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雨巷優美散文
選擇在一個清晨出發,去看你,延村,一座夢中的村莊。當我走下車的時候,突然,一場不期而至的雨,驀然而下。
注定,這是一場雨中的約會。
延村,位于江西省婺源縣思口鎮西南,是一座千年古村,背依青山,一條名叫思溪的河流從村前緩緩流過。延村是徽商故里,古民居大多粉墻黛瓦,黑白相間,給人樸素淡雅的美感。這里完整地保存著“余慶堂”、“聰聽堂”等五十多幢清代乾隆、嘉慶年間建筑。
黃亮亮的油菜花簇擁著村莊,雨霧籠罩著古宅上那高高的山墻和翹起的屋檐,美得像一幅畫,美得無言。漫步雨中,心靈澄澈,思緒翩翩,我像一朵撐著油紙傘的新荷。
沿著古石板鋪就的街巷,走進聰聽堂敞開的大門,門環上銅銹斑斑,一束亮光和著晶瑩的雨絲靜靜淡淡地從天井上流瀉下來,此時的時光,安寧、緩慢,讓人仿佛置身時空深處的幽巷。我撫摸隔扇門上雕刻的《西廂記》故事和腰板上白居易《琵琶行》中的詩句: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一襲濃濃的書香迎面向我赴來,同時,指尖上有秋天樣的寒意。庭院深深深幾許,曾經的豆蔻年華,曾經的滿腹經綸,曾經的雕梁畫棟,曾經的姹紫嫣紅勃勃生機……再回首,百年過去,這間失卻主人的空屋,已寂寞成一只蟬蛻,寂寞成風,成為心頭的涼。
那些庭院,也莫不如此。
雨一直在下,穿行在巷道里,安靜得似乎整個村子的人都離開了,任我默默地審視。延村,是我走過的最沒有商業化的婺源古村落。于是,我下意識地沿著深深的寂寥巷口行走,找尋。在雨的哀曲里,我想尋找什么呢?心在隱隱作痛———我魂牽夢繞的其實就是當下的幽遠而靜謐。延村,你的幽遠而靜謐將永遠藏匿在我的心中,就像史鐵生所說的,要是有些事我沒說,你別以為我忘了,我什么也沒有忘,但是這些事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忘。是的,你那一片朦朧的溫馨與寂寞是屬于我的,屬于我的遐思,我的.夢。
我是否可以留下?就像羅伯特當年為執行任務坐在去希臘的火車上,一眼看到意大利北部邊緣的巴瑞小鎮時,他說:“那小鎮太美了,我就下車住了幾天”。我卻不能。我與你,只有驚鴻一瞥。
其實人生也就是一段旅程,活在快節奏的當下,在齒輪的軌道上行走人生。我們活得太修邊幅,過于嚴謹而刻板,我們擔著太多的負重。我們無暇推開耳邊的嘈雜理一理紛亂的思緒,看一看窗外的風景;我們無暇顧及那顆因懷古而傷感的心,是如此渴望一座溫暖的港灣。
延村,我從雨中走來,又在雨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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