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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元稹:曾經滄海難為水
引導語:元稹的那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不知道感動了多少人。
公元831年9月2日,晚唐大詩人元稹逝世,距今已有1185年。
提起元稹,總是少不了白居易的名字。元稹聰明機智過人,年少即有才名,與白居易同科及第,并結為終生詩友,二人共同倡導新樂府運動,世稱“元白”,詩作號為“元和體”。
白居易與元稹一起登科,一起在朝任職,又在同年被貶,同年生子,相似的經歷,一樣的文學素養,把他倆緊緊地連在了一起。二人成為摯友后,無論誰在哪里,贈、寄、酬、唱、和、答詩總是不斷。
《聞樂天授江州司馬》(元詩)
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
垂死夢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
《得樂天書》(元詩)
遠信入門先有淚,妻驚女哭問何如。
尋常不省曾如此,應是江州司馬書。
《酬樂天頻夢微之》(元詩)
山水萬重書斷絕,念君憐我夢相聞。
我今因病魂顛倒,惟夢閑人不夢君。
《舟中讀元九詩》(白詩)
把君詩卷燈前讀,詩盡燈殘天未明。
眼痛燈滅猶暗坐,逆風吹浪打船聲。
《同李十一醉憶元九》(白詩)
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籌。
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
《藍橋驛見元九詩》(白詩)
藍橋春雪君歸日,秦嶺秋風我去時。
每到驛亭先下馬,循墻繞柱覓君詩。
元稹與白居易來往的這些書信,被載入課本的并不多,甚至大部分的學生都未曾聽聞。但是他的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流傳甚廣,成為千古佳作。
這本是元稹悼念亡妻韋氏的《離思五首·其四》的其中一句,原詩為: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元稹以滄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隱喻他與韋氏的愛情之深篤,表達了他對妻子的忠貞和懷念之情。但是偏偏相傳元稹風流成性,經常流連花叢,這一份忠貞和深情也就另當別論了。
古時的歌姬都是非常有才藝的,和詩情畫意的文人騷客互生感情,是再正常不過。元稹的眾多情人中,薛濤無疑是最出名的,她與劉采春、魚玄機、李冶并稱唐朝四大女詩人,并且與當時著名詩人白居易、張籍、劉禹錫、杜牧、張祜等都有唱和。作為當時十分有名氣的官妓,不少達官貴人和文藝青年都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元稹也不例外。經過友人牽線,兩人一見如故,很快就墜入了愛河。后元稹因官職變動離開,二人情緣也因此而斷。元稹離去之際,留下《寄贈薛濤》:
錦江滑膩峨嵋秀,幻出文君與薛濤。
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
紛紛詞客皆停筆,個個君侯欲夢刀。
別后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云高。
元稹瀟灑地離去了,他或許把這段“曇花一現”的感情當成露水情緣,但薛濤是動了真情的,日夜相思,盼君歸來,曾傳書信與元稹《寄舊詩與元微之》:
詩篇調態人皆有,細膩風光我獨知。
月下詠花憐暗淡,雨朝題柳為欹垂。
長教碧玉藏深處,總向紅箋寫自隨。
老大不能收拾得,與君開似好男兒。
然而,薛濤這一等就是終老,兩人再無重逢日。這段愛情佳話也成為唐朝文人韻事中較為著名的一例。
后元稹著有傳奇小說《鶯鶯傳》,書中描寫一位名叫“張生”的書生先是戀上沒落貴族之女崔鶯鶯,婚后卻遺棄鶯鶯的故事。它寫出了封建時代少女對愛情的向往和追求,也反映了愛情理想被社會無情摧殘的人生悲劇,宣傳了男尊女卑的封建糟粕。元稹自己承認是“張生”的原型人物,如此便不難理解他的風流。
其實,元稹與另外一位著名詩人也有著割不斷的聯系,那就是杜甫。杜甫現在能夠這么火,都要歸功于元稹。盡管我們知道杜甫是才氣滿滿,但在他的時代里是沒有火起來的。因為沒有伯樂,幾十年后,元稹為杜甫寫了墓志銘,文中大贊杜甫其才能,這才“捧紅”了老杜,得以被譽為“詩圣”。
縱觀一生,元稹也是個時運不濟的落魄詩人,曾四次被朝廷貶謫。與白居易的深厚友情,流連花叢的風流天性,都讓元稹變得更加真實。
元稹經典作品
《遣悲懷三首》【其二】
昔日戲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來。
衣裳已施行看盡,針線猶存未忍開。
尚想舊情憐婢仆,也曾因夢送錢財。
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菊花》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分流水》
古時愁別淚,滴作分流水。日夜東西流,分流幾千里。
通塞兩不見,波瀾各自起。與君相背飛,去去心如此。
《西還》
悠悠洛陽夢,郁郁灞陵樹。落日正西歸,逢君又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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