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寫給死去的兒子的一封信
親愛的寶貝:
Jeremy,等你,變成每天唯一想做的事。
媽媽早已為愛犧牲,背叛了一切;永遠不愿挽回什么,只期盼哪天回頭的剎那,可以看到你在我身后將我凝望。
這么多年,我都坐在床上廢寢忘食,撫摸著照片上你的臉龐,不停哭泣。
到了吃飯時間,我把你最愛吃的菜端到你房間,夾幾口菜對著你照片上塞:“ 乖孩子,來,吃菜;好不好吃啊?如果你喜歡,媽媽每天這么喂你。” 一碗飯菜和湯都澆濕你的照片,又怕你口渴,于是倒水給你喝,水從照片蔓延到袖口、床上。我卻還感覺,這是你在和媽媽賭氣:“ Jeremy,乖,聽話。以前是媽媽不好,你原諒媽媽可以嗎?” 見你沒有回答,我捂著胸口:“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走了……為什么要走……為什么要拋下我…… ” 凄厲的呼喊之后,我忽然清醒,你早就離開我了,剛才做的一切或許你根本感覺不到。
還記得嗎?從前你上學的那條街,我與你在那條街上吵架,還打你耳光;當初我傻到無可救藥,看你每天對我笑,我忘記每個孩子其實都會哭。可你并沒有掉眼淚,連眼圈也沒紅便轉身跑掉了;當時想起來那是我們感情的起伏,如今變成末日的征兆。
現在開學,我依舊會端著中餐給你送去,后來天都黑了,才發現自己來去反反復復走了幾十趟;媽媽真希望可以在那條街邊看見你,但找遍所有能找的角落,都沒有你的蹤影。很多次,媽媽把別人當做你,上前揪著他們不放手,還被別人罵作瘋子、神經病。有回遇到一幫強盜劫持我,我要趕快跑,他們便扯住我頭發,把我撂倒在地用腳踹;直到他們搜光現金才放過我。可我依然找你,發狂似的找你,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你,我親愛的寶貝。
在家的日子,家門從來沒關過,因為怕你走到門口以為屋里沒人;媽媽期盼你能回來,如果想家可以隨時探望。晚上房間里的燈一直開著,好讓你靠近房子時,知道里面有人等候你歸來。
下雷雨我給你送傘,冒著大雨渾身濕透,卻沒想到自己備傘。天天如此,這些年把城市走了幾百遍,白天到晚上幾乎沒合眼。即使別人用異樣眼光望我;盡管我累得頭也抬不起,腰也伸不直,還竭盡全力以最大的聲音呼喚你。寶貝你知不知道,媽媽每時每秒在等你,找你,等你,找你······尋遍你最愛去的場所;露宿你最喜歡的地方;憂愁你的憂愁,哭泣你的哭泣,感受你的感受······
Jeremy,仿佛我與曾經的你擁有同一個靈魂,我們真的分不開了,無論到哪里眼前通常出現你的影子,媽媽走過去想抓住你,可如何也跟不緊,一會兒影子就消失于茫茫人海。
如果能回到過去,親愛的孩子,請把一切悲憤往我身上發泄,便不需要獨自承受世界給你的創傷、折磨和無情摧殘。只要有你在身邊,我甘愿在天堂忍受地獄之苦;如果沒有你當初致死的忍耐就不會有抵抗,自然不會陷入殘酷現實的泥潭。如果你可以再次回到媽媽身邊,媽媽愿意當世間最愁苦的人,來成全你的快樂。
——— 致思念的孩子Jere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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