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野草青
又見野草青陽光里已隱藏了春的氣味,孤寂了一冬的枝頭熱鬧起來,雖然不見燕兒玲瓏的尾翼,滿地的青草已經笑的得張揚了。
呵,又見野草青。
依稀記得,那時的我們梳同樣的辮子,帶同樣的發卡,手牽手在街上走,時常有人說,兩姐妹真像。現在回想,仍忍不住嘴角上揚,我們其實不是姐妹呢。
依稀記得,每在這時,你就拎上一個籃子,在下午約我去剪野菜,那是哪認得野菜,瞅著順眼的,一股腦全剪下來。回家時,母親總是苦笑不得,說我剪了一籃子雜草。有時還會夾雜幾朵白的、黃的、紫的小花。
再長大些,每年剪野菜是我們間不成文的約定。早晨戴上太陽帽,手牽手踩在田埂上,總是會比一比誰剪的多,脆生生的笑蹦在青草上,便銷聲匿跡了。第二天的午餐,總有一盤脆嫩的野菜,滿含著陽光的味道。
清晰記得,在你家門前的'吊蘭綻出一朵朵別致的小白時,你約我去看那些花。真的很漂亮呢,你的臉笑得如同一朵花。在你的作文本上有一篇打了90分,就是寫這些花。隨手翻一翻,觸到一行字:又見野草青。藍色圓珠筆,很秀氣的字。你搶過本子,佯怒:“別動!”
突然覺得惆悵。“又見野草青”,我們多久沒有一起剪過野菜,多久沒有拾起那份田埂上的快樂了?你是否也覺得遺憾呢?
那年,你初一,我六年級,你突然變得文靜了。有時我在雙休日邀你玩,但即使是剪野草,你也只是搖頭。我以為你忘了,我真以為你忘了呢。
清晰記得,在吊蘭花落盡的時候,我輕手輕腳來你家,你一定又在做功課,我不想打擾你。
粉色紙張,很不錯的密碼本,已經寫了近一半,很秀氣的字,黑色鋼筆。我看見筆尖在紙上劃下弧度,成了一行熟悉的字,又見野草青。
呵,又見野草青。兩年前的句子在兩年后重現,一樣秀氣的字,出自同一個個,又被同一人看到、你似乎在發呆,我咬咬下唇,離開你家。封塵的日記被重新擺在桌上,兩年前的題目如此無奈:又見野草青。兩年前的心情似乎與如今有些不同。
筆尖劃過,我用力寫下這樣一行字:又見野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