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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詩經》中的情詩
我國文學史上最古老的情歌《候人歌>>,它只有“候人兮猗”四字。傳說大禹治水,娶涂山氏女為妻。接著他省視南方,女久盼未歸,便唱出了這支歌。詩的前兩個字是實詞,后面兩個字是感嘆詞.
《周易·歸妹·上六》:“女承筐,無實;士刲羊,無血。”這首詩雖僅十字,但它卻是一首美麗的牧場情歌。小伙子拿著刀殺羊,卻不見血;姑娘承筐而裝,籃子卻是空的。時人唱出這支戲謔性的短歌,來打趣兩人因情有所鐘而心不在焉的情景。短詩沒有言語表白和信物暗示,但把兩人無言相契的愛情表現得含蓄有致,生動有趣。
《詩經》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原名《詩》,或稱“詩三百”,共有30 5篇,另有6篇笙詩,有目無辭。全書主要收集了周初至春秋中葉五百多年間的 作品。最后編定成書,大約在公元前6世紀。產生的地域,約相當于今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及湖北
《詩經》的藝術表現手法概括為“賦、比、興”三種。三種之中,上古歌謠最常用的是賦的藝術表現手法,“比興”極其少見。這是因為“比興”的形成是因婚戀詩而產生。《詩經》是較早較多涉足此題材的,占全書的三分之一,同時也是全書中寫得最為精彩的部分。《詩經》中的婚戀詩,無論是寫男子悅愛女子,或寫女子悅愛男子,或表追求、言思慕、敘幽會、寄懷念,或描述愛情、婚姻的悲劇,莫不豐富多彩,生動活潑,情真意摯,感人肺腑。其中寫得最多的是情歌。如《周南·關雎》;關關睢鳩,在問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以河洲上雌雄和鳴的關鳩起興,寫一個男子對一個美麗姑娘的單戀,熱烈而坦率。他醒著想,夢里也想, ,前 三章表現了一青年對淑女的追求,和他“求之不得”的痛苦心情。末二章,想象若能和她在一起,將要“琴瑟友之”、“鐘鼓樂之”。表現了對愛情的想往和迫切之心情.
這種表現男女相互愛 慕《邶風·靜女》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一個男子在城之一隅等待情人,心情竟至急躁而搔首徘徊。情人既來,并以 彤管、茅荑相贈,他珍惜玩摩,愛不釋手,并不是這禮物有什么特別,而是因為 美人所贈。主人公的感情表現得細膩真摯。表現對愛情的大膽追求和對情人的熱切思念,洋溢著一派熱烈歡快的情調。 《秦風·蒹葭》抒寫對“在水一方”的“伊人”的纏綿悱惻、反復追尋,展現了主人公對愛情的深沉執著。
另有一些戀歌則表現了青年男女對禮法壓迫的反抗及其內心創傷。
如《鄭風·將仲子》寫女主人公,強壓著深摯的愛情,求其心愛的“仲子”不要翻墻折樹來幽會,以免被父母、兄長或別人發現的矛盾心理;《邶風·柏舟》的姑娘則不顧父母的強烈反對,大膽聲言:那個垂發少年,才是我心中思念的對象,并且發誓至死不渝。
在婚戀詩中,還有一些表現婚姻與家庭不幸生活的“棄婦詩”,是最能反映社會問題的。如《邶風·日月》、《邶風·谷風》、《秦風·晨風》等皆屬此類。其中最典型的是《衛風·氓》,詩以棄婦的口吻,傾述了她從戀愛、結婚到受虐待以至被棄的全過程,抒發了她內心的不平、哀傷、怨恨和反抗。詩的結尾棄婦抱定與氓決裂的態度,性格由多情、忍耐轉為清醒、剛強和果斷,是我國文學史上較早注意人物性格變化表現的詩篇。
《詩經》中的戰爭徭役詩,不僅寫戰爭和徭役的承擔者征夫士卒的痛苦,還有以戰爭、徭役為背景,寫夫妻離散的思婦哀歌。如《衛風·伯兮》,即寫一位 婦女由于思念遠戌的丈夫而痛苦不堪,其第二章云:
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女為悅己者容,所愛的人不在面前,梳妝打扮還有什么意義呢?率真質樸地 寫出了思婦內心的相思哀痛。《王風·君子于役》也以思婦的口吻抒發了對役政 的不滿。黃昏時候,牛羊等禽畜都按時回家,而自己的丈夫卻不能回來,即景生情,因情寓意,在田園牧歌式的農村小景中,滲透了思婦的無盡相思和悲哀。
反映婚姻愛情生活的詩作,在《詩經》中占有很大比重,不僅數量多,而且 內容十分豐富,既有反映男女相慕相戀,相思相愛的情歌,也有反映婚嫁場面, 家庭生活等婚姻家庭詩,還有表現不幸婚姻給婦女帶來痛苦的棄婦詩。這些作品主要集中在“國風”之中,是《詩經》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最精彩動人的篇章。
《詩經》中的情詩,廣泛反映了那個時代男女愛情生活的幸福歡樂和挫折痛 苦,充滿坦誠、真摯的情感.《詩經》中還有不少。這種愛慕發展為兩情相悅,便有了幽期密約, 《鄭風·子衿》則寫女子對男子的思念,這個女子在城闕等待情人,終未見來,便獨自踟躇徘徊,“一日不見,如三 秋兮”的詠嘆,把相思之苦表現得如怨如訴,深摯纏綿。這種對愛情的執著專一, 在《鄭風·出其東門》中,則由男子直接說出: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盡管在東門之外,有眾多的美女,詩人卻并不動心,想到的仍是自己所愛的 那個素衣女子。
正是由于《詩經》中抒情主人公對愛情如此熱烈執著,因而一旦愛情遇到挫 折,就感到特別痛苦。在《詩經》時代,男女愛情雖還不像后代那樣深受封建禮 教的壓制束縛,但已是“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齊風·南山》)了。有時對婚姻自由的追求,也會受到父母的干涉。如《鄘 風·柏舟》即是寫一個女子要求婚姻自主遭到父母干涉時所發出的誓辭: “髧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這個女子如此頑強地追求婚姻愛情自由,寧肯以死殉情,呼母喊天的激烈情感,表現出她在 愛情受到阻撓時的極端痛苦和要求自主婚姻的強烈愿望。
《詩經》中反映結婚和夫妻家庭生活的詩,雖不如情詩豐富,但也很有特色, 如《周南·桃夭》,詩人由柔嫩的桃枝、鮮艷耀眼的桃花,聯想到新娘的年輕美 貌,祝愿她出嫁后要善于處理與家人的關系。而《鄭風·女曰雞鳴》則寫了一對夫妻之間美好和樂的生活。詩以溫情脈脈的對話,寫出這對夫妻互相警戒,互相 尊重,互相體貼的感情,并相期以白頭偕老的愿望。
但并不是所有的夫妻都這樣溫情繾綣。在男女不平等的夫權社會,婚姻的幸 福對婦女來說,常常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望而已。《詩經》表現婚姻不幸的哀歌, 為數不少。《邶風·綠衣》中那位“心之憂矣,曷維其已”的婦女,因妾得寵而失位,無可告訴,只能在痛苦中煎熬。這類詩反映的是還維持著婚姻的形式和夫 妻的名義,處于失寵、幽閉狀態的不幸婦女的命運。另一類則表現婚姻破裂后婦 女被夫家休棄的悲慘結局,抒發棄婦的憤懣不平。《衛風·氓》和《邶風·谷風》,充滿了對負心人的控訴,怨恨和責難,是《詩經》棄婦詩的代表作。《谷風》 中那位婦女初來夫家時,家境貧困,經過辛勤勞作,逐漸富裕起來,而其丈夫卻 變了心,另有所娶,竟將其趕走。《氓》以一個普通婦女的口吻敘述自己從戀愛、結婚到被棄的過程。全篇敘事和抒情相結合,巧妙地將事件過程和棄婦的思想情 感融為一體,在女主人公悔恨地敘述自己戀愛、結婚和婚后被虐、被棄的遭遇中, 表現出剛強自愛、果斷堅決的性格。
《鄭風·野有蔓草》寫情人在郊野“邂逅相遇”: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
清秀嫵媚的少女,就像滴著點點露珠的綠草一樣清新可愛。而綠意濃濃、生 趣盎然的景色,和詩人邂逅相遇的喜悅心情,正好交相輝映。再如《周南·桃夭》 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起興,茂盛的桃枝、艷麗的桃花,和新娘的青春美貌、婚禮的熱鬧喜慶互相映襯。而桃樹開花(“灼灼其華”)、結實(“有蕡其實”) 、枝繁葉茂(“其葉蓁蓁”),也可以理解為對新娘出嫁后多子多孫、家庭幸福 昌盛的良好祝愿。詩人觸物起興,興句與所詠之詞通過藝術聯想前后相承,是一種象征暗示的關系。《詩經》中的興,很多都是這種含有喻義、引起聯想的畫面。 比和興都是以間接的形象表達感情的方式,后世往往比興合稱,用來指《詩經》 中通過聯想、想象寄寓思想感情于形象之中的創作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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