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用】汪曾祺散文(精選13篇)
在學習、工作或生活中,大家都寫過散文嗎?散文是一種自由、靈活、短小精悍,表現真人真事真是感情的問題。那么問題來了,怎樣才能完成一篇優秀的散文呢?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汪曾祺散文,歡迎大家借鑒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汪曾祺散文 篇1
我是個不那么喜歡讀書的中文系的學生,自然,也就不大喜歡主動去看一些小說、詩歌和文章。但在一次偶然的去圖書館休息的時間里,隨手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是一本人物傳記類書籍。作者是汪曾祺的三個兒女,書名是《老頭兒汪曾祺》。
從這本書里,提到了小時候,大概是三四年級左右的年紀,語文課本中有一篇文章叫做“多年父子成兄弟”,那是汪曾祺的作品。是一篇散文。之前雖有聽說汪曾祺是個著名的作家,但并沒有去看過他的一些作品。而此時突然提到這位作家,使我產生了一些想去看看他都寫了什么東西的想法。于是,在這個初衷下,我閱讀了他的一些散文,小說作品。
他是沈從文的弟子。“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他的散文作品,在我看來,在中國當代文壇上,獨樹一幟,特別具有一番與別人不同的韻味。汪曾祺散文給我印象第一深刻的就是他的語言、文字。他曾不止一次地提到他的語言風格是受到了歸有光的極大影響。后來我了解到,歸有光的散文最大特點,就是白描,近乎于通篇的白描寫作。汪曾祺受其影響,語言中,出落的就是大大方方,平平淡淡的白話。有人評價汪曾祺的語言說是“把白話白到了家”。然而,讀汪曾祺的文章又很明顯地可以感受得到他在行文之中所帶有的那種文人雅氣。二者得到了某種平衡和協調之后,顯示出了獨特的藝術魅力。就像在《花園》中,他說“沒當家像一個概念一樣浮現于我的記憶之上,它的顏色是最深沉的”,“當然我嘴里是含著一根草了。草根的甜味和它的似有若無的水紅色是一種自然的巧合”,整篇文章讀下來,卻使人忍俊不禁,內心平和,恬淡而又不乏感動,如最后他說“有一年夏天,我已經像個大人了,天氣郁悶,心上另外又有一點小事使我睡不著,半夜到園里去。一進門,我就停住了。我看見一個火星。咳嗽一聲,招我前去,原來是我的父親。他也正因為睡不著覺在園中徘徊。他讓我抽一支煙(我剛會抽煙),我搬了一張藤椅坐下,我們一直沒有說話。那一次,我感覺我跟父親靠得近極了。”
汪曾祺曾說,他所追求不是深刻,而是和諧。“我非常重視語言,也許我把語言的重要性推到了極致。我認為語言不只是形式,本身便是內容”,他的語言,平淡中出于絢爛,人人看了都能明白,都能看懂。我想。這一點,他跟他的老師沈從文真是像極了。雖然樸素,但那是一種文學修辭,文學語言,不是方言。沒有在語言上的研究的本領,是寫不出那樣的文字的。
第二個特點,則是汪曾祺的散文中,善于從小處寫起,以小見大。他似乎特別擅長于從生活中的瑣碎小事中取材,寓巧于拙,表達真摯的感情,。正如小時候學過的那篇文章《多年父子成兄弟》里,“父親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是畫家,會刻圖章,畫寫意花卉。圖章初宗浙派,中年后治漢印。他會擺弄各種樂器,彈琵琶,拉胡琴,笙簫管笛,無一不通。”而在“母親”去世后,“父親”“親手給她做了幾箱子冥衣――我們那里有燒冥衣的風俗。按照母親生前的喜好,選購了各種花素色紙做衣料,單夾皮棉,四時不缺。他做的皮衣能分得出小麥穗、羊羔,灰鼠、狐肷。”于是,“父親”對“母親”的深沉的眷戀,和感情清晰地展露在我們眼前,讓人讀了深深為之感動。而“父親”在一旁給十七歲的“我”瞎出主意寫情書的場景,則更是讓“父親”隨和,溫暖的形象深入人心。這些都是一些細瑣的小事,但由汪曾祺這么一寫出來,便顯得感情真摯,動人。整篇文章中都是從身邊小事寫起。雖然平淡,卻從點點滴滴中流露出對孩子們的親近、理解、包容和友善,從父親愿意放低身段,與兒子稱兄道弟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愿意讓自己真正地走進孩子的內心,真正的融入到孩子們的世界,并不把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孩子們的人。他總是用自己智慧靈巧的雙手和熱切呵護的愛心,為孩子們營造出神異快樂的童話世界,他給孩子們帶來的永遠是水晶一樣靈動明凈的琉璃世界。
汪曾祺散文 篇2
平淡之美是道家美學思想衍生出的美學范疇,它是指一種樸素自然、平和淡遠、本真天成,不刻意雕琢,不尚修飾的藝術境界。
汪曾祺作為中國當代名家,以其頗具特色的小說和散文獨立文壇,他的作品如其人溫和、淡靜,讀他的作品浮躁的心靈在他如水般的平淡中享受一份難得的靜謐。他的小說和散文總給人一種“淡淡的滋味”,卻淡的有滋有味,真可謂是閑適沖淡中孕育著一種文化,恬淡中自有一份厚重。
汪曾祺散文我覺得最值得稱道的是那種“真”,是真情、真語言。平淡致遠,一點沒有矯揉造作的嫌疑。文風平易近人,人人看了都會明白,都能看懂。雖然樸素,但那是一種文學修辭,文學語言,不是方言,沒有在語言上的研究和大師的本領,是寫不出那樣的文字的。尤其是那種語言真是難得,是應該讓我們這些后輩好好揣摩的,一看就令人舒服,可信。由于愛好廣泛,他的散文自然就非常博雅。草木性靈、歷史文化、人物掌故、民俗風土、藝術文物……都有涉及。但最真的是寫人物的部分,尤其是對師友、家世、父親、母親等的回憶文章寫的最美,令人陶醉,表現出他的善良、和藹、真實。如《多年父子成兄弟》中對父親的回憶,父子之間是那樣自由、平等、融洽。
美食向來是中國文人感興趣的一個話題,汪曾祺素有美食家之稱,每到一處,品嘗地方風味和民間小食,每每陶醉其中,自得其樂。人皆愛美食,而懂美食,食出心得,卻難。汪曾祺深知個中滋味,那些尋常小食一經他的點睛之筆,無不令人垂涎,感慨美食文化的博大精深。在汪曾祺筆下,飲食成為了一種文化,一種境界。最令人難以忘懷的,當數作者回憶故鄉美食的文字,如《故鄉食物》《故鄉的元宵》《端午的鴨蛋》等,這些兒時的食物,一經作者生花妙筆點染,不僅驟成妙筆,還令人頓起游子之思。
《端午的鴨蛋》是一篇既具有生活神韻又凝結著濃烈民俗鄉情的散文。是對生活真味的悠然品讀,是對家鄉情懷的慨然詮釋。
先生以“家鄉的端午”開篇,直接切題,用“很多風俗”引出下文。于是,在他的筆下,一系列端午風俗就走入了我們的視野:系百索子、做香角子、貼五毒、貼符、喝雄黃酒、放黃煙子、吃“十二紅”等等。這人有我有,人無我有的風俗,在先生看來,都成了他最珍貴的回憶。因此,行文流水,如話家常,如數家珍,于自然、平淡中,表達了對生活的真愛和對故鄉的懷想。
最讓先生頗感自豪的還是家鄉“著名”的“鴨蛋”, “著名的鴨種”、“善于腌鴨蛋”的高郵人、大都市店鋪里的鴨蛋、別處沒有的雙黃鴨蛋、質細而油多的高郵咸蛋,甚至用鴨蛋做成的“朱砂豆腐”都成為他不厭其煩并引以為自豪的表述對象,以至于對對方的“肅然起敬”和“稱道”也不屑一顧。 “驚奇不已”、“確實是好”, “我走的地方不少,所食鴨蛋多矣,但和我家鄉的完全不能相比!曾經滄海難為水,他鄉咸鴨蛋,我實在瞧不上。”“高郵咸蛋的特點是質細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別處的發干、發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為別處所不及。”等等語言使先生那藏在心底的自豪和喜悅躍然紙上。甚至于引用了袁枚的文字還不甘罷休,還要羅列種種吃法,并用北京的咸鴨蛋和故鄉的咸鴨蛋比對。“這叫什么咸鴨蛋呢!”八個字符,一個嘆號,直白而樸素的話語,幽默而爽朗的聲音把先生對故鄉的厚愛鋪滿了整篇文章。“吱——紅油就冒出來了。”一個拖著長音的“吱”字,就把先生孩童時吃鴨蛋的情態出神入化般地描繪出來。我們從這里深深感受到先生對兒時生活的懷戀和追憶,以及對民俗文化的尊崇和敬畏。
汪曾祺認為:“風俗是一個民族集體創作的抒情詩。”民俗的多姿、平凡的生活、兒時的影像在他的筆下顯示出了獨具風格的魅力。而他那簡約、傳神、清新、鮮活的語言特點也給我們帶來了生活和藝術的享受。“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諧。”在作者談吃系列散文中,用疏朗清淡的筆調,寫出了人世間五行八作的見聞和風物人情、習俗民風,富于地方特色,于平淡中顯現奇崛,風格靈動淡遠,處處透著對這世界的贊美,對生活的熱愛。
汪曾祺散文 篇3
這天讀完汪曾祺散文,感觸較深。
一是學到一些漢字的獨特性和好處,他說中國漢字是用來看的,不是說的。許多詩歌一朗誦就沒有以前的東西了,因此他反對朗誦詩歌和散文。他主張一字一字的認真扣字眼,沈從文的《邊城》不到七萬字,但寫了半年。汪曾祺的散文同樣從一個一個的字來看沒有什么獨特。但當放到一齊那種行云流水的灑脫真的很奇妙。他主張刻畫人物不就應描述太多,而就應從環境、聲音、顏色等各個方面進行描述和烘托。如何組織文章?他說他是先在頭腦里應對。這些都是他端一杯清茶靜坐時想出來的。
二是他的散文風格樸素、簡練。人人看了都會明白,都能看懂,正是師承了沈從文的特點。雖然樸素,但那是一種文學修辭,文學語言,不是方言,沒有在語言上的研究和大師的本領,是寫不出那樣的文字的。汪曾祺也說到老師沈從文、老舍他們是怎樣練字的。汪曾祺本人家學淵源深厚,愛好廣泛,上小學時,他的祖父就給他教《論語》,寫小論文“義”,這就相當不錯了,我上小學時,除了會放羊、掏鳥窩之外,文化的東西是絕緣的。汪曾祺散文我覺得最值得稱道的是那種“真”,一點沒有矯揉造作的嫌疑。是真情、真語言。尤其是那種語言真是難得,是就應讓我們這些后輩好好揣摩的。一看就令人舒服,可信,不像此刻好多人寫的文章喜愛辭采華麗,但資料空空。不舒服,很令人別扭,不真實。、歷史文化、人物掌故、民俗風土、藝術文物……。都有涉及。但最真的是寫人物的部分,尤其是對師友、家世、父親、母親等的回憶文章寫的最美。令人陶醉,表現出他的善良、和藹、真實。如《多年父子成兄弟》中對父親的回憶,父子之間是那樣自。雖然兩位是繼母,但卻充滿了感情和幸福。
三是他的用情。他對任何人都是友好的。如對西南聯大的諸多師友的回憶中,我們就能感覺到他對老師和同學的感情。很純真,很自然,我覺得做人就就應像他一樣。對任何人都很友好,對任何事都很認真。且那種追求自然、樸素的養生之道也值得我學習。文中提到的他的老師的一些為人處世,待客之道,修身養性我覺得對我影響還是很大的。那都是真人真事,人在生活中就應持續一顆童心,不好裝腔作勢。看書就是學習嘛。學文章,學做人,都很重要。
汪曾祺散文 篇4
汪曾祺的作品中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他的語言文風。汪曾祺的作品是能夠讀出生活的。這是源于作家對生活的真誠吧。他所寫的都是自己熟悉的生活:舊時代的高郵小城、西南邊城昆明、文化界的故舊師友、西南聯大的師生、北京京劇團的戲曲演員;故鄉的大淖、荸薺庵,昆明的白馬廟等。他的作品中總有他自己過去生活的影子,因此寫起來有真切的認知,有感情。
汪曾祺的作品,我看得較多的是散文。下方我將從他的散文中舉幾個例子,分析一下語言,表達我的感受和觀點。
那棵龍爪槐是我一個人的。我熟悉他的一切好處,知道那個枝子適合哪種姿勢。云從樹葉中間過去。壁虎在葡萄上爬。杏子熟了。何首烏的藤爬上石筍了,石筍那么黑。蜘蛛網上一只蒼蠅。蜘蛛呢?花天牛半天吃了一片葉子,這葉子有點甜么,那么嫩。金雀花哪兒好熱鬧,多少蜜蜂!波——金魚吐出一個泡,破了,下午我們去撈金魚蟲。香櫞花蒂的黃色仿佛有點猶豫,別的是花飄下,香櫞花時掉下的,花落在草葉上,草稍微低頭又彈起。——《花園》
《花園》這篇散文讀起來頗搞笑味,語言十分的生動活潑。對景物的刻畫很好,文字雖是印在紙上,紙雖是平面的,但眼前看到的`是立體的,是鮮活的,是有生命的。感覺手是能夠觸摸到它們的,《花園》中所塑造的景物那樣真實地出此刻我眼前,喚起了心靈最柔軟的那部分,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汪曾祺的作品是有生命的,在于他的語言平實、生活,它所描述的東西也是如此,平凡渺小,但卻凝聚著巨大的能夠打動人心靈的力量。汪曾祺用心感受生活中的快樂和溫馨,貼近的觀察生活。源于生活卻高于生活。
胡同是貫穿大街的網絡。它居鬧市很近,大哥醬油,約二斤雞蛋什么的,很方便但似有很遠。那里沒有車水馬龍,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有剃頭挑子的“喚頭”(像一個大鑷子,用鐵棒從當中擦過,便發出噌的一聲);磨剪子磨刀的“驚閨”(十幾個鐵片穿成一片,搖動做聲);算命的盲人(此刻早沒有了)吹的短笛的聲音。這些聲音不但不顯得喧鬧,倒顯得胡同里更加安靜了。——《胡同文化》
汪曾祺描述的胡同中的場景很生活、真切。人物的特點很鮮明,雖描述每個人物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但他抓住了人物的細節,抓住了人物的魂。汪曾祺對風俗的關注體現了他對民族群眾生活和文化的喜愛。汪曾祺在《咸菜和文化》說:我們要在小說里表現的文化,首先是此刻的,活著的;其次是昨日的,消逝不久的。得透。汪曾祺寫的《胡同文化》語言平實,貼近生活,也是期望把這種文化以最簡單真實的方式傳遞給更多人,讓這文化更好的延續下去。
正如汪曾祺所說的:他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諧。他用樸素著實的語言記錄生活。歸有光的“以清淡的文筆寫平常的人事”也尤其受他推崇。汪曾的文學作品展示了現代漢語寫作的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從活的傳統和活的生活中汲取營養。
汪曾祺散文 篇5
好的文學作品,應該是“讀著不累、合卷含味”的作品,尤其是有“形散而神不散”標志的散文,更應是如此。最近,我讀了汪曾祺先生的散文集,深感他的散文匠心獨具,充滿著淡、雅、趣、情,應是這樣好作品的代表。
有二十世紀“最后一個士大夫”之稱的汪曾祺先生,其散文的語言個性突出,看似不經意,實則細經營,往往在娓娓道來中蘊含著詩情畫意。正如湖南評論家凌宇說:“汪曾祺的語言很奇怪,拆開來看,都很平常,放在一起,就有一種韻味”。讀汪曾祺的散文,淡、雅、趣、情皆突出。淡,就是語言恬靜質樸,讀之有一種平靜之感,有心靜如水之境,而這種平淡之中卻藏大韻味,尤其從他的大多的散文開頭部分,就可感知深刻,讀如在《趙樹理同志二三事》一文中寫到:“趙樹理同志身高而瘦,面長鼻直,額頭很高。”在《觀音寺》一文中寫到:“我在觀音寺住過一年。觀音寺在昆明北郊,是一個荒村,沒有什么寺。”這好似在與友拉家常,平平淡淡,清清爽爽,有一種寧靜之美,而這種寧靜,正是先生對語言駕馭的嫻熟高超與生活體驗的細膩感悟。
汪曾祺先生的散文“比大白話還大白話”,讀后卻又感到很“雅”,雅在大俗之中。如在《金岳霖先生》一文里,有這樣一段文字:金先生有一次也被拉了去。他講的題目是《小說和哲學》。不料金先生講了半天,結論卻是:小說和哲學沒有關系。有人問:那么《紅樓夢》呢?金先生說:“《紅樓夢》里的哲學不是哲學。”他講著講著,忽然停下來:“對不起,我這里有個小動物。”他把右手伸進后脖頸,捉出一個跳蚤,捏在手指里看看,甚為得意。還比如,在《跑警報》一文中,他引用了兩副對聯:“人生幾何,戀愛三角”、“見機而作,入土為安”。汪曾祺先生這種通過敘述白描,把“雅”藏在“俗”中,“俗”中現大雅,是先生散文的高明之處。
讀汪曾祺先生的作品,感到“不累”的另一個原因是文章飽含著趣味性,如他一組寫飲食、寫果實的作品,寫的有味兒,把生僻的名詞插上情趣的翅膀,讓人增知識、見世面、添口味,寫長沙的臭豆腐還引用了“最高指示:火宮殿的臭豆腐還是好吃。”這句“大白話”,更為文章通篇添趣兒。在《天山行色》一文里,寫吐魯番葡萄,“吐魯番的葡萄全國第一,各種品種無不極甜,而且皮很薄,入口即化。吐魯番人吃葡萄都不吐皮。因為無皮可吐。--不但不吐皮,連核也一同吃下,他們認為葡萄核實好東西。北京繞口令曰: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未免少見多怪。”從文境趣味性這方面相對比,汪曾祺先生應比同樣寫飲食聞名的大師周作人先生略高一籌呢。
文無情難為好文,散文貴在抒情。情在文中,文中含情,是散文的一種致高境界。有“抒情的人道主義者”美名的汪曾祺先生更是“理情”的高手。他寫家鄉江蘇高郵、寫西南聯大老師、寫同學、甚至寫飲食都把“情”注其中。他在《多年父子成兄弟》一文中,飽滿情深,寫父親,“父親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是畫家,會刻圖章,畫寫意花卉。圖章初宗浙派,中年后治漢印。他會擺弄各種樂器,彈琵琶,拉胡琴,笙簫管笛,無一不通。”寫父母的相親相愛之情,“母親去世后,父親手給她做了幾箱子冥衣――我們那里有燒冥衣的風俗。按照母親生前的喜好,選購了各種花素色紙做衣料,單夾皮棉,四時不缺。”筆中有情,“情”現紙上,這種“情”,不僅是一個作家對親人、故鄉的愛,更展現了作家對生活的體味和筆法的把握。
汪曾祺先生1997年5月離世,在七十七歲生涯中,以寫短篇小說聞名見長,寫散文自己評價“是副業”,但他的散文卻有返璞歸真的境界,有靜幽致遠的雅致,有淡定從容的文華,在我國文壇上應該是別具一格,聞名遐邇,這與他對創作的認識、坦誠的態度是一體相通的,他說:“淡泊,是人品,也是文品。一個甘于淡泊的作家,才能不去搶行情,爭座位;才能真誠地寫出自己所感受的那點生活,不耍花招,不欺騙讀者。”這應是汪曾祺先生散文的內置特色。
汪曾祺散文 篇6
祁白水是日照文化學者,他在《齊魯晚報.青未了》副刊的名家側影設有專欄。而我又是一個愛讀書的人,想從現代名家學起的人。白水老師從側面介紹名家,我就從正面學習名家。一側一正,就全面了。相得益彰,相輔相成,豈不兩全其美。慢慢地,我就形成了無法改變的習慣。
從今年五月份開始,我先后跟著白水老師學習了流沙河、何立偉、阿城、王兆軍、劉玉堂、趙德發、魯迅、汪曾祺、周作人、孫犁等現代當代名家的諸多作品。而讓我最感興趣投入全部精力最深入學習的有魯迅的雜文、趙德發的小說,還有汪曾祺的散文。
汪曾祺老先生在小說、散文、繪畫、戲劇、美食、書法等方面皆有較高造詣。他的作品大多數是談飲食,談草木,談文化,談民俗,談花鳥蟲魚、敘師生情,寫凡人瑣事,雅俗共賞,有著“士大夫的趣味,平民的情懷”。
汪老的散文沒有結構的苦心經營,也不追求題旨的玄深神奇,平淡質樸,娓娓道來,如話家常。他說過:我希望把散文平淡一點,自然一點,家常一點的。因此品讀汪老的散文像聆聽一位性情和藹見識廣博的老者說話,雖百事雜陳,但饒有興味。
汪老在《蒲橋集》自序上說:我寫散文,是摟草打兔子,捎帶腳。常常道:我是歪才,善能胡謅。
他善于以個人的細小瑣屑生活為背景,使“日常生活審美化”。糾偏了那種集體的“宏大敘事”。他善于以平實委婉而富有彈性的語言,以平淡含蓄節制的敘述,抨擊了夸飾的文風之矯情,讓人重溫曾經消逝的古典主義名士風散文的魅力。汪老的文學主張讓真善美來自生活,恬淡和雍容回歸散文,讓散文走出“千人一面,千部一腔”的局面,功不可沒。
他的散文不注重觀念的灌輸,但寫出來的文章卻發人深思。他的作品無論是寫風俗,談文化,憶舊聞,述掌故,寄鄉情,再到花草蟲魚,瓜果食物,無所不涉,都能信手拈來。文如其人,源于汪老心境的淡泊和他對人情世故的達觀與超脫,即使身處逆境也心情釋然。
喜歡汪曾祺就要多讀他的作品,先去了解他的家世。汪老的祖父是清朝末期的拔貢,拔貢就是可充任京官、知縣或教職。祖父文章寫得很好,喜歡收藏古董字畫。汪家世代都是看眼科的,祖父就是很有名的眼科醫生,開了兩家藥店,信儒學佛。汪曾祺的父親是溫爾文雅、恬然隨和的人,很少見他發脾氣,從來不對子女疾言厲色的。他是畫家,畫寫意花卉,會刻圖章,初宗浙派,更喜歡藏石。父親是心靈手巧的人,擺弄各種樂器彈琵琶、拉胡琴、笙簫管笛,無所不通。
1939年,他考入西南聯大中文系,成為沈從文的學生。他的創作風格是受沈從文影響的。他倆都是小說見長,善于寫人狀物,善于把自己的情感深藏在人和事之中,具有天然的隨機性。小說創作“要貼著人物走”,小說里人物才是主要的、主導的,不能離開人物去抒情、發議論。所寫之景,既是作者之景,也是人物之景,也就是“氣氛就是人物”。還有兩個人對話越平常,越簡單越好。
汪老曾說:我是極為平常的人,我沒有深奧獨特的思想。我寫的小說都是平常事、普通人、小人物,因為我對這些人和事比較熟悉。什么是現實主義?就是真實地寫出自己所看到的生活,不要搞得太復雜。想象和虛構的來源還是生活:一是生活的積累,二是對生活的思考。寫作題材是可遇不可求的,具有偶然性。
他的散文代表作有《逝水》《蒲橋集》《孤蒲深處》《人間草木》《矮紙集》《旅食小品》《汪曾祺小品》等。其中《逝水》一文,就是看著平淡似水,卻能暖暖地流入讀者內心深處。汪曾祺曾說:我的作品不是也不可能成為主流。我是安于竹籬茅舍、小橋流水的人,不會有什么驚心動魄的故事,從小小的“熟悉”到大大的“熟習”。這都源于他深厚的國學底子,出色的古文修養,還有對民間文化的天然親和。考辭章典故,即興偶感,娓娓道來,于不經心不刻意傳神妙筆,直接墊高了他的創作高度。
《汪曾祺小品》由1992年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出版,其中有《用韻文想》《吃食與文學》《小說的散文化》《七十書懷》等。汪曾祺寫“凡人小事”的小品文深蘊著他獨特的人生體驗,但并不是自娛一己的性情,而是強調自己的作品還應于世道人心有補,對社會人生有益,決不要把個人和社會隔離開來、對立起來。
汪老的小說創作充滿了中國味兒。他對傳統文化有著癡迷的熱愛,在創作上追求現實主義,讓他的作品融入民族傳統中。他以近乎虔誠的態度來抒寫民族的傳統美德。汪曾祺小說中流溢出美的品質,他寫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在展示美與健康的同時,也常常對人性的丑惡發出深沉的喟嘆,對那些自卑、平庸、麻木的心理狀態也有針砭,但同情與悲憫多于批判。汪老常說:我的小說多是在茶館里泡出來的,在咸菜缸里腌一腌就出來了。小說代表名篇有《受戒》《異秉》《大淖記事》《雞鴨名家》等。
《汪曾祺:文與畫》是一本藝術小品合集,內有大量優美飄逸的字畫。他的書法和圖畫,疏朗清淡、賞心悅目,圖文互為補充,彼此添色,相映成趣,更增品位。汪曾琪作畫蘿卜白菜,俱收筆端,自娛自樂,陶醉于“只可自怡悅,不堪持贈君”。他的花鳥畫作,如嶺上白云飄逸,高潔、空靈。汪老也有遺憾,遺憾的是自已沒成為畫家。
他的文學評論集《晚翠雜談》,1988年由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是“小說家談小說”叢書。內有部分作品自序、小說筆談、小說創作隨談、小說技巧常談,還有關于小說語言、淺談雜書、我和民間文學等篇。
他是京劇劇本《沙家浜》《范進中舉》的主要編者之一。他的文集有《汪曾祺自選集》《汪曾祺文集》《汪曾祺全集》等。
汪老不僅是在散文、小說方面頗有建樹,對飲食文化也頗有研究,在參與實踐過程中不斷創新。他說:大菜名菜,寫的人不吃,吃的人不寫。我是寒士,就寫平民百姓喜歡吃的,寫鄉土味很濃的風味小吃。小到各地的咸菜、豆腐、實菌、面食,無所不通。他喜愛喝酒,酒后就會文如泉涌,抽起煙來更見其神韻風度,俗話說“煙出文章,酒出詩人”,這也與他的豪爽、灑脫的性格有關吧!
“人走魂在”,汪老已經離開我們近二十年了。汪老人格魅力為什么超過他在世的時候,感召著后人?他的作品為什么能打動著我,為什么能讓我靜下心來讀懂它,這與他作品的內涵是分不開的。經過二十多天的學習,我認為是汪老的文學作品不脫離當今社會,有著時代性與親民性。汪老的人格操守影響著我們。他的作品深入人心、經久不衰,充滿了鮮活強勁的生命力。為推動了文學真正回歸人學、回歸生活,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功莫大焉、
江蘇省高郵市成立了汪曾祺文學研究會,為保護汪曾祺這一文化品牌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上海的施行老先生成立了“汪曾祺之友”微信文學沙龍,為全國各地的“汪迷”在一起研究討論汪曾祺的人品、作品,提供了交流的平臺。當我把這篇文章發表在新浪博客后,意外的是“汪曾祺之友”的文友看到并給我留下評論。在茫茫的博海中,我們能夠相遇,是多么難得多么珍貴,讓我深深地驚喜著、感動著!
更為驚喜的是,汪曾祺夫人施松卿的侄子———85歲高齡的施行老先生知道我是“汪迷”后,我們加了微信好友。我把《走近汪曾祺》和《隨遇而安》兩篇文章發到他的郵箱里,施老看后給我提了二合一建議,鼓勵我修改好后再發給他。這對于我來說,是多么的激動和自豪呀!
喜愛讀書,讓我有了最好的遇見。不期而遇的相逢最真最美。讓我們靜下心來讀書吧!讀書就是和高尚的人說話。我的讀書才剛剛開始,我讀汪曾祺只是冰山一角,所了解汪老的人品、作品也微不足道。今后的日子里,我還會在施老指引下,和廣大“汪迷”在一起,學習研究汪曾祺老先生的作品,不為別的,只為內心里的喜歡。可以這樣說,我是發自內心真心地喜歡敬重汪老。
汪曾祺散文 篇7
草巷口往北,西邊有一個短短的巷子,我的一個堂房叔叔住在這里。這位堂叔我們叫他小爺,他整天不出門,也不跟人來往,一個人在他的小書房里擺圍棋譜,養鳥。他養過一只鸚鵡,這在我們那里是很少見的。我有時到小爺家去玩,去看那只鸚鵡。
小爺家對面有兩戶人家,是種菜的。
由小爺家門前往西,幾步路,就是陰城了。
陰城原是一片古戰場,韓世忠的兵曾經在這里駐過,有人撿到過一種有耳的陶壺,叫做“韓瓶”,據說是韓世忠的兵用的水壺,用韓瓶插梅花,能夠結子。韓世忠曾在高郵屬境擊敗過金兵,但是在三垛,不在高郵城外。有人說韓瓶是韓信的兵用過的水壺,似不可靠,韓信好像沒有在高郵屯過兵。
看不到什么古戰場的痕跡了,只是一片野地,許多亂葬的墳,因此叫做“陰城”。有一年地方政府要把地開出來種麥子,挖了一大片無主的墳,遍地是糟朽的薄皮棺材和白骨。麥子沒有種成,陰城又成了一片野地,荒墳累累,雜草叢生。
我們到陰城去,逮螞蚱,掏蛐蛐,更多的時候是去放風箏。
小時候放三尾子。這是最簡單的風箏。北京叫屁股簾兒,有的地方叫瓦片。三根葦篾子扎成一個干字,糊上一張紙,四角貼“云子”,下面粘上三根紙條就得。
稍大一點,放酒壇子,篾架子扎成紹興酒壇妝,糊以白紙,紅鼓,如鼓形;四老爺打面缸,紅鼓上面留一截,露出四老爺的腦袋——一個戴紗帽的小丑;八角,兩個四方的篾框,交錯為八角;在八角的外邊再套一個八角,即為套角,糊套角要點技術,因為兩個八角之間要留出空隙。紅雙喜,那就更復雜了,一般孩子糊不了,以上的風箏都是平面的,下面要綴很長的麻繩的尾巴,這樣上天才不會打滾。
風箏大都帶弓。干蒲破開,把里面的瓤刮去,只剩一層皮。葦稈彎成弓。把蒲繃在弓的兩頭,縛在風箏額上,風箏上天,蒲弓受風,汪汪地響。
我已經好多年不放風箏了。北京的風箏和我家鄉的,我小時糊過、放過的風箏不一樣,沒有酒壇子,沒有套角,沒有紅鼓,沒有四老爺打面缸。北京放的多事沙燕兒。我的家鄉沒有沙燕兒。
結束語
汪曾祺的散文沒有結構的苦心經營,也不追求題旨的玄奧深奇,平淡質樸,娓娓道來,如話家常。他以個人化的細小瑣屑的題材,使“日常生活審美化”,糾偏了那種集體的“宏大敘事”;以平實委婉而又有彈性的語言,反撥了籠罩一切的“毛話語”的僵硬;以平淡、含蓄節制的敘述,暴露了濫情的、夸飾的文風之矯情,讓人重溫曾經消逝的古典主義的名士風散文的魅力,從而折射出中國當代散文的空洞、浮夸、虛假、病態,讓真與美、讓日常生活、讓恬淡與雍容回歸散文,讓散文走出“千人一面,千部一腔”,功不可沒。
汪曾祺的散文不注重觀念的灌輸,但發人深思。如《吃食和文學》的《苦瓜是瓜嗎》,其中談到苦瓜的歷史,人對苦瓜的喜惡,北京人由不接受苦瓜到接受,最后談到文學創作問題:“不要對自己沒有看慣的作品輕易地否定、排斥”“一個作品算是現實主義的也可以,算是現代主義的也可以,只要它真是一個作品。作品就是作品。正如苦瓜,說它是瓜也行,說它是葫蘆也行,只要它是可吃的。
汪曾祺散文 篇8
汪曾祺是迄今為止爭議最小的當代作家:他的美學氣質、作品的審美價值、文學史意義得到評論界、創作界的一致肯定。他以散文筆調寫小說,寫出了家鄉五行八作的見聞和風物人情、習俗民風,富于地方特色。作品在疏放中透出凝重,于平淡中顯現奇崛,情韻靈動淡遠,風致清逸秀異。他的小說《受戒》、《大淖紀事》、《陳小手》都是當代文壇的經典名篇,對于他的小說吸收他的老師沈從文先生的京派小說風范評論界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而且他的小說那種淡泊恬淡的田園感受,也讓很多讀者流連忘返。我個人就非常喜歡他的小說,比如看過《受戒》腦子里經常會浮現小和尚和一個小姑娘坐在穿上的畫面,也經常會想到兩個天真少年在岸邊留下的那一對小腳丫。今天我們就來重點探討一下他的散文。
汪曾祺的散文大多數都寫得隨意感性又興致盎然,更接近通常意義上的隨筆。汪曾祺的作品多是隨隨便便、任心閑話、興之所至的的閑話。他自己曾說,散文是一個大類,也說自己實在無法區分散文和隨筆,于是將自己作品中稍長的稱為散文,短的稱為隨筆。——《汪曾祺散文隨筆集》自序。他的散文題材非常廣泛:個人經歷、天文地理、民情風俗、飲食男女、街頭巷議、人生世相、文壇曲藝等等無不可以入文。《文集自序》“此集諸篇,記人事、寫風景、談文化、述掌故、兼及草木蟲魚、瓜果食物,皆有情致。間作小考證,亦可喜。娓娓而談,態度親切,不矜持作態。文求雅潔,少雕飾,如行云流水。春初新韭,秋末晚菘,滋味近似。”他認為散文是一種見性情,見人品,見功底的文體。
汪曾祺散文的平淡質樸,不事雕琢,緣于他心境的淡泊和對人情世故的達觀與超脫,即使身處逆境,也心境釋然。其實“隨緣任運”是汪曾祺所有作品體現出來的一種風格。代表的有《隨遇而安》、《猴年說命》、《平心靜氣》、《覓我游蹤五十年》、《我的創作生涯》、《自報家門》、《認識到和沒有認識到的自己》、《老年的愛憎》等。他在《隨遇而安》中開篇就說:“我當了一回右派,真是三生有幸,要不然我的一生就更平淡了。”這是對過去苦難的一種淡泊的心境,接著文章中既無凄楚之詞,亦無憤懣之聲,倒是寫了在下放勞動過程中接觸到的民情樂趣。他說“批判是一出荒誕戲劇,每一個上場的人都只是角色。”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清醒。張愛玲曾經說過“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而且也有這樣一句名言:“眼因流多淚水而愈清明,心因飽經憂患而愈溫厚。”
汪曾祺或許就是達到了這種淡泊的溫厚,當然這也是一種智慧的象征。他在《老年的愛憎》中講到“通達”,認為這是對世事看得很清楚,很透徹,不太容易著急生氣發牢騷的狀態。而且他也區分了通達和冷漠、悠閑,他說“我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動感情的人,我不喜歡那種口不臧否人物,決不議論朝政,無愛無憎,無事無非,膽小怕事,除了豬肉白菜的價錢什么也不關心的離退休老干部。”我們閱讀感受的確是“淡”的,但同時汪曾祺的血脈又是“不淡”的,汪曾祺的淡泊和通達是一種人生境界,是一個藹然仁者的風范。正如他形容自己的恩師沈從文的話:“淡泊不是人的品德,而是一種境界”。汪曾祺的隨緣任運還表現在他熱衷于回憶童年的生活:童年是一個長長的節日,金色童年是所有不幸的成年人的天堂。而且他說:“一個人能不能成為作家,童年生活是起決定作用的。”他在回憶自己童年的天真無邪的生活時永遠清澈純美,反映了整個人的生活態度,無論經歷什么,都不虛無、不絕望。在《夏天的昆蟲》中,他向讀者介紹了蟈蟈、蟬、蜻蜓、螳螂的品種、習性和孩童捕捉昆蟲的情形。如他說:“叫蛐子(蟈蟈的俗稱)是可以吃的。得是三尾的,腹大多子。扔在枯樹枝火中,一會兒就熟了。味極似蝦”。說北京的孩子在竹竿上涂上黏膠捉蟬。作者小時候用蜘蛛網捉蟬"選一根結實的長蘆葦,一頭撅成三角形,用線縛住,看見有大蜘蛛網就一絞,三角里絡滿了蜘蛛網,很黏。瞅準了一只蟬,輕輕一捂,蟬的翅膀就被粘住了。"讀到此處,不覺會心一笑,好像說的就是我自己童年的情形。我想汪曾祺吸引我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時刻在追求著一種快樂、幸福的生存狀態,返樸歸真、情趣盎然
汪曾祺在談到自己的創作時說:“我所追求的不是深刻,而是和諧,我希望溶奇崛于平淡,納外來于傳統。”散文方面表現在《泰山片石》、《翠湖心影》等作品中表現出來的對崇高、偉大的近似偏激的情緒。“我是寫不了泰山的,因為泰山太大。我對泰山不能認同。我對一切偉大的東西總有點格格不入。”汪曾祺坦言“我的感情無非三種:憂傷、歡樂和嘲諷”這與他追求的和諧也是十分合拍的。三種感情都很溫和。他在《我是一個中國人》中談到,“我是一個中國人,那么就必須會接受中國傳統思想和文化的影響”“我不是從道理上,而是從感情上接受儒家思想的,我認為儒家是講人情的,是一種富于人情味的思想。”用一句話概括我的思想:“我是一個中國式的抒情的人道主義者。”這首先表現在對人的尊重上,汪曾祺這樣解釋自己的人道主義,即“用充滿溫情的眼睛看人,發掘普通人身上的美和詩意,努力去感覺周圍生活的生意盎然,懷著碧綠透明的幽默感”比如他的《多年父子成兄弟》和《我的祖父祖母》祖父給自己的兒子和孫子講自己年輕時的一段風流韻事,講的老淚縱橫。“因此我覺得我的祖父是個人”以及他在作品中寫到的平民百姓,甚至包括他寫的家常小吃。就這樣于平淡樸實的生活中寫出人生的哲理。
汪曾祺的作品,無論是小說還是散文,都有許多民俗文化背景,比如《受戒》里的廟,《大淖記事》里的大淖等,這些環境和人文民俗都構成了作品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至于他的散文中就更多了,他寫了故鄉的歷史文化名人,故鄉的鄉親,故鄉的廟宇,故鄉的河湖,故鄉的元宵節等節日風俗,故鄉的特產,故鄉的野菜等等,而且他也寫了好多自己去過的地方的風俗,比如昆明,比如張家口,甚至美國,他說:“風俗是一個民族集體創作的抒情詩”(《是怎樣寫出來的》他稱自己是“通俗抒情詩人”,他寫的清風白水、竹籬茅舍無不帶有特定的文化內涵。高中語文有一篇汪曾祺的散文《胡同文化》。作者在開頭部分總說胡同和文化二者之間的關系,“這種方正不但影響了北京人的生活,也影響了北京人的思想”。然后分說,先說胡同,說到胡同的取名來源,胡同的大小和數量,胡同功能和環境;再說文化,總說胡同文化的性質,“胡同文化是一種封閉的文化”,接著說明“封閉”的種種具體表現。最后,說明胡同和胡同文化的發展趨勢,“北京的胡同在衰敗,沒落”,“在商品經濟大潮的席卷之下,胡同和胡同文化總有一天會消失的”。比如說北京城方正的特點,你看他怎樣說,“北京人的方位意識極強。過去拉洋車的,逢轉彎處都高叫一聲‘東去!’‘西去!’以防碰著行人。老兩口睡覺,老太太嫌老頭子擠著她了,說‘你往南邊去一點’”。作者就這樣用日常生活的小事,娓娓道來,生動有趣,語言也是極其的樸素,使你對北京城的特點有了深刻的印象。更為出奇的是,作者在敘事時,帶有濃厚的抒情筆調。比如,“看看這些胡同的照片,不禁使人產生懷舊情緒,甚至有些傷感。但是這是無可奈何的事。”,這是直接抒情。“西風殘照,衰草離披,滿目荒涼,毫無生氣”,描寫胡同的衰敗景象,透露出極其傷感的情緒。文末一句“再見吧,胡同。”,留戀、傷感和無奈之情交織在一起,難以言說。
他不去追求反映時代精神的最強音,而是以含蓄、空靈、淡遠的風格,去努力建構作品的深厚的文化意蘊和永恒美學價值。汪曾祺的散文在于他對個體生存的富有人情味的真境界的昭示和呼喚,在于他幫助人們發現了就在自己身邊的“凡人小事”之美。美在身邊,美在本分。他散文的精神氣質和藝術神韻之所以能對讀者產生強大的魅力,就在于他對“凡人小事”的審視,給人們的視覺建立起一種原汁原味的“本色藝術”或“綠色藝術”的欣賞,創造真境界,傳達真感情,引領人們到達精神世界的凈土。
現代人的生活節奏越來越快,身邊的“凡人小事”還沒來得及完全呈現自己的意義就被拋到記憶的背后。由此看來,人們除了被“忙”包裹、擠壓之外,似乎根本體驗不到人生還有什么其他樂趣。汪曾祺的散文在向人們發出這樣的吁請:慢點走,欣賞你自己啊!
汪曾祺散文 篇9
《汪曾祺散文》是我20xx年時偶在市集中買到的,記得還是盜版書。當時對汪先生所知甚少(應式教育的后果),只知汪先生應該算得上是一個著名作家。
閑暇之余,開始是以一種慵懶的心情看《汪曾祺散文》的。哪知,一讀之下竟不能放下。
讀《汪曾祺散文》,如同是聽一位經歷抗戰、解放戰爭的歷史老人在向我們娓娓動聽地述說生活小事,而在傾聽之中,這種生活小事似乎更是一種無形中的人文和歷史教育。
在《汪曾祺散文》中,我們看到了曾經的西南聯大教授們的風采,我們讀到了當時人們對于政治、文化的評判,我們如同讀一位歷史老人的故事。
在《汪曾祺散文》中,我們讀到了中國文人不屈的傲骨,看到了中國學者在艱苦的環境中對思想與學術的孜孜追求......
汪老以一種充滿人文色彩的筆調,向我們講述著曾經的往事,向我們傳來種種可供學習的精神與思想。
讀《汪曾祺散文》,如同在讀歷史,更如同在向眾多先賢和在世的思想老人學習為人處世!
讀了汪老的書,相信大家都能明白,其實中國不缺乏文化大家和散文大家,我們只是缺乏學習和認知的機會。讀了此書再說中國無散文大家,也許會是一種笑話!
汪曾祺之書,不讀后悔,讀了不遺憾!
汪曾祺散文 篇10
汪曾祺何許人也?似有耳聞。語文老師推薦的。理由?文風質樸,文筆清淡,值得好作空話、大話的“我”品味。
借來汪曾祺的散文集,略翻了翻。文章的確富有生活氣息,只是,味道似乎不濃。
我只道把汪的文章擱置了下來。只是那夜,心情焦躁,疲乏不堪,我信手拿來汪的散文集,隨意翻至了《西山客話》。讀著讀著,眉頭不再緊鎖,嘴里也不再抱怨了。完全被樸實文字里所描繪的迷人景致吸引住了——“山前有一片杏樹,約有干株。一千棵杏樹,都開了花,那可是很壯觀了。遠望一片淺紅的海,如云蒸霞蔚,使人目眩神移。”“弄樓一側有一棵玉蘭。八大處只此一棵,據說是明代所植,高與樓齊,開花時瓣如玉片,蕊似黃鵝,一樹光明。” ……
原來質樸如是的文字可以描繪出如此絢爛的畫面,原來用我們的雙眼可以發現如此光彩的美景。
看!汪老這樣寫——“西山多隱士,絕世遺名,只求執守真我。在八大處山莊怡居或小憩,做一個閑人,晨起拾級登山,暮看夕鳥投林,春花秋月,興衰榮辱,存乎一心,然則‘清冷之狀與目謀,營營之聲與身謀,悠然而虛者與神謀,淵然而靜者與心謀’,淡泊寧靜,心止如泓,非但拋卻都市繁囂陸離,更能忘象見性,儼然小隱于野。”
這就是汪老的人生哲學——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
我恍然大悟,沉靜的心也似那寂靜的夜一般清澈悠遠。
自那以后,我開始樂于讀汪老的散文。與老人家一起品味生活,品味心情。
汪老定是個吃客,我暗想,壞笑。你看他那不滯于形的文字竟能讓人垂涎欲滴。且看《豆腐》一文中——“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里的上上品。嫩香椿頭,芽葉未舒,顏色紫赤,嗅之香氣撲鼻,入開水稍燙,梗葉轉為碧綠,撈出,揉以細鹽,候冷,切為碎末,與豆腐同拌(以南豆腐為佳),下香油數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
家常菜,家常文章,家常情調。
汪老用無華的文字回憶著一位位故人,卻又那么形象而生動地呈現出富有個性的人物。看他在《趙樹理同志二三事》中有這么一段——“趙樹理同志擔任《說說唱唱》的副主編,不是掛一個名,他每期都親自看稿,改稿。常常到了快該發稿的日期,還沒有合用的稿子,他就把經過初、二審的稿子抱到屋里去,一篇一篇地看,差一點的,就丟在一邊,弄得滿室狼藉。忽然發現一篇好稿,就欣喜若狂,即交編輯部發出。他把這種編輯方法叫做‘絕處逢生法’。”
人物形象,貴在形似又神似。就在這樣的文字中,我除了喜歡趙樹理先生,也就更喜歡汪曾祺先生了。
汪老的散文大多如此風格,以平淡致遠見長。
我想,汪老散文中的味道,濃起來了。
有人會說,家常文章,不值玩味。但我想,汪老的散文值得我們學習的恰是以下兩點:其一,文字不求矯揉造作,文風平易近人,一掃靡艷之風。其二,無論作文,還是做人,都要常葆樂觀從容之心態,能懂得以包容之心話“家常人生”。
這,就是我眼中的汪曾祺與他的“家常文章”啊。
汪曾祺散文 篇11
汪曾祺先生的散文集《人間草木》第一篇就是《花園》。讀了幾遍,每次都是一邊讀一邊笑,一邊讀一邊嘆,一邊讀一邊搖頭——唉,天籟之作啊,我怎么就寫不出這樣的文字呢。
汪先生的散文好在哪里呢?掩卷思考,說不清楚好在哪里,反正感覺好像就是在一個靜靜的冬夜,坐在火爐旁,手捧著一杯熱茶;又好像在風和日麗的早晨,行走在小橋流水的江南;更多的時候,就是回到了童年,在體味童趣時,既感到溫暖又感到淡淡的憂傷,“逝者如斯”啊。
就我的閱讀水平,我想這篇散文之所以有如此的魅力,就在于作者用渾樸自然的文字,從小的視角楔入寫凡人小事之美,于看似不經心、不刻意之中設傳神妙筆,寫出了富有人情味的真境界。
通篇并沒有多少景物的描寫,而是用兒童的眼睛掃描花園。你看,花園的背景是灰青色、褐色、黑色的老宅,里面充滿了影子——伸拔到無窮高的大柱子(兒童的眼里當然是“無窮高”),神堂屋里掛著的鳥籠和“永遠瞇著眼睛假寐的鳥(兒童的心理!)”。寫園子里的草,并不寫草如何青如何綠,而寫“巴根草”的兒歌、“我”躺在草地上拉草根的聲音、草根的甜味和似有若無的水紅色、寫“我”與草的“游戲”,寫被草磨得發光的鞋底、寫難聞的“臭芝麻”,一筆帶過的虎耳草的腥味和紫蘇的紅色。寫蟲,寫天牛、蟋蟀、鼻涕蟲、蟬、蜻蜓、土蜂,都不是描寫蟲如何如何,而是寫“我”與蟲們的故事。寫鳥,寫冒冒失失飛進花廳里的鳥,寫吃偷吃米粉,灶飯,碗兒糕的鳥,寫自己養的鳥被貓吃了的“哭”。寫花,也并不寫花如何美,而是寫供花,寫掐花,寫穿花,甚至寫繡球花和白緞子繡花的小拖鞋以及它們是主人小姑姑,還有花匠、花房、含羞草、荷花……。
通篇文章都是兒童純凈的眼睛看到的東西,都是兒童純真的心靈里感受到的美。特別是土蜂的那段描寫:
“好些年看不到土蜂了。這種蠢頭蠢腦的家伙,我覺得它也在花朵上把屁股撅來撅去的,有點不配,因此常常愚弄它。土蜂是在泥地上掘洞當作窠的。看它從洞里把個有絨毛的小腦袋鉆出來(那神氣像個東張西望的近視眼),嗡,飛出去了,我便用一點點濕泥把那個洞封好,在原來的旁邊給它重掘一個,等著,一會兒,它拖著肚子回來了,找呀找,找到我掘的那個洞,鉆進去,看看,不對,于是在四近大找一氣。我會看著它那副急樣笑個半天。或者,干脆看它進了洞,用一根樹枝塞起來,看它從別處開了洞再出來。好容易,可重見天日了,它老先生于是坐在新大門旁邊息息,吹吹風。神情中似乎是生了一點氣,因為到這時已一聲不響了。
在汪先生的筆下,蠢頭蠢腦的土蜂,在花朵上把屁股撅來撅去,那對東張西望的“近視眼”,拖著的肚子,坐在新大門旁邊息息吹吹風的神情,酣態可掬的小動物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了。而那個可愛的小男孩,覺得土蜂在花朵上撅來撅去有點不配而對土蜂的愚弄,則體現了童趣和對花朵、動物、花園、大自然的熱愛。
獨到的審美,也是這篇散文特點之一。美在身邊,美在本分,真正具有可體驗的美的特征的,恰好是真實的個體生存中的無時無刻不在的“小文化”“小話語”“小敘事”。《花園》讓我感受到的藝術神韻,就在渾樸自然的文字中,在流淌在字里行間的文人的雅趣和愛好中,在小事的敘述和刻畫中。
文章開頭并沒有講花園,而是講老宅,灰青色、褐色與黑色的老宅,充滿了影子的老宅。試想,在這種背景下開放的報春花,深紅、純白、碧藍、紫紅、淺黃等色的報春花,“它不至于被曬得那么多粉”,更何況,還有花園,色彩斑斕,鳥語花香,能不美嗎?這是對比的美。講桂花,是這樣寫的:“父親一醒來,一股香氣透進帳子,知道桂花開了,他常是坐起來,抽支煙,看著花,很深遠的想著甚么”,這是意境的美。寫臘梅,“冬天,下雪的冬天,一早上,家里誰也還沒有起來,我常去園里摘一些冰心臘梅的朵子,再摻著鮮紅的天竺果,用花絲穿成幾柄,清水養在白磁碟子里放在媽(我的第一個繼母)和二伯母妝臺上,再去上學。我穿花時,服伺我的女傭人小蓮子,常拿著撣帚在旁邊看,她頭上也常戴著我的花”,明黃色的臘梅、鮮紅的天竺果和白磁碟子以及穿花時立在身邊頭上戴著花的小女孩,就是一幅美麗的寫意畫,這也是色彩的美。最使我感動的是這段十分唯美的描寫:
想起繡球花,必連帶想起一雙白緞子繡花的小拖鞋,這是一個小姑姑房中東西。
我真不知道,作者是帶著怎樣的感情來寫的,繡球花和白緞子繡花的小拖鞋有什么聯系——那是一個舊時女孩閨房的東西啊,這個女孩是作者的小姑姑又是好朋友。愛素雅的白繡球花和白緞子繡花拖鞋的女孩,該是多么圣潔啊。
當讀到“那些繡球花,我差不多看見它們一點一點的開,在我看書作事時,它會無聲的落兩片在花梨木桌上”、“姑姑已經嫁了,聽說日子極不如意。繡球快開花了,昆明漸漸暖起來”時,我的眼淚突然涌上來,真是“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啊。
這樣的小場景,在《花園》中比比皆拾:
夜宴,點一個紗燈送客,燈光照在花上樹上;槐樹上看到的佛院,關著的那兩扇門,關在門外的一片田園,悠徐單調的鐘鼓聲,抱柴草打水的小尼姑來抱一捆草,水東東的滴回井里;半夜在園子里抽煙的父親和我……一幕幕的小場景溫馨又有點傷感,這種美,就像清麗澄明的溪水沁入了我的心。
“絢爛之極歸于平淡”。《花園》通篇的筆調是清淡委婉、渾樸自然的。讀這些文字,就像在聽一個性情和藹、見識廣博的老者談話,雖然話語平常,但饒有趣味。即興偶感,娓娓道來,平淡質樸,如話家常般的自然。每每讀到會心處,不覺一笑,好像說的就是我自己童年的情形。這種不事雕琢的風格,恐怕緣于作者心地的淡泊和對人情世物的達觀與超脫。而就是這種看似不經意、看似閑適恬淡中包孕著一種文化、一份厚重。
另外,我在想,《花園》表達了一種什么樣的思想?恐怕不僅僅是美好童年的回憶,對家鄉親人的熱愛,對自然的熱愛,還有更深刻的東西,我說不清楚,但我感受得到,感覺就像《尋找家園》、《融入野地》這樣的作品一樣,在引領我們尋找一種精神上的東西,是真善美?精神家園?或許因為我們就是從泥土里走出來的,向往的就是泥土和自然?當然,和那些作品不同的是,汪曾祺的文字是寧靜、閑適、恬淡的。
我想,《花園》帶給我的,是流淌在字里行間的雅趣,讓我體味到含蓄、空靈、淡遠的藝術風格、深厚的文化意蘊和永恒的美學價值。《花園》創造的真境界、傳達的真感情,引領著我步入精神世界的凈土。從這個角度來看,《花園》就是我們不斷尋找的精神家園。
汪曾祺散文 篇12
汪曾祺的書,用文學少女的話說,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女兒節的茶巾壽司,上等多汁的蘑菇,香噴噴的白芝麻,栗子。加入這么多配料的醋飯,用稍帶甜味的薄薄蛋餅仔細的包裹著。雖然不是最近的作品,卻非常親切、可愛、緊緊揪住胸口,可是讀著讀著,醋的味道也不斷變濃,直到最后變成深切的無常觀充塞胸中。
我覺得汪曾祺的書最大的特點,就是地方民俗特色很濃。尤其是飲食文化,讓人感覺這不是一本散文,倒像是金庸的武俠小說。不能不讓人想起《射雕英雄傳》中黃蓉燒菜給洪七公吃的那一段。包括他的語言,都是半摻著文言的,讀起來反而讓人有一種順化流暢的感覺。羽毛般又輕又薄的甜甜煎蛋慢慢四散在口中,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期待包在里頭的松軟康吉鰻、碎栗子的出現。就像是這樣的感覺!
古往今來,上至九龍天子,下至平民百姓,無不向往著羽化登仙的生活,若是做不到,便梅妻鶴子,隱逸孤山做個隱士。然而,他們卻忽略塵世帶給人的快樂生活。舒婷在她的《神女峰》中寫道:“金光菊和女貞子的洪流正煽動新的背叛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長生不老,淡泊名利固然值得欣喜或欽佩,然而對酒當歌,尋山問水,觥籌交錯卻有著那些所謂的神仙隱士們體會不到的一番樂趣與風情。
汪曾祺的書,告訴我們的就是這一個道理。他寫那些人都是些市井中最最常見的小人物,他寫的食也是路邊小攤上的并不怎么高級的地方小吃,他寫的事也是一些常見的雞毛蒜皮。可人們可從他那看似平淡無味的語言中品出人與人之間的美麗情感。命運在最大的不公平中有時會偶爾留下一絲溫暖慰藉的余溫,讓人對這塵世難舍難棄,又好像一些另有深意的安排,一人一事都不是隨便出現的,全看你心智夠不夠來領悟天意。
兒子與父親間深切的交流等等,每一樣都值得品味。
用力咬下椎茸瞬間流出的美妙湯汁!
融化在嘴里的康吉鰻!
成塊的醋飯和栗子的甜味成絕妙的搭配!
就連纏著蛋皮的葫蘆乾也是充滿彈性非常好吃吶!
這或許就是這本書的美妙之處。想到書中人事那些美麗的誤會與牽絆,哪怕再僵硬的嘴角,也終會露出一抹微笑。
汪曾祺散文 篇13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1997年5月16日),江蘇高郵人,當代作家、散文家、戲劇家。早年就讀于西南聯大,師從沈從文。1943年開始在昆明、上海任中學國文教員和歷史博物館職員。1950年后在北京文聯、中國民間文學研究會工作,編輯《北京文藝》和《民間文學》等刊物。1962年調入北京京劇團(后改北京京劇院)任編劇。著有小散文集《蒲橋集》、《塔上隨筆》,文學評論集《晚翠文談》以及《汪曾祺自選集》等。被譽為“抒情的人道主義者,中國最后一個純粹的文人,中國最后一個士大夫”。
對于性靈散文在90年代的繁盛,汪曾祺的功勞是首當其沖,如孫郁所對他的評價:“他的杰出性在于,回復了傳統的藝術品格,將非我的藝術,還原到真我的性靈世界。當代文學的這種精神上的調整,可以說是從他開始的。”他的散文似道實儒,他對文氣的推崇,他從理論到實踐對中國傳統散文和現代散文的溝通,都可作為他的貢獻。他在第一本散文集《蒲橋集》的封面上自述:“此集諸篇,記人事、寫風景、談文化、述掌故、兼及草木蟲魚、瓜果食物,皆有情致。間作小考證,亦可喜。娓娓而談,態度親切,不矜持作態。文求雅潔,少雕飾,如行云流水。春初新韭,秋末晚菘,滋味近似。”(汪曾祺《蒲橋集·序》作家出版社 2000年7月)這段自評從他的散文的題材和行文特點兩方面作了印象式的評價,有益于我們對他的散文的欣賞。他的散文大致有以下幾個特點:
一.融自我于其中,蘊濃厚個人情趣
就像他的老師沈從文教給他寫小說要貼著人物來寫一樣,在講求“真”的散文這一文體中,他更是緊貼著文中的人、物、景、事的,融自我于其中。無論是記人類、游記類、隨筆類、還是小品類散文,他都是通過“我”的情感浸潤的,有鮮明的個人特點。他說過“畢竟,人和自然的關系,人是主體”(《目看兩不厭》,《汪曾祺全集》卷5,406頁),他不會把自己淹沒在景物和歷史中。如凡到過泰山的文人在寫泰山時無一不寫它的雄偉渾厚,可汪曾祺在《泰山片石》中卻寫到:“我是寫不了泰山的,因為泰山太大。我對泰山不能認同。我對一切偉大的東西總有點格格不入”,我“更進一步安于微小,安于平常”。本來是寫泰山的,卻在泰山之“大”中,一下子發現了小小的“我”,于是就寫出了“我”眼中的泰山——擔山人、石刻、所食野菜,即使寫泰山的云霧,也無一句寫其壯觀的,反倒只寫了霧所帶來的麻煩。泰山的這些小而平常之處著了汪曾祺的平淡色,還著了他的文人色,一個接一個典故,說古考據,卻沒讓人感覺到味同嚼蠟的“吊書袋”,原因即在于這些故紙堆里的考據并非死的學問的羅列,處處以“我”的眼光和心緒量之,處處顯個人情趣。所以他入筆看似平淡,平淡中蘊藏的博學的、性情的自我又使他的散文在平淡中顯得不同凡響,別有一番悠長滋味。
二.于俗世描摹中顯不動聲色的幽默
汪曾祺的幽默讀起來平淡之極,卻能讓你在瞬間與作者對視,莞爾一笑。他對幽默的見解是:“人世間有許多事,想一想,覺得很意思。有時一個人坐著,想一想,覺得很有意思,會噗噗笑出聲來。把這樣的事記下來或說出來,便挺幽默。”汪曾祺的幽默是善意的微笑,無關其他什么影射、批判,他在散文中常夾雜不動聲色的幽默,這使得他在說古考據中不是板起面孔的說教,而是慈眉善目的娓娓道來,時不時以幽默來調劑。《跑警報》中的“人生幾何,戀愛三角”的失戀者,侯兄送傘“貴在永恒”的故事,眾人皆逃難便有用不完的水,于是在警報中總是留守的煮食蓮子者和洗頭者,有趣,好玩,面對災難不在乎,讀者于笑中體會到我們民族生存的韌性。
《星斗其文,赤子其人》和《金岳霖先生》等追憶逝者的散文,汪曾祺的幽默筆觸使所記人物躍然紙上,在記憶里鮮活起來。金岳霖聚會時捉虱子的自嘲,80歲時坐三輪逛王府井的偶發童心……讓我們于幽默中接近人物。
一雙慧眼于世俗生活中發現樂趣,就是一種幽默。在昆明吃汽鍋雞,說成:“今天我們培養一下正氣。”(《昆明菜》《汪曾祺散文》浙江文藝出版社 349頁)“一邊談著克列斯丁娜·羅塞蒂的詩,布朗底的小說,一邊咯吱咯吱地咬胡蘿卜”的聯大女生。(《昆明的果品》359頁)
三.文言與現代白話于一爐的獨特語言
李陀在《道不自器,輿之圓方》中這樣評價汪曾祺的語言:“把白話‘白’到了家,然后又能把充滿文人雅氣的文言因素融化其中,使二者在強烈的張力中達到和諧……”(《重讀大師——激情的歸途》人民文學出版社 第355頁 1999年第一次版)這足以概括汪曾祺的語言特色,他在語言上也顯示出了俗趣和雅化結合。汪曾祺從小便接受了儒家經典的熏陶,他的祖父為他講解《論語》,父親請當地名流向他傳授古典文學。他自己閱讀甚廣,中國古典文論、古代散文,尤其偏愛接近自己心性的晚明的性靈小品。深厚的古典文學功底,使他在語言方面簡省、本色、平淡而又不是古得讓人有隔閡之感,如素描的得其精髓,如中國畫的計白當黑。對民俗的體察,對生活之平凡人平常事的關注,又使他的語言充滿口語化,讀來不覺俗氣,反覺暢快淋漓,甚而叫絕。在《虎頭鯊、昂嗤魚、陣螯、螺螄、蜆子》一文中說到,蘇州人喜歡塘鱧魚,上海人也是,提及此魚更是眉飛色舞,吊了作者半天胃口,“后來我知道:塘鱧魚就是虎頭鯊,嗐!”一個“嗐”字,讀來過癮。類似的還有《故鄉的食物》寫到高郵咸蛋“筷子子頭一扎下去,‘吱’——紅油就冒出來了”。“吱”字俗白,卻極精準,勾人食欲。《葡萄月令》中通篇寫種葡萄的過程,“一月,下大雪……二月里刮春風……三月,葡萄上架……四月,澆水……五月,澆水,噴藥,打梢,掐須……六月……”。名詞的羅列,一目了然,事實的陳述,簡單明確,仿佛過于直白口語,但看無意,然連綴成篇,卻韻味十足,漢語傳遞的獨特魅力在這里展現出來。融文言與現代白話于一爐,漢語的表現力被展現和增強了。
汪曾祺的散文得宋明小品遺韻,看似散淡無法的結構,駁雜的文體相混,游刃有余,顯出深厚老到的文學功力。對一草一木的俗世的生表達一種超然的審美,對凡俗個體顯示自己的尊重,舉重若輕,暗藏對理想和諧的人世和社會的召喚。他在散文中避開宏大的事物的思考、濾掉生活經歷中的丑,避重就輕,使他散文中顯示的人生有一種笑而卻之的退縮,也缺少了一份崢嶸血性之感,這是必須承認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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