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的鷓鴣天鑒賞
《鷓鴣天·代人賦》是南宋詞人辛棄疾創作的一首詞。這是一首歌詠江南農村美好景色的詞,上闋寫近景,下闋寫遠景,借景抒情,流露出作者厭棄城市繁華,熱愛鄉野生活的情趣。以下是小編精心準備的辛棄疾的鷓鴣天鑒賞,大家可以參考以下內容哦!
辛棄疾的鷓鴣天原文及翻譯【1】
鷓鴣天·陌上柔桑破嫩芽
作者:辛棄疾
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平岡細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暮鴉。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
譯文
陌上柔桑破嫩芽-野地里柔軟的桑條上冒出了嫩芽。陌:田野小路。
東鄰蠶種已生些-東頭鄰居的蠶種已經孵化出一些小蠶了。
平岡細草鳴黃犢-平坦的山坡上,黃毛小牛在那里吃草,不時發出叫聲。
斜日寒林點暮鴉-夕陽照在帶有寒意的樹林上,投宿的'烏鴉又點綴著寒林的景色。
青旗沽酒有人家-這里也有掛旗賣酒的小酒店。青旗:賣酒的招牌。
愁風雨-害怕風雨吹打。
春在溪頭薺菜花-白色的薺菜花開滿溪頭,大好的春光就在這里
辛棄疾的鷓鴣天鑒賞【2】
辛棄疾的詞本以沉雄豪放見長,這里選的這首卻很清麗,足見偉大的作家是不拘一格的。《鷓鴣天》寫的是早春鄉村景象。上半片“嫩芽”、“蠶種”、“細草”、“寒林”都是渲染早春,“斜日”句點明是早春的傍晚。可以暗示早春的形象很多,作者選擇了桑、蠶、黃犢等,是要寫農事正在開始的情形。這四句如果拆開,就是一首七言絕句,只是平鋪直敘地在寫景。
詞的下半片最難寫,因為它一方面接著上半片發展,一方面又要轉入一層新的意思,另起波瀾,還要吻合上半片來作個結束。所以下半片對于全首的成功與失敗有很大的關系。從表面看,這首詞的下半片好象仍然接著上半片在寫景。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免堆砌,不免平板了。這里下半片的寫景是不同于上半片的,是有波瀾的。首先它是推遠一層看,由平岡看到遠山,看到橫斜的路所通到的酒店,還由鄉村推遠到城里。“青旗沽酒有人家”一句看來很平常,其實是重要的。全詞都在寫自然風景,只有這句才寫到人的活動,這樣就打破了一味寫景的單調。這是寫景的一個訣竅。盡管是在寫景,卻不能一味渲染景致,必須參進一點人的情調,人的活動,詩才顯得有生氣。讀者不妨找一些寫景的五七言絕句來看看,參證一下這里所說的道理。“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兩句是全詞的畫龍點睛,它又象是在寫景,又象是在發議論。這兩句決定全詞的情調。如果單從頭三句及“青旗沽酒”句看,這首詞的情調好象是很愉快的。它是否愉快呢?要懂得詩詞,一定要會知人論世。孤立地看一首詩詞,有時就很難把它懂透。這首詞就是這樣。原來辛棄疾是一位忠義之士,處在南宋偏安杭州,北方金兵擄去了徽、欽二帝,還在節節進逼的情勢之下,他想圖恢復,而朝中大半是些昏憒無能,茍且偷安者,叫他一籌莫展,心里十分痛恨。就是這種心情成了他的許多詞的基本情調。這首詞實際上也還是愁苦之音。“斜日寒林點暮鴉”句已透露了一點消息,到了“桃李愁風雨”句便把大好錦繡河山竟然如此殘缺不全的感慨完全表現出來了。從前詩人詞人每逢有難言之隱,總是假托自然界事物,把它象征地說出來。辛詞凡是說到風雨打落春花的地方,大都是暗射南宋被金兵進逼的局面。最著名的是《摸魚兒》里的“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以及《祝英臺近》里的“怕上層樓,十日九風雨。斷腸片片飛紅,都無人管,更誰勸,啼鶯聲住。”這里的“城中桃李愁風雨”也還是慨嘆南宋受金兵的欺侮。
從此,讀者也可以看出詩詞中反襯的'道理,反襯就是欲擒先縱。從愉快的景象說起,轉到悲苦的心境,這樣互相襯托,悲苦的就更顯得悲苦。前人談辛詞往往用“沉痛”兩字,他的沉痛就在這種地方。但是沉痛不等于失望,“春在溪頭薺菜花”句可以見出辛棄疾對南宋偏安局面還寄托很大的希望。這希望是由作者在鄉村中看到的勞動人民從事農桑的景象所引起的。上句說明“詩可以怨”(訴苦),下句說明“詩可以興”(鼓舞興起)。把這兩句詩的滋味細嚼出來了,就會體會到詩詞里含蓄是什么意思,言有盡而意無窮是什么意思。
辛棄疾的介紹【3】
辛詞以其內容上的愛國思想,藝術上的創新精神,在文學史上產生了很大影響。與辛棄疾以詞唱和的陳亮、劉過等,或稍后的劉克莊、劉辰翁等,都與他的創作傾向相近,形成了南宋中葉以后聲勢浩大的愛國詞派。后世每當國家、民族危急之時,不少作家從辛詞中汲取精神上的鼓舞力量。
文學成就
思想內容
辛棄疾有許多與陸游相似之處:他始終把洗雪國恥、收復失地作為自己的畢生事業,并在自己的文學創作中寫出了時代的期望和失望、民族的熱情與憤慨。在文學創作方面,他不像陸游喜歡寫作詩歌尤其是格式嚴整的七律,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詞這一更宜于表達激蕩多變的情緒的體裁。
辛棄疾在詞史上的一個重大貢獻,就在于內容的擴大,題材的拓寬。他現存的六百多首詞作,寫政治,寫哲理,寫朋友之情、戀人之情,寫田園風光、民俗人情,寫日常生活、讀書感受,可以說,凡當時能寫入其他任何文學樣式的東西,他都寫入詞中,范圍比蘇詞還要廣泛得多。而隨著內容、題材的變化和感情基調的變化,辛詞的藝術風格也有各種變化。雖說他的詞主要以雄偉奔放、富有力度為長,但寫起傳統的婉媚風格的詞,卻也十分得心應手。如著名的《摸魚兒·淳熙亥己……》,上闋寫惜春,下闋寫宮怨,借一個女子的口吻,把一種落寞悵惘的心情一層層地寫得十分曲折委婉、回腸蕩氣,用筆極為細膩。他的許多描述鄉村風光和農人生活的作品,又是那樣樸素清麗、生機盎然。如《鷓鴣天》的下闋: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以及《西江月》的下闋:“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于簡樸中見爽利老到,是一般人很難達到的境界。所以劉克莊《辛稼軒集序》說:“公所作,大聲鞺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自有蒼生以來所無。其秾纖綿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這是比較全面也比較公允的評價。
辛詞和蘇詞都是以境界闊大、感情豪爽開朗著稱的,但不同的是:蘇軾常以曠達的胸襟與超越的時空觀來體驗人生,常表現出哲理式的感悟,并以這種參透人生的感悟使情感從沖動歸于深沉的平靜,而辛棄疾總是以熾熱的感情與崇高的理想來擁抱人生,更多地表現出英雄的豪情與英雄的悲憤。因此,主觀情感的濃烈、主觀理念的執著,構成了辛詞的一大特色。
藝術風格
宋詞在蘇軾手中開創出一種豪放闊達、高曠開朗的風格,卻一直沒有得到強有力的繼承發展。直至南渡之初張元干、張孝祥、葉夢得、朱敦儒等人以抗金雪恥為主題的詞,才較多繼承了蘇軾的詞風,起到一種承前啟后的作用。但他們的這一類詞作,主要是在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為內心激情所支配的結果,而沒有成為有意識的藝術追求,也沒有更大幅度地向其他題材拓展,所以成就不是很高。到辛棄疾出現在詞壇上,他不僅沿續了蘇詞的方向,寫出許多具有雄放闊大的氣勢的`作品,而且以其蔑視一切陳規的豪杰氣概,和豐富的學養、過人的才華,在詞的領域中進行極富于個人特色的創造,在推進蘇詞風格的同時也突破了蘇詞的范圍,開拓了詞的更為廣闊的天地。
在他的詞中,如“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賀新郎》),“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賀新郎》),乃至“恨之極,恨極銷磨不得。萇弘事、人道后來,其血三年化為碧”(《蘭陵王》),都是激憤不能自已的悲怨心聲,如“天風海雨”,以極強烈的力度震撼著讀者的心靈。辛棄疾也信奉老莊,在詞中作曠達語,但他并不能把沖動的感情由此化為平靜,而是從低沉甚至絕望的方向上宣泄內心的悲憤,如“元龍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水龍吟》),“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幾。白發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賀新郎》),“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浪淘沙》),這些表面看來似曠達又似頹廢的句子,卻更使人感受到他心中極高期望破滅成為絕望時無法銷磨的痛苦。
而他的英雄的豪壯與絕望交織紐結,大起大落,反差強烈,更形成瀑布般的沖擊力量。如《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從開頭起,一路寫想象中練兵、殺敵的場景與氣氛,痛快淋漓,雄壯無比。但在“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之后,突然接上末句“可憐白發生”,點出那一切都是徒然的夢想,事實是白發無情,壯志成空,猶如一瓢冰水潑在猛火上,令人不由得驚栗震動。
在意象的使用上,辛棄疾也自有特點。他一般很少采用傳統詞作中常見的蘭柳花草及紅粉佳人為點綴;與所要表達的悲涼雄壯的情感基調相吻合,在他的筆下所描繪的自然景物,多有一種奔騰聳峙、不可一世的氣派。如“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水龍吟》),“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滿江紅》);他所采摭的歷史人物,也多屬于奇偉英豪、宕放不羈,或慷慨悲涼的類型,如“射虎山橫一騎,裂石響驚弦”的李廣(《八聲甘州》),“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劉裕(《永遇樂》),“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的孫權(《南鄉子》)等等。這種自然和歷史素材的選用,都與詞中的感情力量成為恰好的配合,令人為之感奮。
所以,同屬于豪放雄闊的風格,蘇軾詞較偏于瀟灑疏朗、曠達超邁,而辛詞則給人以慷慨悲歌、激情飛揚之感。
不過,以上只是指辛棄疾詞中主流部分的藝術風格而言。
辛棄疾和蘇軾在詞的語言技巧上都是有力的開拓者。前人說蘇軾是以詩為詞,辛棄疾是以文為詞,這當然有些簡單化,但確實也指出:到了辛棄疾手中,詞的語言更加自由解放,變化無端,不復有規矩存在。在辛詞中,有非常通俗稚拙的民間語言,如“些底事,誤人那。不成真個不思家”(《鷓鴣天》),“近來愁似天來大,誰解相憐?誰解相憐,又把愁來做個天”(《丑奴兒》),也有夾雜許多虛詞語助的文言句式,如“不知云者為雨,雨者云乎”(《漢宮春》),“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賀新郎》);有語氣活躍的對話、自問自答乃至呼喝,如“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南鄉子》),“杯,汝來前!”(《沁園春》)也有相當嚴整的對句,如“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破陣子》)……。概括起來說,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一大特色,是形式松散,語義流動連貫,句子往往寫得比較長。文人詞較多使用的以密集的意象拼合成句、跳躍地連接句子構成整體意境的方式,在辛詞中完全被打破了。但并不是說,辛棄疾的所謂“以文為詞”不再有音樂性的節奏。在大量使用散文句式、注意保持生動的語氣的同時,他仍然能夠用各種手段造成變化的節奏。如《水龍吟》中“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意義聯貫而下,在詞中是很長的句子,但卻是頓挫鮮明,鏗鏘有力,決不是把一段文章套在詞的形式中而已。
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又一大特色,是廣泛地引用經、史、子各種典籍和前人詩詞中的語匯、成句和歷史典故,融化或鑲嵌在自己的詞里。這本來很容易造成生硬艱澀的毛病,但是以辛棄疾的才力,卻大多能夠運用得恰到好處、渾成自然,或是別有妙趣,正如清人劉熙載《藝概》所說:“任古書中理語、廋語,一經運用,便得風流”。以《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一篇為例,百余字的篇幅,敘及孫權、劉裕、劉義隆、拓跋燾、廉頗五個歷史人物的事跡,而與作者所要表達的主觀情感、意念絲絲入扣;不僅內涵極為豐厚,而且語氣飛動,神情畢露,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當然,辛棄疾的詞時常也有過分散文化、議論太多,以及所謂“掉書袋”即用典用古語太多的毛病,但不管怎么說,他確實把詞大大地改造了;他的詞不僅是 “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而且是任何“意”和“事”都能表達得很自由很充分。這樣,詞的創作才完全擺脫了羈絆,進入了自由的境界。
藝術造詣
辛詞現存六百多首,是兩宋存詞最多的作家。其詞多以國家、民族的現實問題為題材,抒發慷慨激昂的愛國之情。如《水龍吟》(渡江天馬南來)、《水調歌頭》(千里渥洼種)、《滿江紅》(鵬翼垂空)等,表現了恢復祖國統一的豪情壯志;《駕新郎》(細把君詩說)、《菩薩蠻》(郁孤臺下清江水)、《破陣子》(醉里挑燈看劍)等,表現對北方地區的懷念和對抗金斗爭的贊揚。《水龍吟》(楚天千里清秋)、《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賀新郎》(老大那堪說)、《鷓鴣天》(壯歲旌旗擁萬夫)、《永遇樂》(千古江山)等,表現對南宋朝廷屈辱茍安的不滿和壯志難酬的憂憤。這些作品大都基調昂揚,熱情奔放。
此外,其描寫農村景物和反映農家生活的作品,如《清平樂》(茅檐低小)、《西江月》(明月別枝驚鵲)、《玉樓春(三三兩兩誰家女)等,都富有生活氣息,給人以清新之感。其抒情小詞,如〈丑奴兒〉(少年不識愁滋味)、〈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等,寫得儲蓄蘊藉,言短意長。辛詞繼承了蘇軾豪放詞風和南宋初期愛國詞人的戰斗傳統,進一步開拓了詞的境界,擴大了詞的題材,幾乎達到無事無意不可入詞的地步,又創造性地融匯了詩歌、散文、辭賦等各種文學形式的優點,豐富了詞的表現手法,形成了辛詞的獨特風格。
辛詞以豪放為主,但又不拘一格,沈郁、明快、激勵、嫵媚,兼而有之。他善于運用比興手法和奇特想象,對自然界的山、水、風、月、草、木都賦予情感和性格,并有所寄托。他還善于吸收民間口語入詞,尤其善于用典、用事和引用前人詩句、文句,往往稍加改造而別出新意。但也有些作品因用典、議論過多而顯得晦澀、呆滯。《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其詞慷慨縱橫,有不可一世之概,于倚聲家為變調,而異軍突起,能于剪紅刻翠之外,屹然別立一宗。”吳衡照《蓮子居詞話》說:辛稼軒別開天地,橫絕古今,論、孟、詩小序、左氏春秋、南華、離騷、史、漢、世說、選學、李、杜詩,拉雜運用,彌見其筆力之峭。”
書法成就
故宮博物院藏南宋辛棄疾的《行書去國帖》為紙本,行書十行,為酬應類信札。末署“宣教郎新除秘閣修撰權江南西路提點刑獄公事辛棄疾札子”。中鋒用筆,點畫規矩,書寫流暢自如,于圓潤爽麗中不失挺拔方正之氣象。曾經過元朝趙孟頫,明黃琳、項元沛,清朝永理等鑒藏,《書畫鑒影》著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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