,愿還。’高祖醉,曰:‘壯士行,何畏!’乃前,拔劍擊斬蛇。……嫗曰:吾子,白帝子也,化為蛇,當道,今為赤帝子斬之,故哭。”終:敦煌集本作“今”。
⑥時清:時事清平。遍:敦煌集本作“滿”,明活字本作“偏”。
⑦三請皆不忍:《史記·宋微子世家》載:宋景公三十七年,“熒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景公憂之。司星子韋曰:‘可移于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于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于歲。景公曰:‘歲饑民困,吾誰為君!’子韋曰:‘天高聽卑。君有君人之言三,熒惑宜有動。于是候之,果徙三度。”
⑧天道:《尚書·湯誥》:“天道福善禍淫。”
⑨梁苑:梁孝王所筑,又名梁園東苑、兔苑,故址在唐宋州宋城縣東南十里。據《西京雜記》載,梁孝王好營室苑囿之樂,筑兔苑,日與宮人賓客弋釣其中。
⑩君王:指梁孝王。修竹:據《西京雜記》:梁苑,“俗人言梁孝王竹園也”。《史記·梁孝王世家》司馬貞索隱:“又一名修竹院”。
舊國:統指周代宋國漢代梁國。《史記·宋微子世家》:“(周公)乃命微子開代殷后,奉其先祀,作《微子之命》以申之,國于宋。”《史記梁孝王世家》引《括地志》:“宋州宋城縣,在州南二里外城中,本漢之雎陽縣也。漢文帝封子武于大梁,以其卑濕,徙睢陽,故改曰梁也。”
城:敦煌集本作“聲”。砧杵:搗衣石與棒槌,為搗衣之具,亦代指搗衣。
淹留:屈原《離騷》:“時繽紛其變易兮,又何可以淹留。”王逸注:“淹,久也。”
棲棲:《唐十二家詩集》本作“棲棲”。《論語·憲問》、“微生畝謂孔子曰:‘丘何為是棲棲者與?無乃為佞乎?”邢疏:“棲棲猶皇皇也。”
伐樹:《史記·孔子世家》:“孔子去曹適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魍欲殺孔子,拔其樹。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魈其如予何!”
漆園吏:指莊子。《史記·老莊申韓列傳:“莊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嘗為蒙漆園吏,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
同一馬:萬物如同一馬。《莊子·齊物論》:“天地一指也,萬物一馬也”王先謙注:“近取諸身,則指是;遠取諸物則馬是。……故天地雖大,特一指耳;萬物雖紛,特一馬耳。”忘筌:《莊子·外物》:“荃(同“筌”,魚餌)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荃;蹄(捕兔之具)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這里借荃蹄之喻表明“得意忘言”之意,是說萬物同一馬的哲理自古不變,現在我也懂得這妙理深意了。
五霸:一般指春秋時期的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宋襄公和楚莊王,其中以宋襄公最弱,所以下句說“宋人無戰功”。征伐:春秋五霸都是以武力稱霸。
解圍:《左傳·宣公十五年》載,楚圍宋,五月不解,“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聽。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華元為質。”
盧門:宋國城門名。《左傳·昭公二十一年》:“華氏居盧門,以南里叛。”杜預注:“宋東城南門。”轉蓬:隨風飄轉的蓬草,比喻行蹤不定漂泊無依的游子。
宓賤:名不齊,字子賤,孔子學生,春秋魯國人,彈琴而治單父。孔子謂:“子賤君子哉!魯無君子,斯焉取斯?”能自親:能,敦煌集本作“然”;自親,自相親近。
由其身:《論語·子路》:“茍正其身矣,于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寂寞:《全唐詩》下注:“一作寥。”
閼伯:帝嚳之子。《左傳·昭公元年》:“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遷閼伯于商丘,主辰(星,即大火),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唐人是因…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高丘:《河南通志》卷五十一:“閼伯臺,在府城西南三里。”閼伯在他的封地商做火正,嘔心瀝血,深受人民的愛戴,死后葬于封地,建有閼伯臺,他的墓冢也被稱為“商丘”。
參商:參星在西,商星在東,此出彼沒,永不相見。后人根據閼伯、實沈的故事,稱兄弟不睦為參商。
猶:敦煌集本作“獨”。今:明活字本作“人”。量:度。意為古來如此,今更難料度。
創作背景
高適二十歲西游長安,滿以為“書劍”學成,可以大有作為,卻在長安碰壁而歸,客居宋州宋城縣,在友人的資助下過著窮困的耕讀生活。這一組詩即為高適初探仕途飽受打擊后自長安東歸宋州期間所作。詩之四曰“九月桑葉盡,寒風鳴樹枝”,其五曰“登高臨舊國,懷古對窮秋”“昔賢不復有,行矣莫淹留”,可知是天寶三載(744)秋末離開宋中遠征東南前作。
作品鑒賞
這十首詩都是追憶和宋州有關的歷史人物,梁孝王、漢高祖、齊景公是明君的代表,孔子、莊子是有學問有德行的人,華元、宓子賤、閼伯是賢臣的代表,而閼伯治理商地深受百姓愛戴,卻與兄弟實沈不睦,令人惋惜。詩人懷念這些人物,尤其兩首寫到梁孝王,有濃烈的懷古傷今意緒。明君不再,昔賢已矣,而自己的失意之悲無人能知,只有寄懷于古人,可謂“悵望千秋一酒淚,蕭條異代不同時”,詠史實為詠懷。“昔賢不復有,行矣莫淹留”,是他懷古后對自己去向的決定,是牢騷語。
其一
《唐詩訓解》:草枯風慘,無限傷懷。
《唐詩選》:末二句無限關情。
《唐詩評選》:“惟”字直貫到末十五字。兩韻為一句,大奇。
其四
《唐詩歸》:鐘云:寫得難堪,只在秋草、修竹、桑葉,然安頓得妙。又云:《宋中十首》此下二作(“出門望終古”“常愛宓子賤”)獨高簡,人不能知,止稱“悲風千里來”等句。
《唐詩歸折衷》:唐云:語直且帶議論,是詠史體;若論飛骨,終遜“悲風”。
其五
《唐詩直解》:悲慨,有體行理。《唐詩快》:其詩高妙如此。
其六
《唐詩歸》:譚元春:“望終古”奇矣,出門即望,奇不可解。(“出門望終古”句下)嚴甚!恨甚!(“眾人不可向”句下)替古人悲恨,是何等心想伐樹將如何”句下。
其九
《批點唐詩正聲》:諸小作多慷慨疏放,不拘常態;長篇自一機軸,頗涉軼蕩。
《唐詩歸》:譚云:“能自親”三字深妙。又云:“邑中”二句澹語妙絕。 鐘云:此首才是真澹。
作者簡介
高適(約702—765),唐代詩人。字達夫,一字仲武,渤海蓚(今河北景縣)人,遷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睢陽)。早年仕途失意。后來客游河西,先為哥舒翰書記,后歷任任淮南、四川節度使,終散騎常侍。封渤海縣侯。其詩以七言歌行最富特色,筆力雄健,氣勢奔放。邊塞詩與岑參齊名,并稱“高岑”,風格也大略相近。有《高常侍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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